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概念,來自于江西贛州一位大牛正在努力推行的”大客家人“概念,他嫌棄以前的客家人概念太狹窄,人數太少,就解剖了“客家人”三個字,他把客家人的客字籠統的解釋為做客的意思——然后就很有意思了,只要是背井離鄉去外地討生活的人——都歸入到“新客家人’的范疇里面來了,一下子,客家人增加了好幾億……我覺得很牛逼!就改頭換面用一下。)
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徐五想認為自己做一個毫無瑕疵的干凈人很重要,再者,左懋第這人名聲在藍田已經臭大街了。
這樣的人可以用,就像馬桶一樣不能少,可是,要他每天去伺候馬桶他還是不肯干的。
盡管很多人都知曉,左懋第很冤枉,卻沒有人愿意去多做解釋,畢竟,跟聯系朱明皇室意圖謀反的罪名比起來,偷窺寡婦家的罪名就不算什么了。
而藍田監察司也沒有想著把這件事鬧大的意思,所以,在他們的縱容與推動下,左懋第偷窺朱明寡婦美色的帽子就扣定了。
他此生休想在心存朱明社稷的文人中間有什么立足之地。
對于藍田來說——這樣的人現在就能用了!
藍田縣的政治看起來清明,看起來公正,實際上,指望一群土匪出身的人品行能高潔到哪里去?
只要是能用的手段,他們都不會放棄。
夏完淳也把自己的父親從南京帶來了藍田。
借口就是母親已經病的死去活來了。
所以,當夏允彝回到家中,發現自己妻子正坐在屋檐下帶著家里的幾個雇傭來的仆婦裁剪桑葉的時候,怒火勃發,再回頭,卻找不見那個逆子了。
“南京的事情張峰,譚伯明他們已經處理完畢,正按照計劃進行,第一步的土改作業正在進行,雖然會有很大的反彈力量,不過,應該會平靜下來。
畢竟,土改的風聲放出去之后,那些有大量田地的人家已經成了眾矢之的,現在還需要張峰,譚伯明手中的兵力彈壓,才能安穩無恙。
如果,他們繼續抱著舍命不舍地的做法,他們的命真的會沒有。
史可法,陳子龍他們正在極力的勸說那些大戶人家,并告訴他們,如果他們不答應,接下來的風暴將比白蓮教教亂更加的可怕。”
云昭聽完夏完淳的解說,瞅著自己的弟子道:“也就是說流血是必不可免的事情是嗎?”
夏完淳道:“窮苦百姓已經被發動起來了,而那些大戶人家直到我走的時候只有少數人遵從了我藍田律法,依我看來,流血不可避免!”
云昭皺眉道:“有人慫恿嗎?比如說,錢謙益,阮大鉞,馬士英這些人。”
夏完淳道:“沒有,錢謙益,阮大鉞,馬士英是第一批遵從藍田土地律法的人。”
云昭嘆口氣道:“讓他們逃過一劫啊,有時候,一個人的眼光與智慧真的能讓他長命百歲。”
夏完淳道:“師傅,就任由他們逃過一劫?”
云昭笑道:“此時的大明,就是一片汪洋大海,我們就是新的一波浪濤,有的有毒的魚在風波到來之前就把自己藏在沙子里了。
有些魚會離開水面,避開波濤。
這是必須允許的事情。
好在,來日方長,是人是鬼總會表露清楚的。”
聽了師傅的話,夏完淳便不再提起南京,那里有錢少少坐鎮,又有張峰,譚伯明這兩個大佬操作,不論是史可法,還是陳子龍,他們都不過是師傅掌中的魚,掀不起什么大浪的。
在師傅的桌案上看到了關于李弘基的文書,獲得師傅的首肯之后,就拿起來仔細的研讀。
這是一份厚厚的報告,足足有三十七頁之多,看完文書,夏完淳對于李弘基的目標以及這支農民起義軍的未來有了一個直觀的理解。
首先,李弘基與吳三桂已經合流!
李弘基攜大軍抵達山海關之后,在一片石之地,先是全力攻伐鎮守西羅城的曹變蛟,而吳三桂在同一時間向鎮守東羅城的王樸發起了進攻。
在里應外合之下,曹變蛟與王樸分別戰死在東西羅城,李弘基大軍乘勢進占了山海關附屬的東西羅城以及兩側的翼城。
吳三桂與李弘基歃血結盟,從水火不容的仇敵,變成了親密無間的兄弟。
夏完淳總算是看出來了,在藍田與建奴兩方的沉重壓力下,這兩個同床異夢的家伙,終于結成了同盟,這個同盟從目前的狀態來看是,是真誠的。
對李弘基與吳三桂而言,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李弘基如果被藍田抓住,絕對是死路一條,他的天靈蓋一定會被云昭制做成最珍貴的酒碗,或者茶碗,雖然這東西上會鑲金嵌玉珍貴異常,李弘基還是喜歡把天靈蓋留在自己的腦袋上。
山海關附近早就成了吳三桂家族的產業,能在這里種地生活的人,基本上全是吳氏一族的族丁,一旦云昭進占了山海關,吳三桂明白,這里的土地立刻就會成為大明百姓的土地。
他們這種在本地根深蒂固的將門,一定會被勒令遷移。
遷移對于吳氏一族來說那就是一個要命的事情,沒了土地,就沒有族丁,沒有族丁,就沒有吳氏家族。
他們兩者任何一方都沒有獨自占領山海關自立的本錢,只有聯合在一起,才能小心的向建州方向擴張,最后為兩方人馬打出一片生存的空間。
師傅曾經猜測,李弘基之所以會毫無顧忌的向京城進軍,很有可能已經與建州人達成了某種合約。
從文書上反饋的情況來看,確實是這樣的,不過,與建奴達成合約的不僅僅是李弘基,還有吳三桂。
這個合約達成的基礎就是——多爾袞不愿意跟云昭當鄰居。
無數的事實證明,沒有人會喜歡一個他家界碑會胡亂跑的鄰居!
而藍田野豬云昭這個人對于土地的奢求永遠沒有盡頭。
“現在看明白了嗎?”
云昭停下手中的毛筆,抬頭看看夏完淳。
“大明有六成的火炮全在山海關,大明最后一支能戰斗的騎兵也在山海關,大明朝最大,最兇悍的流寇也在山海關。
這些沒有了退路的人,一定會爆發出強大的戰斗力,這就是弩酋多爾袞的如意算盤。
不過,他憑什么認為,李弘基,吳三桂會乖乖的幫他看守山海關邊界呢?”
云昭從夏完淳手中拿回文書道:“因為多爾袞可以跟李弘基,吳三桂商量,跟我們當鄰居,只有死路一條。
另外,多爾袞已經開始全力經營朝鮮,想利用朝鮮的人口,以及鴨綠江邊的長白山,形成一條新的防線,在朝鮮割據稱王。
你也看到了人家開始在那里修建長城了。
李弘基,吳三桂就是給他創造時間備戰的人。”
夏完淳搓搓手道:“師傅,我們需要現在就進攻山海關嗎?”
云昭搖搖頭道:“山海關以外有沃野千里,需要有人開發,以前的時候,大明與建奴不斷地作戰,百姓沒法子好好地開發那里的土地。
現在,建奴終于變得安穩了,又來了上百萬的賊寇跟流民,李弘基又在京城弄了好幾千萬兩銀子,等他們將銀子全部花在開發土地上,我們再動手不遲。”
“可是,這樣做,會讓建奴坐大的。”
云昭冷笑一聲道:“建奴在朝鮮坐大?你問問與朝鮮一水間隔的德川家康干不干!”
說完話,見夏完淳還是有些不明白,就摸摸弟子的圓腦袋道:“我們自己潛心發展,治理天下,安撫百姓,致富百姓的時候,別的國家不能閑著——他們最好一直處在戰爭狀態中。
就目前而言,我們的兵力已經運用到了極限。
天下太大,我們的兵力太少,可用的官員太少,而百姓辛苦的時間又太長了,京城,河北一帶要開始進入防治鼠疫的工作中去。
中原之地,還需要三到五年的休養生息的時間,江南之地正在進行土改,云楊軍團馬上就要南下,西南之地還在打仗,蜀中的高杰正在剿匪,段國仁又要經略新疆,孫國信大喇嘛又想要在布達拉宮坐禪。
韓秀芬又在馬六甲海峽挑起了戰火,施瑯正在清理鄭氏殘余,還要與荷蘭人爭奪臺灣。
所以呢,不是我們不想盡快消滅李弘基,吳三桂,而是一旦消滅了他們,清除建奴又會提上日程,清除掉建奴,朝鮮有需要平定,很麻煩,而我們現在其實沒兵了。
只能讓他們先快活一陣子。”
云昭三言兩語給弟子說清楚了藍田目前需要應付的局面,然后就把夏完淳給攆出去了。
無處可去的夏完淳不想現在就去書院,想到父母親團聚了,家里應該有一個很好的氛圍,就騎上馬一路狂奔了八十里地,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里,卻看見母親一個人坐在屋檐下抹眼淚,而父親不見了蹤影,就問母親:“我爹呢?”
母親抬起頭,看看大兒子道:“你爹回南京了。”
夏完淳一聽暴跳如雷的吼道:“我爹回去干什么?繼續被張峰,譚伯明當猴耍?繼續被錢少少當盾牌使喚?
他當了這么多年的官員,怎么就看不出來張峰,譚伯明其實都是藍田官員呢?
他怎么就看不出南京城上下的大小官員,就他們幾個是大明的官呢?
他怎么就看不出來,大明官員怎么可能使用的這么順手,這么清廉。
他大明的大部分官員千里為官只為錢,我爹平生只找到了史可法,陳子龍兩位伯伯這樣的知己,一下子忽然跳出來兩千多清正廉潔的知己,他就沒有懷疑過嗎?”
剛剛咆哮完畢,就聽身后咯嘍一聲,然后就有人摔倒的聲音。
急忙回頭看,才發現,自己的父親夏允彝倒在地上,渾身上下不斷地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