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如是你已想清楚,那叔父不再規勸,亮兒之才,日后定能有一席之地。”
諸葛玄輕撫胡須,眼神深邃。
這孩子,自小鬼靈精怪,還求學時,為多聽幾堂課,竟從家中帶米,暗中喂雞食,由此令雞不可鳴,每每與老師到日落方才警醒。
涉獵之廣,諸葛玄自嘆不如。
小小年紀,已經縱觀百家之學,若是再得數年,積累甚篤,再能學以致用,那可的確能大放異彩。
只是,現在去曹氏麾下,可還能有所學?
“亮兒打算如何自處?家中雖有祖產,但可入學之地卻未能盡選,若是留于徐州,未必能有聲名。”
“亮兒決定去兗州游學,以徐伯文為師。”
“哦?”諸葛玄眉頭一皺,非是他看不上徐伯文,而是徐臻出身并非士族,不是海內名士大儒,若是以他為師日后……于士族之中恐怕名聲不顯。
說白了就是……徐臻是士族對立面,白身起家,他不親和任何士族。
若是非要說的話,應當只有潁川一脈,如荀彧等人罷了。
徐臻在士族眼里地位未必很高的。
但諸葛玄心里清楚,自己這位侄兒絕非尋常青年,應當明白這等道理,他既然這么選,肯定已經做好了深思熟慮。
“亮兒,你為何做此決定?”
諸葛亮收起笑意,躬身道:“叔父應當知曉,徐太守功績甚大,雖白身仍可為二千石,曹公寵信也。”
“其人早已無需士族相持,若日后成大業,太守便是士族。”
“再者,他如此之才,自當有可學,叔父可聽聞最近廣傳的灌溉之器,奈乃是太守所造!”
諸葛玄當即啞然失笑,孩童心性啊。
卻沒想到因為這個,讓亮兒對徐臻如此推崇備至。
“亮兒,此為奇技淫巧也,并非經天緯地之略。”
諸葛亮微微一笑,“叔父,亮兒斗膽而言,這就是經國之略。天下之固在于民,知細微末節源于通略。”
“軍、政皆如是,唯自上而下也,太守不知政,如何能造出此器?正是胸中有經略,才能知細微之處如何改善。”
“你,”諸葛玄一時竟說不過他。
而諸葛亮正是知道選擇徐臻,必然會和叔父辯駁,剛才最才這么甜。
先徐徐開口,緩慢進言,方可立意穩固,出其不意。
此時,諸葛亮又道:“此為灌溉節省人力,若是日后運糧也可用器具,則每戰不缺糧也。”
“這必不可能!”諸葛玄頭疼不已,哭笑不得,當即擺手道:“亮兒,這當真不可能,運糧路途遙遠,豈能節省為主,當以穩固為主。”
“絕無此種可能在,我以為你已放棄此道,沒想到……”
諸葛亮深深一拜,讓諸葛玄話到一半便不再多言。
最終只能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亂世之中,英雄輩出,這徐伯文也算是乘風而起之輩,你若是愿去,便去吧。”
“多謝叔父。”
諸葛亮一鞠到底,但面向青石板的臉上卻狡黠一笑。
……
鄄城,衙署。
下午時分,日落之后即將夜幕降臨。
徐臻看了天色已下任。
今日劉備走得早,中午時約好了徐臻開春去求娶甘氏,他便離去了。
期間相談甚歡,徐臻并沒有過多內耗。
提點諸葛一時,在他看來真不過是順水人情,還了此情,以免日后要求更甚。
兩不相欠便是最好。
主要是這人情純白嫖。
只能說不虧。
曹昂來的時候,劉備剛走,在門前打了個招呼,進來隨意問了幾句,徐臻一一作答,此事便算是揭過去了。
當然,這只是徐臻這么以為。
認真理政,你獲得自律值+90
當前自律值:3040
“兌換武力。”
徐臻當即兌換。
武力+1
武力:86
很好,越來越強了。
“等到了90,就真正進入了一流行列,不枉我日夜不輟的修習。”
“連續理政獎勵內政。”
“連續讀書獎勵智力,習武則是獎勵武力,加上偶爾用自律點兌換。”
“道阻且長啊……”
徐臻長舒口氣,感受到身體明顯變化,心中越發高興。
武力越高,每提升一點感受就越明顯,這是全方位的提升。
現在他已經足夠成為一員猛將了,但卻仍舊以內政官吏的謀臣自居,這藏鋒之行,遲早有一天能派上用場。
當然,徐臻希望最好別派上用場。
又有了一點點小提升。
徐臻美滋滋的起身。
“下班。”
這時候,門外一個黑影快速走來,一腳跨進了衙署大門。
典韋連攔都不敢攔,只能跟隨在后碎步而走,一眾宿衛跟著,或近或遠。
來人是曹操。
一身黑色大氅,頭戴發箍,胡須戎雜,走路帶風一般龍行虎步,霸氣無比的直接進了前院,而后一步跨上臺階仿佛大奔入堂上。
這壓迫感令正堂門前兩名宿衛直接一抖,身體不自覺就站直了。
徐臻正要行禮,曹操把馬鞭往案牘上一扔,盯著徐臻左看右看。
又繞了一兩圈,才開口道:“聽說,和劉備見面了??”
“是哪個……是何人告的黑狀!!”徐臻往門外看了一眼,典韋直接縮脖子了。
倒不是他干的,但還是下意識的縮脖子,不知為何典韋總覺得太守那眼神打算拿他開刀。
“少冤枉人!”曹操臉上似怒而笑,背起了手來,“是宿衛看到了,便來告知我,我剛好從濮陽回來。”
“元讓今日早上還在夸伱,心思篤定不慕榮利,你和劉玄德有什么可聊的?”
曹操臉色十分無奈。
徐臻坦然道:“隨意聊了幾句,他給我尋了一良配,明年開春可去迎娶。”
“什么?你就這樣受他的人情了?不就是個女人而已!?”
曹操眼睛一瞪,滿臉都是不可思議,“徐伯文,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獨好此道!”
“下任了是吧!”曹操語氣頗為蠻橫,“從今日起,每日下午和子脩一起回家中吃飯。”
徐臻頓時戰術后仰,咋舌道:“這真是,瘦田沒人耕,耕出來人人爭。”
以前也不見您這么急切。
“那我要帶典韋去。”
“無妨,多一人而已,能吃多少。”
……
傍晚。
曹操微微瞇眼,盯著正在大快朵頤的典韋,喃喃道:“真狠,已經五個人的飯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