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細分品類的世界第一和并列世界第一,可以享受房租不要錢”,這是阿諾特為世界打拼驗證出來的一條鐵律。
自然法則是不能違抗的。
強者愈強、贏者通殺的馬太效應,就是互聯網時代的第一自然法則鐵律。越是有錢,就越是要送他錢,越是高貴,越是可以享受免費。
顧鯤要以古馳為基桿,將來也享受這樣的宣發資源待遇,那他就也得把古馳那些做不到世界第一的品類砍掉,實現集團層面的全集團一盤棋。
索雷花了一些時間,復盤了思路的前因后果,他不得不承認:顧鯤說的都是事實。
不過,能做到古馳CEO的人,絕對不是省油的燈,不會那么輕易放棄的:“顧,不得不承認,我之前確實小看了你。你或許不懂奢侈業,但絕對深諳傳媒理論和品牌炒作——感謝你開誠布公和我說這么多。
但是,你不能否認,這一切布局依然是在慷他人之慨,你指望讓我們古馳先付出代價、為你的整體集團戰略布局犧牲忍讓,還指望我因此承你的人情,這就太異想天開了吧。
還是那句話,如果我允許給弗朗索瓦.皮諾先生那種有情懷的白騎士以一樣的條件,他說不定還會更仁慈一些。無非是遠期來看,皮諾先生手頭的媒體炒作資源不如你豐厚。”
還是那句話,老子有備胎。
顧鯤呵呵冷笑:“切,皮諾沒有這個眼光的,他跟不上阿諾特的遠見和狠辣,就算你告訴他,那也只是教出來的,勝之不武。再說了,雖然我跟你的對話不算是商業機密,但你如果剛聽完我的見解就去換個投資人賣弄,你覺得你在江湖上還能混得下去么?你以為我沒有后手?”
索雷:“大家也別試探了,我不想出賣你,我只是提醒你,我有出賣你的資本——這樣吧,一口價,這事兒畢竟是你慷他人之慨,總要出點血。最后說一個條件,足以讓我允許你慷我的慨的交換條件。”
顧鯤盯著德.索雷的反應,仔細玩味揣摩了十幾秒鐘,嗤笑一聲,最后拋出了一個殺手锏:
“索雷先生,目光要放長遠一點。阿諾特和皮諾手下,都已經有成熟的、集團層面的高管團隊,無論是LVMH還是開云,高層早已人滿為患。
但是我這里不一樣,我目前徹底掌控的就是一家喬治.阿瑪尼。我手頭的其他持股都是財務性持股。所以,我缺乏幫我構建一個奢侈品聯名集團的人才。
讓古馳接受我的改造,你可以得到的不僅僅是專精化、瘦身之后的古馳。說不定您和您的心腹,也會有更大的事業成長空間的。”
臥槽!你特么早說啊!你們華夏人都喜歡把丑話說在前頭、把利好藏在后頭、玩欲揚先抑的嘛?
德.索雷的內心,幾乎是瞬間跑過了一萬頭草泥馬。
“行,成交。”索雷也知道自己最后那句壓價有點狠,所以變臉非常神速。
顧鯤:“那么,什么時候公告定向增發的決定?”
索雷稍微想了兩秒鐘:“圣誕節之前吧,籌款期可能會留得短一些,錢希望你現在就開始準備。”
顧鯤:“好,我等你發邀約,錢不是問題。”
顧鯤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表情都絲毫沒變,讓德.索雷不得不再次抬高了對顧鯤的評估。
“早知道這家伙有錢,沒想到60億歐元的資金還能說拿就拿出來,看來之前還是小看了他。罷了,以后乖乖想想看怎么在這個老板手下干更大的事兒吧。”索雷內心暗忖。
兩人最后干了一杯,晚宴就算是盡歡而散。
德.索雷非常殷切地邀請顧鯤在酒莊住一晚。還表示如果顧鯤有興趣,可以在附近幫他物色再買一座類似的酒莊。
顧鯤隨性地表示有機會再考慮,不急,就帶著自己的女人們上樓下榻去了。
偶爾住住酒莊也不錯,就是房子老了一點,粗笨的老式石頭建筑,久了就膩了。
此后幾日,顧鯤在意大利游山玩水、偶爾跟德.索雷以及其他他想要拉攏的奢侈品大亨們飲宴玩樂,有空還去去巴黎、馬賽、摩納哥,反正一直到圣誕節之前,他都比較清閑隨性。
只要盯著點兒,注意資金的籌集和調度即可。
畢竟除了阿瑪尼這個“郭隗/徐庶”和古馳這個“樂毅/諸葛亮”之外,顧鯤這個君王還是需要很多其他“走量”的賢才的。
阿諾特的LVMH集團,在LV和紀梵希/迪奧之外,還需要補足哪些短板、陪全哪些產品線,顧鯤未來的“蘭方藝術集團”就也需要配齊相應的對手棋。
只不過,眼下需要配齊的其他棋子,都比較渺小,所以具體收服的過程無需再具體贅述,總而言之肯定不會比他跟德.索雷的合作更復雜的。
唯一稍微值得提一嘴的,是近期意大利頂級珠寶品牌“卡地亞”對顧鯤的進一步示好,撮合顧鯤進一步吸籌增持、加強戰略合作、簽了一堆的戰略框架協議。
“卡地亞”這牌子,雖然市值不如定向增發之后的古馳,但也是輕松介于50100億美元之間的奢侈品公司,值得被提一句。
比卡地亞更差的牌子,就純粹是龍套了,連名字都沒什么好提的。提了男人也不感興趣。
將近一周的時間很快過去,轉眼就到了平安夜前一天,也就是12月23日,一個星期六。
這一天,亨利.德.索雷醞釀已久的“古馳定向增發新股反惡意收購”行動,終于到了正式公布的一刻。
德.索雷公布的意向增發對象,當然是顧鯤的“蘭方藝術集團”了,這一點并沒有什么懸念。
但是,這個毫無懸念的行為,卻讓兩路場外的大亨大驚失色。
當天上午,威尼斯,葛拉西宮。
葛拉西宮是13到15世紀時,古代威尼斯供核國時代的一座執政官宮殿,面積并不大,也就建筑面積5000平米,大約是30米寬,60多米長,上下三層樓。這座宮殿之所以值錢,只是因為它的歷史價值,畢竟是六百年前的威尼斯文藝復興時期建筑。
此時此刻,葛拉西宮的大廳里,一個奢華雍容的老富豪,與一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老貴族老紳士,正在那兒品頭論足地品評面前的幾幅油畫呢。
那位奢華雍容的老富豪,正是如今65歲的開云集團老板兼佳士得拍賣行老板、法國奢侈業與藝術品巨頭、佛朗索瓦.皮諾先生了。
他旁邊的這位貴族氣派的老紳士,則是法國前文化BU長、讓.雅克.阿拉貢先生。
而他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是因為皮諾幾個月前剛買下了威尼斯葛拉西宮100年的租用權,想在這兒開個私人藝術品博物館,所以請了前文化BU長來給他當私人博物館館長。
這排場也是沒誰了。
皮諾的藝術品收藏底蘊,向來是在法國和意大利都跺一跺腳就能讓整個業界抖三抖的程度的,單輪藝術收藏這個細分領域,連奢侈界第一大亨伯納德.阿諾特都沒法跟皮諾比。
誰讓皮諾自己就是佳士得拍賣行的老板呢,他買古玩珍藏簡直太輕松了,跟吃飯喝水一樣輕松。
別的不說,光是顧鯤早年發跡時撈的那些沉船里的古玩寶藏,有相當一些都是被佛朗索瓦.皮諾掏錢買下收藏了。這也算是大水沖了龍王廟的緣分,只能怪上流社會的世界太小了。
此時此刻,皮諾正在讓讓.雅克.阿拉貢觀賞的兩幅油畫,分別是西班牙畫家畢加索的《戴貝雷帽的女人》和荷蘭畫家蒙德里安的《大本鐘》。
(注:不是重疊錯別字,第一個“讓”是動詞,第二個“讓”是這人的名字,很多法國人名字里都有“讓”)
“皮諾先生真是慷慨,畢加索和蒙德里安的得意名作,都肯拿出來捐給博物館展出、供普通庶民親近藝術。您真稱得上是當代洛倫佐了。”讓.雅克.阿拉貢隨口贊美了幾句油畫本身之后,便開始吹捧起金主。
雖然皮諾捐也只是捐給他自己的私人博物館,只是從此可以給普通人看看罷了。
同樣的事情顧鯤在蘭方其實也有做過,只不過顧鯤的藏品遠沒有他多,也沒有油畫,都是些古代沉船文物罷了。
一文一商兩個老紳士正在商業互吹時,皮諾的秘書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
“急什么?沒看到我正在跟阿拉貢部長聊藝術么!”弗朗索瓦.皮諾被打擾了之后,臉色很不好看,他不覺得有什么緊急的事情能讓他失掉頂級紳士的風度。
助理被罵了還沒法委屈,只能硬著頭皮宣布噩耗:“老板,亨利.德.索雷今天發布了定向增發公告!”
皮諾眉毛一樣,輕輕咳嗽了一聲,還試圖維持住紳士的優雅:“他這是邀請我們出資當白騎士、挽救古馳于阿諾特的魔爪么?唉,當今之世,舍我其誰。”
助理悲嘆地說:“不是!索雷先生定向增發的邀請對象是顧鯤!蘭方藝術集團!”
皮諾的眼神頓時瞪得跟牛眼一樣大:“什么?那個暴發戶?他不是兩年前跟我說好了專注于男性奢侈經濟的么?他跟阿諾特杠什么杠?混蛋!我才有資格跟阿諾特杠!”
槽!特么被陰了!顧鯤的魔爪什么時候伸過來的?
皮諾一氣之下,非常不優雅地發泄撕爛了一張畢加索的真跡——幸好不是什么名作,誰讓畢加索才死沒幾年呢,畢加索一輩子畫了兩萬幅畫流傳于世,那些不怎么值錢的稍微撕個把張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