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灣周圍有這種地方嗎?確實有,洪濤就知道一個國家盛產硫磺,那就是日本!對于這個國家,洪濤一直都沒過去騷擾,不是他不想,而是沒騰出手來。而且現在的日本和后世的日本完全不是一回事兒,十三世紀的日本對宋朝非常友好,和屬國也沒什么太大區別。他們崇拜唐宋文化、科技、飲食、服裝,甚至連人種都崇拜,還有專門來大宋朝借種的日本女人,叫做度種。
這種風俗早在唐朝就有了,當時如果有唐朝海船到了日本,船上有身份的人立刻就會受到當地貴族的熱情接待。不管你是長得個子高還是身體壯,要不就是文化好會做詩,反正只要有可取之處,吃喝完畢之后,主人家就會把自己家里最美的女子送到你房間里去。
他們的目的可不是好客,而是想讓自己家的女人懷孕,這樣就有天朝上國的血脈了,說出去絕對不是丑事兒,而是光榮。這樣的女子出嫁的時候都要高貴許多,而且陪唐人睡覺次數越多越牛逼,走到哪兒都是一種值得炫耀的功績。
到了北宋年間,日本人覺得這樣干等著太慢了,不能守株待兔,要主動出擊。于是就專門派一些年輕女子到宋朝來借種,一來就是一船一船的,還都不是活不下去的窮人,能上這種船的都是有身份的貴族家女孩子。她們會在大宋朝的城市里住上半年,每天的任務就是去找大宋朝里能找到的、她們認為最牛逼的男人睡覺,最好能懷孕,然后就跑回日本生孩子去了。
洪濤在臨安、廣州都見過這些來宋朝度種的日本女子,不是自吹,就憑自己這個近一米九的身高,只要多看她們幾眼,立馬能帶著一個排回來挨個睡。當然了,洪濤沒這么干,后世的日本人就稍微有點矮小。但是和宋朝時期一比,還算高的。這個時代的日本人更矮,還有點黑,怎么看怎么看不出來后世愛情動作片里的風采。對于洪濤這種亞非拉歐美大團結過的主兒。他連大部分宋朝女孩子都看不上,更不可能去占這個便宜,這種便宜對他來說是吃虧。
你說面對一個如此崇拜大宋朝、沒有一點不臣之心的國度,洪濤都提不起去折磨它的興趣。能多一個反抗蒙古國的盟友,干嘛非要弄成敵人呢。在洪濤的思維里。能用和平方式解決的問題,就絕對不會用武力,干什么事兒都要有所圖。就算把這時候的日本全炸光,除了浪費寶貴的炮彈之外,圖個啥呢?
現在他有所圖了,也必須去圖。硫磺是日本特產,量多質高,只是金河灣沒有那么多船去進行運輸,海峽公司的業務范圍是東南亞和阿拉伯地區,目前還無力把日本和高麗的航線也霸占下來。南宋的海商。也是分區域的,做南番對外貿易的,就是廣州、泉州和福州一代的海商,做日本和高麗生意的就是溫州、臺州、明州、臨安一代的海商,大家互不干擾,各干各的。要想控制日本和高麗航線,那觸動的利益就太大了,反抗也會更加激烈。這里畢竟是南宋朝的精華所在,不像廣州、泉州這種天高皇帝遠的地區。
其實從其它海商手里收購硫磺,洪濤也不會虧太多。那玩意并不太值錢。可是硫磺不是其它貨物,它是金河灣的戰略資源,這玩意多少錢不是重點,重點是必須掌握在自己手里。想要多少、想什么時候要都能自己做主才放心。于是,建立一支去日本的商船隊伍就成了最簡單、最有效的方式。
原本洪濤打算讓羅有德介紹幾個熟識的明州或者臨安海商,然后采取合作的方式組建一支商船隊,專門去日本采購硫磺,順便還可以把金河灣的特產也賣一賣,比如說鯨油、白糖、朗姆酒什么的。現在遇到了徐量植。通過察言觀色,洪濤覺得他這個人還算靠譜,至少可以試試。而且他算是輕車熟路,倒騰硝石和硫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幾年一直在從事這個買賣,還一直是幫金河灣采購,也算是個老客戶,用熟不用生嘛。另外更深一層的意思就是洪濤太雞賊,干什么事情都不愿意把寶押在一個人身上,那樣不符合商業規律,即便是羅有德也如此,買賣就是買賣,人情單聊。
“董事長能否明示……老漢該如何去做?”徐量植一說起買賣來,和羅有德一個德性,連兒子都忘在了一邊,膽子也大了。
“去日本,那里盛產硫磺、金銀。我提兩種方式,第一種,我會介紹給你一些商戶,他們能提供諸如白糖、鯨油、肥皂、香皂、蠟燭、朗姆酒之類的貨物。但不能用銀錢購買,必須用硫磺來換,價格嘛……就按現在明州硫磺的行價兒。第二種,我出貨物您出船和人手,我們合伙開一家公司,專門跑日本和高麗航線,并且要逐步在日本和高麗建立公司的貨倉。就像海峽公司一樣,我還會額外提供護航服務,但這個股份,您可能就占不到多少了,畢竟我這邊付出的更多。這兩種方式您自己選擇一下,看看哪種更合適,然后告訴我。兩種都可以,不用有心理負擔,也可以和您的兒子商量商量,我和江娘子去里面等。”洪濤一邊琢磨一邊說,很快就給出了兩種合作方式。
這兩種方式經營起來截然不同,第一種只不過是普通合作,自己這邊充當供貨商,以貨易貨,沒什么特別的。這是一個誘餌,是在考驗徐量植的腦子好用不好用,也是在鑒定他的性格。假如他選擇了第一種,那洪濤就當是給他一個補償,讓他去找羅有德在明州的店鋪,還像以前一樣一手貨換一手貨,以后洪濤也不會再去照顧他,基本沒交集了。
假如徐家選擇第二種方式,那就說明他真想進入自己這個團體中來,沒被眼前的利益所誘惑。其實說是股份少,但這個股份再少,也比他單打獨斗要掙得多,因為基數大啊。可以想象一下,既然洪濤都答應排戰艦去護航了,還要在日本和高麗建立倉庫,這個買賣能小嗎?就像羅有德一樣,在海峽公司里也沒多少股份,但是他不光掙的多,地位還高,廣州城里跺跺腳,地面真會顫一顫的,連海面都顫。
“坐吧,聊聊天,還是頭一次上我的大船吧?你家的香水鋪子開得怎么樣了?”留下徐氏父子在外屋規劃他們的未來,洪濤帶著江竹意返回了里間屋,親手給她泡了杯茶。
“已經有三家了,一家在城北,一家在城南,還有一家就在東城墻邊上,離碼頭很近,這里外面來的客商很多,我打算專門和他們做大宗交易。日本商人對香水很感興趣,他們打算拿香水去熏香衣物,免去了煙氣,味道更好。”江竹意是個海商家的女兒,血液里無疑也流淌著生意人的基因,吃著碗里的還看著鍋里的,心氣兒不小,都開始做批發和外貿生意了。這才短短半年時間,就弄了三家店,發展得不可謂不快。
“最好先別急著發展,香水既可以成為普通人的日常用品,也能變成一種暴利的奢侈品。前者賣一百瓶也沒有后者賣一瓶利潤高;前者走的是量、掙辛苦錢,后者掙的是品位、品牌錢;前者需要你投入更多人手和原料提高產量把市場做大,后者只需要把你自己的牌子打出名聲。我覺得以你家目前的情況,還是做后者更好,走高端路線,每賣出去一瓶香水,都要讓它變成你家的廣告,而且還只能從你家買,別人沒有。這樣掙錢更省力,只是要費些心思,能聽懂我的意思嗎?”出于一種愧疚感,也出于對江竹意這個女孩子發自內心的喜歡,洪濤決定再幫她一把,讓她真的成為大宋香水女王。
“……不太懂!你再詳細給我說說,廣告是什么?什么叫品牌?”江竹意是真沒聽懂,洪濤這番話里現代用語太多了。
“廣告,廣而告之,就像是酒樓的幌子,讓更多人了解你家產品的。品牌嘛,就是你家的香水靠什么和別人家區分開來呢?除了質量、味道、包裝不同之外,最主要的就是一個名牌。就像是酒樓的招牌,一說李四腳店,大家就都知道是哪家店了,香水也一樣,它得有個牌子,比如說叫……竹葉青!”又來了,說著說著洪濤就開始跑偏,亂起名的毛病又犯了。
“竹葉青……和我名字很般配……”要不說情人眼里出西施呢,江竹意心里對洪濤的恨意遠遠不如愛意濃烈,就差說出我喜歡了,不過臉上的表情比說出來還癡迷。
“我是說比如……”洪濤想縮回來,哪兒有香水叫竹葉青的啊。
“挺好的,就叫竹葉青了,那然后呢?”可惜江竹意沒給他往回縮的機會,就這么把香水品牌給定了。假如她能知道洪濤心里是怎么想的,肯定會一腳踢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