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細往下一聊,余慶才知道:
修真者協會是有官方微信群的。
澄州大市領域內有一個大群,近海本地領域內有一個小群。
這個小群中的群成員人數還不到一百,群里的人都互相認識,遇上運動也都是三五成群地結伴而行。
而法慧大師算是群里的紅人。
倒不是由于他實力最強,而是由于他的社會地位比較超然。
他是法螺寺方丈,近海佛教協會會長,澄州市政協委員,身上還有個歷史學博士和佛學院教授的名頭。
謝道玄就差多了。
他就是個毫無基礎的小羽士,聽說是繼續了一個沒香火沒人氣的小破道觀,一直靠著在城里打雜工保持生活。
而群里的修行者也不盡是和尚羽士,還有不少是覺悟后意外裸露身份、被組織收編的普通市民。
比如說,杜衡就是近海市國民醫院的一個醫生,還是正經名牌大學畢業的碩士高材生。
“唉...”
“醫生真不是人干的活。”
杜衡聊著聊著,就按捺不住地自顧自倒起了苦水:
“隨便做一臺手術就是幾個鐘頭水磨工夫。”
“中間不吃不喝不能上廁所,飲食不規律,長時間久站,修行者的身材都撐不住啊!”
“平時忙得要逝世沒工夫,今天修協那邊要開會,還是我逝世皮賴臉地找借口磨出來的一天假。”
“真不知道國家籌備什么時候公然靈氣復蘇的機密。”
“不然我要是再這樣三天兩頭找借口請假,估計都快要被醫院開除了。”
聽完這些牢騷話,那股本來就沒剩多少的神秘感頓時被損壞殆盡。
這畫風一點都不修仙。
“哈哈。”
法慧大師淡淡一笑,卻是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
“假如工作不順的話,道友自可來我們法螺寺當個俗家弟子。”
“按杜衡道友的本事,貧僧怎么著也得給你開個五萬的月薪。”
“算了、算了。”
杜衡搖了搖頭,很果斷地拒盡道:
“要是讓爹媽知道我這個三十歲的老王老五騙子跑往廟里工作,那他們可不得為這事急逝世。”
“再說,治病救人還是挺有意思的。”
他們聊得倒是開心,而余慶卻是漸漸地插不上話了。
畢竟,法慧和杜衡都是有頭有臉的社會人,他這個沒有經歷的高中生很難和他們聊得到一塊。
所以,余慶隨便聽他們兩人聊了幾句,便將話題引到了他更為在意的處所上:
“那個...法慧大師?”
“前面堵車的情況現在怎樣了,怎么車流還沒疏通?”
“恩?”
法慧很和氣地回應道:
“我往幫小余道友問問。”
說著,他便打開手機低頭水了水群,又抬頭說道:
“還早。”
“之前四周村民才剛剛集結完畢,現在還在忙著哄搶貨物,估計還得折騰很長時間。”
“還在哄搶?”
余慶皺了皺眉頭:
“警察同道們還沒趕到嗎?”
“沒那么輕易。”
杜衡卻是搶著答復道:
“這里本就是荒郊野外的,離城鎮有段間隔。”
“再說...”
他指了指四周那堵得逝世逝世的車流,有些不爽地說道:
“這些沒素質的家伙把應急車道都給堵逝世了,警車哪里還開得進來?”
“唉...”
“要是真出了事,到時候救護車也進不來。”
“這...”
余慶略一思量,便下定決心道:
“那我往前面走走,看看能不能幫貨車司機把那群哄搶的村民給禁止住。”
“啊?”
法慧和杜衡都微微一愣,就連一旁一直閉目養神的謝道玄都不由為之微微側目。
“小余道友。”
杜衡有些難以懂得地問道:
“你往摻和這事干嘛?”
“那些村民湊集起來人多勢眾又蠻不講理,連警察同道都不必定管得住,你又何必往淌這趟渾水?”
為什么要淌渾水?
當然是由于有系統嘉獎能拿了!
不過,這種事余慶自然不會說出來。
他只是板起臉色,用一副“紅圍巾在胸前飄揚”的動人神情說道:
“助人為樂,實乃快活之本。”
“路見不平,自當拔刀相助。”
杜衡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正能量打得措手不及。
他沉吟片刻,又好心好意地持續勸道:
“小余道友。”
“你現在還是學生,可別把社會看得太簡略。”
“這事可不是路見不平一聲吼就能解決的,一個弄不好,你就得把自己也給搭進往。”
“哈哈。”
余慶瀟灑一笑,堅定地說道: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我輩修行者能力超凡,自然應當努力贊助他人、回饋社會。”
“這...”
杜衡和法慧都沉默了。
法慧還好,杜衡看向余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個二傻子。
“有意思...”
然而,在沉默片刻后,杜衡卻是也頗有感想地笑道:
“小余道友真是有任俠之風。”
“說來不怕你笑話,我杜衡年少時最愛看武俠小說,也有行俠仗義的理想。”
“好,那不如讓我也陪你走上一遭!”
“啊?”
余慶微微一愣:
他就是隨便裝一裝b,怎么還忽悠出了一個隊友了?
而杜衡這么一發話,法慧大師便也唱了個喏,悠悠說道:
“阿彌陀佛。”
“小余道友雖是俗世眾人,卻有我佛家救苦救難、普渡眾生的風采,倒是貧僧我相形見絀了。”
“既然如此,那不妨讓貧僧也隨你二人一同前行。”
“好啊!”
杜衡興奮地搓了搓手:
“有我們三個修行者在,確定能制住那些哄搶的村民,讓這車流早日通暢。”
“對了...”
他按捺不住地轉過火往,警惕翼翼地對閉目調息的謝道玄問道:
“謝先輩?”
“您要不要也來試一試?”
“先輩?”
余慶這才注意到杜衡對謝道玄的態度:
的確,謝道玄除了顧著自己修行,就完整對他人不作理會,顯然不是什么好打交道的家伙。
而杜衡和法慧比他年紀大、比他收進高、比他地位強,卻明里私下都對謝道玄表現得十分敬佩。
難道...
這個小羽士,才是這里道行最高的一個?
由于修行者總愛好用斂息術收斂靈氣,所以余慶從謝道玄身上也感知不出什么。
不過,仔細想想...
同善談、熱情且世庸俗濃郁的杜衡和法慧比起來,這個將身邊一切視作無物、一心沉浸于修行中的謝道玄,倒是更能給人一種世外高人的感到。
而面對杜衡的提議,謝道玄的答復也依舊冷淡:
“禁止哄搶?”
“此事于修行無益,不往。”
“這...”
杜衡有些為難地笑道:
“這次也不算是管閑事...”
“你看我們幾個修行者聚在一起,各施神通禁止那些哄搶村民,不也算是一場很有意思的‘斗法’嗎?”
“斗法?”
謝道玄眼皮都沒抬一下:
“此事于修行無益,不往。”
余慶被這種冷得跟冰碴子一樣的態度弄得有些不適,就忍不住低聲吐槽道:
“不是都說羽士下山救世的嗎?”
“怎么你這羽士這么不近人情...”
“哼!”
謝道玄輕哼一聲,淡然答道:
“下山救世者,非是得道者也。”
“疏忽無聽,抱神以靜,形將自正,乃得永生。”
“若是掛念凡塵俗事、不忘恩恩怨怨、在意道德名聲,又如何超脫,如何得道,如何羽化?”
余慶一陣無語,幽幽答道:
“這么一說...”
“似乎被堵在這里的不是你一樣。”
“堵就堵。”
謝道玄閉上眼睛,再也不作理會:
“堵在這里,并不妨礙我修行。”
“小余道友,別執著了。”
法慧大師淡淡一笑,說道:
“謝道友乃得道之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你若真想請謝道友出山,貧僧倒是有措施說動他。”
“哦?”
余慶有些好奇:
“這家伙又臭又硬,大師你怎么說得動他?”
“哈哈哈。”
法慧大師淡淡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道:
“修行講究‘財侶法地’,其中以‘財’為首。”
“在俗世修行,想要徹底超脫?”
“沒那么輕易。”
說著,他便轉頭對謝道玄說道:
“謝道友。”
“陪我等一起斗法,我給五千酬金。”
謝道玄睜開了眼睛,答道:
“此事于修行有益,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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