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在校長小舅子承包的學生食堂里吃了一頓喂豬豬都不想吃的營養大餐之后,余慶很快就回到了教室。
雖然離晚上的考試還有不少時間,但教室里仍然有不少同學在。
這也是余慶班里的常態:
因為學校食堂那令人發指的餐飲質量,很多同學都習慣讓走讀生幫忙帶外賣進來,或者直接吃自己帶的飯團便當,根本不用離開教室。
而余慶回到教室的時候,教室里遠比平日里要更加熱鬧。
因為,那個真正的轉學生已經到了。
“李磊?”
余慶還沒走進教室,就聽到了李磊那熟悉的聲音。
此時此刻,他正一臉微笑地坐在一個空座位上,和班里的一眾同學聊天談笑。
在這些同學面前,李磊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怨毒、陰郁、憤怒和苦大仇深。
恰恰相反,和這些天來屢屢在余慶露出丑態的那個喪家之犬不同,此刻的李磊看上去十分陽光、開朗、積極向上、且富有親和力。
不管怎么看,他都是一個十分正常且討人喜歡的大男孩。
而且,平心而論,李磊長得很帥。
他比余慶要帥得突出、帥得明顯,再加上修行者那特有的亮眼氣質,他用人模狗樣、衣冠禽獸來形容正是合適。
這個世界是一個看臉的世界。
憑著這一張帥臉,李磊只是剛剛走進自己的新班級,就吸引了一大幫女孩子圍上來問東問西。
沒過多久,他身邊就圍上了一堆跑來認識新同學的鶯鶯燕燕。
就連陳雨馨都在其中。
這位平常從來不輕易接近男生、發好人卡都發得熟練異常的班花小姐,此刻也和其他女生一樣傻乎乎地圍坐在李磊旁邊,和這位外表帥氣精神的轉學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這...”
余慶倒是沒因為這個吃味,只是為此感到一陣不寒而栗:
一個殺過人的變態,竟然可以偽裝得這么溫和、這么平常。
搬家,改名,檔案被封存,又在人前裝得這么完美...
如果余慶不是在機緣巧合之下見過李磊的真面目,肯定也會被李磊這無害的外表欺騙,和這個隱藏起來的殺人犯做了同學、甚至是朋友。
而且,他還有一張能迷惑人心的帥臉。
如此一來...
還真讓這個變態安然無恙混進了人堆里,過上幸福快樂的現充生活了?
這特娘的都是憑什么!
看著李磊裝得人模狗樣,甚至在自己班里的一眾女同學面前談笑風生,余慶心里一陣不爽。
“呵呵。”
他嘴角浮起一陣陰沉的笑容,然后就緩緩邁步走到了李磊的背后。
這時候,李磊仍舊在和那些被他那張帥臉迷惑的女生們聊天。
尤其是陳雨馨。
李磊也不傻,一眼就盯上了這些女生里長得最漂亮的班花。
因為得天獨道的帥臉,他似乎早就積攢下了不少和女孩子打交道的實戰經驗。
雖然才認識不久,但李磊總能在女生面前找到有意思的話題。
不過三言兩語,他就將余慶之前追了一年都沒啥成效的陳雨馨逗得開懷大笑,讓陳雨馨對他這位從杭城轉學過來的陌生帥哥生出了一丁點若有若無的好感。
“咳咳。”
余慶輕咳兩聲,打斷了李磊那輕車熟路的撩妹行為。
然后,他就很不客氣地伸手搭住了李磊的肩膀,又冷聲說道:
“小子,別聊了。”
“跟我到雜物室走一趟。”
“恩?”
李磊聽出了這聲音中毫不掩飾的敵意,不禁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誰啊?”
他還沒意識到說話之人是誰,只是下意識地想把那只按在自己肩膀上給打開。
李磊的力氣頗為不俗,他要擺脫一個普通人的騷擾,就跟趕蒼蠅一樣簡單。
然而,就在這時,那只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卻陡然加大了力氣,像是鐵鉗一樣牢牢地鎖住了他的肩胛。
“這!”
“修行者?學校里怎么會有修行者?”
感受到這股遠超正常人水準的力道,李磊陡然意識到了不對。
然后,他僵著臉回頭一看,就看到了余慶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李磊一時失語,臉色瞬間難看了百倍。
余慶則是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就又不由分說地把李磊拽了起來:
“走吧,我有話跟你講。”
此時此刻,兩人之間那劍拔弩張的氣氛已經明顯到了極點。
旁邊一眾女生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識地為余慶和李磊...
兩人中更帥的那個李磊擔心起來。
而余慶一點也不顧及其他同學的看法,拽起李磊的胳膊就將他向雜物室拖去。
李磊倒也識趣,一路上都沒有反抗。
很快,雜物室的門關上了。
“余慶,你怎么在這里?!”
李磊臉色難看地問道。
“我在這個班上讀書。”
余慶干脆利落地回答道:“你以后就是我的同學了。”
“什么?”
李磊瞳孔一縮,恨恨地罵道:
“難道你是修真者協會派來這監視我的?”
“得了吧!”
余慶很不屑地說道:
“監視你,你哪來的那么大臉?”
“我本來就在這個班上,是你這個討厭的家伙突然轉學過來橫插一腳。”
“你覺得不爽,我可還嫌惡心呢!”
說著,他又冷笑著對李磊說道:
“到了我的地盤,你可就聽我的。”
“有些事情我要提前跟你講好,你要是不配合我的話...呵呵...”
“那我不僅讓你在這個學校里混不下去,還要你在修真者協會里混不下去。”
“昨天的教訓,你應該也嘗到過了吧?”
“可、可惡...”
李磊恨得一陣咬牙切齒,剛剛在女生面前裝出的那種溫和笑容瞬間當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扭曲的猙獰。
余慶是手眼通天的關系戶,而協會里的劉會長也看他不爽。
昨天,在這兩人的狼狽為奸之下,他竟是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帶到了修真者協會,做了一整天的身體檢查和心理測評。
到最后,修真者協會也沒能從他身上查出什么入魔癥狀。
可是,入魔之事非同小可。
李磊心理測評不過關,身上有殺人的黑歷史,又被道友舉報疑似有入魔跡象...
雖然最后身體沒被查出什么問題,但為了保險起見,修真者協會還是把他視作為“危險因素”,給他戴上了定位腳環。
這個腳環可和余慶戴的智能手表不一樣。
它完全沒有修真者協會智能終端的作用,只是單純用來監視的、不可拆卸的定位裝置。
不僅如此,它還會實時監測李磊的生命體征。
一旦發現他體內血液流速加快到某種地步,這定位腳環就會判定他進入了異常狀態,然后向修真者協會發去實時警告。
不管是入魔,還是和道友私下斗毆,修真者協會都會在第一時間發現李磊的異樣。
說白了...
李磊就像是戴上了狗鏈一樣,沒辦法再隨隨便便咬人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余慶那毫無根據的舉報。
“該死!”
李磊恨得咬牙切齒:
說他有入魔跡象...
可這魔氣在哪呢?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簡直比中東的那幾個洗衣粉廠家還冤!
他心中一陣惱火,恨不得當場把余慶撕成碎片。
可是,一想到自己腳上戴著的那個監視器,再一想到那監視器背后對他敵意已深的劉會長,李磊就只能無奈地壓下怒火,忍氣吞聲道:
“好...”
“你要我怎么做?我聽著!”
“很好。”
余慶滿意地點了點頭,就開始訴說起自己的來意。
在聽完余慶的話后...
李磊連生氣的事都忘了:
“什么?”
“你竟然睡了自己的班主任?!”
片刻之后。
余慶和李磊走出了雜物室。
今天已經是余慶第三次走進這里了。
但這一次,他卻是變成了門外一眾同學眼中的“加害者”。
而李磊則是被班級惡霸無緣無故叫進雜物室欺負的新人轉學生,深受班級同學同情關心。
當然,關心他的主要是女同學。
“你沒事吧?”
不少女同學都一臉關切地迎了上來。
“沒事。”
李磊竭力擠出一個笑容,強作無事地搖了搖頭。
“李磊。”
余慶冷冷一瞥:
“這么快就把我說的話忘了?”
他剛剛可不僅是讓李磊乖乖閉嘴,同時也給他下了另一個命令——
離班里的女生遠一點。
雖然班里的那些女生都和余慶沒什么過深的關系,但她們畢竟還是他的同學,也算有些同窗之誼。
余慶可不想看到她們被李磊的外表欺騙,稀里糊涂地和一個殺過人的變態交往。
這個要求很過分,但李磊還是被迫認了下來。
“知道了。”
李磊臉色僵硬地應了一聲,便像是一個受氣包一樣緊緊地閉上了嘴巴,獨自一人回到了座位上。
這樣一來,余慶就更像是欺凌新生的惡霸了。
“余慶。”
陳雨馨有些在意地走了過來,又神情復雜地對余慶說道:
“李磊他就是一個剛轉學過來的陌生人。”
“你沒必要對他這么狠吧?”
“狠?”
余慶很不耐煩地回了一句:
“我這是為了你們好。””
“唔...”
“我...我只是跟他搭了兩句話而已。”
陳雨馨面色一紅,有些羞惱地對余慶說道:
“余慶...”
“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但是...你以后別這么霸道好嗎?我可還沒接受你呢...”
說著說著,她的臉就更紅了。
余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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