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見這動靜兒,二叔的臉色馬上就變了,起身出屋上了二樓,許久也沒下來。
我一個人尷尬的坐在屋里,想來也是別多事兒,趕緊洗洗睡吧。
漆黑的夜靜謐無聲,二叔怎么還不下來?這都幾點了?樓上究竟有啥?我心里裝著事兒,翻來覆去也睡不著。
正待我轉過身,準備夾住被子繼續睡時,突然,一下子摟住了一個光滑柔軟的身體!
我的心猛的一突突!眼珠子瞪的老大!
今天晚上月光足,并非伸手不見五指,我看清了那女人的面孔!
我的天!好美呀!雙眸若水,彎睫翹盼,玲瓏小巧的朱唇微微蠕動著,在沖我壞笑......
“你?”
“噓!”女孩抬手做出了噤聲的手勢。
“那般驚嚇作甚!讓你二叔聽見了豈不麻煩?”女孩兒壞壞的笑道。
一聽這聲音,我的心更是咚咚直跳,這不是...內個......丫鬟的聲音嗎?
“你是?”我一臉驚愕的看著她,此時但見,銀紗般的月光,朦朧的照在她的臉上,美得簡直令人窒息,這意境...猶如是在夢中。
“噗!”女孩兒笑了:“怎么?不認識了?奪了人家的元紅就要拋棄奴家。”
“我怎么會忘呢?天吶!你終于出來了,”我一把把她摟進了懷里,肌膚的碰觸,身形的感覺...一切一如以前,沒有錯,果真是她!
女孩兒小手搭著我的肩,嬌滴滴的說:“官人,這幾日,可有想我?”
“我快想死你了!誒?你咋不叫我江郎了,叫我官人?”我好奇的問。
女孩兒掩嘴輕笑道:“怎么?你不喜歡我叫你官人呀?”
我說:“那倒不是,還有...你今天怎么愿意讓我見你的廬山真面目了?”
女孩兒微微一笑,嘆了一口氣,動情的看了我許久,輕吟道:“我家姑娘說了,她大恩已報,要把我許配給你,從此再不和你見面,所以...少了許多顧忌。”
“再不和我見面?什么意思?”我吃驚道
女孩兒眉頭微微蹙了一下,略顯無奈的苦笑:“姑娘上次與你歡合,你太過粗魯,嚇著她了,所以......”
“所以,就不跟我見面了,然后把你許配給我?”
“是這個意思,”女孩兒微微咬了下嘴唇,眼神中略過一絲不確定的自卑。
那意思仿佛是在擔心,我能不能看得上她......
我呵呵苦笑了一下:“你家小姐,真夠矯情的,嘴上說是與我床笫三年,結果一次就受不住了,她這...算是食言嗎?”
“切!虧你說的出,不知羞!你與我怎樣都好,怎么能和姑娘做出那般禽獸的舉止來?”小丫頭嬌嗔道。
“我...我怎么禽獸了,那不很正常嘛?”我一臉的無奈,心想,這妙玉比這丫頭還要封建保守,那種直入主題的性有啥意思?
“哦!對了!這一次,你必須老老實實交代,你的名字叫什么?”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問道。
女孩一驚,被我認真的樣子嚇壞了,頓了頓,略顯羞澀的低頭道:“奴家沒有姓氏,名字叫,雯兒。”
“雯兒?”我驚訝的眨眨眼。
“恩,”女孩兒羞澀的低下頭,再不敢抬頭看我。
“你和那...撕扇的晴雯,是不是同一人?”我好奇的追問。
“不是,官人莫要瞎猜,晴雯勾引二爺已經被逐出府邸了,我怎么會是她?”女孩兒抬眼撅嘴道。
我倒抽一口涼氣,雖說對《紅樓夢》不是很精讀,但也知道,那勾引寶玉的,明明是襲人,根本不是晴雯啊,晴雯是被冤枉的。還有,這丫頭怎么能沒有姓氏呢?就算古代女人地位低下,這些丫鬟被重新起名兒,但自家的本姓應該還是記得的呀。
但我現在不想糾結這個問題,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問她。
“雯兒?”
“嗯!”
女孩兒見我叫她的名字,一臉興奮幸福的表情。
“那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婆了?”我笑問道。
雯兒激動的睫毛顫了顫,一臉的沉醉,低唔道:“若是官人不納妾,奴家...便是你的...老婆了。”
還沒等我說話,她接著繼續說:“官人,老婆一詞多粗俗啊,為何你要叫我老婆呢?”
我咽了口吐沫沒有解釋,而是話鋒一轉,問道:“最親莫過父母,最近莫過夫妻,既然...你我要做夫妻,是不是該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鬼?”
此言一出,我自己還微微緊張了一下,生怕魯莽捅穿了窗戶紙,眼前的雯兒瞬間變成可怕的模樣。
果然,聽到我這話,雯兒表情一下子略顯失落,眉目間流露出哀傷的神情。
“如果我是鬼,官人便不要我了,是嗎?”雯兒撅著嘴,傷感的問道,一行清淚滑了下來。
我笑了笑:“哪里能不要?我說了,這輩子最愛的人是你!只是...你是鬼,我是人,咱們怎么做正常的夫妻啊?”
雯兒輕嘆了一口氣,低聲道:“官人,莫要怕,奴家不是鬼。”
“你不是鬼?那你是......?”
“我是那畫中的精靈,你且聽我慢慢道來,”雯兒抽了下鼻息,惆悵傷感的看著我。
雯兒說,掛在我臥室里的這幅《金陵十二釵》,乃是三白公子的真跡,三白公子一生酷愛《紅樓夢》,按照心中所想,描繪出金陵十二釵幾位姑娘的模樣,還有大觀園里的景致,花費時間數年之久,可謂嘔心瀝血之作。
后來,三白公子妻子去世,他將此畫和夫人一起埋入墳中,后被盜墓賊所盜,畫卷幾經周轉,最后流落到二叔手里......
畫中之人,受地脈精華所致,以及三白夫人香魂浸染,逐漸有了靈性,至此,成了一個個畫中的精靈,有脾氣,有個性。
聽雯兒這么說,我大為吃驚,那豈不是...雯兒和妙玉的真實身份,是...畫精?
我的天!畫兒也能成精,這我可是第一次聽說...信也好,不信也罷,雯兒實實在在的就在我面前,肌膚的碰觸間和常人無異!
“你說的三白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哪個朝代的?”我吃驚道。
雯兒眨眨眼,輕聲說:“自然是清朝人,乾隆年間的書生,姓沈,單名一個復字。”
“沈復?”
“恩,官人不可直呼三白公子的名諱,他也算是我的生身父母,”雯兒咬了咬嘴唇說。
我唏噓不已!這個沈復,我聽說過,在以前的公司,看小宋寫的文案時,里面提過沈復,說是...他是乾隆年間的文人,寫過一本著作,叫《浮生六記》,講述自己和妻子的往事。這本書很有名,后來,被林語堂翻譯成了許多國家的譯本,在國際上很有影響。
沒想到...竟會是他?哦!我這才明白過來,沈三白嘛,我去!真是此人!
天意弄人,沈三白當年的畫卷中人,事隔兩百年后,竟然成了我這個無名小輩的妻子,真是令人不可思議!
“可是...雯兒,你不是鬼...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和我在一起呢?你白天能出來嗎?現在的世界變化很大,跟以前不一樣了,我想和你正兒八經的過日子,”我緊緊的抱住雯兒,動情的一個勁兒說。
雯兒說:“官人,我這次來,就是為了正兒八經的和你在一起,跟你結婚,給你生孩子,只是......”
“只是什么?”
雯兒蹙眉道:“只是...你千萬不要告訴你二叔我們之間的事,他要是知道了這古畫成了精靈,肯定不會放我走的,好嗎?”
我不解的看著雯兒,說道:“不會呀,我二叔不是那樣人,他很好的......”
沒等我說完,雯兒打斷了我的話:“你對你二叔不了解,他不是一般的人,你跟在一起時間長了...沒好處!”
“你這話啥意思?”聽雯兒這么說,我后背還一陣發涼,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雯兒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有些話,現在還不便于言明,總之,你聽我的便是了,得了你的精元,我也可以做人了,三天后,你二叔還要出門,趁此時機,咱倆私奔,我是精靈頗會一些法術,肯定能保你一輩子衣食無憂,好么?官人。”
看著雯兒那一臉哀求的模樣,我內心復雜不已,私奔?為什么要私奔,既然可以做人了,和我住在二叔家不行嗎?
“雯兒,你真的誤解二叔了,他不是你想象中那樣的壞人,既然已經可以做人了,咱倆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好嗎?二叔會對我們很好的!”我不解的看著雯兒申辯道。
沒想到雯兒竟然失落的搖搖頭:“官人,你若執意如此,雯兒今生也就與你無緣了,從此以后,你我無需再見面。”
我擦!這丫頭,怎么這么極端啊?非要私奔不可!這話沒說兩句,就想跟我永遠分離?
見我困惑不解的樣子,雯兒嘆了口氣,繼續說:“你知道...你二叔樓上放的是什么嗎?”
一聽這話,我眼珠子瞪的老大,驚顫道:“是啥?”
“哼,”雯兒冷哼了一下說:“這個世界上,有些寶貝是能見得人的,有些...則是見不得人的!”
PS:你們再不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