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剛跳出地平線,勤勞的鄧師傅兩口子已經熬好了濃稠的青菜瘦肉粥。趁著賴大嬸兒拌涼菜的功夫,一身兒迷彩服的鄧師傅坐在房車的伸縮臺階上,嘴里叼著個極具華夏特色的煙袋鍋子老神在在的看著距離自己不到五米的那顆腦袋瓜子。
這個看起來跟土行孫沒什么區別的倒霉蛋,正是昨天晚上咸魚等人抓回來的俘虜。只不過在黃沙里埋了一晚上,而且整晚都被一盞晃眼的臺燈照著,此時他露出黃沙的脖子到腦瓜頂已經被蚊蟲叮滿了大包。
甚至要不是昨晚上鄧師傅好心的在他脖子周圍撒了一圈碎煙葉子,恐怕連圍在外面的那只黑色大蝎子弄不好都要爬到臉上給他來一下。
“鄧師傅,今天這么早?”剛剛洗了個冷水澡的石泉拉開艙門,頂著濕漉漉的頭發打了個哆嗦。
“等會就熱起來了,趁著現在涼快兒提前做出來。”鄧師傅在臺階上磕了磕煙袋鍋子,“是不是吵著你們了?”
“那沒有,今天吃什么好吃的?”石泉一邊說著,一邊接過身后艾琳娜遞來的槍套穿在了身上。
“青菜粥、茶葉蛋、隨便調了點小涼菜。”鄧師傅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我去洗個手,等下就能過來盛飯了。”
“帶著廚師出來是真舒坦”石泉滿足的嘆了口氣,帶著蹲在腳邊的冰糖,邁開步子走向了萎靡不振的俘虜。
擰開提前拿出來的礦泉水兜頭澆在對方的腦瓜頂上,對方瞬間清醒,費力的將水腫的眼皮睜開一條縫隙看著石泉。只不過他的嘴里還塞著破抹布,現在他就算想說什么都費勁。
“別急,我們有的是時間,不會急著問你的。”
石泉蹲在俘虜的旁邊指了指頭頂,“今天中午最高低溫27度,不過沙漠里比較曬,估計沙子的溫度大概會到三四十度的樣子。等你能扛過去咱們再聊聊怎么樣?”
這俘虜聞言瘋狂的搖頭,他現在哭的心都有了,眼前這個華夏人簡直比那脆還變態,自從昨晚把他抓了之后根本就沒問過,而且看他那樣子,似乎壓根就不打算從自己嘴里問出些什么。
石泉還真就說到做到,等冰糖在這俘虜旁邊的沙地上拉完粑粑之后干脆的轉頭就走。他當然想從這俘虜的嘴里問出來他想知道的情報,但為了保證對方說的是實話,必須得先熬一熬才行。
特意囑咐了劉小野隨時盯著他的身體情況,眾人躲在舒適的房車里消磨著逐漸炎熱的天氣。雖然他們一直沒動地方,但是破冰船那邊卻傳來了,他們成功的干掉了追兵不說,甚至還活捉了一名直升機駕駛員。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從對方的嘴里得知,就在破冰船從海參崴出發的當天,就已經有人在納米比亞發布了懸賞。毫無疑問,能大概知道他們的航行計劃,而且會透露給那脆的就只有以薩迦曾經的搭檔米莉安。
畢竟年初拍賣會的時候以薩迦曾經還打算委托俱樂部探索那套希伯來星盤的秘密來著,自然知道他們今年的大概計劃。不過萬幸的是,米莉安并不知道這條破冰船并不像外表看起來的那么和善。
由此種種,他們至少已經知道了到底是誰在打他們的主意。只不過現在還不清楚布麗塔為什么又對他們起了心思。而這個疑問,也在鄰近傍晚的時候,從那位已經中暑的嘴里找出了答案。
“前后一共問了五遍,基本可以確定,布麗塔已經懷疑我們手里有最后一枚鑰匙了。”
大伊萬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而且還有個意外收獲,布麗塔不但想從我們手上找到最后一枚鑰匙,而且前段時間我們在挪威見過的那位那脆高層的兒子和那脆高層本身都已經死了,那脆組織現在正在經歷前所未有的權力空白期。布麗塔想拿到她夢寐以求的領導權,除了最后一枚鑰匙之外,還要想辦法找到并殺了那位那脆高層的另一個兒子才行。”
“那個小兒子不在那脆組織里?”石泉驚訝的問道。
大伊萬搖搖頭,“如果那個家伙沒說慌的話,那脆高層康拉德的小兒子一直被他藏的很好,根本沒有人知道他藏在那里。”
“既然這樣的話,這人是死是活好像根本沒有太大的關系?”
“有關系,當然有關系。”
大伊萬糾正道,“康拉德之所以手握實權是因為他在那脆組織里掌管著大量的財產,而他的小兒子專門負責洗錢和拿著現有財產盈利。”
“散財童子唄?”石泉露出感興趣的神色,“這么說如果我們能找到那個小兒子,豈不是說和找到一座金庫沒有任何區別?”
“何止是金庫,那就是個印鈔廠。”
大伊萬眼睛里都在冒著綠光,“黃金都都還要我們自己想辦法出手,但那個兒子的手里掌握著的可都是洗干凈的錢!”
“有他的照片沒有?”石泉忍不住問道,如果能找到那個那脆高層的小兒子,他們還去個屁的北非?!
大伊萬遺憾的搖搖頭,“聽那位俘虜說,整個那脆組織見過這個人的都不超過5個,甚至連名字都沒人知道到底哪個是真的。”
“布麗塔見過?”石泉挑著眉毛問道。
大伊萬點點頭,“布麗塔和歐麗卡是和這兄弟倆一起長大的。”
“童養媳?”石泉嘖舌不已。
“準確的說是類似管家或者手下一樣的親信,畢竟從小培養,忠誠度要比招募來的幫手靠譜的多。”大伊萬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自從我們殺了歐麗卡之后,康拉德的小兒子就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有錢人真會玩兒”石泉咧咧嘴,他可是知道,這倆姑娘就沒一個省心的,結果怎樣?養老虎的還不是被老虎給吃了?
“說說眼前的局勢吧,對方做了什么安排?”艾琳娜開口問道。
“眼前的局勢比我們想象的要好很多”
大伊萬指著鋪在桌子上的地圖說道,“這次和我們做對的至有布麗塔雇傭的一些當地勢力,她自己并沒有安排太多親信。用那位俘虜的話說,他們的目的只是把我們暫時困在非洲。所以只要我們離開納米比亞和博茨瓦納這兩個國家,基本上就不會再遇到任何的麻煩。”
“換句話手,我們只要走完最后這幾百公里抵達南非就安全了?”石泉追問道。
大伊萬攤攤手,“至少從俘虜嘴里得到的信息來看是這樣。”
“既然這樣就別耽誤時間了”石泉站起身,“抓緊時間吃晚飯,等天黑之后我們立刻出發!”
“去找那個含金量高的嚇人的小兒子?”剛剛一直在吃水果的娜莎抬頭問道。
“去哪找?”
石泉搖搖頭,“原計劃不變,我們繼續去北非找黃金帝國,既然現在那脆里面不太平,等下把這個消息通知給以薩迦,讓他和老東家去聊聊吧。”
大伊萬聞言站起身,“希望他們找到目標之后記得分我們一些好處。”
“你倒是心大,竟然想從猶太人手里要好處?”娜莎壓根兒就不對這件事抱有任何的希望。
排著隊從餐車里打了一份最受歡迎的紅燒肉蓋澆飯,眾人吃飽喝足之后,趁著夜色繼續朝著卡拉哈里沙漠的南緣前進。
趕在午夜零點之前,車隊悄無聲息的穿過了位于沙漠邊緣的邊境線。剩下的一千公里路程依舊晝伏夜出,用了兩天的時間,他們這才平安順利的抵達了距離開普敦港一百多公里的一座小型港口。
提前得到消息的平頭哥號破冰船幾乎和車隊同時抵達,趁著裝船的功夫,以薩迦找來的一位猶太人接走了那位俘虜,順便還幫破冰船補滿了燃油當作謝禮。
這點兒小恩小惠自然不用客氣,至少目前來說俱樂部和猶太人有共同的敵人,而且一直以來相處的還算愉快。但其實雙方都清楚,哪怕已經“辭職”的以薩迦都別想獲得石泉等人完全的信任,那些“在職”的猶太人自然更不可能。
在對方的目送中,平頭哥號破冰船載著眾人再次出發,貼著非洲大陸的西側邊緣繼續往北前進。
果不其然,就在他們第二次進入納米比亞的海域之后,立刻又有幾條速度明顯不是用來捕魚的拖網漁船跟在了屁股后面。
“布麗塔到底發布了多少懸賞”艾琳娜站在甲板上舉著望遠鏡嘀咕道。
“根據拉達從他們俘虜的直升機駕駛員嘴里問出來的消息,只要是這條船上的人,每個人頭60萬美元,不論死活。如果能俘虜我們的破冰船,就能換來至少兩千萬美元,這筆錢對于這些靠走私偷渡為生的漁船來說絕對是難以抵擋的誘惑。”
艾琳娜放下望遠鏡看著石泉,“所以我們就這么讓他們跟著?”
“讓他們先跟著吧,反正不燒咱們的油。”石泉攬住艾琳娜,“等離開納米比亞的海域之后再收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