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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號忙著在德雷克海峽遍地插眼埋雷的同時,平頭哥號破冰船仍舊在馬不停蹄的帶著身后的敵船在狂風巨浪中朝著埋伏好的陷阱進發。
經過連續四天的奔波,被眾人時刻關注的海圖上,那片面積巨大的浮冰和破冰船之間的距離也中拉進到了不足20海里。
此時這片海面上,海浪已經溫柔的很多,但海面上大塊小塊兒的浮冰卻已經讓這里的畫面變成了宛如黏稠的米粥一樣。而那些時不時出現在雷達以及視野中的巨大冰山,也讓苗船長繃緊了神經。
誠然,平頭哥號是一艘破冰船,但即便是俄羅斯的那艘核動力破冰船,也不會嘗試撞擊根本不知道水下有多大的冰山。
但即便如此,平頭哥號依舊保持著最高的航速,同時也將船上的探照燈全部開啟,努力照亮航道上的每一寸海面。
苗船長舉著望遠鏡頭也不回的說道,“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天黑了,我們的時間把握的剛剛好,接下來就看那些小鬼子敢不敢追上來了。”
“放心吧,他們肯定會追上來的。”
石泉掃了眼船頭凍結的堅冰,隨后轉頭離開了駕駛臺,“我去找布麗塔談談,讓她給那些小鬼子加上一些籌碼。”
艾琳娜無力的擺擺手,連續在西風帶跑了這么久,嚴重的暈船早就已經讓她沒心思也沒力氣跟著去見布麗塔了。
沿著樓梯一路來到客艙層,石泉站在布麗塔的客艙前沉思片刻,最終還是敲響了艙門。
“沒鎖,進來吧。”布麗塔的聲音隔著艙門傳到了石泉的耳朵里。
后者無奈的搖搖頭,探手推開房門,隨后便看到了汗流浹背的布麗塔正在地板上做著平板支撐。
“看來西風帶對你的影響不大”石泉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說道。
“從17歲一直到27歲,我們幾乎每半年都要穿越一次西風帶,并且在南極停留至少一個月的時間。”布麗塔雙手用力一撐,起身之后順勢將一條腿壓在墻上,一邊保持著一字馬的姿勢一邊將上半身趴在吊床上,笑瞇瞇的問道,“找我什么事?”
石泉直接無視了對方胸口的春光,自顧自的點上顆煙說道,“幫我個小忙”。
“我能得到什么好處?”布麗塔依舊笑瞇瞇的問道。
“給你的索菲婭請一位最好的數學輔導老師怎么樣?”
“成交”
布麗塔痛快的答應了下來,這才不緊不慢的問道,“需要我怎么幫你?”
“我們身后現在還跟著六條日籍遠洋船”石泉將目前的情況簡單的描述了一番,這才說道,“想辦法加一些籌碼,免得它們沒了追我們的動力。”
“簡單”
布麗塔拿起吊床上的衛星電話,當著石泉的面撥了出去,隨后用石泉聽不懂的語言不緊不慢的說了些什么,前后不到一分鐘,便掛斷了電話。
根本不等石泉發問,布麗塔便主動說道,“我用一種殺傷力巨大的未知病毒樣本為代價,換來了必須殺死你,并且把你的破冰船擊沉的承諾,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不會的”
噴云吐霧的石泉卻并不急著走,而是在彌漫的藍色煙霧中貌似隨意的問道,“能說說南極都有什么嗎?”
“冰雪和企鵝”布麗塔痛快的說道。
“算了,當我沒問。”石泉叼著煙起身就要往外走。
直等到他已經拉開了艙門,布麗塔這才語氣隨意的說道,“除了那些沒有太多實際價值的藝術品,那里有什么我們并不清楚。”
“你們沒找到?”石泉轉過身靠著門框問道。
布麗塔換了一條腿繼續壓在墻上,這才嘆了口氣慢悠悠的解釋道,“找到了,那是一口井。”
“一口井?”
布麗塔汗水淋漓的臉頰上帶著些許迷茫,“就是一口井,那是屙道夫癡迷神秘力量的瘋狂產物。在那脆組織的記錄中,那口井里藏著無數的秘密,但所有找到那里的人注定會一無所獲。”
“這話聽起來好像有點兒前后矛盾”石泉不解的說道。
布麗塔臉上的茫然立刻被迷人的笑容取代,“等你到了那里就知道了,如果沒有親眼看到,我解釋的再詳細也沒用的。”
“那些鑰匙又是怎么回事?”石泉繼續問道。
卻不想布麗塔只是搖了搖頭,“關于那些鑰匙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因為連那位元首女士都沒有找到對應的鎖孔,好了,還有什么要問的嗎?如果沒有的話,請幫我把門關上。”
“祝你旅途愉快”石泉話音未落,已經輕輕推上了艙門。
當他再次返回駕駛臺的時候,以苗船長等人為首的海員們已經變的異常的忙碌,而船頭方向被推開的浮冰,也已經在平頭哥號的兩側聚集出了兩片完全遮擋住水面的冰面。
探頭掃了眼雷達屏幕,那六條船依舊緊緊的追在破冰船身后,雙方之間一直保持著40海里上下的遙遠距離。
“小何,差不多了。”苗船長突兀的說道。
“好嘞”
這些天一直抱著沖鋒槍守在駕駛臺進門角落的何天雷應了一聲,隨后慢悠悠的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招呼著在旁邊沙發上呼呼大睡的鄧書香,兄弟倆晃晃悠悠的離開了駕駛臺直奔被堅冰覆蓋的船尾甲板。
透過駕駛臺里的監控,可以清晰的看到這倆人帶著最近一直在忙碌的機械師海寧,以及賴在醫療室里的咸魚一起,合力將一根根穿著白色浮球的鋼纜胡亂丟進了身后的航道。
甚至在個別的鋼纜上,還固定著一枚枚同樣漆成了白色或者深藍色的迫擊炮彈。
這些之前沒用完的存貨原本一直都在船艙里的探險車里裝著,只不過在這幾天經過何天雷以及海寧的聯手改裝之后,只要連接它們的鋼纜被絞進推進器,這些迫擊炮瞬間便會爆炸。
它們雖然不一定能炸壞推進器,但造成的麻煩絕對不比那些鋼纜小,尤其這發生在水下的爆炸,就算嚇,也能把身后那些遠洋船嚇個半死。
同樣被丟進海里的自然不止這些被加了料的鋼纜,額外還有一個個浮球。
這些浮球的作用可遠比迫擊炮大的多,它們的內部全都毫無例外的塞滿了只能勉強讓它們繼續懸浮在海面上的TNT以及一個個不同時長的定時起爆器。
這些白色中帶著藍色條紋的浮球在被臨時制造的拋射器丟進兩側的浮冰里之后,露出海面的便只剩下了掌心大小的一塊,而想把它們從近乎同樣顏色的浮冰中找出來,別說身后的那些船,恐怕連負責這件事的咸魚和鄧書香都做不到。
隨著破冰船的前進,以及全船廣播中一次次的計時提示聲中,一枚枚寫著不同倒計時時長的浮球在開啟倒計時之后,盡數丟進了兩側的浮冰里。
等他們快速清空了這些天準備好的鋼纜和浮球,平頭哥號堅硬的船頭,也粗暴的沖上冰面,重重的砸在了冰面上那片足夠醒目的紅色標記線條之上。
而同一時間,隱藏在線條兩側不同位置的那六名涅涅茨水手們也接到了阿瓦在無線電中用涅涅茨語發出的信號。
一時間,這六名躲在冰窩子里的涅涅茨漢子立刻從角落拿起一枚火箭彈塞進了充當通風孔的發射管里,隨后這才吹滅了蠟燭,不慌不忙的將所有與這次伏擊無關的人造物品塞進背包里。
鉆出冰窩子的捏捏漢子們紛紛抬起頭,看了眼幾公里外平頭哥號破冰船明亮的燈光,隨后不慌不忙的踢開相隔不過十米的另一個冰窩子的入口遮擋鉆了進去。
這四天的等待中,他們同樣沒閑著,這個冰窩子相比之前要大了不少,甚至連發射那些火箭彈的電源線都已經接了過來。
還不等他們重新隱藏好身形,破冰船碾壓冰面的隆隆巨響以及震動便通過冰層清晰的傳了過來。
在所有人的等待中,平頭哥號破冰船在冰面上橫沖直撞的迅速開出了一條狹窄的通道,但與此同時,它的船速也降低到了12節的“低速”。
這速度對于破冰這件事來說絕對不算慢,但對于身后那些以30節的高速接近的敵船來說,卻無異于龜速。
緊張的破冰工作進行了45分鐘之后,之前布置的浮球開始按照提前設定的時間隔三差五的炸響。
這些浮球起爆的時間,恰恰是何天雷與苗船長經過計算之后,對方剛好駛到那片浮冰區的位置。
而這些定時起爆的浮球乃至那些隱藏的鋼纜甚至固定在鋼纜上的迫擊炮彈存在的意義,也只不過是為了給對方制造壓力,迫使他們降低航速,進而爭取更多的破冰時間罷了。
事實也果然不出何天雷與苗船長的預料,只不過他們并不知道的是,第一枚炸響的浮球距離跑的最快的那艘遠洋船的距離只有不到20米而已,甚至一些碎片乃至水花,都被這爆炸濺落到了這艘深藍色涂裝的遠洋船甲板上。
但可惜的是,這枚浮球的威力終究太小,距離也遠,除了把那條船上的人給嚇個半死,根本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不過即便如此,苗船長的目的卻已經達到。
這六艘敵船在爆炸發生之后立刻降低了航速,其中一艘運氣不好的,甚至還真就被鋼纜纏住推進器并且引爆了固定在上面的迫擊炮。
包括炸的推進器螺旋槳在水下發出嗡鳴的迫擊炮在內,這場讓小鬼子們直冒冷汗的心理戰雖然沒有給它們造成任何的有效殺傷,但效果卻格外的顯著。別的不說,單單那六艘船此時不足十節的船速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眼看著對方從自己的雷達屏幕上一點點的消失,苗船長滿意的擰開茶杯蓋抿了一大口苦澀的濃茶,笑瞇瞇的朝石泉說道,“你信不信?接下來他們會換航道繼續追我們,等發現我們在冰面上開出的航道之后,會從距離最近的冰面登陸,派車摸黑過來追我們。”
“咸魚!AK630準備!”石泉聞言想都不想的喊了一嗓子,隨后這才朝苗船長問道,“然后呢?”
“然后啊?”
苗船長老神在在的擰上了茶杯蓋兒,“等他們派來的車子被咸魚打爆了之后,還得老老實實順著咱們開的航道追上來。”
“苗大叔,他們會不會也有破冰船?”一直負責盯著雷達的劉小野問道。
“破冰船可不是那么好找的,能追的上咱們的破冰船就更不好找了。”苗船長接過石泉遞來的煙點上,表情輕松的說道,“等著吧,它們蹦跶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