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風云錄

第四十三章 朋友歸朋友 規矩是規矩

霍棄疾吃了個閉門羹。

看來走正門是行不通了,看那管家的意思,似乎自己報上真正名號也未必進得去這西涼王府。

王府的墻很高,卻高不過霍棄疾的一跳。

他準備夜探王府。

西涼王已坐回椅子上,享受著女兒的小拳拳落在自己的肩上。

閉目的他卻未養神,而是在想著十三年前來的這位故人之后。

女兒的拳頭力度剛剛好,很舒服。

只要是小陌陌敲的肩,多大的力度都是剛剛好。

這位西涼之王睜開眼睛,開口問道:“老宋,你確定是他?你可是有十三年沒見過此人了。”

落在肩膀上的拳頭有點亂,不容管家老宋開口,上官子陌跳腳說道:“爹爹,爹爹,我想起外面那人是誰了,是那個小娃娃的師父,你一說十三年我才想起來的,是那個大哥哥,叫什么來著呢?”

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起來,她才想起來,當時才四歲的自己壓根就沒問過這個大哥哥的名字。

她想著方才門外站著的他,好像滄桑了許多啊,跟自己的大哥一樣,還有些胡子拉碴的。

都怪他,低著頭,自己站得又高,沒一下認出來。

想著想著,手上的拳頭又開始亂砸了。

上官青云伸手攔住了女兒的手,免得砸在自己的頭上,他笑道:“你這個小丫頭竟然還記得他啊。”

既然是他,自己還是得見上一面才是,只是如今的他,卻有不便之處。

雖然釋空寺那兩位沒有時刻跟在自己身邊,但以他們二人的功力,王府來了這么一位高手,他們必然能感受得到,畢竟他們就在書房附近的房間中。

看著桌子上那本《佛說四十二章經》西涼王就氣不打一處來,老子堂堂西涼王,竟然這般受氣,連睡覺都都被人守著,要不是老子年紀大了,非得叫那兩位高僧聽一聽什么叫靡靡之音。

他后悔讓釋空寺這兩位高手進了這西涼王府了。

半年前,釋空寺的兩位高僧上門,說要助西涼王一臂之力,保護其安危,而當時西涼王正收到魯王遇刺的消息。

雖說西涼王驍勇善戰,但那只是戰場殺敵而已,對上江湖人士,還是不及。而他又打著“清君側,立新君”的旗號,很容易被割鹿樓盯上。

這割鹿樓的意圖很明顯,是要染指天下,上官青云懷疑,是哪一個藩王與江湖人士勾結,暗中搞的這么個割鹿樓。

江湖人得由江湖人來對付,所以釋空寺來人,他很高興。

沒想到此舉,卻成了引狼入室。

這釋空寺竟然暗中勾結吐蕃。

要不是他當初留了個心眼,命自己的長子上官子陽守著緊鄰吐蕃的定西城,恐怕吐蕃那幫白眼狼就該攻過來了。

這幫禿驢,自己不好好念經,還妄圖左右天下大勢,還讓自己讀什么《佛說》,他們做的那些事,哪一樣是佛祖說得那樣了?

看了眼管家老宋,他低聲問道:“可有辦法找到他?”

管家點點頭,然后說道:“王上,見其不難,難在他與您見面,另外王府之危恐怕只有此人能解,只是若是被那二僧知曉,恐怕王上會以身犯險。”

上官青云皺眉道:“釋空寺兩名高手,恐怕非他一人能敵,此事難辦。”

管家說道:“要不先與其取得聯系,然后再從長計議?”

這時上官子陌說道:“爹爹,要不我去找到公孫哥哥,讓他調一隊人馬過來作為接應?”

“不可!”

上官青云擺手說道,

“若是聽見動靜,你爹爹我只怕會先沒了命。”

手指在桌子上敲打,上官青云說道:“老宋,先想辦法聯系到他,說一下本王如今處境。”

這時叩門聲響起,

“釋遠攜弟子空見,前來與王上說經文。”

上官青云一驚,坐正了身子,示意身后的小女兒繼續捶背,沖著管家點了點頭。

管家宋伯去開門。

上官青云翻開了書案上的經書。

管家對進來的二位僧人行了一禮,

“見過二位大師!”

二人還了一禮。

上官青云開口說道:“二人高僧請坐!”

又對著管家說道:“老宋,看茶!”

說完微微側頭說道:“陌陌,我要跟大師請教佛法了,你去找你娘親,學學女工刺繡之類的,別總出去跑了,記住了,這兩天不許出去。”

上官子陌撅著小嘴說道:“知道啦!”

說完也不理會落座的二位釋空寺高僧,直接離去。

兩位僧人不以為意。

上官青云看著手中佛經說道:“二位高僧來得正巧,本王方才正巧讀到十九章,心有所惑,不得其解。”

釋遠一笑,單掌立于胸前,微微低頭,唱了句佛號,說道:“王上請講,老衲愿與王上共同修行佛法。”

上官青云捧書說道:“佛言:觀天地,念非常,觀世界,念非常,觀靈覺,即菩提。如是知識,得道疾矣。敢問大師,何謂非常?又何謂靈覺?這菩提又是何解?”

釋遠是釋空門法堂長老,而坐在其下首的空見是其親傳弟子。

聽西涼王有所問,釋遠微微點頭,看來這本經書沒有白白送到其手上。西涼王手上那本《佛說四十二章經》是釋空門方丈釋懷大師親自手抄本,珍貴得很。

他緩緩開口道:“王上,這菩提便是我修行之人所追求的無上境界,是為大徹大悟,明見心性。常者,永恒是也,亙古不變。佛言:觀天地,觀世界,念非常。這上天下地,日月星辰,古往今來,四方寰宇,好似亙古不變,其實是有所變化的,謂之非常。當我們曉知其理,便產生靈覺,達到菩提之境。”

上官青云笑著問道:“敢問大師,佛曰四大皆空,那么求之菩提,是空還是不空?”

釋遠大師笑著說道:“老僧佛法修行不夠,還未達到取得菩提果位,求而不空也。至于王上所問,老衲不敢妄言。”

上官青云說道:“那本王沒什么可問的了!”

這時空見說道:“王上,家師收到敝門釋法大師飛鴿傳書,提及那玄一門副掌門霍星緯之子霍棄疾前幾日到訪釋空門。便提醒我與師父,要注意王上安危。”

釋遠開口說道:“王上可能有所不知,這霍棄疾曾是武道大賽魁首,又是霍星緯之子,其身手十分了得。王上如今打著清君側旗號,這是要對其父不利,因此師兄來信明言,要我二人注意那霍棄疾動向,護得王上周全,老衲斗膽,這幾日還請王上派人搜查此人,我二人則追隨王上左右,以防此人對王上不利。”更新最快奇奇小說

上官青云一聽,心中一緊,面上不露聲色,只是說道:“竟然還有這等事?那本王可要好好感謝貴門釋懷大師了,霍星緯那老匹夫,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舉,人人見而誅之。既然他兒子來到了西涼城,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本王的安危就有勞二位大師了。另外勞煩二位跟貴派釋懷大師說一聲,本王已經選好山頭建造一座新的寺院,就在咱們西涼城旁的長留山,只是咱們西涼如今備戰東征,徭役少了些,這建寺一事,可能要緩上一緩。”

釋遠開口道:“有勞王上了,此事老衲一定告知方丈師兄。王上此舉,當功德無量,愿佛祖保佑,王上定能完成宏圖霸業。”

心中想著,保佑個屁,嘴上卻笑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去用膳,二位高僧請自便。”

反正自己走到哪里,他們只會離自己不過二十丈距離。

為了惡心這幫禿驢,這西涼王專門吃肉,變著花樣的吃。

總不能為了你們這幫禿驢,讓老子把肉食也戒了,要是敢拿本王吃肉說事,那本王就把腦袋伸過去,看你敢不敢動手。

空見曾氣不過,跟師父釋遠抱怨。

釋遠說道:“見與不見,不在眼前,而在你心。”

空見稱是。

只是他還是忍不住流口水,只好坐得遠一點,默念經文。

今日晚膳,管家命人架起火堆,在院子中烤上了一只全羊。

香,真香,滿院飄香。

西涼王見狀,心中暗自贊嘆,不愧是跟了自己多年的老宋。

火燒得很旺,半大的羊架在火堆上,有人在不斷翻烤。

肉已被烤得金黃,油脂噗噗的滴在火堆上,騰起陣陣青煙。

上官子陌很貼心的給爹爹開了一壇好酒。

西涼王喝酒從不用碗,從來都是舉壇而飲。

釋空門兩名高僧盤做在房頂上,閉目念經。

天色已晚,星耀夜空,霍星緯縱身一躍,便蹲在了王府的高墻之上。

見有火光,他趁黑向那邊摸去。

人影消失在高墻之上。

張仲謙看完手中的信,遞給了元夕。

車三千信中明言,請張公子及幾位高手去無敵神拳幫一敘。

若是不去也可,只是這張公子的貨,未必可以安然走出這武陵城。

張仲謙知道車三千的手段。

成是非嚷嚷道:“去就去,怕他啊!”

張仲謙瞪了他一眼,說道:“你當過家家呢?你知道他們幫里有多少人么?常言道,好虎架不住一群狼,若是對方設伏,咱們未必會全身而退。”

說完,他看向元夕問道,

“元公子,你怎么看?”

元夕回道:“張公子,去吧,咱們遠道而來,不能因為這功虧一簣,你是生意人,他也是生意人,咱們去了,只談買賣,若是他車三千不按規矩行事,咱們便以力破之。”

看向三人,他繼續說道:“去了之后我們要嚴加小心,如若有什么意外,我負責對付車三千,歲歲你爭取快速拿下兩位堂主,至少那個魏大勇應該不是你兩合之敵。另外,出手要有分寸,盡量生擒,這樣咱們也好談條件。”

成是非瞪眼問道:“元大哥,那我呢?怎么沒我什么事兒?”

元夕笑道:“有啊,這無敵神拳幫自然幫眾不少,還不夠你打的么?你和張公子隨機應變,小心行事。”

張仲謙說道:“實在不行我先備上銀子,咱們示個好吧。”

成是非嘟囔道:“姐夫,那哪成,人都打了,這時候示好,管用么?”

張仲謙一想,也是,于是開口說道:“那便按元公子說的去做吧,想不到還沒離開武陵城,便生出如此事端,張某人在此謝上二位了。”

說完張仲謙對元夕、陳歲歲二人行了一禮。

元夕伸手攔下,陳歲歲有些不知所措。

元夕說道:“正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們拿錢辦事,張公子無需如此。”

一夜過去,三人無眠,元夕睡得很香。

張仲謙心有所愁,成是非則是興奮地睡不著覺。

至于陳歲歲,卻是在想到時候該如何出手。

除了那次與元夕切磋外,他沒與旁人人正式交過手。

只有陶先生給他喂過招。

按照元夕的說法,可是讓他一下子制住兩個人,該怎么做才合適呢?

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再傷了人。

翌日,用過朝食的四人向著城外走去。

無敵神拳幫竟然還設立在城外,也就是最初那個破廟所在。

路上,張仲謙給三人說起了車三千的另外一件事。

張仲謙先說起了那個最初給了車三千一口飯吃的小酒館,那個老掌柜的,如今已經是城中萬福樓的老板了。

張仲謙賣了個關子,問向成是非:“小非,你知道為何么?”

成是非問道:“難不成是那車三千幫襯?”

張仲謙笑了笑,然后說道:“那老掌柜的孫女,許給了城中勞大人做了三房。這勞大人可是咱們商戶們的財神爺,惹不起的,你說小酒館傍上這么個大粗腿,生意自然好做了。”

成是非瞪了眼姐夫,問道:“跟那個車三千又沒甚關系,姐夫你說這個做什么?”

張仲謙笑道:“說起來,還是有點關系的,畢竟這個小酒館對于車三千而言,是有一飯之恩的。你說那車三千會不會去收這個酒館的保護銀子?”

成是非說道:“姐夫,你這問得好生無理,那酒館都抱上官府的大腿了,還用得著他車三千?再怎么說,官府也比江湖幫派好使吧。”

張仲謙笑道:“為何用不著呢?要是有人使壞,去酒館說些怪話,酒不好喝,菜不合口,那官府還能管得了了?這做生意,有人想盡辦法提升自己,而有人卻絞盡腦汁去損毀別人,這萬福樓有勞大人撐腰,自然有人眼紅,弄些下作手段去搗個亂。像這種酒樓生意,要的就是口碑,這老掌柜的也是位老實人,有人鬧事也是忍氣吞聲,況且其孫女不過是個妾侍,在府上沒什么地位可言,這勞大人也只是在酒樓開業的時候露露面,給萬福樓長長臉而已。”

成是非好奇道:“是那車三千去報恩了?護住了萬福樓?”

張仲謙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車三千是個怪人,他去萬福樓是談條件去了,還是他那些條件,店里有勞力活計交給他無敵神拳幫,另外再收保護費。”奇奇小說全網

成是非不解,開口問道:“姐夫,那車三千是如此忘恩負義之人?我說的呢,他們會這么對咱們布莊,要知道最初咱們可是第一個相信他車三千的人。”

一直沒有開口的元夕突然說道:“小非,我記得張公子說過,當初車三千是給那個小酒館劈了很多柴的吧,以力換吃的,他車三千并不欠掌柜的什么。至于他心中有沒有記著老掌柜的恩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至于咱們布莊,也是與其做買賣,未必就是他車三千忘恩負義,昨日之事,他若講理,咱們就講理,他若來硬的,咱們接下便是。”

張仲謙接著說道:“元公子說得在理,當初那車三千在酒館說得很清楚,他無敵神拳幫的規矩不能廢,該當如何,便是如何,萬福樓也不能例外。至于車三千私下里有沒有為老掌柜的做些什么,咱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有風聲出來,好像那老掌柜的孫女,也就是嫁入勞大人家中那位,與車三千有點故事。”

一聽姐夫說起了這個,成是非來了精神,瞪大眼睛好奇的問道:“姐夫,倆人不會有那奸情吧?那勞大人可是官府中人啊。”

張仲謙面色倒是有些凝重,聲音略低,

“這便是車三千可怕的地方,這幾年下來,沒想到他的勢力這么大,幾乎完全控制了武陵城的勞力,乞丐,還有偷兒。你想想,有這些人在幫里,還有他車三千打聽不到的事情嗎,官府中人,哪個沒點秘密?只怕是那勞大人有什么把柄在其手上吧。據說那勞大人已經不敢碰自己這房妾侍了,給其單獨找了個院子,而車三千卻是經常出入那個院子,毫不避諱。”

成是非驚訝道:“這也行?”

元夕和陳歲歲也面露訝異神色。

張仲謙說道:“咱們這位勞瑟琵勞大人,可是這武陵城出了名的風流人物,都快五十的人了,不還常去喝花酒。如今吶,去年,他又納了第四房妾侍。至于老掌柜的孫女,在勞大人眼中,不過是件衣服。”

成是非眼珠子一轉,突然問道:“姐夫,你是不是也想買新衣服了?”

“啊?”

突然明白過來成是非的意思,張仲謙瞪了他一眼說道:“別胡說,你姐跟我提過納妾的事都讓我給拒絕了,小非,這次回去了,你可以多幫幫姐夫。”

成是非點點頭道:“那是自然,誰讓你是我姐夫呢。”

被成是非這么一打岔,張仲謙緊張的心情倒是放松了幾分。

幾人說說笑笑的來到了城外。

破廟已被修整,牌匾已經換上了無敵神拳幫幾個大字。

院門前站著兩個漢子,見四人過來便迎了上來,其中一個漢子問道,

“敢問可是張記布莊張老板一行?”

張仲謙點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張某,應車大當家的所邀,前來拜會。”

那漢子伸手虛引,

“張老板里面請,幫主及兩位當家的已經在恭候幾位了。”

四人隨漢子走了進去。

車三千坐在堂中大座之上,看著走進來的四人。

走進聚義廳,張仲謙一看這陣仗,心想,這車三千倒是真瞧得起自己。

拱手上前,他開口說道:“見過車大當家的,張某應邀前來,不知大當家的有何吩咐?”

元夕負手而立,打量著大座上那個個子不高的一幫之主。

車三千個子不高,是真的不高,比小非要矮上一頭。

面白無須,看起來倒不像是個武者,像是個文弱的書生。

只是他那一身內力,雖是內斂,卻也瞞不住元夕的眼睛。

成是非與陳歲歲二人則是在打量著四下。

與想象的不同,整個大廳,就三人在此,讓原本以為是深入虎穴的幾人倒是吃了一驚。

車三千跳了起來,站在大座跟前,開口說道:“張仲謙,別跟我說那些客套話,你也太不夠朋友了,準備就這么走了,也不與我道聲別?要不是老三告訴我,我還不知曉此事,還得我親自相邀你才來么?”

張仲謙拱手笑道:“有勞大當家的掛念,是仲謙疏忽了,待會兒張某在萬福樓設宴,還請三位當家的賞光,給仲謙一個道別的機會。”

車三千擺擺手說道:“欸,你說這話可就見外了,應該是我給你送行才是,我已叫人備下酒席,一會兒你可要痛飲幾杯。仲謙兄弟,不知你身后這三位才俊是誰?面生得緊,你也不給哥哥介紹一二。”

進了大廳,車三千對昨日之事只字不提,不知其是何打算,就算心中有疑,張仲謙也只能靜觀其變,便是笑道:“我來給大當家的介紹一下。”

他先把成是非拉了過來,開口說道:“這是內弟,名成是非,其父是我們巴州云德武館館主。”

說完對著成是非說道:“小非,這位是車幫主,那位是高堂主,這邊這位昨日見過了,是魏堂主。”

成是非拱手示意,開口說道:“見過車幫主,高堂主。”

成是非沒有理魏大勇。

張仲謙倒是有些頭疼怎么介紹元夕和陳歲歲。

這時元夕自己開了口,

“元夕,張公子朋友。”

說完他看了眼有點緊張的陳歲歲,又說道:“陳歲歲,也是朋友。”

元夕說完,車三千眼中精芒一閃,幾人進門之前,他就注意到了這二人,看來老三所言不假,確實是兩位少年高手。

他哈哈大笑,開口說道:“好,好,仲謙啊,你倒是有兩位好朋友啊,既然二位是仲謙的朋友,那就是我車三千的朋友,二位可否愿意賞臉,一起喝上一杯?”

元夕聞言,與張仲謙對視一眼之后說道:“朋友的朋友未必是朋友,不過這酒倒是可以喝上一喝。”

聞言,車三千一愣,隨即大笑道:“這位公子倒是位妙人,老二,老三,走,咱們有話酒桌上去說。”

高大壯起身,沖著幾人拱手,而魏大勇則面無表情。

成是非悄聲說道:“姐夫,元大哥,他不會給咱們下毒吧?”

走在最前面的車三千突然回頭道:“這位小兄弟是信不過我車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