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喬有身孕,適度激烈的爭吵,對于她的心情改變有很大的好處,作為她腹中孩子的父親,云瑯有責任讓他們母子保持一個相對愉悅的心情。
至于蘇稚,真的,打一頓就好了……
重新找回一家之主的威嚴,這讓云氏所有仆役對家主充滿了敬畏感。
如果不算孟大,孟二,兩兄弟抱著家主的腿要求迎娶小蟲的話,新的一天對云瑯來說是美好的一天。
“你們有兩兄弟,你讓小蟲嫁給你們中的哪一個呢?”云瑯無奈之下隨口說了一句,兩兄弟聽后也非常的沮喪,一整天坐在臺階下長吁短嘆。
第二天,曹襄來了,事情就不受控制了,也不知道曹襄說了什么,孟大,孟二兩兄弟就開始在云氏的院子里撕扯起來了,怎么勸都不聽,直到兩兄弟在烈日下撕扯了兩個時辰之后雙雙中暑才算是結束了戰爭。
也不知道這一對平日里相敬相愛的兄弟哪來那么大的仇恨,即便燒糊涂了,還不忘糊里糊涂的向躺在身邊的兄弟發起攻擊。
匆匆回家的云瑯在檢查了兩兄弟的病癥之后對著曹襄怒道:“你對他們兄弟說了些什么?”
曹襄摸著鼻子有些尷尬的道:“他們兄弟求教于我,我就說這簡單,誰打贏了,小蟲就是誰的。”
云瑯的嘴皮子哆嗦兩下,無奈的道:“這話對正常人來說沒問題,對兩個癡人來說,他們會當真的。”
曹襄攤攤手道:“你有別的法子?”
“呃……好像真的沒有。”
“對吧,為了人倫計,你不能把小蟲嫁給他們兩個,只能是一個對吧?”
云瑯點點頭,事實上小蟲也在糾結這件事,以她的身份嫁給孟家這兩個癡人中的任何一個都算是一門好姻緣。
孟氏為了迎娶小蟲,已經把孟大,孟二娶的那些女子都遣散了,孟氏主人孟度也說了,只要小蟲愿意嫁給他的傻兒子,等他死了,家里的主人就是小蟲。
孟氏并不是一個很小的家族,因為出身皇帝潛邸的緣故,雖然不可能大富大貴,只要皇帝在位一天,就沒有人愿意去招惹這樣的人家。
孟大,孟二,本身因為養鴨子,養雞,養鵝,硬是給自己弄出一個農學博士身份,如果不是因為這兩人不適合做官,否則,農學博士就是他們求官的終南捷徑,日后飛黃騰達不在話下。
梁翁對于閨女準備嫁給孟氏的想法,是舉雙手雙腳支持的,一代匠奴之女,不但沒成別人家的奴仆,反而飛上枝頭做了鳳凰,這是僥天之幸。
至于閨女的幸福,梁翁以為并不重要,事實上這個想法也沒錯,自從來到了云氏,梁翁已經充分感受到了有錢人的快樂,他如今痛恨貧窮,認為自己以前的給人當牛當馬生活根本就不算是生活。
小蟲來到云氏之后,雖說是仆婢,可是,那時候諾大的云氏總共就一個主人,而這個主人又是頂和善的,小蟲與其說是仆婢,就她過的日子,大宅門里的閨女也沒有幾個能比的上的。
尤其是包攬了教阿嬌游水的差事之后,即便是來覲見阿嬌的貴婦們,也要叫一聲“蟲女”。
這樣的小蟲那里還適合嫁給窮人?
而貴人家里,她又進不去,因此,嫁給孟大,或者孟二,將是她最好的選擇。
孟度也料定,唯有小蟲嫁過來,他的兩個傻兒子,在他夫婦百年之后才有好日子過。
這個道理云瑯明白,宋喬,蘇稚也明白,哪怕是小蟲她自己也明白,之所以拖這么多年,完全是因為小蟲挑不出他們兄弟兩那個更好來。
嫁給其中的一個,另一個恐怕不僅僅是傷心欲絕的問題了,出人命都有可能。
曹襄的一句混賬話,聽起來非常的無禮,卻好歹算是一個辦法,一個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這也是他們能在眾人的勸阻聲中毆打兩個時辰的原因,在外人看來,對他們兩兄弟來說,這一場架決定的不僅僅是誰娶小蟲的問題,還是誰以后掌握孟氏的問題,也就無人敢拉架,更無人敢阻斷他們的比賽。
兄弟兩中暑的不是很嚴重,喝了一大罐子鹽糖水之后,就汗出如漿的呼呼大睡。
一覺睡醒之后,又將是兩條生龍活虎的好漢。
孟度與妻子來了,坐在兩個兒子的床榻中間不知在想什么,枯坐了半夜。
夫婦倆對視一眼,分別取出一把刀塞進昏睡的兒子手里,然后就咬著牙關上門戶,坐在昏暗的角落里等兒子醒過來。
這一幕落在站在窗前的云瑯跟曹襄的眼中。
孟度陰沉的聲音從角落里傳來:“老夫厚顏邀請兩位侯爺為證,孟氏家主將在今晚產生。”
“換一個法子,把刀子換成木頭的。”
“不換了……有心的兒子一個就夠了……”
曹襄瞅著月光下寒氣森森的短刀毫無不適之感。
“我秉承母親雄風,壓制曹氏各方,當時雖手無縛雞之力,依舊斬殺了四人,才坐穩了曹氏家主之位。
孟度做事并無偏差,只是不知孟氏是要勇猛些的兒子,還是要仁慈些的兒子,正要說清楚!“
孟度的一張臉在月光下慘白的如同死人,猶豫良久道:“我要有人心的兒子!”
曹襄冷笑道:“那就靜觀其變吧!”
說完話,就拉著云瑯也隱入了黑暗。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孟大,孟二酣睡,以及孟氏在黑暗中低低飲泣的聲音。
“你真的殺了自己的四個兄弟?”
云瑯小聲問曹襄。
曹襄面無表情的道:“四個姓曹的人。”
“哦草,你真這么干了?”
“我要是不干的話,我母親就要把他們身上的繩子解開,那時候,就輪到他們干我了。”
“繩子……”云瑯呻吟一聲。
“我身體弱,有病,如果不綁住他們,死的只會是我,我母親要給曹氏族人一個公平,自然就只能綁住他們了,這是事前說好的,很公平,也是母親給他們擺出來的一條活路。
知道不,即便是如此,他們也不肯放棄,他們賭我是個窩囊廢,一個連人都不敢殺的窩囊廢。
然后,他們就死了……嘿嘿嘿……”
曹襄的傻笑跟鬼哭一般,云瑯拍拍曹襄的后背道:“干的漂亮!”
“你說我干的漂亮?”
“廢話,要是我,我也那么干,只是不如你那么利索。”
“我當時尿褲子了。”
“嗯嗯,不尿褲子才不正常。知道不,人在極度緊張的時候括約肌,以及膀胱是不受控制的。”
“什么是括約肌,什么是膀胱?”
“嗯,等蘇稚下一次解剖尸體的時候你在邊上站著,我指給你看。”
“算了,你知道就好,我需要知道的時候你指給我看就好……”
關中夏日的夜晚時間很短,雞鳴兩聲之后,天邊就蒙蒙亮了,這是孟大,孟二標準的起床時間,數年來從不錯過,云瑯不認為今天會有改變。
孟大迷迷糊糊的翻身坐起,瞅瞅旁邊床鋪上的孟二道:“弟弟,弟弟,起床了。”
孟二打了一個哈欠閉著眼睛坐起來嘟囔道:“小灰今天一定能下這個月里的第二十三個蛋!”
孟大嘿嘿笑道:“不可能,從來沒有那一只鴨子可以在一個月里下二十三個蛋,二十二個頂天了。”
說起鴨子,兩兄弟總算是從迷茫中清醒過來,當率先起床的孟大,手里的刀子掉在地上的時候,發出當啷一聲。
也就是這一聲脆響,讓他們兄弟同時想起了昨日發生的事情。
孟大瞅著孟二手里的刀子,眼珠子突然間就變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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