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必須真心歸附徐伯文!他上一次說,如果真的應驗了我該怎么辦來著?”許貢說這話的時候額頭都有汗,兩眼直愣愣的去看眼前的修年。
其實心底里就是想他重新再說一遍,也許就不會付出家產。
結果修年是個實在人,將徐臻的話又老老實實的復述了一遍,讓許貢額頭的汗珠更多了,只是一個勁的在點頭說“應該的,應該的”。
他都已經未卜先知、能掐會算了可不應該的么,跟誰斗也不能跟這些妖人斗,否則哪天得了災病都找不到人救。
“孫策那邊前腳斬仙師,我后腳就變賣所有家產,而后用盡一切人情,暗中為君侯蟄伏于江東,給他做一記勝負手的暗棋。”
篤篤。
這話說得擲地有聲,很有節奏的在案牘上敲出了清脆的聲響,不過眼前的修年比較茫然,仔細思索了一下這話真的是自己能聽的么。
而且這種事,還是不要隨意說出來的好,畢竟身邊雖是心腹卻不知時過境遷后是否還會如此,聽多了容易惹禍上身。
修年自從上次在徐臻那里吃了一晚上大耳帖子后整個人又成熟了不少,做事的時候學會瞻前顧后的考量免得給自己惹上麻煩。
“都尉這話,可千萬不要再提及了,有此心思就好,不必令我等也知曉,我們都會安心追隨。”
“嗯……也有道理。”
許貢的期待沒有等太久,在他和麾下門客說了這些話之后,孫策就下令斬了于吉,當地百姓與士族大為震動,甚至想要收其尸首掩埋。
而軍中將士、士族之人也無不是唉聲嘆氣,連吳國太都在怪他太過蠻橫沖動,殺了這等醫護救人的仙師。
這邊動了手,許貢那邊當天就變賣了家產,暗中送給了徐臻的商隊,只留下了自己的幾所宅院而已,在外看還是較為光鮮亮麗,可是內里已經是空殼一所了。
自然,這些事情孫策也不知道,但和許貢相關的不少人,都暗中給九江去了書信,以極其隱晦的口信形式,逐步和徐臻取得聯系,并且投去了歸降之意,當然,這個時候不可能立即得到回應,徐臻也不會馬上就答應許諾他們的未來。
但好消息是,許貢的人脈其實挺多的,光是散客就給徐臻去了三十幾封書信,其中有不少都是頗有文治之能的賢才,而且在孫策斬殺了于吉之后,陸家的長輩帶小兒陸遜,回到了廬江居住,并且來拜會了徐臻一炷香,徐臻摸了摸陸遜的頭,告誡其少玩兒火,也建立了交好的關系,日后恐怕陸家也會傾力資助徐臻。
由此,江東的士子,已經開始有部分摒棄了心高氣傲,靠向這位白丁起家的舒城君侯。
七日之后,造刀的事情幾乎已經完成,徐臻站在軍營點將臺上,看校場上那些士兵手持刀盾,高順自然還是不和他說話,只是埋頭苦訓軍士,在校場之外的障礙跑道是徐臻親自設立,一共五百米,但是其中彎彎繞繞太多,連高順跑一圈下來,也要在匍匐和三連翻縱高墻那里腿腳發軟,但現在所有刀盾營軍士都可以在四分之一炷香的時候跑完。
已經完成了徐臻的期盼,所有人的體力都頗為綿長,并且身姿挺拔勇武,高順的意志落入軍中之后,個個又都是悍不畏死,就等著去戰場揚名。
點將臺上,徐臻掃視了面貌如一,不茍言笑的兵士,耳邊終于是響起了久違而熟悉的聲音。
你完成了刀盾營建成,進度:100
獲得自律值6000
獲得統率1
統率:92
雄風身姿深入人心,魅力1
魅力:98
目前已完成:1/3
“還有兩個兵營。”
徐臻松了口氣,格外的期待這一次的獎勵,哪怕不是把單項的能力送上一百,也要給個金閃閃的特性才行,北疆之戰誰也說不準會有什么結果,雖然大歷史知曉是曹操勝了,可勝是勝,是人都知道在這過程中死了多少人。
若是偏巧運氣不好那個人就是自己呢,豈不是讓家中嬌妻都守了寡,這等事徐臻當然不會干,家里的羈絆越多那就越不能死,在大勢做好準備的時候,同樣他也要做足完全的準備,戰前真正最好的機會便是這個了。
手弩的趕制若是不成,那就讓黃忠想辦法去練弓術,讓騎射可再上一層臺階,這些精銳弓兵日后同樣也能大放異彩,如今看來,只等著秋收的到來便是。
轉眼,加緊操練軍士之下,九江新兵又募集得多了些,荊州那邊的士子寫了點酸文來聲討了徐臻買賣蔡琰家產的事情,又說他收了一匹老馬,壞了規矩,與荊州交惡。
一番說辭之后,讓徐臻在荊州士人之中的名聲更壞,除了是色中餓鬼之外,還多了個人傻錢多的名頭,說好聽的就是樂善好施。
但是聲討譏諷的文章里面,說的是“徐善好施”,這就是明晃晃的罵了,徐臻本來打算找人去還嘴的,一看這句話是從黃承彥嘴里說出來,當天晚上盯著諸葛亮看了一夜,看得他都發了毛。
最終忍了下來。
當然,那匹所謂的老馬,說的應當就是黃忠了,黃忠看了之后在軍營內惆悵了很久,一直到數日之后又才聽見他釋懷的哈哈大笑。
諸多將軍,就這樣在各自忙碌之中度過了一兩個月,到了秋收的時節,便更加的忙得不可開交。
連徐臻也難有時間在家中陪伴自己家眷,每日都只能到一人屋中,好在是二喬算是一人,姐妹情深久了不愿分開居住。
于是徐臻就在體力、氣血、學識之中分別居住。
每七日之內,可休息一日,又反復而算。
等日后曹節來了又再補全此時,這在春秋的書籍里面還是有記載的,叫做齊人之福。
徐臻就是短暫的享盡了齊人之福。
如此過了深秋,曹昂先行帶虎豹騎領了軍備回許都,徐臻的兵馬還在后頭,應當是在十月左右而出,安排九江諸事。
商議留哪一位將軍去守合肥之地,其實徐臻心里已經有人選了,多少還是召來了諸多近臣心腹都說道了幾下,主要是安了典韋的心。
不然這位宛城里一個人堵住數百人的猛漢,腦子里想不明白為什么偏巧要留一個降將守如此重要的合肥,這可是徐臻的家底所在。
包括廬江的封地,還有在數城之內的宅院,最重要的便是,在這領地之中的百姓安民!這些人若是沒了,這幾處地界以及這一年多來的苦勞,可就全都沒了!
“我親自帶甲騎。”
徐臻說了這句話,讓諸多將軍全部沉默,他親自帶,就意味著肯定能建功了,而且不說建功這種勝負未知的話,徐臻帶的兵就算是傷亡都要小一些,當然值得人高興,估計今天晚上知道消息的甲騎營將士要高興得跳起來。
“文遠一同前去,為我先鋒驅策,留當年文遠的舊將守合肥,子脩與我的新兵一萬三千人,守壽春。”
“文遠的八百騎,加上你們軍中各自選一名副手來,齊豫和閔岳是最早跟隨我身邊的,甚至我在為校吏的時候,這兩位還是我的長官。”
徐臻這句話無疑是將兩位如今還是副將的人聲勢抬到了最高,當然這也是如今軍中少有人知曉的事實。
當年的徐臻就是出自這二人的東南小校營,那時候營里只有八百余人,是曹仁最后又加了兩千陳留兵給了徐臻,數年征戰之后才到了今日的規模。
說起來兩人的資歷的確老得有點嚇死人,現在徐營的新兵若是知道了估計都要肅然起敬的那種,儼然有近妖之姿,二十一日登神射之名的君侯,以前還是他倆的手下?!
這么說來,齊豫、閔岳從來不說這件事,這品性倒是低調得很,甚至說一聲高潔也不為過,換個士族的年輕士子,或者是寒門里小人得志的將才,這不得寫進家譜里去?!
“那就這么定了,”徐臻見他們都不說話,于是也下了定論,最終還是典韋忍不住開口,當著張遼的面說了一句,“真就……交給張遼的一千八百騎?”
“守那合肥外的渡口,若是將江東的人直接引渡進來,合肥估計一個晚上就會丟,到時候俺可真做不到一日夜下江南來御敵。”
張遼也不惱怒,此刻聽了典韋的話,知道降將想讓人放心其實也沒那么容易,最重要的是在平定溫侯之后,再無戰事。
是以沒機會一同并肩作戰,彼此當然也無甚機會訴說心中豪言,兩人一直未曾有多了解,此刻他起身來,對著典韋道:“此次以功勛里,一千八百人翻不起風浪。”
“要不,典韋將軍留兩千人守渡口,文遠帶本部部曲跟隨君侯北上,不要多余兵馬,就要本部一千八。”
“其余軍備,也可盡皆歸還,只要當時的西涼環首刀,和木鐵長矛。”
典韋一愣,知曉剛才的話有點傷人心了,但是又不愿當場道歉,主要是整個軍營內能夠讓他馬上道歉的也就一個人。
是以大氣擺手道:“倒是也不必,俺就是有此擔心,今日有你文遠一句話俺就稍稍放心一些,希望這一千八百兄弟,為君侯守得住后院大門,不至于死了火就行。”
“定能如此!”
張遼面向徐臻,道:“我單立軍令狀,為麾下一千八兄弟所立,若是他們失守,斬我張文遠以鎮軍威!”
“立,斬令?!”
徐臻瞪了典韋一眼,一句話鬧得這么大,伱看你怎么收場,日后若是真的無事發生,人家又在冀南立了大功,要喝多少酒才能消了今日的芥蒂,但其實心中還是有些感動,堂上能有此擔憂的人不少,但真正直言不諱不怕頂撞說出來幫徐臻去得罪人的。
典韋絕對是第一個。
“定然要立!此不是為了賭一口氣,”張遼苦笑,臉色依舊十分坦蕩,并沒有氣性顯現,“這是為了安定軍心。”
“若非如此,大軍如何能放心開拔。”
“好,那就立!”
徐臻看了一眼諸葛亮,再看張遼的時候臉色多了幾分贊許,“我信這一千八騎軍兄弟。”
“多謝君侯!”
張遼起身來,對徐臻當即抱拳。
三日后,大軍開拔,從九江壽春出發,出徐州之地,進境入陳留。
預計在七日之內便可行軍而至,沿途路上商道無不歡慶,同行商賈眾多不怕遭搶糧,阡陌道路上田土附近的農戶人人都在觀望,想見一眼這位頗為傳奇的君侯是何等風采。
幾乎是在萬人空巷的圍觀與送軍之中,運送糧草先行,每逢人居較多之地,甚至還有鄉民送來家中“美食”犒賞,多是烤餅與肉粥,本為降兵的那些兵看得一陣眼熱。
要知道他們可從來沒享受過這等待遇,以往行軍哪怕不是打仗,只是將兵馬稍作遷移,路上都不會有人來相送,沿途百姓都是避諱不及,生怕殃及池魚,若是被將軍盯上要了家里的糧食充公征糧,數年所藏全部白給。
那時候是一面將軍隊當做救命稻草,一面又將他們當做山里猛獸一樣可怕之物,心里也是又愛又恨。
九江的軍隊一動,浩大的聲威就已經傳了開去,哪怕是西涼都有探子去稟報,只是先后不一。
本來一個小小的淮南掀不起什么風浪,可聽聞是六萬軍開拔的時候,如何不令人震驚,徐臻只帶了一萬余人下廬江。
除卻得了呂布不少降兵之外,又是怎么做到在一年之內變出這么多兵馬來的?哪怕是加上了曹昂的兵,少算些許,也是多了四萬!
他不光要解決糧食,還有軍備、戰馬等等,所有用于養兵的資物化作一句話,便是錢。
徐臻豈能資軍六萬?!于是猜測就多了起來,有人說是曹操暗中在資助,明里是在許都駐扎屯兵,厲兵秣馬,實際上暗地里將錢財都轉給了自己的大子曹昂;也有人說是江東資助,整個江東都已經暗中資助徐臻,達成了某種協議;也有人傳言乃是蔡琰為他散盡家財,書卷賣出去之后得了十萬金來資軍。
消息五花八門,等傳到冀州去的時候,已經讓整個境內的謀士無不震驚,連袁紹都因此而驚動,特意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的等待,就是為了第一時間看到所有來自淮南的消息。
他必須要弄清楚一件事,江東孫策是不是真的已經完全和徐臻同氣連枝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必須要重新估算曹操的兵力,再去花大價錢拉攏別處的人,河南河北就這一戰!誰贏誰就可以占著黃河坐擁每年近乎數百萬糧食收成,還有近千萬的百姓人口。
豈能又半點錯漏。
“曹孟德本事真大,這樣的人物都可收為女婿,為他定了江東!如此我已經慢了一籌啦!誒呀!”袁紹拍了書信在桌案上,不知是懊惱還是憤懣,臉色非常復雜。
這個消息傳來,他才是真正的開始看重徐臻這個名字。
此人或許真不簡單,絕不似旁人進言那種酒囊飯袋,這些年的名氣也不會是曹氏報恩而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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