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尉司主事怒不可遏。
猛然抬起手,周遭的黑尉,紛紛舉起手里的弓箭,對準了柳明和一眾錦衣暗武衛。
與此同時,外圍埋伏的錦衣暗武衛,也舉起了弩弓。
只要一聲令下,無論是錦衣衛,還是黑尉,都將損失慘重。
“錦衣衛!自今日起,大梁境內,我黑尉司與你不死不休!”
“有我黑尉司,就決不能有你錦衣衛。”
“夜梟雖強,不過爾爾。”
“既然你錦衣衛如此狂妄,我黑尉司便調轉方向,全力剿滅你們!”
聽到黑尉司主事這番言論,柳明不禁仰頭大笑起來。
“哈哈哈。”
這一陣笑聲,令黑尉司主事更加憤怒。
可惜,無論他如何憤怒,都無法令柳明的方寸混亂絲毫。
“我差點就信了。”
“區區一個黑尉司主事,好大的權力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黑尉司只不過是圣人養的一條狗。”
“狗想咬誰,可不是狗自己能決定的,需要主子恩準。”
說到這,柳明一臉好笑地看向黑尉司主事。
“你是不是應該先去,稟告圣人?”
黑尉司主事臉色已然漲紅。
若不是臉頰被黑布遮住,這副逐漸失去理智的憤怒面孔,早已經公之于眾。
就在黑尉司主事,一度準備下令,與錦衣衛死斗之際。
柳明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錦衣衛動手,怎會不做提前偵查?”
“到底是我們蠢,還是你蠢?”
“若不是提前布控,我們又豈會姍姍來遲,等著韓玉明被夜梟所傷?”
“現場埋伏的暗武衛,只不過是用來兜底的罷了。”
“免得你們黑尉,一時怒火攻心,做出不計后果之事。”
“至少現在,鹿死誰手,還說不定。”
說到這,柳明伸手一指正東方。
“看看,那屋頂上的錦衣衛信使,專精于輕功,修于眼力。”
“即便是夜幕之下,相隔百丈,也能把此地事態,看得一清二楚。”
“莫說你們黑尉司這群酒囊飯袋,即便是號稱夜行百里的夜梟,也抓不住他們。”
“只要你敢動手,錦衣衛信使立刻就會返回天機營。”
“不出一炷香時間,天機營衛士,就會把你們黑尉司連窩端了。”
“怎么,你們這群號稱圣人匕刃的所謂高手,莫非是吃了假藥腦抽了,想跟天機營衛士打一場硬仗?”
黑尉司主事緊緊攥著拳頭,渾身顫抖。
憤怒至極,卻又無可奈何。
黑尉也好,錦衣衛也罷,包括夜梟。
正所謂隔行如隔山,他們只是精于情報收集和暗殺的間諜。
真要論打仗,恐怕面對一線精銳部隊,都極為乏力。
更不用說,能夠正面擊敗禁軍和殿前武士的天機營衛士了。
最關鍵的一點。
天機營衛士不光戰力卓絕,最恐怖的是背景。
他們背后擁有秦風這座靠山,莫說進攻黑尉司,就算是半路截殺禁軍的事,他們也敢干出來。
老話說得好,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秦風這個主將,本就是個無法無天的混世魔王,那么其麾下的將士,自然個個賽虎狼。
望著相隔百丈開外,默默注視著事態發展的錦衣衛信使。
黑尉司主事心里很清楚。
暗斗可以,決不能變成明爭。
否則能否承受住秦風的怒火是其次,破壞圣人的大局,才是重中之重。
黑尉司主事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心中怒火,轉身看向因為傷勢,已經有些渾渾噩噩的韓玉明。
“放你們走可以,把此人留下!”
“如今和談在即,此人又夜起刀兵,而且還是異邦人,必須要羈押黑尉司嚴查。”
柳明根本不理會黑尉司主事的命令。
隨手一揮,兩名暗武衛便上前,將韓玉明從地上拖起來,背在身上。
緊接著,柳明伸手一指對面的兩個夜梟。
“我勸你們別打韓玉明的主意了,沒有意義。”
“此人乃高山國皇子,亦是我家公子最重要的客人。”
“想要拿下韓玉明,還需先過我們這一關。”
“此事,沒得商量。”
“倒是這兩個夜梟,可以交給你們處置,算是我錦衣衛,賣給你黑尉司一個面子。”
面子……
好一個面子!
黑尉司主事,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非但沒有面子,連里子都沒有!
這錦衣衛眼里,分明已經沒有黑尉司了!
可是,又能如何?
畢竟人家錦衣衛,背后有秦風撐腰。
而黑尉司呢?
在失去了圣人的信任后,無論是權力,還是地位,都大打折扣。
或許在將來,七殿下繼承大統后,黑尉司可重新振作。
但那已經是以后的事情了。
黑尉司主事深吸了口氣,面對咄咄逼人的錦衣衛,沒得選擇,只能退而求其次。
結果剛下令抓捕夜梟。
就見那兩個夜梟,仰頭栽倒在地。
竟是咬碎了嘴里的備用毒藥,當場自殺身亡。
看著倒地身亡的夜梟,柳明不由搖頭感慨。
“黑尉司與夜梟也算是老對手了,怎會不知,夜梟嘴里一貫藏毒?”
“眼睜睜看著二人飲毒自盡,卻無可奈何,你這黑尉司,恐怕要里里外外清洗一遍了。”
“這能力,真是下降的厲害,照此下去,怕是要跌出二流了。”
柳明向來口舌如刀,只要開口,便是句句往人心窩子里戳。
當真應了那句,殺人誅心。
在一眾黑尉眼睜睜的注視下,柳明率領眾暗武衛,帶著韓玉明揚長而去。
望著暗武衛的背影,黑尉司主事拳頭攥的咯吱作響。
“錦衣衛,今夜之羞辱,我黑尉司記下了。”
“咱們來日方長!”
副手看著已經身亡的夜梟,沉聲問道:“主事大人,這二人如何處置?”
黑尉司主事長吸了口氣,心里已經有了計較。
“帶回司衙,剖尸檢驗,將檢驗結果,送交御書房,由圣人過目。”
“至于與錦衣衛爭斗一事,就不必煩擾圣人了。”
副手當即明白,這種丟人的事情說出去,只會更令圣人鄙夷。
黑尉司當即散去。
不多時,一個身披金甲,外面抱著一層黑色罩衣的殿前武士,出現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