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之后,韓勁馬上招王精等人開會。
“勁少,您回來了。”張國忠等人都笑著打招呼道。
“恩,大家都坐。”韓勁說道,“怎么,我聽說現在嘉禾要完蛋了?”
“是,三大巨頭都進去了,嘉禾的名聲也毀了,現在正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呢。”王精笑著說道。
“那鄒文淮等人現在如何,是在拘留所里押著呢,還是已經保釋出來了?”韓勁又問道。
“他們都那么有錢,怎么可能被押著呢,都已經被保釋出來了。”張國忠說道。
在香港窮人犯罪就只能乖乖地在拘留所等待審判,有錢人卻可以支付保釋金出來,就算是殺人放火一類的重案,也都可以保釋之后在外面接受審判。
像這種案子一打就是好幾年,排期、庭審、判決、上訴,再排期、再庭審、再判決、再上訴……只要有錢這些大律師就會不斷幫你上訴,幫你爭取時間,而一旦抓住漏洞,他們就可能會翻盤。因此香港雖說是法治社會,但其實卻是有錢人的天堂。
韓勁也相信一個妨礙司法公正的罪,應該是弄不死鄒文淮他們三人的。這個罪本來就是可大可小,關鍵就看律師和法官的關系了,如果相處的關系非常好,只怕從輕審判也是有可能的。
“那他們最近有什么動作沒有?”韓勁又問道。
“沒有,昨天從警局出來之后,就一直在家里閉門思過。現在全香港媒體記者都堵在他們家門外,沒有看到有人進出,所以這則消息應該是十分可靠地。”王精說道。
“嘉禾現在也已經是一片癱瘓狀態,導演、演員、幕后等人才。都已經被人搶挖一空了,現在嘉禾公司只有蔡斕獨撐大局而已。”王精又說道。
“嘉禾片場現在也已經空下來了,大門緊閉。里面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了。嘉禾的幾大劇組現在也停拍了,唯一還在拍的就是程龍那部《龍兄虎弟》。”王精最后說道。“阿勁,看來嘉禾這次真的是大難臨頭了。”
韓勁點了點頭,聽起來,嘉禾的確是已經到了身敗名裂,眾叛親離的地步。只不過他卻知道雖然嘉禾現在已經呈現敗象,但是如果鄒文淮等人想翻盤,其實也未必就不可能。
因為嘉禾的基業還在,嘉禾院線、嘉禾片場。以及嘉禾的資金都還有,至于人才雖然寶貴,但是要想發展起來卻也不難。
當初新藝城崛起,也不過只用了兩年時間而已。而以鄒文淮等人本事,沒準只用一年半載,就能重新東山再起了。
“不要盲目樂觀,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嘉禾這次雖然有損失,但卻并不像想象之中傷的那么重。”韓勁擺擺手道。
俞錚點了點頭,“是呀。嘉禾的院線還在,片場還在,資金還在。要重新崛起也并不太難。”
“說的不錯。”韓勁說道,“就是這個道理。嘉禾現在手中還有院線,海外還有不錯的賣埠市場,想要拉攏幾家影視公司,一點都不困難。”
“那阿勁你是想放他們一馬呢,還是想追殺到底,斬草除根?”王精問道。
“你們說如果我現在放過嘉禾的話,他們會不會感激我?”韓勁笑著問道。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都搖了搖頭。
這次嘉禾慘到這個地步。一多半原因都是永盛搗的鬼,剩下一部分原因是嘉禾自己作死。
鄒文淮三人指定已經把韓勁恨到骨子里去了。是絕對不會輕易寬恕他的。
“所以呀,仇已經結的深了。就算我現在放過他們,他們也不見得會感激我。既然如此,那就索性做到底吧。”韓勁說道。“‘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現在都已經把嘉禾逼到死角了,再不想著斬草除根,還想著網開一面,那純粹是給自己留后患了。”
王精等人聽他這么說,也都表示贊成,“阿勁,就應該這么做,這次一定要把嘉禾打得翻不了身才好。”
“恩,繼續給我密切關注嘉禾,放出風去,誰敢跟嘉禾合作,就是不給我們永盛面子。誰敢不給我們永盛面子,誰就像嘉禾一樣等著被操翻。”韓勁冷聲說道。
“哈哈,這樣一來,怕是沒有哪家公司敢跟它合作了。”張國忠笑道。
在永盛的銀彈攻勢之下,嘉禾旗下的人才百分之八十多都被永盛挖來了。其他小公司都還沒有嘉禾給力呢,在永盛的銀彈攻勢之下,連抵抗一下的力量都沒有,就會以摧枯拉朽之勢,被永盛給直接干翻了。
“這樣一來,嘉禾就只有死路一條了。”王精也笑道。
沒有新片開拍,沒有電影上映,那嘉禾不死也沒用了。
“所以一旦嘉禾完蛋了,我們永盛就把它吞并了。”韓勁說道,“現在嘉禾最重要的財富,一是院線,一是片庫,一是演員合約,這三樣必須給我搞到手,不允許有任何人染指。”
嘉禾能有今天都是韓勁用錢砸出來的,為了挖走那些人才,不惜出高價搶挖,令永盛損失了不少錢。這筆錢,韓勁就指著后面吞并嘉禾后能彌補呢。如果這時候,有誰不識相,敢跟永盛搶肉吃,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我們跟嘉禾關系搞得那么僵,只怕嘉禾不會愿意把他們賣給我們吧。”俞錚沉吟著說道。
嘉禾現在被整的那么慘,早就把韓勁給恨死了,怎么可能還愿意把院線、片庫、合約什么的賣給永盛。
“他不賣給我?!那我倒要看看有誰敢接手。”韓勁囂張的道。
對于嘉禾的院線、嘉禾的片庫,嘉禾的演員合約,他是志在必得。誰要是敢跟他搶食,誰就是跟他過不去,到時候下場就像是嘉禾一樣。
“……”王精等人互看了一眼,也都笑了起來。“說得沒錯,現在我們永盛財雄勢大,就算是李家誠也沒有那個本錢跟我們硬扛。相信其他人也不會這么傻。幫嘉禾接手這個燙手山芋的。”
“好了,俞錚。你就幫我盯著嘉禾吧,我想最遲一個月,他們就會有決斷了。”韓勁說道。
現在嘉禾院線基本已經沒有新片上映了,開張一天就是一天的損失,除非是直接關張大吉,這樣才能夠停止損失。
而如果真的要到了關張的地步,相信鄒文淮也應該就有了出售的想法了。畢竟他總不可能讓那十幾家院線擺在那里落灰呀。
俞錚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是。
此刻。鄒文淮的別墅。
他一個人枯坐在書房里,已經一天都沒有出來了。
“老爸……”他的女兒鄒重衍走了進來。
“出去!”鄒文淮冷冷的說道。
“老爸……”鄒重衍又不甘心的喊了一聲。
“出去!”鄒文淮一拍桌子道。
鄒重衍嚇了一跳,只好先退了出來。
“怎么樣?”鄒文淮的妻子袁熙華迎上前來問道。
鄒重衍搖了搖頭,“媽,看來這一次老爸受的沖擊太大,一時半會兒是緩不過來了。”她嘆了一口氣道。
“唉,這可怎么好呢?你老爸都快六十的人了,又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在這樣下去可怎么得了呢。”袁熙華擔心地問道。
“最好是能找個人開導開導他。”鄒重衍想道,“老爸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恢復斗志。不然他就一直這樣意志消沉下去了。”
“他現在連你我都不想見,還能有誰能開導他呢?”袁熙華為難的道。
“唉,找蔡斕先生。現在公司只有他還在支撐大局,對公司依然還是忠心耿耿。而且他一向有才子的美名,相信他應該是能夠開解老爸的。”鄒重衍說道。
“恩,那就把他找來試一試吧。”袁熙華點了點頭道,她對生意上的事不是很明白,現在遇到這樣的事情,也只有先聽女兒得了。
鄒重衍連忙打電話給了蔡斕,蔡斕接到電話之后,馬上就匆匆的趕了過來。
一來到鄒文淮的別墅前。就見門口起碼有二三十名記者在蹲守。就像盯著獵物死亡的禿鷲一般,讓蔡斕不禁感到一陣惡心。
他之前和媒體的關系處的非常好。但是現在他覺得這些媒體記者真的是很可惡,一點道義都不講。嘉禾之前也沒少和媒體打交道。沒少請他們吃過飯,沒少給他們塞過錢,沒想到現在剛一落寞,就有這些人圍在門口,等著看嘉禾的笑話。
這人心,竟然冷漠到了這個地步!
“先生,前面有媒體記者,你還要下車跟他們打招呼么”蔡斕的司機問道。
他知道自己的老板一向最喜歡和媒體打交道了,也和不少傳媒都是好朋友,所以才會問他這個問題。
“打個屁招呼,直接開過去。”蔡斕冷冷的說道。
聽蔡斕連粗口都罵出來了,司機不禁愣了一下,隨后一邊鳴喇叭,一邊從記者群中行駛而過。
記者們紛紛避讓,同時都瞪著大眼睛往里面看著,猜測車里面到底做的是誰。
只可惜玻璃上都貼著反光膜,根本就看不到里面去。
汽車停在了別墅的花園里,蔡斕隨后從車里走了下來。
“蔡叔叔!”鄒重衍連忙迎了出來。
“恩。”蔡斕點了點頭。
“蔡先生,你多勸勸雷蒙吧,現在應該就你能勸動他了。”袁熙華也說道。
“放心吧,嫂子。”蔡斕說了一聲,隨后走進了書房之中。
“告訴你我不吃飯!”鄒文淮坐在那里,頭也沒抬,聽到腳步聲之后直接說道。
“雷蒙,是我。”蔡斕說道。
鄒文淮一聽是蔡斕的聲音,方才抬起頭來。
蔡斕一見鄒文淮現在的模樣,頓時吃了一驚。
一夜不見,鄒文淮竟然老了十歲的模樣兒,看現在一臉的憔悴,真是讓人可憐又可嘆。
“蔡斕,是不是公司又出了什么事了,我已經告訴你了,公司你幫我看著吧,我現在沒心情管。”鄒文淮說道。
蔡斕點了點頭,“永盛放出話來了,不讓任何一家影視公司和我們合作,否則他們就會像對我們嘉禾一樣對付他們。所以本來還有幾家電影公司準備跟我們合作的,現在也全都打退堂鼓了。”
鄒重衍聽蔡斕這么說,不禁嚇了一跳,老爸的心情本來已經很糟糕了,你現在又告訴他這個壞消息,不是要逼著他去死么。
“這小王八蛋真的這么做了?”鄒文淮睚眥俱裂的問道。
“恩,他還說嘉禾的院線,嘉禾的片庫,嘉禾的合約演員,都已經成為他的囊中物,誰敢打它們的主意,就相當于是跟永盛作對。”蔡斕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