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曹營謀主,朝九晚五

第一百七十四章:我足夠大,才攪得動如泥渾水

“現在壓制徐伯文,已經斷然不可能了,他能在九江之地募兵數萬,說明此人深得民心,當初九江壽春遭亂事征伐,百姓流離失所卻還肯安置在此處,那時候就該有所警覺!”

當即就有謀臣扼手而嘆,這話說得極小,應當是在人群之中,所以一時間大家也沒注意是誰,下意識的就想要譏諷幾句,警覺又有什么用?還能去九江按著徐臻不讓他募兵嗎?

還是說散布謠言離散民心?人家連下地都是親自去,劁豬養豕的法子也是親自想來,境內多少老者被其拉攏,都是些德高望重之人,如何能壓,而且人家有那個本事讓蔡邕之女都散盡家財來資助,何等魅力?只怕又是個全才之人,曹氏添了一名士而起,別說是士人之心了,連軍心都會因此被他動搖些許。

但再看仔細看的時候,發現是在人群最中的沮君說的這番話,于是也就各自保持了靜默,不去插嘴。

沮君屬于清河派的謀臣士族,而且隱隱有首席地位,深得倚重,所以好在是沒有開口譏諷,不然以后沮君雖然不怪罪,但是清河派的謀臣會不斷口誅筆伐,直至打壓。

“現在又該如何啊?沮君既然知道癥結所在,又該如何對策?此人帶兵六萬北上,和曹操匯合之后,又該如何?”

袁紹在這半年之內其實過得極為不錯,得了楊彪等人力主賞賜,以表彰其平定叛亂公孫瓚之事,自朝堂封公之后,也是直接在魏郡置百官,得開國開府,很多官吏都可入袁氏門下轉官籍至此,如此一來雖不是漢籍,但是更加親近袁紹。

海晏平和,毫無波瀾,可謂是讓百姓在按部就班之中軍屯種地,到秋收時候收獲了大量的糧食。

而糧食,就是四州之地通行最為重要的商貨貨幣,由此各地百姓也逐步富足了起來,均衡了各地的糧食儲量,人口大量贈多,日后壯丁當會更多,幕兵更是俸錢豐厚無比,得無數鄉勇積極響應,最關鍵的是境內一直宣揚的反曹救天子的大旗,因有身為皇叔的劉備在魏郡,是以更加便捷。

若是要說懼怕徐臻這六萬兵馬,其實也并沒有,主要是擔心孫策已經完全與他是一丘之貉,若真是如此,當年自己暗中下令與劉表聯合殺孫堅的仇怨,說不定孫家的小子就是這時候打算報復干凈。

四下謀臣多對望,但要說有什么好計策那確實也都沒有,徐臻之勢已經不可當,真要去強行壓制自然不是現在可說的事情,主公問策的話想要的結果也只是想對策。

或者是安定當下的人心。

當下不安定,軍民都有震顫,畢竟徐臻的名聲很好,口口相傳之下現在冀州的百姓也是多有風聞,對徐臻都很有好感,這樣的一個人都能對曹操死忠相護,當然可以亂人心,讓人不由得猜測現今的局勢會否只是一種師出有名的說辭。

所以安定人心最為重要,一旦這件事放任下去,日后會成了災患,但是都知道這道理,可卻沒人率先出來言明,不知怎么進言,若是沒說到點子上,就成了笑話了。

這些月過來冀州的謀臣之間,嫌隙已經變得越發的激烈,先說的總會被挑刺,只有兩個人時常會秉公直言,一人便是沮授,因其身份和秉性都足以開口進言,另一人便是不算士族一派的別駕田豐。

田豐因其在謀士之中的身份較為特殊,始終是不向著任何一方卻總是針對許攸,所以地位也算是忽高忽低,但他本人倒是并不在意這些事情,宛若獨狼一般有話說話從來不肯妥協。

方才既然沮授已經開口了,現在主公問到此事無人來回答那便已經是只有田豐了。

“徐臻不足為慮,主公又何須懼怕?”這位自韓馥麾下投袁紹,為他取冀州立下了汗馬功勞的河北名士一點不把那深得民心的舒城君侯放在眼里,“踽踽三地,無非是數十萬民,自數十萬民中多出四萬兵,可見其已是取井枯竭,日后如何再能征兵?至少數年內不可得也,募兵之事,以民望所換,徐臻經營數年得此民望歸附也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這話說出來尤其在理,其余人也都不住點頭,很顯然他們也想到了徐臻殺雞取卵的行徑,屬于是拔苗助長,日后必定會有隱患,那就是導致境內的男丁減少,要恢復昌盛時候得花費十數年的時間。

一口氣招募四萬兵馬,甚至更多,那就是為了日后可以迎戰北疆,這也何嘗不是說明曹操自知兵力不足,不得已而為之,田豐明言之后很快讓人篤定了這個想法。

也都有不少人附和起來,同時那些謀臣最近和田豐的關系還算不錯,人脈廣闊,這時候說話的時候,還真沒人站出來反駁他,多是在點頭叫好的人。

“所以不足為慮,至于江東如何敢真的全力支持徐臻!?我軍當自強備軍,不受動搖,如此兵鋒又何懼他徐臻的區區六萬新兵。”

“主公只管再與江東相通,至于孫策必定也有大志野心,不可能坐看徐臻坐大。”

“那,元皓之意該當如何?”

袁紹虛著眼問道,你若是要這樣說倒也沒問題,現在我的心思已經安定下來了,那要如何行策能夠軍中也不去在意此事,又如何讓關外而斗。

“此戰,有數條道可取勝,并非是必須只傾注于兵力,曹操大軍若是北上,后方必定空虛,可令孫策或劉表建功,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又豈能不抓住?”

這句話才是關鍵所在,“這么說,孫策可能是迷惑徐臻,方才會和他通商,讓他放心大膽的離去?”

“不錯,孫氏兒郎若是想要立功,就只能尋這一個機會,奪下合肥甚至直接偷渡許都刺殺劫天子,才能躋身而入中原大地,否則淮南與荊州兩地橫在他家門前,真甘心一輩子在江東,就算打造成了鐵板一塊日后也是要成縮頭烏龜的。”

“誒,這句話在下倒是認同!”田豐的話沒引起別的謀士贊嘆,反倒是讓許攸從人群之中老神在在出來,雙手執禮之后繼續神色倨傲而行事,雙手背著挺腰而立,眼高于頂般掃視眾人,“這孫策,肯定是有謀略的。”

“又或者他愿意以此來試探徐臻之心思,據在下所知,徐臻雖然名聲很大,帶兵戰績極多,可是卻始終沒有與孫策交過手,別忘了孫策近幾年也被稱為有項籍之勇,江東小霸王也,英豪之氣蓋江東諸賊,麾下不知多少文武歸附聚集而來,呵呵!我料定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亂世之中哪有什么真正的情義可言,都是拿來交換利益的籌碼。”

“孫策雖然承了徐臻不少情義,但一碼歸一碼,真正到了攻城略地的時候他不會手軟,這一次徐臻算是年輕了,或許徐臻是個人物,可卻終究是個傻乎乎的秉忠之人,相信自己給了江東這么多情義孫策不會趁虛而入,卻剛剛好進了他的陷阱!孫策示之以弱,討之以好,就讓徐臻放心大膽的離開了九江。”

“哈哈!主公等著看便是,這合肥必然會有一場大戰!”

“我收到的情報,徐臻一個名軍都沒留!留的是降將!全都是副手!區區幾千人要如何能抵擋住這位江東小霸王的進攻?”

“嗯,嗯!”袁紹深以為然,“這個消息我也收到了。”

他當然也是那么認為的,許攸之言剛好是說到了點子上,所以顯得格外開心,“說得好,說得好啊子遠,不愧是最為了解我的人,乃是我心腹之人也,如此說來,徐臻真是稚嫩天真,遠遠不及曹孟德那般狡詐,人不患聲名壯,怕的就是他沒有弱點,但他重情義,就是弱點,這一次恐怕孫策要占據上風了!”

“好,咱們按兵不動便是,只管繼續尋軍備,等待那江南之處有了結果亂象,再去戲他曹孟德!”

“哈哈哈!”

堂上終于輕松笑了起來,許攸笑得最是開心,乃至一直是對著田豐在笑,好像是暗中在炫耀這什么,如同在他耳邊耳語,你老兄先發言又如何?我順著你的話同樣能討得歡心,且更能深入而談,更為鞭辟入里。

對此田豐的態度當然不算好,可算下來這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他始終不和許攸計較,只是在關鍵的獻策之上,一定會力主反駁,畢竟兩人的理念完全不同。

這一笑,基本上冀州之人也就不把徐臻此事看在眼里,接下來就交給各地的官吏讓此時不再傳揚,讓軍民對徐臻北上不再關注。

同時,等待戰報傳來。

許都。

徐臻回到了久違的皇城府邸,里面的陳設基本上都沒變,家具多了不少,花圃和庭院一直有人打理,在封地和良田出產換來的錢財也都囤積于此,如果現在的家產讓甘梅來理財,估計在頗為節省的情況下,全家人的伙食和穿著都能再上好幾個檔次。

曹操親自派遣了曹純出迎徐臻,從十里地的遲道主干上,將徐臻迎回來,在路途中見到徐臻浩浩蕩蕩的兵馬全部都是堅毅的眼神、挺拔的面貌,感嘆此軍不似南方所有,像自北地蒼莽關外血戰而來,感慨萬千。

特別是再看軍備時,都是齊齊刀盾所持,雖不似精巧,但比一般普通制式要整潔了很多,當然這還是曹純現在看不到威力的時候所想,等見了刀盾營真正的沖擊力,兵士個人的素養,他或許還會更加驚訝。

合兵一處,就是為了操練,以后再派兵大戰時,便于曹操安排。

曹純寒暄了幾句,立刻迎徐臻去丞相府邸,此時的曹操已經兩天一夜沒有怎么休息了,現在日落時分本來是要去睡覺的,等徐臻來商談之后再去。

這么久沒見了,當然要看一眼徐臻,至少說幾句知心寬慰的話,或者是恭賀一下這些月的功績,總之曹操有很多話想和徐臻說,但是卻當徐臻站在面前的時候,千言萬語就匯成了一句,“回來啦?”

“見過主公。”

“嗯,”曹操滿意的點點頭,現在再看徐臻,胡須有些濃密了,“打理得很好,專門有美娘在給伱做面理是吧?”

“胡須修得十分得體,有沉穩大才,中定大將之風,此次出征伯文也該大放異彩了。”

“我還是為軍師跟隨吧,所帶兵馬每支皆有將軍統率,到時只需下令便是,我為軍師跟隨主動身邊,不沖鋒陷陣。”

徐臻說得輕描淡寫,曹操卻聽得有點氣血上涌,方才心里想的萬般話都被消去了,臉色微微露出嫌棄之意,白了徐臻一眼道:“這時候無需退讓了,當仁不讓也,有什么要避的,實在點一并說了,等拿下冀州我再親自教你規避,在我面前,裝什么樣子,如今誰敢說你半句不是,難道還怕我親自來說?”

“冀州不滅,談此無用,若是可得冀州才是鳥稍盡弓可藏的時候,你現在在我面前裝得這樣坦然,這不是故意來氣我的嗎?現下校事里面不會有人盯著你,我早已下了命令了。”

“罷了,滾蛋!”

曹操煩躁的甩了甩手,這人見著之后更生氣,還不如沒見著他的好。

“于禁懂水戰,我讓他出兗州南下去了。”

曹操冷不丁的又說道。

徐臻一愣,心中又有些溫暖,轉身來繼續執禮道:“真不去領兵作戰,取冀南、河北的功績,自軍功到人心,我一定全都給子脩。”

曹操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放了心還是更加擔憂,到最后卻也是悠然道:“關我屁事,這是你們兩人的交情,各論各的。”

“那是那是。”

徐臻咂著這話,還挺有滋味的,魏武遺風里面除了對女所求實在,對事其實也很講究務實成風,浪漫情懷,想做的事情就去做,所以在后面承襲了建安風骨的狂士才會不斷多起來,后也有嵇康這等重老莊之道,不修邊幅卻放蕩不羈之人,求真我本我存活于世,也是另一種滋味。

“他們說你這件事辦得不夠老謀深算,過于輕信他人,但我卻覺得不是如此,你說呢?”曹操微微湊近了來看徐臻的臉色,但實際上兩人相隔還是有一段距離的,隔了十步。

徐臻低頭看木地板笑道:“我必須帶六萬人來,不然攪不動整個中原這潭水,但若說輕信他人,也是對的,我并不是相信孫策與我交好,我只是相信麾下將士能守住九江。”

“那就行了,去找郭嘉吧,他等你太久了!”曹操大手一揮,今夜是明顯不打算如以往一般讓徐臻任性休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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