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春

第176章 是那個燒死的女鬼

古寺里鬧鬼的事已經傳了六年,整個京城的人都已聽說過!

而這鬼就是被燒死在佛堂里的梁家的那個女鬼!

此刻這“鬼”黑衣黑發,豈不就是燒焦之后該有的模樣嗎?更別說這該死的焦糊味!

章士誠嚇得膽都破了!

他連磕了七八個頭:“梁姑奶奶饒命!你的死跟我沒關系!冤有頭,債有主,求求你去找真兇!”

傅真冷笑:“這么說,你知道我是被殺死的。”

章士誠愣住。

他再度抬頭看向對面:“你,你真的是梁家姑小姐?”

“不然呢?”傅真挑高聲音,“章大麻子,小時候你在路上堵李家小姑娘,讓我給打了一頓的事兒,你不記得了?”

章士誠張大雙眼,抱著腦袋想尖叫,卻發現自己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我問你,你為什么要殺我?”

“我沒有殺你,我沒有殺你!真的不是我干的!”

“那你這么害怕干什么?不是說,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我都沒去敲你的門,不過找你說幾句話,你就怕成了這樣,就算沒殺我,肯定也殺過別人吧?”

章士誠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像被掐住了脖子,被她這話問得立刻窒息起來!

“我想起來了,我死之前,有人來找我要過一把匕首,那把匕首是我在兩具尸體旁邊撿到的,那兩具尸體,該不會就是你殺的吧?”

“不!”

女鬼的話音剛落下,章士誠就激烈地否認起來!

“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

“那為什么那兩個人死了之后,你就從五城兵馬司的副指揮使升任了大營守備?難道不是因為你給人當了劊子手換來的嗎?”

“不是!人不是我殺的!我只是替他們看住了胡同!然后帶人清掃了街道!……他們的死跟我沒關系!”

章士誠死命地吞著唾液,一下又一下。

屋檐下沉默片刻,又道:“就算你沒有親手殺人,至少你也知道是誰動的手。那是誰殺的?”

“是,是世子!……”

“楊蘸?”

“……大周到如今也只有一個世子!”

“他們怎么動手的?為什么殺他們?那兩個人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這些我通通都不知道!王府的人向來都看不上我,但那天夜里我在衙門里當值,突然王府的人就來找我,說讓我帶幾個親近的人去白云胡同!

“我就去了!

“剛進胡同就迎面撞上了一身血污的世子,他驚慌的不得了!口中喃喃的說他們死了,他們死了,我問他是誰死了?他卻死也不說!

“然后王府的長史就叫我把尸體拖走,把胡同全部清理干凈!我不敢不遵守,叫衙門里的兄弟守住兩邊胡同,然后帶著自己的親信吧,胡同清理干凈了!”

“那尸體呢?”

“我早就,早就處理了!”

“怎么處理的?”

“燒,燒了!”

屋檐下傳來一聲冷笑:“燒在哪兒?”

“城外亂葬崗!”

“快點!到處找找!……”

章士誠剛說完,下方就傳來了嘈雜的聲音,緊接著許多火把燈籠也都照了上來!

他心神一震!

才去看屋檐下,那黑影竟然不見了!

“章將軍!……”

章士誠一骨碌爬起來!連滾帶爬的迎著燈籠走去,扯裂了嗓子喊道:“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分成兩條道的徐和楊蘸聞聲立刻奔向他!

“你怎么這個樣子?你從哪兒來?”

“我,我就從靈泉閣出來!我遇到鬼了!”

徐聲線一緊:“什么鬼?哪來的鬼?!”

“就是,就是梁家那個被燒死了的女鬼!”

徐心頭大震:“你瞎說什么?!”

“是真的!就是她!絕對就是她!”

章士誠已然崩潰了,一遍遍的重復這幾句話。

楊蘸看了眼僵立的徐,然后也忍著牙齒打戰,問道:“她怎么你了?你怎么嚇成這樣?!”

“她問我白玉胡同的事兒,還說那把匕首是她從白玉胡同撿走的……”

他話沒說完,徐手中的燈籠已經掉落在地上!

“這不可能!你在瞎說!”

徐呲牙瞪視著他,狠厲的聲音自齒縫里擠出來!

“我沒有瞎說!她就是這么說的!她還知道胡同里死的是兩個人,知道我也參與了!

“如果她不是鬼,如果她不是梁寧,她怎么可能知道!”

徐望著他,沒有話出口,只有胸膛在劇烈的起伏。

章士誠說的每一句話他都無法反駁,沒錯,只有梁寧才知道那把匕首的下落,且她也是胡同血案的唯一目擊證人,如果不是梁寧出現,怎么可能還會有人知道這些?

他抬起頭,怔怔地看向佛堂方向,他從來不相信鬼神,所以六年前他敢在菩薩眼皮底下放那一把火,這六年里,他也從來無懼踏入這座古寺!

當鬧鬼之說傳遍了京城,他也從來沒有害怕過,當年下手它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自然也有勇氣面對一切后果,哪怕她是鬼,哪怕她真的找上門來,他也不怕!

可她真的出現了,卻是找上了章士誠!

“他瘋了!”

楊蘸連連退后,指著章士誠道:“他瘋了!把他給我捆起來!帶回去!”

說完他急速轉身:“下山!去稟王爺!我們這就下山!急速下山!”

他邊說邊大步朝著山下奔去,如同身后真的有鬼在追!

侍衛押著章士誠,隨即也呼啦啦跟著遠去了。

徐望著他們背影,孑然立在風里,半晌才又轉身朝著西北角上佛堂的方向望去。

“真的,是你?”

傅真和梁郴梁郅快步回到禪房,裴瞻已經和程持禮迎出來了!

“結果如何?”

“果然不出所料,人是楊蘸殺的,現場是章士誠帶人清理的,王府的長史也在場,那就是說,榮王也知道此事!他們父子就是主兇!”

梁郴磨著后槽牙說完這席話,手盤一張,茶幾也讓他給拍碎了!

裴瞻看向傅真:“你可還好?”

傅真點頭:“我沒事。不過王府的人方才四處在找章士誠,看來這池水已經攪混了!”

趕上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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