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火炮果然不負天下第一之名。
尤其是這種隨同步兵一起沖鋒的短管火炮,射程雖然只有區區兩里地,但是,他的方便快捷卻是任何火炮所不能比擬的。
身材高大的云鎮統領的便是這支軍隊中的火炮部隊,在戰場上甚至不用尋找對方的火炮陣地,因為不斷冒起來的濃煙就足夠他知道那里是火炮陣地了。
這種被稱為虎蹲炮的短管火炮,被放置在一個隱蔽的地方之后,稍微調整一下角度,立刻就有炮兵將一枚帶著尾翼的炮彈裝進了虎蹲炮中。
“嗵”的一聲響,緊接著一個黑點咻咻的竄上了高空,頃刻間,在對面硝煙最濃密的地方炸響了。
云鎮大喜,抽出長刀指向第一尊虎蹲炮,示意其余炮兵跟進。
眼看著對面傳來了更加密集的爆炸聲之后,云紋帶領著軍隊已經踏上了一片空地。
“快速通過,快速通過,不要停留。”
云紋大聲吶喊著,率先貓著腰快速向前推進。
就在這個時候,一隊身著鮮艷的紅色衣裝戴著高帽的英國步兵突然邁著整齊的步伐,在一個吹著風笛的軍卒的引領下出現在云紋的前邊。
眼看著這些人舉起手中槍向前瞄準的時候,云氏族兵已經按照操典齊齊的趴伏在地上,雙方幾乎是同時開槍,英國人的滑膛槍射出來的鉛彈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而云氏族兵的子彈,卻給了英國人極大地殺傷。
云紋驚訝的發現,這些身穿紅色軍裝的英軍,并不理會倒在地上的同伴,而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將槍直立起來,往槍管里倒火藥,然后把鉛彈塞進去,抽出通條插進槍管,把火藥和鉛彈搗實壓緊,然后抽出通條,插回原位,舉槍射擊,如此反復。
他們的動作整齊,嫻熟,只是,在他們做準備的時間段里,云氏族兵已經開了三槍。
英軍開第一槍的時候槍聲密集如炒豆,英軍開第二槍的時候槍聲稀稀疏疏的,當英軍開第三搶的時候,只剩下聊聊幾聲。
云紋眼看著對面的英軍倒了一地,心頭大喜,再一次跳起來道:“繼續沖鋒。”
輕易的殺死了對手,讓這些云氏族兵的士氣大增,如同一股黑色的鋼鐵洪流穿過了這片平坦而狹窄的地段。
手雷,火炮,以及突飛猛進的黑色軍隊,在翠綠色的海島上不斷地漫延,凡是被黑色洪流侵蝕過得地方一片狼藉,一片火光。
云氏族兵們從來就沒有憐惜彈藥的想法,遇到房屋就丟手雷進去,遇到敵軍,云鎮的就會把炮彈丟到他們的頭上。
英國人往往只能在第一輪打擊中給予云氏族兵一定的傷亡,可惜,不等他們發起第二輪,就會被云氏族兵們猛烈的槍彈絞殺干凈。
太陽已經落山了,云紋的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座城堡。
這就是雷蒙德在韋斯特島上的總督府。
云紋沒有半分猶豫,第一時間就命令部下用步槍壓制城頭的火力,而云鎮繼續用火炮轟擊這座石頭砌造成的城堡,轉瞬間,這座看起來美輪美奐的城堡也陷入了火海之中。
一門沉重的火炮從城頭跌落下來,重重的砸在地上,隨即,城頭就爆發了更大規模的爆炸。
云紋瞅著亂飛的石頭以及火炮零件,對擋在他前面的老周道:“他們不會是把火藥也放在城頭了吧?”
老周哼了一聲道:“這是戰后才能想的事情,現在要抓緊時間攻破這座堡壘。”
海面上的炮擊聲越發的密集,云鎮推過來一門輕便火炮,這門火炮的炮管是平的,與虎蹲炮完全不同,炮口對準堅固的城門之后,云鎮親手拉動了繩子,霹靂一聲響,堅固的大門已經被炸開了一個洞,緊接著,就有無數的手雷順著破洞被丟了進去。
門后傳來一陣密集的爆炸聲,云鎮的火炮也趁機向城門轟擊了兩炮,等硝煙散去之后,殘破的城堡大門已經倒在地上,露出城門洞子里狼藉的尸骸。
老周見云紋又要向前沖,一把拖住他道:“這時候不用你。”
果然,那些訓練有素的云氏族兵們已經高舉著盾牌,吶喊著沖進了城門。
“占領制高點,設置前進陣地,虎蹲炮上城墻。”
云紋亂糟糟的喊著,也不知道部下有沒有聽清楚他的話,不過,他說的事情已經被部下們執行完畢了。
云紋瞅著城堡里到處亂竄的男人,女人,孩子,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找到雷蒙德,我要他的腦袋。”
老周呼喝一聲,迅速過來十余個大漢牢牢地將云紋保護在中間,他們的槍口向外,監視著每一個方向可能出現的敵人。
說真的,老周對于三千多人攻陷一座海島并沒有什么勝利的喜悅,如果這么優勢的一支軍隊在面對武裝比他們差的多的人還失敗的話,那是很沒有道理的。
對他來說,戰功什么的,這些年拿到的太多了,如果人群里面的這位小少爺要是出了事情,后果可能比戰敗還要嚴重。
城堡后方的槍聲似乎非常的密集,老周知道,這是老常口中的那些黑人幫手正在從另一個方向攻打城堡,那些守衛城堡的英國軍卒明知道前面的大門已經被攻陷了,他們居然沒有混亂,還在努力作戰。
黑色軍裝的云氏族兵們將自己遇到的每一個英國男子統統用槍擊倒,將自己遇到的每一個英國女子與孩童全部綁起來。
他們搜索前進,往每一個房間里丟炸彈,于是,這座恢宏的英國總督府就像是一個爆破工地一般,爆炸聲此起彼伏。
云紋來到了雷蒙德的書房的時候,這個英國在遠東最大的官員安靜的坐在一張椅子上,他的頭發絲毫不亂,在他的左手側面有一個架子,架子上掛著一頂銀白色帶著卷的假發,在他的右手側,則放置著一柄短火銃,只不過,火銃里面的火藥與鉛彈已經被先進來的云氏族兵倒出來,放在桌面上。
在雷蒙德的右手座位上,坐著以為也帶著假發的人,他顯得很安靜,手上還捧著一個茶杯,不時地喝一口。
一個云氏族兵軍官低聲在云紋耳邊道:“法國總督,讓·皮埃爾,是客人。”
云紋點點頭來到皮埃爾的面前道:“總督先生,現在,我有一些很私人的話要跟雷蒙德總督商談,不知總督閣下能否去門外檢閱一下我大明帝國勇猛的戰士們?”
皮埃爾笑道:“這是我的榮幸,年輕的上校先生,我能有幸知曉您的大名嗎?”
聽了通譯解說之后,皮埃爾放下茶杯,站立起來微微彎腰道。
云紋哈哈大笑道:“我有一個尊貴的姓氏——云,我的名字叫云紋!”
即便是沒有通譯解說這句話,皮埃爾還是吃了一驚,他知道,在東方的大明國,云姓,往往代表著皇族。
于是,他再次彎腰施禮道:“非常榮幸。”
說完,就帶著自己的副官離開了雷蒙德的書房。
皮埃爾走了,云紋就來到呆坐在椅子上的雷蒙德跟前,先是擺弄了一下他放在桌子上的假發道:“法國已故的國王路易十三號被我叔父稱之為太陽王,他還說,這個名號可能也會是法國現在這個小皇帝的稱號。
我叔父還說,他之所以把路易十三稱之為太陽王,完全是因為他有一顆可以媲美太陽的禿頭!
他為了遮蓋自己的禿頭,才弄了別人的頭發編織成假發戴上。
那么,雷蒙德先生,您不是禿子,為什么也要戴假發呢?”
雷蒙德對云紋輕佻的語言沒有任何反應,而是沉聲道:“這頂假發是皮埃爾總督送給我的禮物,我很喜歡,如果年輕的上校先生對這頂假發感興趣,那就拿走吧。”
云紋搖搖頭道:“剛才對你說的那一番話,是我親愛的叔父諷刺我威嚴的父親的話,因為我的父親也是一個光頭,不過,他的光頭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榮耀象征,是一場偉大的勝利帶給他的副產品。
因此他討厭任何假發,包括該死的韓秀芬將軍專門派人送給他的法國產的假發,他總說,那上面有死人的味道。”
雷蒙德耳聽著書房外邊的槍聲漸漸平息,忍不住嘆息一聲道:“親愛的叔父,威嚴的父親,難道說,您是大明帝國的一位皇子?
一個親子帶兵軍隊并且參與一線戰爭的皇子還真是少見。”
云紋笑道:“我有兩個皇子兄弟,他們不參與戰爭,至于我有親愛的叔父,完全是因為我的叔父從不揍我,而我的父親教育我的唯一法門就是揍,因此,這沒有什么不好理解的。”
雷蒙德瞅著云紋道:“我想我已經知道您是誰的子嗣了,不過,你已經獲得了勝利,而落潮時間就要到了,你為什么還要在這里浪費時間呢?”
云紋嘆口氣道:“我們的海軍正在與你們的海軍交戰,如果到了退潮時期我還不能上船的話,確實很麻煩,不過,我在你的庫房里發現了很多黃金,非常多的黃金。
身為皇族子弟,我認為海軍多支撐一點時間,好讓我把這里的金子跟銀幣送走,應該是很劃算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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