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狗!完蛋了阿狗!”
正在伏案寫東西的抬頭聽到外頭的呼喚聲,眉頭一皺:“來人,將這孽畜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別別別,我可是有急事。”晏殊推開正要拿他的人,一臉焦急的來到的書桌前:“十萬火急!”
“你叫我什么?你再給老子叫一句。”
“外頭都叫你宋阿狗啊,我覺得挺好聽的。”晏殊絲毫沒有懼的意思:“我就跟著一起叫咯。”
“來人啊,叉出去,三十大板!”
“別鬧別鬧,真的,急事。”
“你他娘的有事說啊!”指著桌子上的東西:“這一簾春夢第四卷不在寫著呢么!”
“不是這個事不是這個事啊……”晏殊急得腦門子上都冒汗了:“是趙家小姐丟了!”
“你老婆丟了,找我?你什么毛病,我哪知道她去哪了。”
晏殊急的在原地團團轉:“我也是今日方才知道,這昨日午后趙家小姐說是出去游玩,之后便沒了聲息,趙相今日都沒有上朝!說是在家急病了。”
“嗯?沒聲息?”仰起頭:“不對吧,這金陵城內還能丟個大活人?”
“要是金陵城內肯定不會,可是昨日她跟著一眾姐妹去了鎮江,之后便沒了聲息,今日一早傳來消息卻是找到了她們幾人乘的馬車和護衛的尸體,趙相一聽當時就昏了過去,我聽人說應是遭了匪。”
眉頭輕輕皺了起來:“鎮江?我想想啊……離開這差不多一百五六十里地,不算遠啊。這路上哪來……我知道了。”
拍著腦袋:“定是那幫潑皮將金陵周邊那些個有案底在身的人都給驚動得跑了路,這大冬天了想要靠打家劫舍來發筆財當路費。”
“你可想想法子吧……”晏殊都快哭出了聲音:“我那還沒過門的娘子喲……”
“只找到了護衛的尸體,沒有看到她的尸體唄?”放下筆靠在椅子上:“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你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晏殊長嘆一聲:“再找一個唄。”
頓時目瞪口呆……
“不過這還不是沒出什么事嘛,就……想想法子吧。”
起身:“老子算欠你的,你他娘的還叫我阿狗,你該死啊。”
帶著晏殊走了出去,直奔向趙相家中,敲開了門之后,老仆見是身穿飛魚服的,也是楞了片刻不知還以為是哪個皇親貴胄來探望老爺,連忙給讓出了一條路。
跟晏殊走了進去,步履匆匆來到內堂,正巧看到趙相坐在堂上魂不守舍。
聽到外頭有動靜,他恍惚間回過了頭,正見到一個花花綠綠的人和自己欽點的女婿一起走了進來。
這花花綠綠的衣裳雖是沒見過的顏色,但從款式上來看,應是皇城司的人。見到皇城司來人,老趙卻也只是嘆了口氣。
“下官,拜見趙相。”
“哦……你便是?”
“聽聞趙家小姐失蹤,下官特來處理此事。”的禮數十足,畢竟這老趙是個宰相,以后保不齊要位列三公的,客氣點沒壞處:“不知趙相可曾對外人提起此事?”
這事怎么提?怎么開口?說趙相的女兒被人擄走了,先不說這事的嚴重性,一個女孩家家被人擄走會發生什么不言而喻,生死是小名節可就全壞了,作為了抵死守舊派的趙朗,他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沒提沒提。”晏殊在旁邊替未來老丈人喊道:“就我知道……”
“沒提就對了。”點頭道:“趙相許是怕污糟了趙小姐的名節吧,其實這也變相護住了小姐的性命,至于名節其實問題也不大。當然,其中自是有風險,但若是在黃金24時辰之內,問題不大。”
趙相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為何?”
“嗯,這得分析那些人的動機,方才我在路上便問了,護衛乃是便裝,那些人只殺了護衛卻未傷及小姐,這可說明是擺明沖著錢去的。金陵到鎮江這段路程本是太平,但突然出現這等賊人定是流寇。流寇跑路是要錢的,這要錢就好辦了。可若是趙相將趙小姐的身份透露了出去,怕是流寇心生恐懼,想著干出這等事必是死路一條,自然也就無瑕顧忌許多了,先那個啥在殺的可能性極高。”仔細的分析道:“至于我說為何流寇不會輕易糟蹋趙小姐,原因也正是如此,全須全影的才好張口要錢,若是哪里有了損傷,也便沒了要挾。賊人的規矩道道,比我們想的可周全多了。”
趙相抬頭看著:“你可有法子?”
想了想:“不敢打包票,只能試試。”
正說話間,一個小廝撞撞跌跌的沖了進來,急匆匆的喊道:“老爺老爺,家中鋪子收到一封信,說是讓老爺查收。”
趙相趕緊接過信看了起來,看完之后順手將信遞給了。
“這字跟狗爬出來一樣的,分明是左手寫的嘛,這字的勾兒都勾反了,你媽的反手寫字就不要帶筆鋒了啊,生怕人不知道你讀過書?”
嘀嘀咕咕的說完,引來了趙相的一陣白眼加一聲冷哼……
艱苦卓絕的看完信,大致內容就是明日準備三萬貫的徐家印信去鎮江某個地方接人,如果沒籌到錢或者報官就別怪他們對小姐干出些什么。
典型的勒索票嘛,而且沒有超過的預料,這玩意好像一兩千年都沒有什么具體的變化,看看這信的內容,跟一千年之后的綁架內容并無二致。
“嗯,行吧。”看完之后將信遞給晏殊:“那趙相,我即刻啟程。”
“信上說莫要報官……”晏殊抬頭說道:“合適嗎?”
“你腦殼有包吧?趙相就是本朝最大的官了好吧。”劈手奪過信來放進懷里:“我這便去點齊人馬,準備營救小姐。您這個女婿我也帶走了,錢就不用您籌了,這廝有錢的很。”
趙相抬頭看了一眼晏殊,語氣中帶著猶豫,晏殊心中全是不滿,但突然狠狠在他屁股上用力掐了一把,晏殊頓時疼得呲牙咧嘴,不過這也讓他清醒了過來,他連忙上前:“岳丈,她既然是我未過門的娘子,此事自是我來辦,錢我都會準備好的。”
趙相沉默片刻,看向晏殊,深嘆口氣:“你等便去吧……”
拱手作別趙相,晏殊也隨著一起轉身出門,兩人走在街上,晏殊哼哼唧唧的說道:“全部身家……我全部身家啊。”
“那是你家娘子,你救不救?”
“救!”晏殊卻是長嘆一聲:“不過那錢不會……”
“三萬貫嘛,照著我的規矩,我帶人給你去救,不過這錢我要分一半。”說的理所當然:“救出來拿了人,一萬五歸我。”
“你……我們這等交情,你問我要錢??”
“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你不給錢,我手下弟兄怎么會去賣命?我不拿你的,我底下人要不要吃飯啊?一個兩個都說交情,那我的工作還干不干了?”振振有詞的說道:“對你來說三萬五萬跟一萬五又沒什么區別,又討好的趙相又騙了個老婆回來,你虧個屁!”
“行行行,都是你的道理,一半就一半。”
“此番調度的差旅費、車馬費也都算你的,按人頭算,一人三十貫。我不收你錢,算給你免費打工,可以不可以?”
“行……你說的算。”
面對這樣的無賴,晏殊也是黯然嘆息,就真的鉆到了錢眼里去了唄。不過當他看到點將的時候,他倒是突然感覺這錢花的……有點值啊。
首先這頂好的入內院子整個皇城司也就三十人上下,直接點了二十個壓箱底的好手出去。
這些好手的能耐可能要比小魚差點,但絕對有限,一個也許干不過小魚,但兩個能把小魚這樣的按在地上踩。可以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點出來之后喬裝打扮成商隊,雇了馬車還擺了貨物,看著就是個真切的商隊,一點看不出表演痕跡。
“兄弟們,這次你們二十人出差,每人將得十貫差旅費,若是事成之后再均分三千貫。”
的話讓這幾個院子高興的快飛了起來,但晏殊卻揪住了他的袖子:“你……”
“癟嗶嗶。”拍了拍身邊的馬:“回去取錢來,速走!”
等晏殊取了錢過來,坐上馬車,才對他說道:“小金庫你知道嗎,一個部門要是沒點小金庫,臨時有事你根本就周轉不過來,讓下頭人賣命也得講究方法。你還以為我貪圖你那點破錢?”
“你如此有錢為何還要用這個法子……”
“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我再有錢那也是我的錢,我用錢去養皇帝的探子?你是不是嫌命長?”
晏殊嘶的一聲,猛拍腦門:“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是我急火攻心,失了心智。”
“行了,別廢話了。以后再有什么事記得找我,也可以推薦朋友找我,給你打內部價,中途再讓你吃點回扣。”看了看日頭:“嗯,時間還早,我跟你講講到時的布置,到時候你記得千萬不能慌。”
“你可快些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