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陳九城現在的樣子,明顯已經是在彌留之際,卻硬撐著要來給大家出題,弄的一眾年輕醫生們激動不已,全都摩拳擦掌的準備在老前輩面前一展身手。。。
慕容烈這次倒也干脆利落,回身沖病房里的陳老爺子躬了躬身,見陳老微微眨了眨眼,便一揮手道:“把資料都發下去吧!”
接著幾個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上前,挨個給所有參賽者發下了一個厚厚的檔案袋。
看到這檔案袋的時候,陸濤頭都大了,陳老出的問題能簡單的了嗎?
如果這么厚的考卷要全都交白卷,是不是太丟人了?
不過他也有些奇怪,老頭都這幅模樣了,怎么還能弄出這么多的考題來?
好奇的解開牛皮紙檔案袋,首先看到的卻是一張胸透圖片,而下面的也都是一些診斷數據,壓根就沒看到什么考題。
這時,大廳里一陣議論之聲,看這意思,不止是陸濤的檔案袋里是這樣,其它人也是如此。
“咳咳!”
就在此時,慕容烈干咳了幾下,示意臺下安靜下來,然后朗聲解釋道:“你們現在手中拿的,是陳老身體狀況的所有資料,而這道題目就是:如何延長他老人家的壽數!”
這話一出,臺下頓時一片嘩然,竟然是這種題目……難不成老爺子其實是怕死,所以才非要過來討個活命的方子?
“都閉嘴!”
面對臺下的議論,一個老者冷哼道:“陳老的身體,一直是我們幾個合力照料的,難不成我們七人加起來開出的方子,還不如你等這些后學末進?!陳老這樣做只是想看看,你們的醫術到底達到了什么層次而已!”
經他這一解釋,眾人頓時釋然了,對啊,先不說臺上站著的七位巨頭,只要陳老開口要求,天下的名醫有誰會拒絕他?還用得著他們這些年輕人來診斷?
“好了,這次的比賽總時長為兩個小時,現在開始計時,任何人不得交頭接耳,不得……”
慕容烈在上面重新宣讀著考試規則,不過臺下的眾人卻都已經在忙著翻閱資料,誰還顧得上聽這些陳腔濫調?
肺癌晚期、胃虛、脾弱、腎衰、肝火過旺,有多次心梗歷史、前列腺腫大……
看完這份各大名醫會診的資料,剛才還摩拳擦掌的眾參賽者們,不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虛不受補,經受不住刺激,再加上各種癥狀相互掣肘,以及飲食用藥上的百般禁忌,這……這簡直是無處下手啊!
可以說老爺子現在還沒斷氣,本身就已經是醫學史上的奇跡了!
所以別說是想出最佳的續命方案了,很多人冥思苦想半天,都不知道該如何動筆!
當然,也有看到這份資料之后欣喜若狂的,比如顧北,他爺爺最擅長的就是幫人養生續命,如果比別的,他沒什么信心進入前十,可比這一項,他卻有十足的信心!
不過,就在他胸有成竹奮筆疾書的時候,慕容殤卻已經昂然而起,拎著信封走向了主席臺。
到了主席臺前,慕容殤沖慕容烈彎了彎腰,這才雙手恭敬的將那信封往中間的桌子上放。
可就在此時,一只手卻后發先至,飛快的將自己的信封放在了桌上。
慕容殤眉毛一挑,側頭望去,卻見正是那個熟悉的瘦弱青年,他不禁脫口問道:“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
那青年卻只是得意的瞟了他一眼,轉頭就走下了主席臺。
狂妄的小子!
慕容殤眼中冷芒一閃,望著那人的背影臉上漸漸浮現出一股戾氣。
他這邊正心中不爽,偏偏身后又有人懶洋洋的道:“喂好狗不擋道,交完卷就趕緊滾回去好不好?”
慕容殤霍然回頭,卻見韓彬一臉不耐煩的站在自己身后,顯然剛才那句話就是他說的。
“韓彬!你罵誰是狗?!”
連續受辱,頓時讓慕容殤忘記了身旁的父親,咬牙切齒的喝道:“你別以為仗著‘毒手藥王’一脈的身份,就敢在本少爺面前囂張!”
“囂張?我哪敢啊!您慕容大少是何等的威風,連我師伯都敢當面頂撞!我現在看到你,小心肝都嚇得亂顫呢。”韓彬說著,夸張的拍了拍胸脯,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
“好大的狗膽!”
慕容殤卻突然利喝一聲,猛地扯下身上的外套,狠狠的用力一揮,緊接著韓彬身旁突然傳出一陣陣茲茲的輕響,然后那大理石地面竟然就被腐蝕出了一片坑洼!
看到這一幕,慕容殤臉色鐵青無比,咬牙罵道:“好個卑鄙小人,看拳!”
說著,一拳狠狠的砸向了韓彬的鼻梁。
“不過是打個招呼而已,要不要這么大反應啊?”
韓彬嘴里說著風涼話,卻也是一拳迎了上來,不過他的拳頭在空中就變得赤紅如血,顯然不止是力道十足這么簡單。
慕容殤卻視若罔聞,半點沒有收手的意思!
眼見兩人的拳頭即將對撞,一條身影卻如鬼魅般出現在了兩人中間,也不見那人有何動作,慕容殤和韓彬卻是齊齊變色,同時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六七步,這才堪堪站穩。
就見那人手中托著一對鐵膽,正是李家的家主李源。
李源冷哼道:“一群不識尊卑小輩,陳老面前豈容你們亂來?!都給我滾回去坐好!”
看到這一幕,臺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扼腕嘆息,兩大評委的弟子傳人對撼,多么精彩的戲碼,卻被他給攪黃了!
慕容殤冷目以對,韓彬卻嬉皮笑臉的將卷子放好,轉身往回就走,經過一個女醫生身旁,這廝假裝絆了一下,一只手竟然伸向了那女醫生高聳的胸脯。
“啊!”
女醫生尖叫一聲,卻已經來不及閃躲,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爪子離自己的豐滿越來越近。
就在此時,一只大手卻后發先至,捏住了韓彬的手腕!
“站穩了。”
淡淡的聲音傳入韓彬耳中,他猛地抬頭,卻正和一張木訥的國字臉對上。
韓彬挑眉道:“上次的第一名,丁策?”
丁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默默的和他對視著,兩人手臂相交的地方,傳來一陣茲茲吱吱的怪響,然后韓彬臉上露出驚訝之色,丁策卻依舊淡然。
片刻之后,兩人同時收回了手臂,就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目不斜視、錯身而過。
緊隨丁策之后,顧北也連忙上前交了卷,再之后,陸陸續續有十幾人交卷,剩下的大多數人卻是一直沒有任何動靜。
兩個小時之后……
“好了!時間到,請大家將答卷全都交上來吧!”
隨著慕容烈一聲令下,剩下的醫生們也只好唉聲嘆氣的將卷子交了上來,雖說不少人卷子上還是空白的,可總不能跟小學生一樣賴著不動吧?
不過,還真有人一動不動,等所有人都將卷子交上去之后,數十道目光就落在了第二排那個高大的身影上。
這人不但沒有交卷,反而……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幾個評委紛紛皺起了眉頭,李源張了張嘴,正打算開口呵斥,慕容殤卻搶著走過去,踢了踢那人的桌子,冷笑道:“陸濤!快起來讓我看看你的真正本事啊?你剛才不是很狂嗎?怎么,離了那小姑娘就不行了?!看來慕容秋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個只會靠別人幫忙的廢物!”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又是一陣議論紛紛,剛才眾人就在納悶,怎么正賽第二名的陸濤竟然趴在桌上睡著了,現在才明白,原來他竟然是個渾水摸魚的廢物。
頓時,眾人看陸濤的眼神,都透出幾分鄙夷之色。
而此時,陸濤正茫然的抬起了頭,就見那答題信紙都被他的口水給浸透了。
他抹了把臉,又看看周圍一雙雙鄙夷的目光,這才打著哈氣道:“怎么?比賽時間到了嗎?”
“當然到了!”
那干瘦青年又跳出來,恨鐵不成鋼的呵斥道:“就算你醫術不行,也不應該這么丟人現眼吧?!你看看你像什么樣子?!”
陸濤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我的樣子如何,管你鳥事?你又不是我老婆。”
“我……”
那漢子一跺腳,就想撲上來教訓陸濤,卻被李源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你就是陸濤嗎?”
慕容烈神色如常的打量了陸濤幾眼,淡然道:“時間已經到了,交卷吧,不要讓大家都等你一個人。”
陸濤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又晃了晃脖子,好像沒事人一樣點頭道:“這么說,其它人都已經交卷了?那就好……”
“好什么?”
慕容殤譏笑道:“最后一個交白卷,難道你還覺得很光榮嗎?”
聽他這話,陸濤卻瞪大了眼睛道:“我要交白卷?你聽誰說的?這純粹是造謠污蔑啊,我要去告這孫子誹謗!”
“你……”
慕容殤惱怒的提起拳頭,可看到陸濤不屑一顧的目光,頓時又不敢出手了,只能咬牙切齒的道:“不交白卷,你還能怎么樣?你現在一個字都沒寫,難不成你還想讓大家再等你兩小時嗎?!”
“當然不用!”
陸濤搖了搖頭,隨手將那信封折成了紙飛機,然后輕輕一丟,那交卷的信封就晃晃悠悠飛遠了。
搞定信封之后,他拍了拍手,道:“我壓根就沒打算要交什么狗屁卷子,老子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
說著,他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抬手一指玻璃病房中的陳九城,朗聲道:“治好陳老身上所有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