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師傅一家的回歸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不過不管是石泉和艾琳娜,還是何天雷亦或是鄧師傅一家三口自己,都默契的沒提這年前年后的發生的一切。而在出發前往摩爾曼斯克港前的這幾天,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全都放在了安德烈的委托上。
“薩利姆島位于法蘭式約瑟夫群島最南端,是個幾乎完全被冰雪覆蓋的無人荒島。”
頂樓的會議室里,娜莎用激光筆指著投影儀打出的地圖介紹著即將開始的委托任務,“總的來說,想抵達這里不難,但是想找到pq船隊的沉船或者登島的船員尸體卻很麻煩。”
“都有哪些麻煩?”艾琳娜盤腿坐在椅子上,一邊轉動著手中的簽字筆一邊問道。
“首先這座小島有278平方公里,其次,即便是在二戰時期的夏天,這片群島之間也存在著足夠堅硬的浮冰,所以理論上來說,當時那些活下來的美國船員只要補給充足,他們可以抵達這片群島的任何地方。”
說到這里,娜莎不等眾人發問,便繼續說道,“我們假設他們像摩根號一樣,也從船上弄到了坦克或者卡車、吉普車甚至救生艇之類的交通工具,而且補給充足。
在這個前提下,他們如果不在原地,那么最有可能前往的是東北方向100公里之外的格雷厄姆貝爾島,當然,我們也可以稱呼它蘇聯時代的名字格魯吉亞地。”
“有什么理由嗎?”石泉一邊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一邊問道。
“格魯吉亞地在冷戰時代曾是蘇聯戰略核打擊的前哨站。”
大伊萬接過話題,“但實際在,在上個世紀30年代,蘇聯的探險家們就開展了格魯吉亞地的探險勘探工作,甚至連后期的冷戰前哨都是在那些蘇聯探險家遺留下來的房子基礎上修建的。”
“那里現在還是個軍事基地?”石泉停下筆抬起頭,“而且還是戰略核打擊的軍事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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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廢棄了”
大伊萬切換了投影儀打出的衛星地圖,“在冷戰時代,蘇聯在這座島上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只用了很短的時間便修建了一座完備的核打擊前哨戰和一條超過兩公里的跑道。
但那里畢竟是北極,動輒四五十噸甚至七八十噸的戰略轟炸機在那種鬼地方起降的危險性可想而知。后來隨著蘇聯解體,以及洲際導彈技術的日益成熟,那座曾經承擔第一輪核打擊任務的前哨戰也就被廢棄了。現在留在那里的只有將近八萬噸的各種垃圾,和一直在泄漏的的燃油。”
“你怎么查的這么清楚?”石泉有了不好的預感,“別告訴我你打算去那兒看看。”
“這些東西根本就不用我查”
大伊萬將激光筆丟到桌子上,“幾乎每一年,我的父親都在為清理那座島上的垃圾頭疼。十年前俄羅斯的經濟相對比較好的時候,單單清理那些一直在污染環境的油桶,每年就要花掉大概6.5個億的盧布。”
“現在呢?”何天雷饒有興致的追問道。
“早就不那么做了,盧布雖然一直在貶值,但它至少還是鈔票。”大伊萬略有些無奈的說道,“反正除了當地生活的海豹海象北極熊之類的極地動物之外,沒有誰真正在乎那里的環境。與其把那么大一筆錢丟進北冰洋,還不如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既然那里在戰后就修建了軍事基地,我們也就沒必要去找了。”
“其實可以去看看”
大伊萬終究沒能忍住,“就算那里什么都沒有,我們也可以幫忙清理下沒人要的垃圾,說不定還能有什么意外收獲呢。”
“這才是你的本來目的吧?”石泉無奈搖頭,他早就看出來自己這搭檔想干嘛了,“娜莎,還有其他可能嗎?”
娜莎聞言將投影儀打出的地圖切回了剛剛那一張,這才繼續說道,“如果他們沒去格魯吉亞地,第二個有可能讓他們活下來的就是正北方向兩百公里外的魯道夫島,那里在二戰時就建有氣象站。
但是如果那些海員們真的選擇去這里,相當于橫穿了整個群島。而且根據魯道夫島的歷史記錄,他們并沒有在二戰時救助過任何海員。”
“先假設他們并沒有離開薩利姆島吧”石泉放下筆記本,“至少相比海員,那條商船也許更好找一些。”
“老板,我勸你還是別太樂觀。”
坐在會議室靠門位置的海寧接過了話題,“冰海打撈坦克和打撈沉船是兩碼事。就算我們能找到那艘沉船,就算它沉在了那座島附近的淺水區,想從冰層里把它撈上來也是個難以想象的大工程。”
“這一點不用擔心”
娜莎笑著說道,“我們要做的只是確定那艘船的位置就可以了,后續的打撈會由官方組織開展。”
“就算后續打撈由官方負責,我們也不能真的空著手回來。”石泉看向海寧,“所以該做的準備還是要有,至少也要帶些東西回來證明我們確實找到了那艘船。”
海寧聞言比了個ok的手勢,“我對張大副上次使用的采冰工具做了重新設計,另外還準備了足夠多的水下探測機器人和浮袋,雖然沉船撈不上來,但幾十噸的坦克絕對沒問題。”
“接下來能不能從安德烈先生手里把那輛豹式坦克換回來,就看大家了”石泉開著玩笑說道。
安排好了關于安德烈的委托,眾人的話題自然轉移到了緊隨其后尋找駝峰航線的事情上。在石泉的示意下,咸魚先給每個人發了一本a4紙裝訂的資料。
“你們看到的資料是卡森先生和他的父親這幾十年來尋找的資料線索。咸魚這些天已經把上面的內容全都翻譯成了對應的漢語和俄語。大家這些天沒事兒勤翻一翻,如果有什么想法就先記下來,等我們登上哈士奇號郵輪之后再一起碰一碰。”
“想在這種環境里找到半個多世紀前失事的運輸機,只靠我們那些探險車可不夠。”
大伊萬說道這里抬起頭,“尤里,我們還需要足夠多的直升機和足夠多的直升機操作員才行。”
“這些我來想辦法解決”
石泉可不想把會議無限的了拉長,“暫時先以安德烈先生的委托為主,這兩天大家做好該做的各種準備,一周之后,我們出發去摩爾曼斯克港。”
結束了簡短的會議,眾人各自開始了準備。從石泉最需要的不同年代的地圖,到緊急采購并且交由海寧帶人改裝的那幾輛大腳車。再到咸魚塞進行李箱的各種武器,以及劉小野大批量采購的各種急救藥品。甚至就連鄧師傅都仔細的把他那套廚刀打磨了一遍。
短短一周之后,眾人搭乘安德烈的飛機趕到摩爾曼斯克港的時候,那十幾輛大腳車也已經提前送進了剛剛靠港不久的哈士奇號郵輪。
等到那些在北極度過了十幾天旅程的游客們在導游的帶領下登上碼頭,石泉等人這才拎著各自的行李,遠遠的跟著第二批飛到這里集合的游客們一起登上了哈士奇號郵輪。
剛一上船,眾人便看到仍舊坐在輪椅上的尼涅爾正帶著十幾條甩著鮮紅舌頭,穿著黑色燕尾服的哈士奇在甲板上歡迎著登船的游客。
這些曾在59號礦場兼顧打獵和拉雪橇的小家伙們,如今可不單單是船上的吉祥物,它們那冰雪聰明的小腦袋瓜在尼涅爾的訓練下,已經可以熟練的給每個登船的游客分發包括棉手套、帽子、乃至雪鏡在內的各種工作。
按照那位撿來的羅曼船長所說,這些狗子們在尼涅爾的訓練下,以后還將兼顧緊急救援的工作。甚至連腿傷未愈的尼涅爾本人,都被他提前分配了個安全員的工作崗位,同時這老頭兒也是哈士奇號郵輪上,除了船長以及石泉安排的水手長之外,唯一可以佩槍的存在。
小插曲過后,眾人將行李放回各自的客房,隨后來到餐廳,三三兩兩的找了個位置坐下,一邊欣賞著那些能歌善舞的白俄姑娘和小伙子們的才藝表演,一邊等待著腳下的郵輪啟航。
“羅曼船長,這些姑娘和小伙子們表現的怎么樣?”石泉朝坐在同一桌的羅曼船長問道。
如今的羅曼船長早已換上了一身和苗船長一樣的白色制服,他的腰間也別上了屬于他自己的那支美式m1911手槍,唯一的區別只不過是帽子中央的黃金logo變成了一只卡通版的狗爪印。
“雖然經驗上可能有欠缺,但他們做事都很認真努力。”羅曼船長如實評價道。
石泉點點頭,也不避著羅曼,直接朝同一張桌子上,曾經在平頭哥號破冰船上擔任副水手長的涅涅茨漢子問道,“阿爾秋對吧?希望我沒記錯你的名字,如實評價一下羅曼船長。”
剛剛跑完一趟航線的羅曼船長聞言頓時將頭看向一邊,盡量不給水手長壓力。
不過試試證明他完全是想多了,那位叫做阿爾秋的涅涅茨漢子壓根兒就沒把他當回事兒,干脆利落的說道,“羅曼船長這一趟航行一共喝了16瓶500毫升的伏特加,其中一瓶還是從郵輪的餐廳酒柜偷出來的。
因為這件事,羅曼船長被19條哈士奇從一層甲板一直追到了駕駛臺,并且有至少50位游客都知道了哈士奇號船長穿的內褲是粉紅色的,而且上面還印著美國總統的頭像。”
隨著阿爾秋嘴里蹦出來的一個個俄語單詞,羅曼船長的臉色也越發的難看,要不是那位水手長阿爾秋最后追了一句“除此之外,他做的不比苗船長差”,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羅曼船長?”石泉忍著笑意看向了坐在對面滿臉通紅的船長。
“戒酒是不可能的”羅曼船長梗著脖子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至少以后換條稍微結實點兒不怕被狗撕爛的褲子”石泉笑著說出了自己唯一的要求,“或者其他顏色的內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