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魚雷?”
娜莎驚訝的問道,同時也暗暗震驚于石泉的關系網。畢竟華夏可不是俄羅斯,別說魚雷,就算是想擁有一支手槍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兒。
“這些可愛的小東西可算不上魚雷”
大伊萬頗為惋惜的搖搖頭,“它們仍舊是潛航器,只不過額外加了些TNT而已,甚至就連這些TNT,都是我們到了巴拿馬之后,由那位酒樓老板的人幫忙裝上去的。”
“別說這些沒用的,操控距離多遠?”科羅廖夫追著問道。
大伊萬從木頭箱子里拿出個和無人機遙控器長的差不多的小玩意兒說道,“只要把我們船上的無線電信號接到這個遙控器上,控制距離至少可以達到20海里,但因為它肚子里的大部分空間都讓給了TNT,所以電池只能堅持半個小時的時間,最多也只能游出一海里而已。
不過好消息是,它的起爆方式是利用的衛星電話,所以遙控起爆的距離理論上可以相隔幾千海里。”
“但這距離...”
大伊萬不等科羅廖夫說完,便將遙控器丟進木頭箱子,“續航距離確實不算太遠,但只要被這些小東西吸住船殼,它的推進器就會在水流的沖刷下持續為電磁吸盤和信號接收器供電。所以理論上,只要對方的船速保持在10節以上,它可以像吸盤魚一樣一直吸在船殼上,同時還會給我們傳輸實時位置。”
“這是哪個喪心病狂的天才發明的?”科羅廖夫忍不住嘀咕道。
“一群藝術家”
大伊萬遺憾的說道,“可惜我們一共只有13枚”。
“真是個讓教徒激動的數字”
科羅廖夫用力抹了抹下巴上凌亂的胡茬,“把這些可愛的小家伙抬到右舷的客艙上去吧,接下來如果我們遇到船,我會盡可能的離對方近一點兒。”
“如您所愿,船長先生。”大伊萬怪模怪樣的來了個復古的貴族禮,緊跟著便原形畢露,扯著嗓子吆喝著涅涅茨幫手們過來幫忙搬箱子。
接下來的幾天,冰糖號一門心思的朝著德雷克海峽的方向航行。而哈士奇號則一頭扎向了南極大陸邊緣的海冰區域。
至于平頭哥號破冰船,則繼續帶著身后那幾條不死心的遠洋船繼續在西風帶的滔天巨浪里兜著圈子。
時間一晃過了一周,閃耀著絢麗燈光的冰糖號順利抵達了水文復雜的德雷克海峽,而船速相對快一些的哈士奇號,也終于在南極大陸的邊緣找到了一片符合苗船長要求的海冰區。
在狂躁的寒風中,幾十號涅涅茨人穿著俄羅斯極地部隊才會配發的雪地迷彩防寒服,用大腳車拉著火箭彈和發射器,一邊碾壓著海冰往腹地前進,一邊將食用色素勾兌出來的紅色海水撒在了身后的車轍印上。
在這些涅涅茨漢子們的忙碌中,一條長達數百米的醒目紅色標記出現在了凍結的海冰上,隨后這些涅涅茨人便在紅色標記兩側隔著大概兩公里的距離,動作麻利的卸下炮彈、發射器以及各種補給。
還不等大腳車開走,這些從小在北極圈長大的涅涅茨人便已經輕車熟路的利用冰面上的積雪,構建出了一個個雖然狹小,卻足夠擋風以及隱藏火箭炮的掩體。
除了搬下來的六套發射器構成的掩體之外,他們還將多余的火箭彈用冰雪固定住,同時將連接在尾部的導線一路走一路埋的延伸到了那六座隱藏著發射器的掩體里。
一切準備就緒,這些涅涅茨人才有時間將厚實的防潮墊鋪在掩體的最下方,再用可以反射熱輻射的太空毯把周圍粗糙的圍了一圈,最后用提前準備的冰塊徹底堵住掩體的洞口。
此時能給這些狹小掩體提供光亮的,便只有順著發射器中央唯一空置的發射管里透進來的稀薄陽光。
不過這對于涅涅茨漢子們來說已經足夠了,他們紛紛將帶來的厚實熊皮鋪在了腳下,隨后再往身上蓋了一張,這才慢悠悠的從包里掏出個裝著滾燙茉莉花茶的大號史丹利保溫壺,以及一個大號的鐵皮蠟燭。
這還不算,在那些充當枕頭或者靠墊的碩大背包里,更多的則是產自華夏的各種口味的自熱軍糧以及一瓶瓶的伏特加!
將鐵皮罐頭中央的四個蠟燭頭點燃,這些涅涅茨漢子們裹緊了身上的熊皮,隨后或是摸出顆煙或是擰開瓶酒,舒舒服服的等待著獵物送上門。
客觀的說,這并不算太好的環境對于這些涅涅茨部落里的優秀獵手們來說已經無異于度假,更何況還不用在晃得幾乎讓人散架的大海上飄著,這誘惑甚至讓哈士奇號上的涅涅茨人為了爭奪這僅有的六個名額,差點兒搬出了競選部落首領時才會用到的各種古老規矩。
相比這六位躲在冰窩子里的幸運兒,哈士奇號在那些大腳車回到船上之后,立刻遠遠的離開了這片水域。
而作為這個龐大陷阱誘餌的平頭哥號破冰船,也早已在幾天前就帶著身后的追兵,兜著圈子調轉了方向。
在接到哈士奇號傳來的消息以及每半小時更新一次的海兵位置坐標之后,苗船長僅僅只是掃了眼海圖,便肯定的說道,“按照現在的速度,四天,最多四天我們就能趕到那里。”
“阿瓦,通知阿薩克,堅守在冰面上的兄弟們,事情結束之后每人10萬美元的獎金。”依舊在暈船艾琳娜想都不想的說道。
“謝謝老板娘”
阿瓦特意用跑調的漢語喊道,10萬美元對于那些剛剛從部落里走出來的族人們已經算是一筆絕對的巨款了,甚至就算是做完這一單之后直接退休都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已經跟著石泉好幾年的阿瓦卻格外清楚,這筆獎金或許更多的是一場考驗,如果他們真的拿著這筆錢選擇退休,無疑將錯失一個進入俱樂部核心圈子的絕佳機會。
但對于那些暫時沒有機會拿到如此一筆巨款的新手族人來說,這同樣是一個讓他們更加忠誠于俱樂部的激勵目標。
對于艾琳娜的決定,石泉自然不會反駁,而且就算到時候那六個人選擇離開也沒什么,反正地廣人稀天寒地凍的北極圈里,有的是擠破了頭想為他賣命的涅涅茨人。
接下來的四天時間,在苗船長的刻意引誘下,僅剩的那六條船依舊緊緊的追在破冰船身后大概40海里的距離,儼然一副吃了秤砣的海王八相,鐵了心的想讓跑的賊快的平頭哥號享受一把大口徑艦炮的熱情。
在這四天里,已經抵達德雷克海峽的冰糖號也沒閑著,在科羅廖夫和他的那名滴酒不沾的大副的輪番指揮下,24小時不停在十幾米高的巨浪中來回游曳,尋找著可能存在的敵方援兵。
現實的情況根本沒有出離科羅廖夫船長的預料,不久之后,五條同樣沒開定位系統的遠洋船出現在了雷達的邊緣。
“我們靠上去,發送求救信號,注意保持在對方西側。”科羅廖夫船長毫不猶豫的下達的命令。
得到命令的大副立刻抄起無線電咪頭開始呼叫,同時撥動舵盤,操縱著冰糖號開往了對方的位置。
在眾人的等待中,兩者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但那五條遠洋船卻根本沒有回復他們的求救信號。
好在科羅廖夫也沒想著對方能回應他們,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雷達屏幕上。直到兩者間的距離只有不到五海里的時候,他這才趕蒼蠅似的朝著大伊萬揮了揮手,隨后親自操縱著船上的射燈查對方打起了求救信號。
大伊萬同樣沒閑著,在他的指揮下,五枚橘紅色的潛航器從郵輪背對著那五條船的一側被丟進了大海。
在狂躁的海浪推動下,這五枚潛航器以極快的速度沖向了那五條船的方向,直到兩者間的距離僅剩下不到兩公里的時候,大伊萬和娜莎,以及思勤、以薩迦甚至加爾金教授,這才各自操縱著自己負責的遙控器,控制著潛航器立刻下潛開啟推進器,悄無聲息的接近到了對方的船底。
隨著無線電信號發出,這些橘紅色的小家伙們立刻牢牢的吸附在了船殼上。
同一時刻,科羅廖夫和他的大副依舊在耐心的分別用燈光和無線電朝對方發送著求救信號。
“詛咒你們這些見死不救的混蛋在不久之后就會船殼漏水。”科羅廖夫船長笑罵了一句,這才放棄了發送求救信號的工作。
雙方船只在狂躁的海浪中一點點的拉開距離,直到對方再次來到冰糖號的雷達邊緣,戲jing大副這才在無線電中一通臭罵之后結束了注定無果的求救工作。
“船長先生,我們什么時候讓你的詛咒應驗?”加爾金晃蕩著手中的遙控器頗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不急”
科羅廖夫一屁股坐在松軟的沙發上,順便搶走了加爾金教授手中的遙控器,這才暗暗松了口氣解釋道,“先讓那些船再跑一跑,太早炸沉了他們,對方說不定還會派船過來,到時候我們還要再演一次戲,不劃算。”
“老奸巨猾的蘇聯海軍”大伊萬咧著大嘴,明目張膽的用漢語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