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軍師,你聽聽你在說什么第二百六十七章:軍師,你聽聽你在說什么→:最新網址:
“夸你?”
蒯越臉色一怔,“為何而夸贊,雖是舊識,可多年未見,無非是恭維罷了,何須如此特意而言?”
“將軍可切莫因為幾句夸贊之語,便這般暗自欣喜,或許之是曹丞相刻意拉攏,想讓我荊州內亂呢?”
“日后投誠,也許會食言也不一定。”
蒯越還是頗為冷靜,他雖然親曹,但是卻也擔心這封書信,來往之人并非是曹操,而是有心之人故意為之。
或者,這只是曹丞相為了荊州,故意而言,也許到了那個時候,反而不會再如此和善的說話。
“不會的,丞相和我本身就是舊識,而且信中所言都是當年往事,我已確信,此書信定然是來自于他。”
蔡瑁篤定,深信不疑,不過對曹操心中所言,的確也得蒯越提醒,不敢輕信。
“丞相若要欺騙于我,毫無意義,取荊州之后,本身就需要舊將來為他帶兵,同樣也需要當地名流之士,為其理政治民。”
“咱們自然可高枕無憂,只要不居功自傲,等待多年之后,一樣可功成名就。”
“再者說了,歸降丞相,等同于歸降天子,有何不可?”
蒯越、蔡中等人對視一眼,并沒有說什么,主要這話卻也沒錯。
明面上還是歸降許都天子,實際上是歸附于曹氏,于外不算太過折損了望族的臉面,況且荊州歸附,自然也是好事。
“那,該當如何?”
蒯越雙手攏袖,面色為難,“當下荊州,軍士兵馬依舊還在主公之手,即便是我等有意歸降,要以何物為功績?”
“只身跑去恐怕不可,而主公雖臥病在床,卻也日漸得治,這病痛恐怕要不了多久依然便可治愈。”
“將軍可否有計量?”
蔡氏兄弟面泛難色,都苦笑了起來,說道:“主公在這些年早已有排布,有意將兵馬交給公子劉琦,而劉琦是親和劉備,排斥曹操之人,若是他為荊州之主,恐怕我等就要派去血戰。”
“是以,要從劉琦下手,先將他支出去,到邊境去帶兵。”
“讓他到邊境去帶兵,遠離襄陽,日后再想辦法召回卸權就好,只要劉琦離開襄陽,那么主公的遺命上,你我便可安然寫下劉琮的名字,如此蔡氏便可暗中掌控。”
“難處就在于,劉琦不傻,若是下了調令,他很可能很快就能明白發生了什么。”
“若是抗拒不從,荊州內亂將起,而劉備不也在蠢蠢欲動?”
蔡瑁眼神頓時微虛,“哼,這個劉備,輾轉多處,妨人害命,現在又到荊州來,無非是想把我等全都拖下水。”
“這種人,自當該除去。”
此時,堂上稍微寂靜了片刻,在荊州之地沒有校事府,所以在私院之中商談,小聲些也并不怕別人偷聽泄露。
蒯越當即不做聲,但臉上神色變化不斷,同樣也是在沉思。
現在主公很明顯不愿殺這名來投的同姓宗親,劉備和他同出一宗,雖然早年未曾見過面,但是后來相談甚歡,相見恨晚。
再加上劉備一直是以賢德之名存于世,令人敬佩,其人身上自有氣度,容易吸引人心相隨。
這一點,這些荊州的士人名族都感覺十分可怕,特別是親曹派的人,根本不愿和曹操交戰,在他們心中,北方曹氏多年征戰,積攢下來的戰績足以震懾天下。
荊州兵馬雖雄壯,但是真要是打起來,曹操可以源源不斷出兵南下,消耗荊州兵力。
唯一能固守的,便是民心在荊州劉氏,而并沒有向曹偏移,這是十年來苦心經營之結果。
還有近幾年對徐臻、曹操的名聲不斷敗壞,同時荊州境內士人又有閑情雅致,美名所傳,相比之下當然更加青睞這些荊州之人。
“劉備,有些難。”
蒯越沉重點頭,面色不太好看,想要殺掉劉備談何容易。
首先要將他身邊那兩個兄弟支開,關羽和張飛也都不是普通人,兩人之勇猛,荊州將士早有所聞。
蔡瑁深思許久,忽然露出陰險笑意,道:“我們可以說動請劉備到襄陽來,以探望主公之名義,或者,直接讓主公去請。”
“我在信中曾經聽丞相說過,劉備和他可是有不少仇怨,這劉玄德辜負了丞相數次,欲殺之。”
“若是得其首級送往許都,或許便是一份功績,在襄陽左右,我可掌控兵力,追殺劉備,諸位以為如何?”
“不錯,”蔡和連忙點頭。
蒯越則也是點頭笑道:“甚好,劉備寄人籬下,在荊州受主公恩情,不敢不來,特別是知道主公身體抱恙,不來則會為人詬病。”
“他若是來,請將軍動兵斬殺于野外。”
“而若是不來,我們便可出言毀其聲名,說他忘恩負義。”
蔡瑁一聽頓時發笑,“還得是你,進退有度都可打壓,劉備和劉琦走得很近,先削弱其黨羽,方可更好擁立。”
一日之后,書信快馬送到新野。
“先生,”劉備在徐庶面前,將書信拿出放在案牘上,眉頭緊皺,狐疑的道:“景升皇兄病重,為何要特意叫我去荊州?”
“這其中,定然有隱情。”
“或許,此行并不簡單。”
“不會啊,”徐庶眨了眨眼,一臉的坦然,“主公怎會如此多疑?這不該是主公性子。”
“劉荊州于主公有恩,此書信無論真假必去無疑,去了之后,若是有危險,那也沒辦法。”
徐庶直截了當的說道。
劉備麻了片刻,眼眸一顫,愣在原地。
軍師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什么叫若有危險,那也沒辦法?
這話是你一個三十幾歲,胸懷才學,文韜武略的軍師能說得出口的話嗎?
“軍師,真的沒有危險?蔡瑁、蒯越、張允等人,可都不會給我好臉色,荊州之中諸多大將,各自割據,企圖爭奪大權,我此時去和這位皇親兄長見面,難道不是一種爭權之行,會被人所忌憚。”
劉備雖然如今年四十好幾,但也并沒有變得昏聵,非常清楚現下的局勢。
自己若是去了,很可能要被蔡氏設局追殺,以往自己呆在新野城內,又在南陽有三十萬民眾歸心,三萬兵馬駐守。
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迫害,只能暗中克扣發放之糧,不過劉備在一年之內,早已經找到了應對之法。
躬親耕地,帶百姓自己開墾農田,秋收收成自然增多,而新野為劉備駐軍之地,無需特意分出稅收送往襄陽。
如此數年內還可以不斷壯大,現在終于忍不住出手了,此事恐怕還真的并非是劉備多疑,如今得知,也好提早防備,否則必然遭受禍亂。
“主公,多慮了,再下認為在襄陽之內,您一定吉人自有天相,而蔡氏等人是否暗中動兵,那也是后話。”
徐庶微笑著扇了扇,笑吟吟的起身來目光直視劉備,接著極有自信的道:“再者說了,主公真能不去否?”
“我不可能不去,”劉備當即感慨了起來,此次書信若是不去,那也沒有臉留在荊州了,畢竟當初北方袁紹大敗的時候,是劉表給了他駐軍棲身之地。
這份恩情,在荊州傳為佳話,劉表也有賢德愛才之名,劉備也有仁義報效之意。
這此不去,一切都化為烏有,什么都不算數了。
估計難以立足。
“那就是了,還有什么可考量的?”
徐庶微笑而點頭,當即向著劉備一拱手,“在下只期盼,主公若是去赴宴,不如瀟灑前行,不可瞻前顧后,只帶一支親衛便可。”
“尋恩義而赴會,日后也是一樁美談。”
徐庶目光炯炯,自信不已,令劉備心中一下熱忱點燃,只感覺回到當初游俠四方,與宗賊作戰的時候。
少年意氣,熱血上涌,倒是真想去演一出單身赴會之行。
親衛無非是勇猛忠誠的陳到,這些年他護衛左右,功績斐然。
想到這,劉備不禁深以為然暗自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軍師此言,應當是早有謀劃,洞察其事?應當可派遣軍士沿途來接,又或者,腹中可有計策?”
劉備不信這位單福軍師才學如此之高,心思急智非同凡響,不可能不知道個中危險,此去襄陽,生死不知,說不定就成了野外的幽鬼了。
“嗯,自有天象,主公無需擔心,可沿途請翼德、云長,在此二處等待,一旦到宴會散去之時,主公便可回來,兩位將軍占據襄陽城外要道之后,蔡瑁就不可力行。”
“而且,在襄陽城中,主公一樣會有人相助,所以無需擔憂。”
“何人?”劉備愣住了。
“劉琦公子。”
“噢!”劉備忽而想起了那位面色俊朗,眼睛細長的年輕公子。
劉琦的確和自己頗為熟稔,此前見過數面,劉表也是有意引導他與自己走近交好,這關系到現如今不就剛好可用上了嗎?
不過,軍師之言似乎也意有所指,劉備稍微沉吟了片刻,頓時就懂了,再次開口問道:“軍師之意,是蔡氏要殺我,而劉琦公子要救我,此宴乃是劉表所設,他此舉,是為了讓劉琦公子施我恩惠,以圖我日后相報?”
徐庶笑而不語,故作神秘。
我哪知道,隨口一說的……信上讓我想辦法害你,對不住了主公,自古忠孝難兩全。
我母親在他手上,豈能不孝,唯有以此計,且看造化如何了。
怪只怪,如今局勢走到這一步,襄陽城這一場宴會是必須要去,不可推脫。
“好,即刻啟程,軍師說得對,即便是刀山火海,只要是劉景升所邀,我也必須要去。”
劉備表情篤實堅定了許多,深吸一口氣將膽色壯起,頓時轉身而去。
安排了張飛和關羽在沿途來接,帶上陳到向襄陽而去。
自夜間出發,白日時,下午剛好到達,在襄陽的衙署之內,得以與劉表單獨入席,相對而坐。
期間看劉表神采奕奕,滿面紅光,乍看之下根本不像是一個將死之人,看來書信上所說的病重不治,是危言聳聽了。
這身子骨,還得頗為硬朗。
也就是雙手拿酒觥的時候有些顫抖,白發蒼蒼,皺紋遍布。
老態龍鐘了。
他年歲不至于此,應該是身子虛弱所致,劉備看了一眼不遠處微笑而視的蔡夫人,以黑色的發帶垂于額前,膚色宛若寶玉般白嫩帶著光澤。
她周身都是黑色調的服飾,是以顯得皮膚更白,加上盛氣凌人的冷淡表情,反倒讓人不由得側目而視。
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這就不奇怪了,”劉備心中暗想。
這么大年歲了,居然還娶了一房這等少有的冰霜美人,還生下一子。
怪不得身體發虛。
“玄德,今日你能來,我實在是高興,再陪我多喝幾杯。”
劉表誠懇的笑著,臉上沒了梟雄的威勢,只是一個尋常老人的慈祥。
劉備不得不舉杯相碰,他喝了不少,已經開始微醺了,不過劉表說了這話之后,卻也讓他感覺到親和。
今日宴會,根本沒有任何殺機,難道真是我想多了?
劉備還以為,在這城府之外,要埋藏許多刀斧手,劉表也要威逼他幾個問題,但這種戲碼也并未上演。
“今日皇兄所言,在下銘記于心,收到書信,還真以為皇兄病重,是以馬不停蹄,當即趕來,以至于只帶了這么幾個人,見笑了。”
“這才是真性情,真情義。”
劉表感慨了起來,“不像我這些年,身邊多是虛情假意,爭權奪利之輩,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才可制衡方圓。”
“玄德啊,日后我的琦兒,你可要多多教導,引他以仁德立本,不可做奸佞狡詐惡徒,愚兄在此,敬拜玄德了。”
兩人的眼神深深一望,劉備連忙反應過來這宴會居然還有綿里藏針的托孤之意。
這又是為何?
看起來還紅光滿面,遠遠不到油盡燈枯的時候,他為什么要說這種話?
難道是,知曉自身已經逐漸掌控不住麾下士族內斗爭權,要開始交托后事了嗎?
這些諸侯,能在亂世立身揚名,每個人都不是那么簡單,哪怕是身死之時,也可留給后人足夠的本錢。
當年袁紹如是,試問天底下有多少父親能給兒子留下三十萬兵,幾十萬金,幾乎是稱霸一方的軍力,享之不盡的榮華。
只是他那些兒子不爭氣罷了。
而如今劉景升,好似也在做著同樣的事。
降溫了,咳了一天睡了一天……難在,盡可能開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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