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李向南飽含憤怒的質問,鄧樹名無言以對。
事實上,今晚若不是李向南顛覆了他們的認知與了解,輕松而平靜地化解了殺手的刺殺的話,恐怕他們仍會覺得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小人物。
這樣的小人物,在某些人的眼中,確實也只是一只可以拿捏的螻蟻,他們也懶得去解釋什么。
就是把你當螻蟻,你能怎么樣?
可是,當一切建立在對方擁有強大實力的基礎上,能與他們進行平等的對話時,局面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鄧樹名是一個處世經驗豐富的人,他知道目前李向南可能不是因他們保護不利而生產憤怒,主要還是上級沒經他同意,就私自定制計劃,使對方處于險境之中,從而招來殺手這件事。
再加上他的搭檔何美琳態度有些強硬,總是將對方的質問推脫給上級組織,在明知對方已經聽到他們的那段也是屬于需要保密性質的談話后,還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從而激怒了對方。
現在,鄧樹名只感覺到,在這個年輕人內心的憤怒涌現之后,他們就像是被某種神秘而強大的氣機鎖定,隨時都會面臨巨大的危險。
何美琳這個時候也終于敏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也切身地體會并感受到了對方涌現而出的憤怒而產生的神秘氣機。
而這種氣機,隨時都能夠將他吞噬淹沒。
正所謂實識務者為俊杰,鄧樹名拉了拉何美琳,立即擺正了姿態,道:“李先生,這件事我們不是有意推脫責任,據我們所知道的,楊教授生前曾參加的是一個國際性的文字密碼研究組織。
而他在國內,也是被國家安全組織臨時征召下。參與了一項重大的研究破解項目計劃,只不過組織上給他安排的任務,僅僅只是對一份用魚鱗文記載的絕密資料進行文字破解翻譯,并沒有固定期限。
如果僅僅只是國家臨時征召。沒有給出固定期限的話,楊教授是不會被盯上的,最主要的還是楊教授那個文字密碼研究博士的身份被曝光,而我們組織的那項計劃也被泄密以后,才會給楊教授引來殺身之禍,也將你卷入其中。
這件事事發以前,是我們此前一直沒有預料到的,非常的突然,所以也沒有來得及加強對楊教授的安全保護,造成了現在這樣的結果!”
李向南反諷道:“這么說來。楊教授被殺,也只是他的另一個與你們組織不相關的身份,以及他進行的那無限期的絕密資料翻譯破解任務所導致的,與他對魚鱗文研究成果無關?”
鄧樹名有些尷尬,道:“當然是有點關系的。主要是楊教授對魚鱗文有了重大的研究成果以后,他只想著發表論文,向社會公布,并沒有第一時間先想到通報組織來定奪,也許組織上對他這樣無組織,無紀律的做法有些不滿,才沒有加強安全保護工作!”
李向南的聲音越來越冷。道:“你們的組織好像針對我也訂制了所謂的計劃,之前你提到,我要是被殺,你們的計劃宣告失敗,那如果我活著呢,計劃又是什么。這關乎我的安全,你該不會跟我說你們的計劃要嚴格保密,我無權知道,一切都是組織上的命令?”
何美琳道:“組織上好像確實是這樣交代的,就算你是當事人。我們也不得向你透露任何與你有關的計劃?”
“既然所謂的計劃是圍繞我來展開的,卻還要將我蒙在鼓里,這明擺著是想把我當傀儡玩弄于鼓掌之中任由擺布,這跟楊教授的遭遇,有什么區別?”
說到這里,李向南眸中冷鋒閃過,道:“這件事不管是你們的組織,還是背后的秘武者勢力策劃,楊教授的死必須有人負責,我會自己調查。
而關于你們,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組織上定制計劃,對你們發號施令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何美琳感覺到對方的氣機越來越強盛,局勢似乎已經完全不再他們的控制之中,朝著未知的方向發展。
對于此,她心中立即想到了第二套執行方案。
她覺得,就算這小子再厲害,憑她和搭檔鄧樹名的實力,也應該可以將他制服。
既然他到這個份上都還不肯乖乖配合組織的工作,那么她們只有強行迫使他執行這個計劃了,一個小人物,豈敢跟強大的組織作對?
想到此處,何美琳看了鄧樹名一眼,似是想給他一個訊號,讓他同時動手。
只是她的這個行動還沒有立即得到執行之際,何美琳突然只覺一股危險的氣機鎖定自己。
正想防備,但是她只覺眼前一閃,一個疾如閃電般的掌影抓來,帶著無比強大的心靈威壓沖擊,竟讓她出生一種無法抵擋的無力感,如同身陷牢獄。
而下一刻,何美琳只覺呼吸一窒,只覺脖子處一股痛楚傳來,好像被一只鋼鉗捏住,讓她不敢擅動分毫。
她知道,只要她有所異動,下一刻她的脖子絕對會被捏碎。
“你做什么?”
鄧樹名還正對搭檔給予的那個要他配合的眼神有些猶豫不定,但他卻完全沒有料到,他們只是這么一個小小的舉動,竟然就被對方察覺到,并先下手為強。
只是在眨眼間的功夫,何美琳的生死竟然就被對方拿捏在手中,這使得鄧樹名心中更是驚駭,此子的實力究竟強到了哪種程度?
何美琳的身手他是知道的,非常的不錯,尤其是何美琳以身法靈活迅捷見長,一手飛鏢暗器更是使得出神入化。
但是這一刻。
何美琳最大的特長與厲害之處,在這人的面前,就像土雞瓦狗一般,沒有任何的優勢。
甚至他注意到何美琳手中的飛鏢根本來不及出手,就被對方化解于無形之中,他們這些特工在對方的眼中,似乎才像是螻蟻。
現在,何美琳的生死被對方緊緊拿捏住,鄧樹名不敢有絲毫的妄動,只是道:“李先生,有話好說行嗎,對于美琳的沖動行為,我向你道歉,我們沒有傷害你的想法,而且我們也并沒有對你動手用強的打算,請你先放開她好嗎?”
“回答我的問題!”
鄧樹名感覺到事情已經發展到了他無法預測的地步了,這個時候他雖然沒有亂了方寸,但卻也是左右為難,道:“李先生,你這是強人所難,你也是軍人子弟,你應該很清楚,如果我告訴你那些,就是出賣和背叛組織的行為,我豈能做這樣的事情,但我更希望你不要傷害她……”
“那么,告訴我針對我的計劃和行動,也是出賣組織的行為么,既然組織不能出賣,那我就可以被出賣?
說到底,在你們的內心潛意識深處,依然沒有把我放在眼里罷了,請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見到鄧樹名心境已經亂了,似有意動想要妥協,此時何美琳卻突然掙扎了下,并叫道:“名哥,千萬不能妥協,他不敢把我怎么樣的……唔……”
不待何美琳把話說完,她的嘴角便有一絲血跡緩緩地溢出,整個人的臉也顯得有些扭曲發紫,十分的痛苦。
“不要傷害她!”
鄧樹名眼見何美琳承受到的一種似是被一股無形力量擠壓般的傷害,顯得非常的痛苦,他這時終于是關心則亂,急切道:“我可以告訴你組織上定制的針對你的一切計劃,但我不會說出組織上級是誰的,請你不要再傷害她好嗎?”
李向南此時真氣一撤,籠罩在何美琳身上的那股靈力也漸漸消散,何美琳的臉色也恢復了幾許正常的血色。
鄧樹名見搭檔沒事,便道:“在針對你的計劃當中,你是組織上安排釣魚的一個重要的誘餌,即使你沒有接觸過楊教授的那些研究資料,哪怕絲毫不知情,組織上也會制造出你對那些絕密資料知曉的假象。
組織上的目的并不是想引來那些針對你的殺手,這些都是小角色,組織在意的是想要破壞這個解密計劃,潛伏在國外,世俗勢力發展壯大,已成威脅的終極策劃者,也就是背后的幾位強大的秘武者,打算最終將他們引出來后一網打盡。
而在這個計劃當中,你的條件完全符合要求,是當誘餌的最佳人選。
具體的行動計劃當中,組織上會放任你的自由,不會完全控制你,只是先委派我們對你進行秘密監視與防范,避免在計劃還沒有正式展開以后,你就被殺手滅口,一切的前提,都要求在你能被控制的范圍。
從組織上的利益來考慮,只要能將潛伏的幾位秘武者引出來,你的行動就算超乎預定目標,最終犧牲你這樣的一個小角色根本無足輕重!”
聽到了這些后,李向南的心更加的冷,突然道:“既然你為了忠誠,不想出賣你們的組織中定制這個計劃的上級領導,我不會勉強你說出來,那你告訴我,你們效忠的組織的利益,是否代表國家利益?”
“這……”
鄧樹名沉默了下來,對于李向南的這個問題,他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他心中隱約知道,這次計劃,好像只是一位上級領導個人策劃的一次組織內部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