面對兇悍絕倫的十地絕陰劍,褚陽的劍光在第一時間就被摧毀。
他神魂內一道劍影不停震動,受到洛輕舞這一劍的刺激,蠢蠢欲動,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就要進行反擊。
“定!”褚陽幾乎是下意識的控制神魂內劍影安靜下來,眾目睽睽之下,先不說他能不能抵擋洛輕舞這一劍,若是動了真功夫,那在林鋒等人眼下完全無法掩飾了。
就這么稍微一遲疑的功夫,褚陽本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連閃避動作都來不及做了,直接仿佛泥塑木偶一樣杵在原地,給洛輕舞當了靶子,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下絕滅陰陽的恐怖劍光。
弘法堂法力禁制第一時間觸發,將褚陽保護下來。
他不擋不閃,洛輕舞這一劍直接就是致死攻擊,于是褚陽連疼痛都沒有感覺到,便已經被傳送出了比試場地。
褚陽愣了一下后,才回過神來,自己已然落敗。
尚處于比試場地內的紫衣少女此刻已經收了劍光,倒持玄澈劍向著褚陽行了一禮:“褚道友,承讓。”說罷,身形消失不見,虛空中紫光閃動,已經被傳送回了諸天大殿。
黑衣青年有些僵硬的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看看四周圍,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雙手,突然長風文學之間有一種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淚流滿面的沖動。
他讓洛輕舞一招給秒了!
“不該是這樣的啊……”褚陽一時間哭笑不得,他若是也全力以赴,自然不可能是這么一個結果。雖然不能動用真實實力,但也不應該是這么個令人尷尬的結果。
之前他和刀玉婷一戰。雖然保留實力落敗,但也沒慘到這個份上。
可憐他之前還把各種可能面對的情況在心里盤算了一遍又一遍。走一步看三步,各種計劃籌謀妥當,絲絲入扣,做好了萬全準備。
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洛輕舞這么暴力,上來就是她自己當前最強一招,仿佛面對一個自己必須殊死搏殺,拼盡全力才有可能擊敗的對手。
褚陽發誓,洛輕舞剛才那一劍,別說金丹期修士了。就算是元嬰期修士也要小心,一著不慎,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不管是外在表現,還是固有印象,怎么看我這個天外山出身的小修士,也不是你這個玄門之主座下親傳弟子的對手啊,輕舞你至于這樣嗎?”褚陽迎風流淚,只感覺自己蛋疼欲碎。
之前還在念叨,不怕輸。就怕輸得平淡無奇,毫無閃光點,給人留不下任何印象,讓人轉過頭就忘了。
現在看來。還有什么比被對方一招秒,輸得更丟人的方式?
展現自身風采?根本沒有出手機會就已經被打下擂臺了,還談何展現風采。留下印象?
或許對方會覺得詫異,這人怎么這樣差勁?
因為控制自身神魂內劍影的緣故。洛輕舞劍光臨身時,褚陽反而陷入停滯狀態。仿佛被洛輕舞這一劍嚇呆了似的。
“這個印象,可當真談不上有多好啊。”褚陽心中苦笑連連:“罷了,罷了,如此一來,輕舞的表現倒是非常亮眼,我也算值了。”
誠如褚陽所想,他這一把算是輸狠了,屬于標準的輸得丟人那一類,連帶著使他之前的表現都蒙上污點。
以至于弘法堂內觀戰眾人議論紛紛,大部分人都開始動搖自己之前的判斷,轉而懷疑褚陽能走到這一步,運氣因素要占了大部分比重。
天外山眾人全都低頭嘆氣,雖然是出于獨立的雅室內,但仿佛也能感覺到其他勢力的人對他們投來質疑甚至是嘲諷的目光。
赤云宗更是幸災樂禍,一群年輕修士仿佛三伏天喝冰水一樣,心里感覺痛快異常,先前因為褚陽連續闖關晉級第三階段的郁悶,徹底一掃而空。
還有些人,看著褚陽,都忍不住猜測:“這小子該不會是動了心思,看上人家玄門之主座下小弟子了吧?以至于被晃花了眼,像個木偶一樣傻愣愣站在原地,半點反應都沒有就被劍光擊中了。”
“誰知道呢,不過你還真別說,這小子心思很靈啊,要是真能求娶玄門之主的小弟子,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
“心思靈的又不止他一個,你以為有這想法的人少啊?大有人在呢,只不過大家都掂量著來,不敢輕舉妄動,喏,這小子不就是輕舉妄動的下場。”
“是啊,想法不錯,可惜實力不濟,終究只是妄想罷了。”
“可是說起來,玄門之主座下親傳弟子當真個個驚艷,這洛輕舞也不例外,那一劍,便是元嬰期老祖,也要認真對待啊,真要說起來,也不能怪這褚陽。”
“確實如此。”
因為自己方才的表現,褚陽對于別人會怎么評價他,稍微一想就知道,其他無關人等怎么看,他倒是不在乎,不過自己方才呆頭鵝的樣子落在洛輕舞眼里,恐怕也會產生登徒子的不良印象,這就讓褚陽有些撓頭了。
“唉,只能再找機會了,不過輕舞這一次大出風頭,也是件令人高興的事。”
褚陽不緊不慢的走著,心中嘆氣:“就是掌門師伯和師父他們那邊,要想辦法交待才是,這次讓他們失望了,不過即便如此,憑之前的表現,已經可以幫助天外山接下來的路走得更順暢。”
“輕舞,輕舞……她此刻,應該回到諸天大殿那里了吧?”
與褚陽的比試結束,洛輕舞便被傳送回了諸天大殿內,漆黑森寒的玄澈劍已然消失不見,洛輕舞微笑著向大殿內一眾元神大佬們行禮:“小舞孟浪,讓各位前輩見笑了。”
說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燕明月笑道:“以純陰生絕陰,實在精妙。”
太虛觀歷史上也有過純陰之體的傳人。雖然將陰氣修練到了巔峰,但卻沒有能做到以純陰生絕陰的人。
洛輕舞微笑答道:“燕仙子過獎了。小舞也是在師父的點撥下,方才進行嘗試。所幸略有所得。”
主座上林鋒微微一笑:“小徒劍道初成,讓各位道友見笑了。”
通天劍尊看著洛輕舞,半晌后搖搖頭:“哪里,哪里,玄門之主客氣了,你不愧是劍道名家,令高足劍道雖然與你的誅天劍炁不同,卻也是別出機杼,雖然稚嫩。但已經可以預見未來成就。”
一眾元神大佬的目光此時都落在洛輕舞身上,全都暗自點頭。
褚陽固然是敗得有些難看,但在場眾人都是有眼光的人,洛輕舞一式十地絕陰劍,就已經可以傲視這次參加法會的所有晚輩修士。
別說勝她,同境界條件下,參加法會的晚輩修士們,能接她這一劍不死的人,都不會超過十指之數。而這些人,還有多半都是他玄門天宗自家弟子。
“之前還說太虛觀出了個絕陰之體的陳星宇,正好克制這洛輕舞,現在看來。完全不是一回事啊。”許多人都在心中嘆息一聲:“不愧是玄門之主座下親傳。”
“玄門天宗雖然不以劍道稱雄,但不管是玄門之主本人,還是他座下弟子。都有頂尖劍道隨身啊。”
通天劍宗、日月劍宗、滄海劍宗、流光劍宗等劍道宗門的年輕一輩修士,此刻都心中苦澀:“蜀山劍修的強大就不說了。玄門天宗的劍修也這么強。”
太虛觀的雅室中,陳星宇神情已經恢復平靜。坐在座位上靜靜看著虛空出神,他身旁的太虛觀弟子也都沒有說話,良久之后,范雪峰問道:“陳師弟,若是換了你……”
陳星宇嘴角露出溫和笑容,坦然說道:“只是一劍的話,沒有問題。”
范雪峰等人張了張嘴,沒有繼續問下去。
稍微頓了頓后,范雪峰突然問道:“咱們太虛觀中,也有純陽之體的修士,是不是也能模擬出像那周云從一樣的焚陽之力?”
陳星宇沉吟著,沒有第一時間答復,雅室內卻突然響起林道寒的聲音:“有可能,但很難。”
一句話之后,林道寒便不再說什么。
諸天大殿內,燕明月轉頭看向他,傳音說道:“洛輕舞能以純陰之體生無上寂滅,化絕陰之力,一方面是她純陰之體的先天根底,但更多怕是玄門之主親傳道法的功勞。”
林道寒先點點頭,然后又搖搖頭:“除此以外應該還有其他原因,初步估計,需要一處至陰至寒的寶地,還需要些許特殊寶物才行。”
燕明月目光微微閃動:“玉京山下多了一片黑色海洋,或許便是那至陰至寒的寶地,只是寶物卻又是什么?”
林道寒緩緩搖頭:“無法確定。”
“會不會是他得自金鵬大圣與窮奇大圣昔日布置九曜崩天陣鎮壓太陰星位的純陰寶物?”燕明月問道。
林道寒思索了一下后,仍然搖頭:“恐怕不是。”
燕明月問道:“大師兄,這次瀛海三山出世,觀里會插手嗎?”
林道寒淡然答道:“天荒廣陸再次異動,師尊他們要盯著那邊,而我要留心輪回宗動向,所以這次瀛海之事,觀里不會插手,只會靜觀其變。”
“大周占據地利和先手,但此次三山出世,牽扯甚廣,最后結果,不好預測。”
林道寒頓了頓后之后,才輕聲說道:“相對于瀛海,觀里和我,更關心落在玄門之主手上的石笛與石梯。”
燕明月沉默了一下后,問道:“明月只知道,石梯與先前失落的石笛有關,大師兄,這些寶物,到底有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