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曉蕓微微一笑:“蒸發烤干了呀,炙鬼是一種能量很高的魂體,很稀有,這次我算是賺了。”
“可是”二叔懵逼不可思議:“烤干了這這怎么可能呢”
江曉蕓冷哼道:“怎么不可能你懂個什么鬼有三十六種呢,種種不同”
“可是師父,那老太太為啥一點沒事呢”二叔還是不解。
江曉蕓苦笑嘆了口氣:“你呀,它又不是厲鬼,為啥要害死老太太呢只有厲鬼才害人性命,這炙鬼只是轉達執念,自己被烤的死去活來,腹腔之內俱是烈焰,想找水喝而已。”
“那為啥不喝涼水呢喝涼水更直接,”二叔懵逼道。
江曉蕓無奈的搖搖頭:“如果是大口大口喝涼水的話,那老太太可能就真死了,鬼物表達執念,一定是跟臨死時的場景息息相關,火災當時,就算有水也被燒成高溫狀態,你用常人的思維去理解鬼物,有時候是很難理解的。”
二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著那畫卷中的小姑娘無辜可憐的樣子,問道:“師父,那這幅畫”
“我給她找了個新家,從此,她就在這畫中住下了,她的遺骨沒有清理干凈,咱們還要去找一找,”江曉蕓說罷,拿起畫筆,在那畫中丫頭身上水墨未干的地方描了描,又在旁邊處畫了一只蝴蝶,那蝴蝶惟妙惟肖,竟然扇動起了翅膀來
二叔看得瞠目結舌,驚道:“師父,這蝴蝶,莫不是前天夜里,在我鼻子上的那個”
江曉蕓噗嗤一聲笑了:“你還記得呀”
二叔不可思議,這畫中的蝴蝶竟然能動,接著,瑩瑩的從畫中飛了出來,撲閃著翅膀朝窗簾外飛去
“師父這”
“讓它去找找吧,找到了自然會回來報信的,”江曉蕓長長的深了個懶腰。
二叔撓著頭,感覺這江曉蕓簡直就是個妖怪,根本不是普通的人類,她用的并不是什么道法,全是邪術
“師父,一開始這幅畫,你為啥要畫的那么瘆人吶”二叔好奇的問。
江曉蕓說:“瘆人呵那你覺得自己的魄瘆人不”
“自己的魄”二叔不明就里。
江曉蕓說:“我畫的是魄人的魄都是丑惡的,所用的墨料也是僵尸的牙齒研磨,念力極足,把那個女孩從老太婆身上騙出來,關在這個畫里”
師父的話二叔不甚理解,但覺得挺有意思,試探性的問了下江曉蕓:“師父,您的這些法術,常人能學會嗎”
他尋思著如果江曉蕓是人,肯定會說只要肯下功,一樣能學會之類的話,但如果她是妖精,所用的自然也是妖法了,尋常人當然不可能學會。
誰知江曉蕓噗嗤一笑:“怎么你想學呀”
二叔好奇的點點頭。
“我教你呀”江曉蕓顯得很大方,絲毫不藏技,讓二叔很是吃驚
“不過你可記好了,學了咱的本事,再有啥危險的事,你要沖鋒在前,為師在身后點撥你,”江曉蕓狡黠的輕笑。
二叔覺得很興奮,連連點頭,這逆天的畫術本身就是無價之寶,可比收來的那些古董珍貴多了。
記憶中的畫面漸漸加快,都是二叔認真學畫的過程,我宛如瞬間梗醒,大量復蘇的腦神經觸類旁通,快速的延伸著手指環繞間,畫筆游龍走鳳,我情不自禁的代入到了他的世界中,那感覺我就是二叔,壓根從沒當過什么江小雨,這輩子二十多年的記憶,都是前世的事。
俗話說名師出高徒,這話千真萬確跟著一個宗師級別的人,無論學什么也快,二叔刻苦認真的學,江曉蕓嚴謹負責的教,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天資聰穎,幾年的時間下來已經成了一名優秀的水墨畫師。
要說這江曉蕓,也不是每時每刻都帶著二叔,她每年會給二叔放四個月的假,臘月分開,第二年春夏之交某時某地報道,至于師父去哪兒了她從來諱莫如深,閉口不談,只是讓他耐心的在家練習畫工。
其實云游的過程中,也不耽誤二叔的生意,只是他很好奇,師父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有一次還專門去華山找她,然而那里只有旅游區,根本沒什么門派,更無江曉蕓這個人
春夏秋冬交替,師徒二人走遍了大江南北,二叔也畫遍了神州四方,當然不可能用貴重的冥蠶絲絹畫,大量的宣紙上,留下了二叔一部部佳作,他的畫工也已臻化境。
以前經常聽人說,要是能把某大神的知識全拷到自己腦子里就好了,其實這種想法是很愚蠢的,即使真的能拷貝,拷過去的,不僅僅是知識,還有獲得這些知識時的人生經歷,那年,那景,那些事一個也不能少。真的全拷過去了,你也就不是你了,而是那個人
我獲得的,不僅僅是繪畫的技巧,更有這么多年二叔所經歷的妖鬼僵仙之類一樁樁驚心動魄的往事,江曉蕓帶著二叔領略了這個世界的另一面,完全顛覆了以往的認知。
一些尤為深刻的記憶,讓我這代入者都陣陣后怕,心悸不止
2001年,那是在甘肅臨下州的一個鎮子,二叔跟著師父已經學藝了兩年,來到此處,是為了解決當地的一件怪事。
這個鎮子叫沙堡鎮,年初的時候,附近幾個村子里的牛羊開始莫名其妙的死掉,血液被抽干,當地公安介入了調查,卻遲遲沒有進展。
到了四月份的時候,開始有人被害,也是被抽干了血,引起當地人巨大的恐慌,一時間流言四起,人們都說有墓虎作祟,惶惶不安。警方加大了偵破力度,卻依舊沒能抓到兇手。
得到了消息后,江曉蕓帶著二叔立刻趕往此地,一方面是為了除害,另一方面則是為了了卻二叔的心結。
自打九十年代二叔被一個老墓虎染上了血煞,不能結婚生子,懊惱至極,別說普通的女人,就是母狼妖跟他發生了關系都會血崩而死,二叔請教師父,如何能夠破除血煞,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江曉蕓告訴他,其實很簡單,解鈴還須“系鈴人”,只要再找到一頭墓虎,卸掉它的牙以做藥引,配合其他珍貴的“藥材”,便可除掉血煞。
然而珍貴的“藥材”好說,墓虎牙卻不好找,本身墓虎就是一種極為稀有的吸血僵尸。
僵尸按照吃人的手法分為食腐、食臟、食血三類,食腐者,屬于最低等的喪尸野僵,基本沒什么思考能力,完全靠本能行事,人類的糞便,殘尸,都可以作為它補充靈魄吸陰的來源。
食臟僵尸高級一些,吃人的內臟,內臟是聚魄最直接的地方,它們跟野獸一樣,有一定的思維,發現人落單的時候突然發起襲擊,吃掉人的內臟補充自己的靈魄。薩滿墓里尸醒的那位,就屬于這一類。
而吸血僵尸則是最高的一種,直接抽干人畜的血液,這種僵尸思維幾乎接近正常的人不然也不會把二叔騙的脫褲子上床。
墓虎有兩根鋒利的牙,刺入人的動脈中快速的吸血,要的就是這吸管一般的東西。
有了可能出現墓虎的消息,師徒二人當然不能放過,到了鎮子上后,找了一家旅店住下,向當地人打聽具體情況。
聽旅店老板說,這件事鬧的沸沸揚揚,人心惶惶,總共其實也就死了兩個人,然而最可怕的并不是被抽干了血,而是這兩個人都是在自家里死的,死的還都是男人。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死者晚上摟著老婆孩子一起睡,老婆孩子沒事,男人第二天早晨卻已經硬了,身上雪白,一絲血色也沒有。
警方調查的結果,老百姓并不知情,但結合之前牲畜們死的情況,人們都說,這兩個人身上連傷口都沒有。
“連傷口都沒有,那怎么吸血”二叔不可思議的問。
旅店老板說:“就說是呀,之前村子里的牛羊被抽干血,身上也什么傷口都沒有誒呀,人們都說鬧了墓虎呀,把附近村子以前土葬的棺材全都挖出來燒,也沒發現什么墓虎”
“上次死人是什么時候”江曉蕓皺眉問。
旅店老板回答:“快倆月了吧,警察們突擊偵破了很長時間,也不知道個啥情況,沒跟老百姓公布呀”
江曉蕓微微點頭,手下意識的算著繼而讓二叔開車,帶她在附近村子里轉一轉,詢問了當地的其他人,所說的和店老板講的都差不多。當然也有夸張者,說什么吸血蝙蝠之類的,神乎其神。
“師父,這墓虎襲擊的范圍挺大的,并不局限于一個村子里作案呀,”二叔唏噓道。
江曉蕓嘆了口氣:“馬上就十五了,兩個月的時間該出來吃東西了徒兒啊,這次還是你當誘餌,引那東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