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依舊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文武大臣的精神完全經受著山呼海嘯的沖擊。
先是皇帝用所謂的天譴弒殺太上皇,這已經足夠震駭了。
接下來,接下來太上皇從廢墟中站了出來,皇帝一掌劈飛了太上皇你,公然弒殺君父。
但是這些驚駭加起來,都比不上此時這一刻。
太上皇邁著矯健的步伐,輕輕一掌就把皇帝拍倒在地。
這個已經癱瘓了十年的人,這個已經十年的廢人,竟然如此之強?
云中鶴此時去抱起了地上的周離太子,他身上并沒有多少血跡,而且也沒有明顯外傷,但整個人已經完全昏厥不醒了。
太上皇輕輕來到太子周離的身邊,緩緩蹲了下來,充滿愛憐地撫摸著他的頭頂。
“太醫,趕緊救治。”
“是!”外面太醫院的幾個人沖了進來,把周離太子給抬走了。
此時,老太監侯塵端來了一盆熱水,太上皇輕輕擦拭頭上的傷口,擦拭了臉上的傷口。
所有人清清楚楚地看到,擦去了身上鮮血之后,太上皇的面孔整整年輕了二十歲都不止。
現在看來,這哪里是八十歲的人啊,最多五十幾歲不已。
他依舊渾身浴血,緩緩走過大殿。
所過之處,所有文武大臣全部跪拜下來。
來到宮殿之外,外面密密麻麻都是軍隊,而且都是皇帝安排的軍隊,還有黑冰臺的軍隊。
太上皇目光望向這些軍隊,一股強大的霸道氣息從他身上凝聚而起。
黑冰臺大都督南宮錯緩緩跪了下來,道:“臣參見太上皇。”
接著,他高聲呼喊道:“還不拜見太上皇?”
為首的幾名將領稍稍猶豫一刻,然后跪下道:“參見太上皇。”
幾萬大軍全部整齊跪下,大聲高呼:“參見太上皇。”
太上皇依舊一步一步朝著外面走去,來到了皇宮之外。
外面幾萬大軍也整整齊齊跪下道:“參見太上皇。”
敖心大帥見到這樣的太上皇,不由得微微一愕,然后拜下道:“參見太上皇。”
太上皇上前,輕輕將敖心攙扶起來,緩緩道:“老伙計,重新出山吧,南境大都護,驃騎大將軍,太尉,樞密使,都隨便你挑。”
敖心大帥叩首道:“太上皇,臣已經失去斗志了,謝太上皇隆恩。”
“唉……”太上皇道:“不怪你,不怪你。”
然后,太上皇望著在場幾萬大軍,緩緩道:“諸位辛苦了,平身。”
頓時,幾萬大軍整整齊齊起身。
太上皇又獨自一人,緩緩走回到大殿之內,來到內閣次相面前。
內閣次相全身都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顫抖道:“參見太上皇,臣有罪。”
緊接著,林弓宰相也渾身顫抖跪下道:“參見太上皇,臣有罪。”
兩位樞密使,三個尚書,所有之前站在皇帝一邊的官員全部跪下顫抖道:“臣等有罪。”
太上皇仰頭看著再一次被砸了千瘡百孔的光明殿,緩緩道:“該修了,今天就先這樣吧,盡快修,退潮!”
“把他關起來。”太上皇指著躺在地上的皇帝道。
太上皇回到乾安宮內,太子周離躺在床上。
周圍都站滿了大夫,太上皇親自為太子擦拭身體。
“太子如何了?”太上皇問道:“為何現在都不醒來?”
新的太醫署令道:“回稟太上皇,太子殿下一時半會,恐怕是醒不過來了。”
“為何?”太上皇道:“爆炸的時候,真用身體將他保護住了,他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沒有怎么流血,也沒有傷口。”
新太醫署令道:“太上皇仁慈無雙,舔犢之情,臣等無限感慨。但是那一陣爆炸的威力像是一種非常強大的風暴,直接沖擊了太子殿下的腦子,使得他的大腦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創,所以一時之間醒不過來了。”
“太子一定要在最短時間內醒來。”太上皇道:“國不可一日無君。”
太醫署令道:“太上皇,臣……臣等竭盡全力便是。”
接下來,太上皇目光望向了云中鶴道:“孩子,又要求你了。”
云中鶴道:“臣有迷迭谷的功勛幣,會不計一切代價,讓迷迭谷的大師給太子殿下治病。”
太上皇道:“好,好,希望上天有好生之德,能夠聽到我們爺孫二人的祈禱。”
云中鶴道:“是。”
太上皇道:“你幾個月不在家,家人肯定都非常想你了,回吧。”
云中鶴道:“臣告退。”
云中鶴回到家中,香香公主和妹妹頓時一陣歡欣鼓舞。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飯,吃過飯后便喝茶說話。
“少爺,外面敖鳴求見。”敖黑道。
云中鶴一愕,然后道:“去偏廳。”
偏廳之中,敖鳴一見到敖玉立刻跪了下來,道:“弟弟,救救為兄,救救為兄吧。從今以后,為兄對你馬首是瞻,只要你一聲令下,為兄立刻為你沖鋒陷陣。”
云中鶴上前攙扶道:“兄長請起,兄長請起,我怎么受得了你如此大禮啊。”
敖鳴簡直跪在地上不起來,哭道:“敖玉吾弟,為兄之前是被豬油糊了心,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你作對,為兄錯了,為兄錯了,只要你能原諒為兄,什么事情都可以做,你給為兄一條活路吧。”
“起來在做,起來在做。”云中鶴道。
敖鳴小心翼翼地起來,然后坐在椅子上,顫抖道:“弟弟啊,我也不知道皇帝竟然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啊,你教教為兄,接下來應該怎么做啊?”
云中鶴道:“兄長多慮了,太上皇和萬允皇帝是不一樣的,他寬容慈悲。之前你們效忠皇帝那也沒有什么不對,如今大周帝國處在危難之秋,太上皇是絕對不會濫殺無辜的。兄長你才華橫溢,太上皇怎么可能會殺你,只會重用你都來不及啊。”
敖鳴道:“為兄這點才華和弟弟比起來算什么啊?請你指點一二,為兄這一家的性命,完全就在弟弟手上了。”
云中鶴道:“那我就為兄長謀劃一二?”
敖鳴立刻跪下道:“多謝弟弟的救命之恩。”
云中鶴道:“太上皇此時最擔心的是什么?當然是西境和南境的幾十萬兵馬了。”
敖鳴道:“西境請太上皇放心,我父親已經是忠君之人,絕對服從太上皇的任何旨意。”
云中鶴道:“敖洞叔父的為人我當然是相信的,但是南境那邊就說不定了,那邊是二皇子周寂和傅炎圖的天下,他們有幾十萬大軍在手,擁有南境五個行省,加上還有史氏家族的一個行省,幾乎占了大周三分之一的國土,雙方聯手軍隊超過四十萬,這邊萬允皇帝完了,太上皇很擔心周寂和傅炎圖那邊會另立大周,造成分裂啊。”
敖鳴道:“是啊,傅炎圖此人跋扈貪權,本就是卑劣之徒,之前有多次得罪我們家,完全是我們家的死敵。”
云中鶴內心震詫不已你,敖鳴你之前和傅炎圖好得穿一條褲子,現在你口中傅炎圖又是死敵了?而且還是我們家的死敵,你現在又把自己當成一個敖氏了。
云中鶴道:“此時在周寂和傅炎圖眼中,你完全是自己人,所以不如去一趟南境,為太上皇分憂如何?”
敖鳴道:“那為兄應該如何做呢?”
云中鶴道:“毒殺傅炎圖,毒殺周寂。”
敖鳴微微顫抖道:“這兩個非常狡詐,想要毒殺他們只怕沒有那么容易。”
云中鶴拿出一個瓶子道:“兄長,這是毒藥,無色無味,只要一點點就可以致命。他們把你當成自己人,完全有機會給他們下毒。只要殺了這二人,南境就落入了原來南境大都護手中在,這群人是效忠太上皇的,南境之威也就解了。”
敖鳴面孔抽搐,仿佛陷入了掙扎。
足足好一會兒,敖鳴道:“我做。”
然后,他接過了這瓶毒藥,再一次朝著云中鶴跪下道:“弟弟,太上皇那邊,還請你多多美言幾句了,兄長一家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中了。”
然后,敖鳴朝著云中鶴不斷磕頭。
敖鳴走了之后,父親敖心走了出來。
“我兒,這不像是你性格啊。”敖心道:“按照你的性格,早就落井下石了,絕對不會放虎歸山的。”
云中鶴望著父親,道:“父親,局面已經不一樣了,大不一樣了。”
晚上,云中鶴和香香公主在下五子棋。
“大狗熊,海外好玩嗎?”香香公主問道。
云中鶴道:“景色不錯,但是很無聊。”
香香公主道:“人多就好玩了,不如我們出海找李華梅元帥玩吧。”
云中鶴道:“香香,你是想要躲避權力是非嗎?”
香香公主點頭道:“現在你的使命應該已經完成了吧,你又不貪戀權勢,及時而退挺好的不是嗎?”
云中鶴道:“香香,這個世界沒有世外桃源的。但是你放心,我會竭盡全力保護爸爸媽媽妹妹,竭盡全力保護你的。”
香香公主道:“那天晚上我和你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
云中鶴道:“記得。”
香香公主道:“太后今天派人來家里,說非常想念我,想要我去進宮見她。”
云中鶴道:“當然由你自己決定。”
香香公主道:“明天你陪著我去,好不好?”
云中鶴道:“好。”
次日一早,云中鶴帶著香香公主進入皇宮之內,拜見太后。
隔著好遠,便聽到里面太后充滿慈愛的聲音。
“我的香香來了,我寶貝心肝來了。”
然后太后娘娘沖了出來,一把將香香公主摟在懷里。
接著,捧著香香公主的臉蛋好一會兒,道:“怒浪侯家的水米就是養人啊,我們香香氣色可好多了。”
云中鶴朝著太后拜下道:“臣參加太后娘娘。”
太后趕緊道:“一家人,一家人,這么喊見外了,你跟著香香一樣,喊我祖母就可以了。”
然后,太后握著云中鶴的手道:“天下間像敖玉這般出色的少年郎真的已經不錯了,我們家香香真是好福氣啊。”
接下來,太后道:“小香香啊,幾個月前,祖母說的那些氣話,你可千萬不要介意啊,你也知道祖母這個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
香香公主嬌聲道:“祖母說得哪里話,別人家的孩子,從小又是挨打挨罵的,香香羨慕都來不及呢,那樣的生活才有香火氣息呢。”
太后抱著香香公主道:“我家香香真是心肝寶貝啊,還是你懂事,還是你懂事。”
“夫君,你在這里也挺無聊的,我要陪著祖母吃中飯,你要是掛念太子哥哥,你就去吧。”香香公主道。
云中鶴躬身道:“太后娘娘,那臣就先告辭了。”
“好,好,好。”太后目光慈愛地望著云中鶴離去。
光明殿遭到了巨大的損毀,這幾天時間都在緊鑼密鼓地修繕著。
云中鶴去乾安宮的路上,一個人立刻跪在云中鶴的面前,拼命磕頭。
“怒浪侯,怒浪侯,救救我……”
大宦官侯慶,拼命地磕頭出血,整整磕了十幾個頭之后,他又拼命自扇耳光。
“老奴有眼無珠,之前冒犯了怒浪侯,求怒浪侯寬容大量,饒過老奴這條狗命吧。”侯慶大宦官拼命哀求道:“從今以后,怒浪侯就是我的祖宗,您讓我往東,老奴絕對不敢往西。”
云中鶴沒有說話,只是咧嘴一笑。
旁邊一個宦官頓時一陣冷笑,直接上前,一腳將侯慶踢開。
“什么樣的賤奴婢,也敢擋怒浪侯的路?”那個宦官一腳將侯慶踢飛后,立刻彎腰九十度拜下道:“怒浪侯,奴婢給您清理完道路了。”
云中鶴又一笑,那個宦官頓時彎腰更低了,恨不得將身體對折。
這一路上,云中鶴所過之處,皇宮之內的所有宮女,所有太監,全部紛紛拜下。
“怒浪侯!”
“奴婢參見怒浪侯。”
他在皇宮的威風,已經完全超過了皇子了。
進去乾安宮,里面依舊愁眉不展。
太上皇依舊守在太子周離身邊,整整半天一夜了。
“怒浪侯,您來的好,您趕緊勸勸太上皇吧,他老人家守著太子一天一夜了,這樣下去身體怎么受得了。”侯塵趕緊道。
云中鶴上前道:“太上皇,國家在多事之秋,現在南境和西境的問題還沒有解決,您可不能倒下,不能這樣熬著,太子這邊我守著。”
太上皇正在發呆,此時聽到云中鶴的話后,點頭道:“好,好,好,你和太子不是兄弟,甚是兄弟,你陪在他身邊多多說話,或許他便醒來了。”
然后,太上皇這才去睡覺。
云中鶴就坐在床邊,陪伴著昏迷不醒的周離太子。
他呼吸正常,脈搏正常,就是徹底昏迷不醒。
太醫們已經想了不知道多少辦法了,就是無法喚醒他。
云中鶴也想過很多法子,甚至連電擊都試過了,同樣完全無濟于事,根本就醒不過來。
十幾天時間過去了。
這段時間,太后和云中鶴輪流守著太子周離,每天都在不斷和他說話,試圖將他喚醒起來。
但始終沒用,太子依舊昏迷不醒。
光明殿已經修好了,也應該上朝了啊。
但是現在這個情形怎么上朝啊?萬允皇帝被幽禁起來了,太子周離昏迷不醒。
按照上一次大朝會,萬允皇帝已經把皇位禪讓給太子了。
所以最好的局面當然是太子周離登基,太上皇訓政。
但是現在太子昏迷不醒,如何登基啊?
所以今天大朝會上,皇座之上僅僅只有太上皇一人。
“太上皇有旨,有本奏來。”
頓時一個人出列,吏部尚書徐天放道:“之前發生了太多事情,所以很多也耽誤了。這次平息了鎮海王之亂,但是叛王史卞還在黑冰臺監獄之內,還沒有審訊。另外怒浪侯敖玉立下了巨大功勛,還沒有獎賞。”
太上皇道:“按照朕的打算呢?是想要讓新帝登基之后,再處置史卞,再獎賞眾臣的,所以敖玉啊,委屈你了。當然了,我知道你不會介意的,你是香香的夫婿,就如同我孫兒一般,我也不會和講究這么多的。”
云中鶴躬身道:“臣惶恐。”
太上皇道:“既然吏部已經提出來了,那就按照朝廷的規矩來。你是我孫兒一般,不在乎功名利祿,但是不封賞你,下面的很多官員將領也得不到封賞,我們不要擋別人的路。”
“擬旨,敖玉勞苦功高,冊封為敖國公,世襲罔替。”
云中鶴躬身拜下道:“臣謝太上皇隆恩。”
接著太上皇道:“既然是國公了,那之前一個內閣員外郎也太不好看了。但是一下子晉升宰相也不太好,有點壞了朝廷的規矩。這樣好了,冊封敖玉為武英殿學士,暫定四品。”
“臣等遵旨。”
云中鶴不由得想起明朝,一開始是有中書省的,也有宰相的。之后朱元璋撤銷了中書省,從此之后明朝就沒有了宰相,而是增加設置華蓋殿、武英殿、文淵閣、東閣等大學士,這些大學士多由六部尚書兼任。
永樂帝登基之后,成立了內閣,幾個大學士成為了內閣成立,分量越來越重,幾個大學士無宰相之名,卻有宰相之權。
太上皇這是什么意思?也要徹底廢黜宰相這個職位嗎?
應該不至于吧!
接下來,就是商議如何處置叛王史卞了。
眾臣商議不決,于是太上皇又問道:“敖國公,這一戰是你和周離一起打下來的,你最有發言權,如何看?”
云中鶴道:“如今南境,西境的主官,都還沒有奉詔入京,說不定是擔心朝廷苛刻。所以覺得應該對鎮海王稍稍寬容一些,安史氏家族之心,也安南境眾臣之心。”
“好。”太上皇道:“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老成謀國之心,朕非常欣慰。”
云中鶴繼續道:“史卞這個王爵,肯定是不能再保留了,降為鎮海公爵。史氏家族的領地不動,依舊交給史氏家族治理,但是為了表示朝廷的存在,也要派遣一個總督在史氏家族的領地。”
太上皇道:“那么這個總督,從哪里派好呢?”
云中鶴道:“太上皇,這個總督先就從史氏家族內部提拔吧。”
這話一出,所有人內心都高呼一句,毒計。
這是一桃殺二士。
史氏家族領地只有一個,卻冊封了一個公爵,一個總督,而且這兩個位置絕對不可能給一個人。
這樣一來,就一定會造成史氏家族的分裂了。
而且這是陽謀,根本就抵擋不住的。
“好,就這么定了。”太上皇道:“立刻擬定詔書,改原來史氏家族的藩屬地為天南行省,在史氏家族中挑選出一個賢能之人,擔任總督。”
“臣等遵旨。”
接著,忽然御史大夫出列道:“啟稟太上皇,天下不可一日無主,皇帝忤逆,被天下所棄之。太子殿下又昏迷不醒,所以臣請太上皇復位。”
這話一出,滿朝文武震驚。
然后所有人本能地望向了太上皇,不由得內心微微一抖。
不知不覺之間,太上皇年輕了二十歲都不止了啊,上一次站起來,并且走出了皇宮之外,已經夠讓人震驚的了。
而這一次他身上再也沒有血跡了,雖然依舊顯得清瘦,但甚至都不能用精神矍鑠來形容了,完全是神采奕奕,看上去最多五十幾歲了。
而且龍行虎步,哪有半點老態?
這……這真是太神奇了啊!
太上皇返老了?莫非怎的如同傳說中的那樣,他的返老延壽已經成功了?能夠活到一百二十歲了?
如此一來,還有整整四十年啊。
而且看太上皇這等精壯健碩的樣子,氣色竟然是一天比一天好。
隨著御史大夫第一個跪下,接下來很多人臣子紛紛跪下。
“臣請太上皇復位。”
“臣請太上皇復位。”
絕大部分文武大臣,全部跪下,請太上皇復位。
“胡鬧……”太上皇寒聲道:“這個皇位是給太子的,朕已經請迷迭谷的諸位大師來給太子診治了,相信太子很快就會醒來,就可以登基為帝了。朕十年前就已經退位了,哪有復位之道理?這件事情,今后休要談起。”
眾多文武大臣再一次紛紛勸進,請太上皇復位皇帝之位。
太上皇再一次拒絕,然后不歡而散。
“退朝!”
回到乾安宮之后,太上皇仿佛氣得渾身發抖,緊緊握著周離太子的手。
“敖玉,只有你懂我,只有你懂我。”太上皇道:“滿朝文武都是幸進之徒,都是趨炎附勢,紛紛勸著我復位,他這是將我當成了什么?何其荒謬?何其可笑?好孩子,只有你懂我。”
然后,太上皇握著周離的手道:“周離身體完全無礙,只要迷迭谷的大師來救治之后,立刻便能安然無恙,屆時他登基稱帝,我大周才能長治久安。”
云中鶴躬身道:“太上皇英明。”
太上皇道:“好了,你這就回家吧,今天我來守太子,明日再輪到你來。”
云中鶴道:“臣遵旨!”
離開乾安宮后,文武大臣紛紛沒有走,見到敖玉過來,眾多大臣紛紛上前。
甚至包括了很多宰相,樞密使。
“敖國公,你和太上皇親如爺孫,他最聽你的話了,請你一定要勸進啊,天下不可一日無主啊。”
“敖國公,只要你一勸進,太上皇保證會登基復位,這一切都是為了大周天下啊。”
“敖國公,你那一日上表,我們就馬首是瞻。”
云中鶴只是拱手行禮,只是笑,并沒有回應。
夜晚時分。
侯塵公公出現在云中鶴家中。
“敖國公,有一件事情,奴婢要來和您說一說。”
云中鶴道:“侯公公請講。”
侯塵道:“廢皇帝被圈禁起來后,最近閑的尤其瘋狂,而且口出許多狂言,已經不能用忤逆來形容,簡直是喪心病狂,長此以往,只怕會引來禍害。”
云中鶴道:“侯公公,請明言!”
侯塵老太監道:“敖國公,你不信是太上皇的第一心腹,他視為親孫。太上皇仁慈無雙,不忍心做出殺子之事。但事情任由這樣發展下去,只怕會引來禍害啊,所以我們二人為太上皇分憂如何?今后太上皇責怪起來,由老奴一個人承擔。”
云中鶴聽明白了里面的話,就是要殺萬允皇帝。
云中鶴閉上眼睛良久,然后點頭道:“好,這件事情我聽公公的,我們不能讓太上皇難做。”
一個時辰后。
云中鶴和侯塵老太監二人來到一個偏僻的冷宮之內。
“哈哈哈……”
“嘻嘻嘻……”
里面傳來了尖叫之聲,如同瘋子一般,如同野獸,又如同怪鳥。
這就是曾經的萬允皇帝了。
他真的如同瘋子一般,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念詩,一會兒唱歌。
侯塵老太監道:“敖國公,老奴在外面等你。”
然后,侯塵老太監飄飛了出去。
整個冷宮范圍,百米之內,空無一人。
云中鶴走進這個冷宮之內,發現萬允皇帝被鐵鎖捆綁著,披頭散發,如同野獸厲鬼一般。
僅僅不到一個月時間,這位曾經至高無上的皇帝,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這何止是囚犯啊?簡直就是乞丐。
“皇帝有旨,有本奏來,無本退朝。”
“眾卿平身!”
這個瘋了的萬允皇帝一個人演******。
一會兒扮演臣子,一會兒扮演皇帝。
云中鶴走過去,來到了廢皇帝的面前,緩緩道:“皇帝,你也有今天啊。”
萬允皇帝一呃,然后尖笑道:“敖玉,你來了啊,你終于來了啊,你是來殺我的吧,你是來殺我的吧?”
“哈哈哈哈哈……”
“這一天終于來了,你們終于來殺我了。”
然后,萬允皇帝瞬間瘋態消失得無影無蹤,面孔變得冰冷而又嚴肅,寒聲道:“敖玉,你以為太上皇是什么好人嗎?我被他玩了,你和周離也被他利用了。”
“爆炸發生的時候,太上皇表面用身體保護了周離,但實際上他一掌把周離腦袋拍廢了,從今以后周離再也醒不過來了。”
“太上皇早知道天譴大爆炸會發生,他是故意的,他不但要讓我犯下弒君殺父的罪名,這樣就能公開廢掉我,能夠讓之前效忠我的臣子徹底倒戈。而且他還要借我的手廢掉周離,這樣他就能真正復位稱帝了。”
“敖玉啊,我這位父皇是絕對的天下第一梟雄啊,真正的天下第一陰主啊。”
“另外我敢肯定,敖鳴早已經暗中投靠了太上皇了,之前我和史卞簽訂的喪權辱國密約,就是敖鳴偷出來給太上皇的。”
“這一次敖鳴獻上毒計,讓我用天譴炸死太上皇,也是為了太上皇而服務的。”
“上一次敖鳴獻計,讓我派白云城高手去刺殺太上皇,結果就那么巧,當時太上皇的替身在睡覺,任由被殺死。”
皇帝的面孔陰冷而又瘋狂,顫抖道:“敖玉,我知道我必死無疑了。但我要告訴你,我這個父皇才是天下第一陰險之人!相信我,很快他就會對你下手了。”
“敖玉,你知道得太多了!而且太上皇接下來還有天大的計劃,你等著看吧,你等著看吧!他一定會做出驚天動地的大事的,會徹底顛覆我大周,顛覆整個天下的。”
“敖玉,如果我是你的話,就趕緊逃之夭夭,徹底遠離太上皇,遠離這個魔鬼。”
廢皇帝瞪大眼睛,盯著云中鶴嘶聲道。
”有勞皇帝陛下了,與我說這么多。“云中鶴拿出藥瓶,直接倒入皇帝的嘴里。
皇帝也不抵抗,任由云中鶴給他喂下毒藥,不久之后,他開始渾身抽搐。
這毒藥發作得極快,很快這個廢皇帝的瞳孔就開始發散。
“敖玉,記住我的話,太上皇是天下第一陰險之人。大周其實已經被顛覆了,你想要活命的話,現在就跑,跑得越遠越好!”皇帝說完之后,直接氣絕,徹底死去。
這位曾經呼風喚雨,刻薄寡恩的萬允皇帝,徹底死去了。
死得凄涼,死不瞑目。
與此同時,一間密室之內,只有兩個人在內。
敖鳴跪在地上,道:“太上皇,臣定不辱使命,一定不費一兵一卒,平息南境。”
太上皇瞇起眼睛,看這這個號稱毒士無雙的狀元,從他這幾個月所做的事情來看,確實配得上這個稱號啊。
“若能不費一兵一卒,那也是我大周之福。”太上皇道:“那你去吧。”
“臣一定不辜負太上皇的期待。”敖鳴欲言又止道:“啟稟太上皇,臣有一言,不知道該不該不說,說出來的話,又有挑撥離間之嫌疑。”
太上皇瞇起眼睛道:“講!”
敖鳴道:“太上皇,臣懷疑敖玉已經被替換了,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敖玉,有可能是大贏帝國黑龍臺臥底……”
“閉嘴,禁口!”太上皇猛地站起。
然后他緩緩走到敖鳴的面前,看這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寒聲道:“這件事情,從今以后你若敢再提一個字,誅殺滿門!和任何人都不得提起,哪怕睡夢之中也不要吐露一個字,就當作你什么都不知道,知道嗎?”
注:這幾章劇情非常關鍵,所以要構思很久很久,昨晚睡眠不足,我去躺一會兒。
諸位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