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中午,宋馥吃過飯看著鏡子里忙碌的碧瀾。回想上午福晉的貼身嬤嬤秦嬤嬤來“傳旨”時和碧瀾的眉來眼去,宋馥都替她們倆兒累得慌。
從昨天下午碧瀾失蹤到今天上午秦嬤嬤來傳旨總共也沒多長時間也沒發現什么事情,這兩人有什么情可傳的。莫非這倆兒是玩蕾絲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雖然是宋馥在瞎YY但之前的觀察卻也坐實了之前宋馥的猜測,碧瀾確實是四福晉的人,而玉嬤嬤也干凈不到哪兒去了。
“尊卑有別?”想想宋馥就不由得笑出聲來。雖然四福晉的這種訓斥借口很可笑但卻也提醒了宋馥,出了小月子她的日子可不會好過的。
回想以前每次出了月子、小月子那兩三個月四福晉總是想方設法的為難宋格格。四福晉是那種小心眼比頭發絲還細小卻一定又要裝大度,讓周圍所有人都稱贊她賢良淑德的女人,所以常常在一些不經意的地方把人整個死去活來。不過,現在換了一個宋馥,可就由不得她了。現在的宋馥可不能讓這種地獄生活重演在她的身上。
宋馥把自己定下來的除奸計劃一遍一遍在腦海中過來過去,計劃似乎很完美沒有漏洞但這個計劃需要四四在府里才能實行。而四四要三月初才會回府,現在還不到正月十五。看來現在需要考慮的是這兩個來月怎么過才會松快些。
裝病是避免請安的好方法,不用請安了就不用出院,四福晉為了要賢良自然不會明著為難一個病人,甚至連吃喝用度都不會為難的。裝什么病呢。
在這個時代頭痛頭暈是裝病最好的選擇,沒有CT沒有核磁,一口咬定頭痛頭暈的厲害僅憑診脈是終于查不出原因的,可是裝頭痛頭暈也是需要演技的,尤其是宋馥這種十八面楚歌的情況下很交易被有心人識破。排除!只能排除!
診脈的時候壓住上臂的動脈,讓脈時有時無也是一個好方法,只是,四四府里請的太醫都是在宮里生里來死里去的老油條宋馥實在是沒把握在到時候能混得過去,這個好辦法也只能放棄。
想來想去想不到好辦法,宋馥不由得就有點心煩意亂,這個時候劉婆子收拾完小院一頭就拱進宋馥的臥室“哎呀,主子你可不知道今天外面可真冷呀,剛才掃個院子可把老奴給凍死了。快,波丫頭,把瓜子果子拿出來。”
碧波碧瀾都煩透了這個不知道深淺的老婆子,可是讓她們進屋聊天兒是宋馥要求的也就不敢明面上給她難看。而宋馥這個時候也正為如何裝病煩惱著,聽到劉婆子進屋也厭她不知事兒沒眼力見兒,正煩著突然計上心頭。
見碧波沒什么反應,劉婆子又催了一句“我說,波丫頭快著點,我昨天吃那栗子糕挺好吃的,再給我一塊。我這一早上掃院子連口飯都沒吃上,可把我累壞了。”
“碧波,怎么回事?”宋馥假裝被吵醒問道。
“回主子,劉婆子說沒吃早飯要栗子糕吃。”
“哦,這個時候還沒吃飯吶,受累了,碧波快去拿吧。”
“謝主子體恤老奴。”劉婆子舔著臉彎著腰走到床前,一張老菊花臉配著濃濃的口臭差點把宋馥逼得離魂。見她還想接著說,宋馥立刻憋著一口氣,轉身面向床里側躺著。“唔,碧波拿來就帶劉婆子去吃吧,我還要睡一會,你們小點聲就行了。”
宋馥一邊裝睡一邊聽著屋里的動靜,早上秦嬤嬤傳的“旨意”小院里的人都聽說過了,知道輕重的人也就不再隨便進這屋里,幸好還有個大嘴巴劉婆子,不然…
“嗯,碧瀾幾點了?”
“回主子已時三刻了。”
“該起床了,你去看看孩子怎么回事總哭”說著宋馥慢慢坐起來。“碧波你也去看看奶娘在干什么,讓寶珠這么哭個沒完。”
說完宋馥閉上眼睛豎起了耳朵聽著屋里人的反應。
“主子,您在說什么?”碧瀾的聲音帶著震驚。“嗯?”宋馥睜開眼睛看著眼著眼神發直的碧波碧瀾“你們倆兒怎么還在這呀,不是讓你們去東間看寶珠嗎?總這么哭寶珠的嗓子就哭壞了。”
寶珠是宋格格的第一個女兒,也是四四的第一個女兒,這個名字也是四四親自起的,只是那個小格格因為胎里帶的毒太重沒有活過滿月,也就再也沒人提。
“主子,您這是怎么了?”碧波的聲音里帶著哭聲“主子,主子,您別嚇奴婢呀。”碧波還沒哭完那邊劉婆子已經以矯健的身手沖出宋馥的臥室,沖出宋馥的小院,沖向熱鬧的四四府大廚房。不到一注香的時間整個四四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宋格格可能瘋了,至少也是魔怔了。
于是,很快四福晉就帶著四四的女人們浩浩蕩蕩走進屋,正巧看到宋馥跟碧波碧瀾糾結著。宋馥執意要下床去東間看寶珠,碧波碧瀾就攔著不讓下床,說宋馥小月子還沒做完,不能沾地。
宋馥做了這么多年的乖寶寶第一次在人前大喊大叫,這也是眾人十幾年來第一次看到懦弱的宋格格大喊大叫,宋馥不停的喊著寶珠,像瘋子一樣尖叫著要去看寶珠。
四四的女人們有傻眼的,有興災樂禍的,有偷笑的,這么多人在場四福晉自然要表現的大度、賢良,馬上要人按住宋馥,又讓人立刻請太醫。
宋馥根據以前宋格格的記憶掐著時間,感覺太醫差不多快到了,一點點開始安靜下來了。宋馥等的就是太醫,她想要做什么?皇家內眷即使是太醫也要放下帳子才能診脈,而宋馥要的就是等放下帳子這一刻。
外面一通傳陳太醫到,碧波碧瀾就放下了床帳。而一放下床帳宋馥的空間幽閉癥就開始發作,小時候被關在柜子里的情景再次出現,心慌,氣短,呼吸困難,鼻涕眼淚齊出,雖然這時的理智還是成年的宋馥,可是身體上的生理反應卻回到四歲。宋馥用全部的意志力將一只手伸出帳外,剩下的就是太醫的事情了。
陳太醫皺著眉頭在宋馥的手腕上診了又診,幸虧上面鋪了一層絲絹不然她就得被四福晉沉豬籠了。足足一刻鐘后,陳太醫起身對四福晉行了一個禮說道,“回四福晉,宋主子的脈象上來看,是驚嚇過度,思慮過重,氣郁于胸…”還沒等陳太醫啰嗦完宋馥就掠開帳子,一張口將早上吃的荷葉糯粥、松仁雪里蕻、素三絲噴吐出去。
這幾樣東西入口的時候都挺好吃的,可是出口的時候味道就不怎么好聞了,特別是還摻和了各種熏香味道就別提有多讓人作惡了。在這種味道和空間幽閉癥的雙重作用下宋馥吐個不停。
“請四福晉和各位主子先回閉一下,容奴才先給宋主子施針止吐。”見屋里的主子奴婢都慌作一團,老道的陳太醫主動挑起責任。其實最關鍵的原因是太醫也受不了這難聞的味道。
宋馥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太醫開出一張病危通知書,所以陳太醫剛剛用針炙止住了吐,出門跟四福晉匯報病情,碧波碧瀾也給宋馥換下冷汗濕透的衣服和被褥,宋馥就放下帳子接著第二輪發病,幾輪下來,宋馥吐的只剩苦膽水。陳太醫找不到確切的病癥,又請來了一大串的太醫,就連白辮子白胡子的太醫院朱院正都是只會天上一嘴地上一嘴的背醫書,大概意思就是日子不長了,好吃好喝伺候著吧。
待送走太醫,四福晉和李氏帶著丫頭婆子們來到宋馥臥室時,宋馥已經臉色蒼白暈迷不醒,頭發也被冷汗打濕變成一綹一綹的。
“唉,這宋妹妹也真是的,這大過年的真可憐。”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宋妹妹能不能等到爺回來。”
這行人感慨著、傷感著、憐憫著,天誰知道還有其他什么情緒離開了宋馥的臥室。事情終于如宋馥所愿,四福晉免了宋馥的請安,說是等全好了再來請安吧。
我們都知道事物的兩面性,現在雖然如宋馥所愿不用請安但她的日子也不是就那么輕松的。
這世上總有那么幾個熱愛本職工作,太醫院也不例外有那么幾位愛鉆研的科研人員一聽說四四府上一位格格得了診不出的怪病來了精神頭,三天兩頭的上門診脈,熬藥,搞得宋馥悲摧的連苦都不敢叫,不僅僅三天兩頭的吐,更要天天喝那苦苦的藥汁。這也算得上是作繭自縛吧。
這個時候宋馥為自己悲摧的穿越感到無比的無奈和憤怒,為毛沒有一個傻丫頭可騙!為毛沒有一個可心的丫頭可使喚呢!為毛沒有一個善良的小丫頭可以幫她倒藥!為毛別的穿越女都有可以穿在身上的貼心小棉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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