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田喜地
本來說晚上更六千的,不過有些事耽擱了,再加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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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李家來送信兒,說是給博凱定了個城里的小戶人家的女兒,老祝頭氣得幾乎撅了煙袋鍋子,楊氏雖說也是心里難受,但還是勸解著說好歹是他姥娘家,也不會虧了孩子,說不定能在城里掙個出路,總比留在村兒里刨地強。”
可不勸還好,一勸反倒越發的把老祝頭惹毛了,把煙袋鍋往地上一摔種地有個啥不好?家里祖祖輩輩的種地,全都活得挺好,咋就他那么多毛病,如今家里的日子越過越好,他還有個啥不滿足的,天天惦記那些個有的沒的,以為娶了個城里自個兒就是城里人了?”
“如今都已經這樣了,你就莫要在家里吵嚷了,爹的身子好不容易好起來了,你還想把他再氣病了不成?”楊氏拉著老祝頭回到屋里,皺眉道。
聽到楊氏說起老爺子,老祝頭頓時就沒了脾氣,往地上一蹲,抱著頭道我這是做了孽啊”
荷花挎著籃子來送,還沒進門就差點兒被老祝頭的煙袋絆倒,撿起來擦擦干凈進屋問爺,你煙袋咋都掉在外頭了?”
“哦,我說咋找不著了呢”老祝頭趕緊起身兒接過煙袋插在腰間,“荷花又來陪你祖爺兒?”
“嗯,娘讓我把粘豆包也一起拎,我嫌沉就拿了一籃子,其余的都在我家院兒里凍著呢,等吃完了我再拿。”荷花把籃子擱在灶間的臺子上,搓搓有些凍紅了的手問,“爺午覺起來沒?”
“昨晚睡得早,今個兒中午沒睡,看把手凍得,你母親咋也不給你做個棉捂子戴?”楊氏抓過荷花的手,摸著冰涼的不由得心疼地說。
“我娘早就做了,我懶得戴那玩意兒,我上炕暖和暖和就好了。”荷花說著鉆進里屋,“祖爺,今個兒瞧著精神好多了”
“荷花來了?”祝老爺子往上挪了挪身子,“外頭冷吧?無不少字看這臉蛋兒都凍紅了。”
“今年雪下的晚,可外頭還真是冷,干冷干冷的,今個兒還起風了,一路吹得我鼻梁子生疼。”荷花麻利地脫鞋上炕。
祝老爺子拉過荷花的手覺得跟摸著冰似的,埋怨道你這孩子也是,還用得著天天?正是長身子骨的時候,凍壞了可就不長個兒了。”說著就拉著荷花的手往懷里揣。
荷花趕緊抽,把手塞進了被垛下面道一會兒就暖和了,冰涼冰涼的往懷里揣哪兒受得了。”
“今個兒都二十八了吧?無不少字”祝老爺子問。
“是啊,還有兩天就是三十兒了,我娘和四嬸兒這兩天忙著準備大飯呢,到時候都好生熱鬧熱鬧,祖爺到時候別嫌我們吵得慌就好。”荷花在熱炕上緩和身子,回身去炕琴里找念了半截兒的話本子。
“過年就應該熱鬧,三十兒晚上一起守歲,家里人丁興旺才是好事兒。”祝老爺子忽然笑起來,“等過了年你嫂子也就差不多該生了吧?無不少字到時候我可就是有玄孫了。”
“那是,咱家以后會越來越熱鬧的。”荷花給老爺子念話本子,不多時就聽見老爺子響起了均勻的鼾聲,便輕手輕腳地放好了書,下地出來準備回家。
楊氏把荷花叫住道荷花,你,奶有話問你。”
“奶,啥事兒?”荷花奇怪地問。
“蔣家來送年禮了嗎?”不跳字。楊氏把荷花叫到屋里來問。
“沒有吧?無不少字”荷花對這樣的規矩不是很清楚,但是最近蔣家的確沒來過人,她不楊氏為問這個,就搖搖頭說,“咋了,我娘也沒提過這事兒。”
“沒啥,我就是尋思著,你過了年就又長了一歲,也該跟蔣家商議商議啥時候過門兒了,跟蔣家定下了日子才好再給你芍藥姐說親事呢”
“芍藥姐?”荷花看看楊氏道,“芍藥姐不過才比我大一歲,這么著急干啥?”
“你個小孩子家的懂個啥”楊氏琢磨了一會兒,忽然起身兒也套上外衣道,“我跟你一道,這事兒問你也是白問,我去跟你母親合計合計。”
楊氏跟著荷花到了家里,直接就拉著方氏進屋,關好了房門才問你打算讓茉莉啥時候過門兒?”
方氏被問得一愣,半晌才說娘咋突然問起這個,這還得跟蔣家合計才行,你這么問我,我哪兒能說出個準兒來啊?”
“我尋思著蔣家這兩天就該打發人來送年禮了吧?無不少字”楊氏問。
“應該是的,蔣家那邊禮數一向都周全,年前肯定會來的。”方氏奇怪地看著婆婆問,“娘咋突然想起問這個。”
“我聽人說你在幫良子張羅著說親事?”楊氏這才流露出的意思,“你咋就不在家里看看呢?”
“……”方氏尋思了一下才明白了楊氏的意思,“娘是說想把芍藥說給良子?”
“是啊,良子在咱家這么長,是個啥樣的人咱們也都瞧在眼里的,而且芍藥那情形你也,若是出去說別的人家,保不準得讓公婆嫌棄她爹娘,良子這孩子厚道還老實肯干,家里也清靜不用伺候公婆,若是直接讓他在咱們村里住下,以后也方便咱們照顧芍藥,也能幫襯幫襯他們。”楊氏一口氣把的打算都說給了方氏聽。
方氏聽著倒也覺得有理,不過還是有些猶豫地說可是良子比芍藥大了七八歲不說,這想把咱家的姑娘說給他,我、我也不好張口啊”
楊氏一聽這話稍微有點兒不樂意地說咱家芍藥模樣也不差,炕上地下的活計也都沒有拿不出手的,有個啥張不開口的?”
方氏見婆婆不高興了,忙解釋道如今良子在我家住著,跟家里幾個丫頭都處得跟兄妹似的,而且雖說他是跟荷花一起種蘑菇,但是他還是總覺得承了咱家的情,我若去說這門親事,若是良子沒有這個想法,豈不是讓人家抹不開面子拒絕?”
楊氏的臉色還是有些沉,看了方氏一眼問那你覺得咋樣好?”
“我覺得還是找個外人來說這話比較好開口,別當著咱家的面兒說,這樣若是當真兩個孩子沒這個心思,也不至于傷了和氣。”方氏只能翼翼地建議道。
“那也行,反正你心里有數就得了,若是那蔣家來送年禮,就看看能不能把日子定下來,不然上頭還沒定日子就給芍藥說親事也不好。”楊氏見方氏話里話外的意思還是答應了會找人去說,這才滿意地拍拍裙子起身兒道,“我就是來問問這事兒,行了,我做飯了。”
楊氏走了之后方氏就覺得有些憋氣,本來是該準備做晚飯了,這會兒也半點兒都不想動彈。
祝永鑫從外頭撿柴,推門就問晚上吃啥?”結果一看灶間清鍋冷灶的,挑簾子進屋見方氏坐在炕沿兒上不在想,“這是咋了,都時辰了還不做飯?”
“等會兒讓荷花去熱幾個餅子吃咸菜。”方氏把身子一扭,背對著祝永鑫沒好氣地說。
“這又是誰惹你不高興了?”祝永鑫總算看出了方氏是在賭氣,脫了外衣湊問,“是家里的小子又淘氣了?”
“娘剛才來說,等蔣家送年禮的時候讓我跟人家把茉莉出嫁的日子訂下來,然后好趕緊給芍藥說親事,若是人家蔣家來問倒也罷了,若是人家提都不提,我咋能腆著臉去問人家啥時候娶茉莉過門兒,讓人家以為咱家茉莉等不及要嫁人了啊?芍藥過了年也不過才十一,這著得是急?還說讓我去跟良子說,把芍藥說給他,這讓我咋張嘴,讓人家覺得咱家留著人家是為了給自家做的?若是良子也瞧上芍藥倒也罷了,若是人家不肯,那豈不是等于往外攆人家?我不過就分說了幾句,就好像我不樂意似的。”方氏氣得一口氣地發泄道。
“這點事兒也值得氣成這樣?”祝永鑫合稀泥道,“娘不過是覺得老三兩口子都不著調,芍藥打小兒就吃苦,現在爹娘都不在身邊兒,所以就偏疼她點兒罷了,若是孩子之間眼紅吃醋就也罷了,你咋也恁孩子氣呢”
“我娘是覺得芍藥爹娘都……所以心疼孫女,可是咱們也沒苛待過她,總也不能為了她就委屈咱家茉莉啊”方氏瞪了祝永鑫一眼道你少跟我這兒裝好人,我可跟你說,蔣家來送年禮的時候,若是他家提也就罷了,若是他家不提,誰敢說這定日子的事兒,你別怪我跟你翻臉”
“不說就不說唄,你不說我去說個啥,娘又不是跟我說的。”祝永鑫還是沒太當回事兒,伸手給方氏捏了幾下肩頭說,“你今個兒脾氣咋這么急?來,我給你松乏松乏。”
方氏這幾日正是葵水的時候,自個兒本來就心里煩躁,被楊氏說了幾句更是氣悶,這會兒被祝永鑫插科打諢了幾下,倒是也漸漸地平和了心氣兒,起身抓起圍裙道去去,別跟我這兒起膩,我做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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