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拍拍衣服站起來;“先回去睡吧!”然后自己慢慢往里間的臥室走去!
屋內眾人望著外婆瘦弱佝僂的背影慢慢挪動,直到消失在右邊內室門后。李家幾姬妹和幾位姨父面面相覷·小健小康兩兄弟低頭坐在一旁。
大姨道;“二妹、小妹,娘剛才說······我是不是聽錯了?”
二姨道;“沒有,娘說明天請族長迂來,說清事情緣由,把大哥從族譜中除名!”
小姨接話;“那···大哥不是親生也要說?”
“不,不能說!”
“為什么?”
“小妹,你想想大哥繼承的是李家祖業,如果讓族人知道大哥不是爹娘親生,那那些家業一分都保不住,說不定咱娘還要被問罪!”
“憑什么?那是咱爹留下來的,他們有什么資格······”
“小妹,娘方才說了,大哥以前一直是她的兒子,還叮囑咱們不要把今晚的事說出去!”
小姨默然半晌,微微點頭;“對,二姐說的有理!”然后她抬頭看向幾位姨父,幾人紛紛點頭表示不會說出去。
眾人散去,云舒跟著老爹拿了張涼席,在晾曬場上找了片空地,打掃干凈了攤開席子就在上面睡覺。
記得以往的晾曬場總是熱熱鬧鬧的,附近的人家總愛來這里乘涼聊天,孩子們最愛在這里嬉鬧游戲,可今晚的晾曬場卻異常平靜,周圍除了青蛙和蛐蛐此起彼伏的鳴叫聲外,別無他響!莫非周圍的人都知道外婆家出事兒了?
云舒躺在涼席上望著滿天的星辰胡思亂想一通,突覺自己的身子微微搖晃,她回過神來,轉頭看去見老爹正皺眉望著自己。
“爹爹,怎么了?”
“舒舒啊,熱不熱?蚊子多不多?有沒有蚊子咬你?”
“沒有,爹爹,一點兒不熱!很涼快了!”
“舒舒啊,你說你舅舅現在進城了么?”
云舒抬頭看天現在已近丑時,如果是白天的話肯定已經進城了,不過夜路不好走,那就不一定了;還有···對了,城門···不知開沒有?那葉老頭兒可別把舅舅丟在半路上,舅舅身上還有傷了!
云舒回頭看看晾曬場邊的房屋,屋內燈光已滅,外婆和幾位姨姨應該已經入睡。她又看向縣城方向,唉!這深更半夜的就算老爹現在追去,也未必能尋到人,那葉老頭兒本是岳安鎮之人,二姨父還認識他,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熟人應該不會亂來吧?
“舒舒啊,你說你外婆以后還會讓你舅舅回來么?”
云舒回頭望向老爹,見他正雙手墊在腦后平躺著望著頭頂的星空,似是在問云舒的話又似自言自語。
“舒舒啊,你說你娘知道了這事兒會怎么辦?”
“舒舒啊······”
云舒靜靜的聽著老爹的嘀嘀咕咕,自己未答一句,老爹依然長吁短嘆,迷迷糊糊中自己何時進入了夢鄉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云舒醒來時是在晾曬場邊的大屋里她四下張望一番,見爹爹正在不遠處洗漱;透迂窗戶往外看還能看到漫天的星辰天色已微微發亮,現在應該才寅時末還未到卯時。云舒揉揉眼睛坐起束,清醒片則,也走到老爹身邊主動要了汗巾洗臉。
老爹低頭看看云舒,寵溺的揉揉她的腦袋;“舒舒,起床了?”
“恩,是啊,爹爹早!”
“舒舒早,舒舒啊,我想過了,你舅舅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你娘全不知情也不是個事兒,還有待會兒你外婆要請李家族長來,我看我先回去一趟,告訴你娘一聲,看她來不來,你先帶著二毛留在這里等你娘好不好?”
云舒稍稍一想,老爹說得有理,這幾天自己一直在關注舅舅的事兒,沒怎么陪二毛玩,一直讓他跟幾個男孩子瘋跑,現在還在李家大院外婆家的祖屋了!
“爹,您現在就要走么?要不要先跟大姨他們說一聲?”
“不了,我想快點兒回去,你娘要是想來,也不用頂著大太陽趕路!”
云舒點點頭;“好的,爹,您去吧,待會兒我告訴外婆和姨姨他們!”
云舒送走老爹,又等了會兒,外婆和幾位姨姨姨父才陸陸續續起來,他們要么帶著黑眼圈、要么打著呵欠一臉迷糊樣兒!可見沒人真正睡好過!
云舒上前跟長輩們問好,又把老爹的意思說了一遍·外婆淡淡的恩了一聲,便整整衣服往李家大院方向走去,云舒也跟著姨姨姨父們過去!
一行人走成一串,除了沉默些外,與平時并無二致。
他們到達李家大院入口處的竹林時突然停下來,一直低頭走路的云舒一時不察嘭一聲撞到她前面的二姨父背上。
她揉著額頭退開,突聽前面大姨怒斥道;“唐多智,你大清早的想干嘛?”
云舒從二姨父背后伸出腦袋往前張望,見唐多智面帶笑手置于背后踱著步子慢慢從竹林里走出來。
他聽大姨如此語氣也不生氣,微笑著先走到外婆面前鞠躬施一禮,然后道;“哎呀,看大姐說的,我不過是早起來散散步而已!二嬸,各位姐姐姐夫、小妹,你們早啊?吃飯了嗎?”
外婆板著臉淡淡的望著他并不言語,二姨道;“哼,唐多智,你的問安咱們可受不起!省了吧!”
“哎呀,二姐也這樣,咱們怎么說也算是未出五服的親戚啊,招呼都沒有一聲像什么話?”
小姨上前幾步,走到外婆身邊,挽起她的胳膊斜瞟唐多智一眼;“既然招呼完了,咱們就要走了,你慢慢散你的步吧!”
她們越過唐多智往前走去,唐多智也不阻攔,笑呵呵的退到一旁,聲音不大不小道;“呵呵,也是也是二嬸,各位姐姐姐夫,你們早點兒吃完飯,待會兒大熊大虎兩兄弟就要來收糧食了,別到時候沒空吃飯啊!”
已經走過幾步的大姨聞聲停下來,呼啦一下轉過身道;“唐多智有種你再說一遍!”
“哎呀,大姐,大清早的,你這是干嘛嘛?又不是我要收糧食,咱們是親戚,我還能幫著外人不成?我不過是怕你們忘了,幫忙提個醒兒!再′富貴哥欠我那么多銀子,我都沒向你們追過債。如常說,咱們是一家人何必為了幾兩銀子傷了和氣了?什么時候有了什么時候還唄!是吧,大姐?”
唐多智嘴上說得周到圓滑、里子面子他全占齊了,可那話聽著就是讓人難受,大姨氣得呼哧呼哧直喘氣,卻又不知該如何回答!
二姨道;“哼!唐多智你少在這里假惺惺,兩千兩銀子?誰知道你是怎么造出來的?告訴你做假賬可是要做大牢的!”
“哎呀,二姐這么說就不厚道了,我次次為你們著想,你們可不能冤枉我啊!”
“哼!為我們著想?你想法設法算計了咱們家這么些年,不就是為了咱們家這房子田地嗎?告訴你,沒門兒,就算咱們把那田地房子送別人也絕不會給你一分一厘!呸!娘咱們走跟這類人說話都掉價兒小姨大罵幾句,扶著外婆就柱前走。
二姨拉住欲找唐多智麻煩的大姨低聲勸說了幾句,也快步跟了上去,剩下的兩位姨父自然沒話說,直接越過唐多智往李家大院方向走去。
唐多智望著外婆一行人左拐右拐進入李家大院,嘴角微翹冷笑一聲;“哼!讓你們再得意幾天,等你們求我的時候······呵~~”唐多智轉身,滿意的望向遠方起伏的小山·嘀咕道;“今天天氣真不錯!”然后哼著小曲搖頭晃腦的往小鎮方向去。
云舒跟著外婆一行人回到李家租屋,剛進門,幾個小孩子便圍了上來,二毛找了一圈,沒找著老爹,便高興的撲進云舒懷里,“姐姐,爹爹了?”
云舒摸摸二毛的腦袋;“二毛,昨天晚上乖不乖?有沒有調皮?”
二毛想了想,搖頭道;“沒有,只有哥哥們調皮,打壞了兩個飯碗!”
錢興和趙強聞言不悅的瞪二毛一眼,嚇得二毛直往云舒背后躲,他們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家爹娘時,發現他們并無任何表示,不知是不介意他們犯錯還是沒聽到?輕輕松口氣!
舅母和舅母她娘一見眾人回來,立刻將早就準備好的早餐;稀飯+咸菜端上桌。云舒留意了一下,見舅母和舅母她娘臉上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就像幾夜沒睡覺的人一樣,精神特別不好,看來她們昨晚比外婆和姨姨她們還難過。
這不,舅母一給眾人盛好飯,就找了個借口把小健拉進廚房,沒一會兒廚房里便傳來啪啪的瓷碗落地的聲音。大家聞聲停頓一下,回頭看向廚房方向,然后又看向外婆,見外婆始終穩穩的拿著飯碗,面無表情的慢慢吃飯,眾人無語,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也低頭吃飯。
沉悶的早飯過后,外婆坐到堂屋上方開始安排任務,屋里所有的孩子全被派去晾曬場邊的屋子守谷子,云舒也跟在幾位表哥身后,不過她剛走到竹林就借口方便一下留了下來!
現在回去肯定不行,外婆肯定會把自己趕出來,不知娘親什么時候來?云舒抬頭看看天色,應該快了吧?于是她站在竹林邊伸長脖子往來路上張望,等了好一陣,娘親沒等到,倒是遇到了兩個意外之人—李明珠和李淑梅!
云舒站的位置在竹林靠近大道入李家大院的方向,當她正專心往大道上尋找娘親時,突聞身后一陣冷笑聲;“哼!你也好意思回來!”
云舒覺得那聲音熟悉,回頭去看,見竹林深處似乎有兩個人影?好奇心驅使,她往里靠近幾步,又聽方才那聲音道;“哼!那個畜牲羞辱了你,你娘卻還給他家送錢來給我爹娘,你有那樣的娘,活著還有什么意思?要是我,不如立刻去死了算了!”
這時云舒已經看清,這說話尖酸刻薄的正是好久不見的李淑梅,他們站立的位置正好是外婆家的牲畜房門口李淑梅雙手環胸,一臉不屑的望著對面低頭瑟縮的李明珠。
“怎么不說話?你是死人嗎?”李淑梅又道。
李明珠繼續低頭沉默,她的雙肩卻在微微顫抖!
“哼,哭哭哭',你爹娘那么精明妁人居然生了你這么個蠢蛋,你是該哭哭死最好!”
“嗚嗚'~我···我又沒欺負你,你·,·你為什么老是欺負我?”李明珠總算顫抖著聲音回了兩句。
“我欺負你?哼!你這種爹娘都不要的下賤貨還不配!”
“我怎樣?我爹娘疼我,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你了,你爹娘為了個外人連你名節都不要,你這種人早就該死了算了!”
“我···我死了對你有什么好處?你為什么老是咒我死?我··…··”
“哼!好處?沒有好處,不過我就是希望你死,希望你全家死,就算現在不死總有一天也會死在我手上,哼!”李淑梅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李明珠,幽幽的說著那惡毒的詛咒,把她面前的李明珠嚇得臉色蒼白,連隔著竹林的云舒都瑟縮了下!
“云舒你在那里干什么?”
云舒嚇得又是一抖,趕緊回頭去看,見自家娘親正滿頭大汗的站在竹林邊望著自己。云舒自然的叫了聲娘,然后轉身向李氏方向走去,走之前她回頭看了方才的位置一眼,卻發現那里空無一人,靜悄悄的,就像從來沒有人一樣!
云舒嚇得抖了一下向著李氏方向快跑幾步;“娘您來了!”
李氏扶著云舒的肩膀道;“舒舒,你怎么在這兒?二毛了?”
“二毛跟表哥他們去晾曬場邊守谷子了!”
“守谷子?現在還守什么谷子?”
“娘是外婆叫他們去的,表哥表弟們都去了,只留了姨姨姨父和舅母!”
李氏稍稍一頓,立刻明白過來道;“那好,你也去吧!”然后匆匆往外婆家祖屋去,云舒立刻快跑幾步跟上去;“娘,我不去,我跟你一起,你不知道的可以問我!”
李氏回頭看看她,眼中明了,微微嘆口氣·點頭道;“好吧,不過去了以后只準待在我身邊,不準亂說話!”
云舒立刻拍胸口保證,小聲跟李氏說了下老爹走后的狀況·母女二人匆匆走進李家祖屋。
她們剛到門口,立刻感覺里面氣氛緊張,云舒偷偷抬頭看了看,見外婆坐在堂屋正上方主位上,旁邊坐個白胡子老頭兒,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就是上次見的本村的李家族長了!沒想到來得這么快!
云舒跟著李氏輕手輕腳的進屋,悄悄走到小姨身邊站定·幾位姨姨回頭看看李氏,眨眨眼睛當打招呼,然后視線立刻回到上方的外婆和族長身上。
只聽外婆道;“族長,事情始末就是這樣的,此事是我教子不嚴,我有大錯,但族長應知道富貴生性愚魯,糊里糊涂欠下兩千兩,我們定不能以李家祖業抵債,所以······”
族長皺起眉頭,慢慢放下茶杯,一臉為難道;“鄭大妹子,這事兒···唉,照理說這是你們這一攴的內部事務,我實在不便插手啊!再說欠債一事只要對方有憑有據,那就不是一句生性愚魯就能抵債的啊,這···就算到了官府······”
“族長,我大哥······”大姨著急道。
“退下!”外婆突然回頭、嚴厲的訓斥,嚇得大姨一抖,閉嘴退后。
外婆回頭笑笑;“不好意思,讓族長看笑話了!”
“呵呵,無妨無妨,大侄女向來心直口快·無妨!”族長眼睛瞇瞇的笑著一條縫兒,似乎沒有絲毫介意。
外婆停頓半晌道;“族長,今年天氣異常,幾個月未下雨,水田全部干枯,不知來年收成如何?咱們李家人得未雨綢繆才是!”
“唉!可不是,咱們李家支脈多人口多,萬一有個災難,要能都像鄭大妹子家這樣時有余糧就好!”
李家幾姐妹面面相覷,本是想找族長來幫忙,外婆請求的話一句還沒說就被人家堵得死死的,現在一提可能的天災他又立刻叫苦,話里明顯有讓外婆家接濟之意!這族長真會打主意,正事兒不辦·錢要照拿!唉,看來對他不要有什么指望了!
云舒聞言也心下著急,記得上次族長來時挺幫著舅舅家的啊,這次怎么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莫非唐多智給了他多少好處?
外婆道;“族長,我們家今天收成還湊合,卻被富貴那不爭氣的早早輸了出去!”
“唉!是啊·那百來石谷子要在災荒年代能救多少人性命啊!可惜啊可惜!”
外婆點點頭道;“族長,我問過富貴了,他說他當初是以我們家今年的谷物收成做賭注,并沒具體報上糧食數目!我想那糧食已經收回來了,與其便宜外人不如分給咱們李家族人,一來可以讓咱們李家人多吃幾頓大米飯、有個應對天災的準備;二來就當我替小健小康行善積德、做件好事,望老天保佑兩個孩子別再像他們爹那樣糊涂!”
“啊?鄭大妹子,此話當真?”族長立刻來了興趣,原本懶懶靠著椅背的身子立刻坐直起來·一臉驚訝的望著外婆;“你把糧食分給族人,那收糧之人會不會對你們家不利啊?”
外婆搖搖頭;“族長,今天請你來還有一事!”
“哦?那個···呵呵,如果是那兩千兩銀子的話,老夫就··…··”族長目光閃爍·原本急切的往前探的身子又慢慢縮了回去,擺出一臉為難的樣子!
云舒抽抽眼角,心里將這老頭兒好一頓暗罵,這家伙,說他沒收好處誰信?方才一聽說外婆要分派糧食就來勁兒,不就是他可以借此不出一分力氣的事兒來提高自己的聲望并積累名聲?但聲望和名聲怎比得上已經到手或唾手可得的實際利益?
李家幾姐妹互相對望,眼中除了不滿,還有些許的憤怒!
外婆停頓片刻道;“族長·那兩千兩銀子我們自會想辦法!”
族長略有些尷尬的干笑兩聲;“呵呵·是嗎?那···有辦法就好、有辦法就好,呵呵!”
“方才我說的另一事·是希望族長將富貴從李家族譜中除名!”
“什么?”族長再次坐直身子,驚訝的張大嘴。
“娘,要不要··…··”李氏總算忍不住說話了!
外婆回頭瞪她一眼,李氏嘴唇動了幾次,終究還是將想說的話吞了回去!
“鄭大妹子,你···你說要將富貴從族譜中除名?”
“是的!”外婆肯定的點頭,臉色絲毫不變!
族長沉默半晌,皺起眉頭想了會兒道;“鄭大妹子,其實···其實呵呵,不就是兩千兩嗎?你只要想辦法湊到銀子不就沒事兒了?富貴可是你唯一的兒子啊,就算他現在被除名,趕出李家,以前欠下的債務還得你們還啊!小健和小康兩兄弟還得··…··”
“我知道!”外婆堅決的打斷族長的話。
族長望著外婆看了半晌,希望能從她臉上找到一些開玩笑的蛛絲馬跡,可惜他失望了,外婆從頭到尾都是一臉堅決的表情,沒有絲毫松動!
他心思百轉千回,將外婆將舅舅除名的理由想了千遍萬遍,可始終想不通,許多人家寧愿傾家蕩產、花上千金萬兩買來的兒子,這鄭氏居然就為了兩千兩把那兒子賣了!唉!真是人心不古啊!
“鄭大妹子,你真的想好了?”族長再次不可思議的問。
外婆點點頭;“想好了,請族長盡快辦理!”
“那···那罪名是什么?”
“不忠不孝,敗落李家祖產!”
族長低頭思慮半晌,點點頭道;“這個罪名···倒是可取,當年你們這一支的老太爺就曾因此將鴻睿四叔從李家族譜中除名,要不是鴻睿當年力保如斯他爹,如斯那一家子現在也不算咱們李家人!”
云舒聞言微微驚訝,李如斯他爹不就是當然被大發賭坊的周三騙去賭博輸掉李家偌大家產的那個小妾所生的小兒子?居然是外公幫忙讓他們恢復身份的!難怪張嬸對外婆那么敬重,可惜那李如斯又是個不成器的!他們那一家子多半是沒什么希望的了!
外婆又與族長商量了一番,商定了分派糧食和將舅舅除名的事宜。
當天中午,村長就召集了人手手拿自制武器將晾曬場周圍團團圍住,禁制除李家之外的任何人靠近,太陽一落山,村長便和外婆一起到了晾曬場,將場中的谷物分發給早就聞訊趕來排起長隊的李家人。
當天傍晚,一分完糧食的族長又召集長老商量,當晚就將舅舅從離家族譜中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