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一觸即發。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一道道身影,自周遭街巷房頂閃出,朝著這邊匯聚而來。
這些人,統一穿著黑衣,腦袋被黑口袋罩住,只露出一雙眼睛。
正是黑尉司的人!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轉眼間,錦衣衛和夜梟,就被三十幾個黑尉團團包圍。
房頂上的黑尉紛紛亮出弓箭。
地上包抄過來的黑尉,則是手持單刀或短劍。
為首的黑尉司主事,背著手,閑庭信步,款款而來。
看著已然陷入絕境的夜梟和錦衣衛,不由一陣冷笑。
“北狄夜梟,天機營錦衣衛,再加上我黑尉司。”
“今夜,我們這三個老對頭,算是終于聚齊了。”
黑尉司主事,瞥了一眼兩名夜梟,眼神盡是鄙夷。
“自從北狄使團進京,我黑尉司對京都的各路探子,便加緊清繳。”
“但是這短短三日以來,就揪出五名夜梟。”
“本以為你們會有所收斂,不曾想,還敢在天子腳下行兇,真是膽大包天,不知死活!”
“你們當真以為,這大梁京畿,天子腳下,是你們北狄境內?想怎么亂來都行?”
“今夜既然落在我手上,放心,我定會把你們拔光了,啃干凈,再送你們上路。”
黑尉司主事,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兩個敵國探子,抽筋扒皮!
殊不知,現在的整個黑尉司,全都憋著一口氣。
若不再證明實力。
梁帝對黑尉司的信任,只會越來越低。
梁帝既然能一造出黑尉司,就能扶持白尉司,綠尉司。
既然北狄夜梟送上門來了,豈有不收的道理?
黑尉司主事,余光一瞥,落在柳明身上。
字里行間盡是嘲諷。
“傳聞,錦衣衛向來行事隱秘。”
“我黑尉司與你錦衣衛,明爭暗斗至今,雖抓獲不少錦衣衛,卻至今沒能抓住有價值的活口。”
“本以為,錦衣衛是何等嚴密的組織。”
“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明知道這京都城內,是我黑尉司的天下,還敢冒頭。”
“呵呵呵!”
“這段時間,死在你們錦衣衛手里的弟兄,這樁樁件件的血仇,今夜正好一起報了。”
原本已經做好困獸之斗的夜梟。
見此情形,不由放聲大笑。
尤其是看著對面的柳明,眼神盡是戲謔。
“錦衣暗武衛?!也不過是些狂妄自大之輩罷了。”
“同樣身為梁國間諜,卻自相殘殺,哈哈哈。”
“我夜梟,自入門以來,便早已經做好了殺身成仁的準備,死又何懼?”
“不過臨死之前,看到梁國兩大間諜組織,暗中內耗,真叫人拍手稱快。”
聽著黑尉司主事的威脅,以及夜梟的嘲諷。
柳明眼神沒有半點波瀾。
即便是身旁的其余錦衣暗武衛,也是從容不迫。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群暗武衛,竟然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陣陣笑聲,令黑尉司主事眼神一厲。
“死到臨頭還敢發笑?我倒要看看,你們能笑到什么時候!”
柳明輕嘆了口氣,搖頭感慨。
“我告訴你,他們在笑什么。”
“無論你黑尉叫得如何兇,我們這些兄弟,接下來都會全身而退。”
聞聽此言,黑尉司主事怒目呵斥。
“做夢!”
“我知道你們暗武衛,實力不俗,但是想從我三十幾個黑尉的包圍下,殺出重圍,還是全身而退?”
“滑天下之大稽!”
面對黑尉司主事的駁斥,柳明聳了聳肩,眉宇之間盡是云淡風輕。
“不可否認,經過十幾年的發展,黑尉司已然是這天下第一諜報組織。”
“莫說我錦衣衛比不上,就連北狄夜梟,也要落於下風。”
“只可惜,物極必反,盛極必衰。”
“黑尉司發展得越大,職能越是臃腫繁瑣,這其中的成員素質,更是良莠不齊。”
“也正因此,黑尉司的活動空間才一而再地被壓制。”
“到了如今,雖然觸須仍舊遍及大梁乃至周遭列國,卻處處受人壓制。”
“硬要說,還有什么地方,是黑尉司絕對優勢的主場,也就只剩下這京畿范圍了。”
“可憐,更是可悲。”
聽了柳明這一席話,黑尉司主事,眼神陰晴不定。
雖然氣急,但是心里卻很明白,柳明全都說在了點子上。
曾經單純只是作為梁帝匕刃的黑尉司,如今,已經淪為政治的工具。
當初,黑尉司將證據交給七皇子李雍,使得二皇子李乾倒臺。
單憑這一件事,就足以證明,黑尉已經背離初心,不值得再獲得梁帝的全部信任。
也正因此,黑尉司已經日漸式微。
這次黑尉司主事,進行嚴密布控,準備將北狄夜梟和錦衣衛一網打盡。
為的就是向梁帝證明,黑尉司的價值。
面對柳明字字珠璣的諷刺,黑尉司主事不禁咬牙切齒。
“說了這么多,依舊是難逃一死!”
“你們這般錦衣衛,若是識相,不如引頸就戮,還能留得體面。”
此言一出,一眾錦衣暗武衛,又是笑聲不斷。
柳明無奈搖頭,似乎覺得這黑尉司主事,根本就是個愚鈍之人,擔不起這大位。
黑尉司早已經不是當初的用人唯賢,能者上,弱者下。
已然變成了,爭權奪勢的腐朽堂口。
柳明也不啰嗦,緩緩抬起手。
只聽嘩啦啦一陣響動。
自黑尉包圍圈后方,又涌現出二十幾個錦衣暗武衛。
從后方,將黑尉再次包圍。
不止如此!
這些錦衣暗武衛手里,全部拿著天機營最新研發裝備的弩弓!
看著突然殺出來的錦衣暗武衛,黑尉司主事雖手心冒汗,但嘴上卻不肯退讓。
故意譏諷。
“哼!就算早有準備,又能如何?”
“此乃京畿重地,只要動起手來,響聲必然會吸引駐城軍前來圍剿。”
“到時候,爾等依舊是一個也逃不掉。”
聞聽此言,柳明不由眼睛微瞇。
“怎么,現在的黑尉司,已經如此不堪?”
“只有寄托于其他部門,才能勉強完成任務?”
“既如此無能,不如干脆解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