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鮮血玫瑰4號騎士,血鶯,是一個長相平凡,甚至有些丑陋的女人。
塌鼻、大嘴、滿臉的雀斑,也就眼睛還能看看。造物主在知道她的時候,給了她一具無比曼妙的身軀時,卻忘了捏一張好臉。
如果忽視她那雙猩紅色的眼睛,再穿上普通婦人的亞麻長裙的話,那她只是一個滿身土氣的鄉村農婦。
當然,羅蘭并非以貌取人的人,他自己也沒嘲笑別人的資格,所以除了第一眼有些驚訝外,就沒表現出更多的異樣了。
鑒于鮮血玫瑰的前5號騎士各個都是人才,羅蘭也就沒有急于銷毀她的身體。
說也奇怪,身體上雖然沒了腦袋,但脖子上的傷口卻自動止了血,心臟照常跳動,呼吸也正常進行,就好像是一個獨立生命似的。
羅蘭將腦袋擺在一塊巖石上,拿出裝著強酸的瓶子,淡笑著問:“血鶯女士,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迪拉特法師。”
石塊上的腦袋微微瞇了瞇眼,面容平靜如水:“原來你長這個模樣,我記住了。”
說完,她就閉上了眼睛。
羅蘭心中‘咯噔’一下:‘這女人估計很難搞。’
如果她表現出憤怒,絕望,恐懼的情緒,那他就能根據這些情緒來擊破她的心靈防御,可現在,她竟然如此平靜,之前又展現出如此高超的戰斗機巧,足以說明她擁有非常強大的心靈。
前5號的騎士,果然各個都不簡單。
面對這樣的人物,羅蘭并不覺得強酸能夠擊潰她的意志,干脆就將酸液收了起來:“血鶯女士,我對你的來意十分好奇,你能為我解除疑惑嗎?”
“無可奉告!”
然后,不管羅蘭說什么,做什么,她都是一聲不吭,就好像已經死了似的。
羅蘭沒法子了,轉頭去看安薇娜:“你有什么辦法嗎?”
安薇娜想了下,溫聲問道:“血鶯女士,你有沒有想過擺脫鮮血玫瑰,重新成為正常人?”
血鶯眼睛睜開,看了一眼安薇娜,嗤笑道:“正常人?受人欺壓卻不能反抗,被人蹂躪卻只能痛苦承受的正常人嗎?不,與其做可憐可悲的正常人,我寧愿成為強大的怪物!”
她又看向羅蘭,冷笑道:“法師,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只要我重獲自由,就一定會回來報仇,不死不休!”
說完,她再次閉上了眼睛,變成一塊沉默的‘石頭’。
羅蘭和安薇娜對視一眼,安薇娜用心靈密語道:“這家伙已經徹底墮落,無藥可救,恐怕只能消滅她了。”
羅蘭也有同感:“你說的沒錯。但我有種感覺,她應該不是沖我們來的,遇上我們只是意外。她嘴巴這么牢,力量也這么強大,在鮮血玫瑰中肯定很受器重。我感覺,她這次出來,應該是在執行重要任務。”
“重要任務嗎?”
安薇娜轉頭,仔細打量血鶯的腦袋,緩緩地點頭:“的確很有可能。只是,該怎么把她嘴巴撬開呢?”
想來想去,就只有用刑一途了,可羅蘭不大愿意用刑,因為這是最后的手段,用了之后,就魚死網破,還不一定能得到結果。
正當兩人一籌莫展的時候,馬波里回來了。
他神采奕奕,人沒到,笑聲先到,到了近前,他瞅了眼血鶯的腦袋,臉上頓時現出濃濃的失望:“唔血鶯,原來你長這么難看,虧我一直以為你是絕世大美人呢。”
血鶯眼睛陡然睜開,惡狠狠地瞪著馬波里:“叛徒!首領一定會嚴懲你的!”
她的情緒波動竟異常激烈。
羅蘭一直在觀察血鶯,見狀心中就是一動:‘她好像很在乎自己的長相。’
另一邊,馬波里聳了聳肩:“那就讓首領來懲罰我好了,如果他有這個本事的話。”
他將重劍插在地上,看向羅蘭:“迪拉特,這娘們是不是嘴巴特別嚴?”
羅蘭點了下頭:“的確是這樣。”
馬波里毫不意外:“她就是這么一個沉默寡言的人,我和她認識了也有半年了,和她說過的話加起來不超過10句。對了,她是首領的忠犬,首領讓她吃屎,她就絕不會多喝一滴尿。”
他很是不屑地瞥了血鶯一眼,背過身,悄聲問羅蘭:“你覺得,她為什么會來這里呢?”
羅蘭也壓低聲音:“我估計,她是在執行任務,碰巧從我們這里路過,結果倒了大霉。說實話,我現在對她執行的任務很感興趣,你有辦法撬開她的嘴嗎?”
“唔如果是別人,我肯定不成,如果是血鶯我得仔細想想。”
馬波里轉過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血鶯的臉,陷入了沉思。
許久,他突然對血鶯說道:“你知道嗎?首領其實一點都不喜歡你,他一直喜歡的是蘭曦小姐。”
血鶯果然睜開了眼睛:“這關我什么事?”
馬波里嘿嘿一笑:“蘭曦小姐被迪拉特殺了之后,首領出離的憤怒。他發誓一定要抓住迪拉特法師,親自將他折磨致死,好為蘭曦小姐報仇。這些,你應該都知道的吧?”
血鶯冷笑:“蘭曦被殺,是她自己太過無能。首領根本沒必要親自為她報仇。她不配!”
馬波里猛地斷喝一聲:“她配!”
血鶯吼了回來:“她不配!”
馬波里不甘示弱,大聲吼道:“配!比你配10倍,不,100倍!”
“你放屁!”血鶯眼睛圓睜。
馬波里一臉同情地看著血鶯,長嘆口氣:“血鶯,你其實心里非常清楚。首領最愛的是蘭曦小姐,什么好東西都想著她。而你呢,首領只把你當狗,一條使喚的狗!你要是不服,你就仔細想想,你現在擁有的所有力量,哪一樣不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哪一樣是首領賜予你的?”
血鶯沉默許久,有些艱難地說道:“我就愿意給首領當狗!不用你來多管閑事!”
馬波里大聲痛罵:“你下賤!”
血鶯勃然大怒,冷笑道:“管好你自己吧,馬波里,你背叛鮮血玫瑰,也別想活多久。”
馬波里哈哈大笑:“不管我能活多久,但肯定比你活的久。你既然一心想著首領,那你就做好為他承受無盡痛苦的心理準備!”
血鶯毫無畏懼:“要對我用刑嗎?隨便你們!”
“哈真是一條忠犬啊!”馬波里一臉嘲諷,話風陡然一轉:“但你要想清楚,你這邊在經受無窮無盡的折磨,而首領,說不定正在和某個漂亮女郎鬼混呢。”
“你放屁!”
“我放屁?你自己心里比我清楚十倍!我就問你,蘭曦明明是最后一個進入鮮血玫瑰的,她憑什么在三個月內就晉升到19位?她憑什么?!”
血鶯啞口無言。
馬波里抓住機會,對血鶯的軟肋不斷發動猛攻:“首領身邊的女仆,哪一個不是年輕美貌?首領沒事的時候,就和她們尋歡作樂,說不行現在就在尋歡作樂呢。”
血鶯歇斯底里的大叫:“你別說啦!”
馬波里再接再厲:“蘭曦,之前也只是一個女仆而已。現在蘭曦死了,你說首領他會不會將一個女仆提升為正式騎士?比如,愛蜜莉雅?又或者首領目前最喜歡的莉菲娜?”
血鶯一臉凄涼:“我求你了,你別再說了!”
“不,我就要說!”馬波里哈哈大笑:“以前,首領不親近你,我以為是因為你脾氣冰冷,是個冰美人的緣故。現在我知道了,首領根本就是看不上你呀!你說說你這長相,和蘭曦小姐怎么比?我要是首領,我也看不上呀。”
“閉嘴!閉嘴!”
“血鶯,醒醒吧,首領并不是全能的神,他就是一個普通男人,一個碰巧第一個接受轉化的普通人而已。他有普通男人所有的惡習。他根本就不值得你為他傾注心意,你如此優秀,他哪里配不上你!”
“我不想聽!你趕快閉嘴吧!”
“我說完最后一句就閉嘴。我希望,你給我仔細聽著!”
“你說!”
馬波里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瞪著血鶯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說完后,迪拉特法師會對你用刑。在忍受痛苦的時候,我請你仔細想想,這一切到底值不值?!你要知道,你明明是有退路的,你明明和我一樣,能擺脫魔神詛咒,成為力量強大的正常人!但現在,你卻為一個不值得付出的男人付出了全部,你為他在陰溝里腐爛,身上爬滿蛆蟲,你為他忍受世上最可怕的酷刑,而他卻只將你當做一條狗。我就問你,這一切值不值?!”
說完后,馬波里退到一邊:“迪拉特法師,把她腦袋泡到酸液里去吧,讓這個腦袋發昏的女人,好好清醒清醒。”
羅蘭現在對馬波里真是刮目相看了,原來以為他是傻大黑粗的渾人,現在一看,這家伙竟然還有不錯的演講天賦哩。
不過轉念一想,羅蘭又覺得這不奇怪,一個能將劍技練到這樣地步的人,哪有頭腦簡單的道理呢?
眼看血鶯已經動搖,他自然樂的配合。
他先用法術,融化石塊,造了一個簡易的水缸,然后倒入酸液,再加入水稀釋,這一步一步,動作緩慢,步驟清晰,壓迫力越來越強。
就在羅蘭伸手去抓血鶯頭發的時候,她屈服了。
“我真的能擺脫魔神詛咒?”
“看看我,你還不明白嗎?”馬波里嘿嘿一笑。
“那我說。”
羅蘭便收回了手,笑道:“明智的選擇。”
血鶯垂下眼眸,聲音嘶啞:“首領給我的任務,是尋找天命之女的下落。經過多日的調查,我發現了天命之女的蹤跡!”海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