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兵

第三百三十章,身死無悔

嗓子就和TM的破鑼一樣。一直癢一直有痰,咳嗽的頭昏眼花的,這周末不休息,過年一定要加緊碼字,先更這一章,忽忽,漢兵寫到現在,幾乎全是戰斗了,寫的這個累

帝國紀元999年11月19日,狂瀾軍騎兵第二師團師團長端木拓率三千死士與西寇鏖戰于金山府,敵遣兵調將數萬猛攻,其余麾下三千勇士死戰不退,史稱金山府三千勇士,名垂帝國青史。

而那一日的金山府,雷東風遙遙注視著已經有了死戰決心的端木拓,心下卻有了絞痛的感覺。

他就這樣眼看著一個個兄弟倒在了通往所謂自由、所謂勝利的道路上,而如今他自己都只是在為生存為尊嚴而苦苦撕殺。

手執長刀立在聯軍大營幾百米外的端木拓仿佛感覺到了雷東風等人的注視,抬眼看向金山府,那已經破損不堪、血肉遍地,卻巍然不倒的城墻,還有城墻上面那迎著陽光招展的狂瀾軍戰旗。臉上浮出一絲堅定的微笑。

縱然沒有死字戰旗裹身凱旋,縱然不能再見到明日的太陽,今天卻一定要踐行一個士兵的職責——殺敵!

端木拓猛的揚起手中長刀,高聲道:“兄弟們,我們都是從川中出來的,大散關下也都誓言要匡扶帝國,今日一戰就是我們為國盡忠的時候,有怕死的現在站出來,可以立即后撤,去與陳將軍與關將軍匯合,我絕不阻攔;不怕死的,就隨我端木拓一起殺敵,人死卵朝天,我們川中出來的漢子沒有孬種!”

說完,長刀一劈,竟然在虛空中帶出了層層刀風,無愧那鎮北破風刀的威名。

隨即,端木拓手中長刀猛然一指正奔涌而來的高盧輕騎兵,怒吼道:“殺敵!”

“殺敵——”身后三千狂瀾軍的漢兵齊齊怒吼,這些在川中大散關加入狂瀾軍,誓師出關抗擊西寇的漢子,先后兩批,曾有四萬余人,如今,卻只余不到兩萬余人,其余人或戰死在潼關之下,或戰死在中都龍陽。也有人戰死在這江南水鄉,這遠離他們家鄉幾千里的地方,沒有了巴山蜀水的豪邁,卻始終沒有失去他們的一腔熱血,一副肝膽衷腸。

如今,面對著九死一生的戰局,面對遠處奔馳而來的高盧輕騎兵,這些漢子的手都在顫抖,死死的攥著手中的兵刃。

他們也是人,就算經歷再多的生死撕殺,也會有恐懼在身,而這手中的兵刃就是讓他們選擇跪著生或者戰著死的砝碼。

長刀在手,我為漢兵。

高盧輕騎兵,那是西陸輕騎的王者,端木拓早有耳聞,也曾在戰陣上看到自己的袍澤與之搏殺,雖然論騎射,他們比之帝國十大軍團中的輕騎,甚至鮮卑騎兵還要有所不如,但只論騎兵近戰,縱馬撕殺。他們卻也不弱于帝國騎兵。

潼關之下,端木拓就曾有過與這些高盧輕騎兵戰斗的欲望,可惜那時候他還在與雷東風趕赴前線的路上,而等他趕到潼關,蒙戰已經戰死,高盧輕騎兵已經撤走。

今日,端木拓終于有機會帶領人馬與之對敵。

不過,眼下端木拓手中只有三千人,兩千五百藤甲白桿長槍兵,五百藤甲輕騎,比之迎面而來的一萬敵軍,卻是顯得單薄的許多。

更何況,后邊還有三萬條頓重裝騎兵和重裝步兵正奔馳而來。

但端木拓卻沒有絲毫的畏懼,當日潼關下的蒙戰,不也是帶領兩千多藤甲白桿長槍兵力抗數萬敵軍么?而現在,端木拓要做的就是在陳重斬殺或控制住伯格曼,并徹底摧毀聯軍大營前,牢牢的固守住腳下這一方土地。

后退,已經無路可退;前進,是氣勢洶洶反撲而來的敵軍;端木拓的選擇很簡單,堅守在原地,死戰不退!

第一排高盧輕騎兵很快就沖至兩百步外,端木拓一揮手,兩千五百藤甲長槍兵舉起了長槍,槍鋒反射出璀璨的陽光,指向敵軍。

和普通步兵抵御騎兵沖鋒不一樣,這些藤甲長槍兵舍棄了高大厚重的豎盾,而是完全依kao密集的陣型、身上的藤甲和手中的白蠟桿長槍與敵人正面對抗。

這樣,他們的防御雖然看起來降低了很多。但在攻擊以及機動性上卻是成倍的提高,而且若論防御,這藤甲加帝國制式竹鎧的組合,已經經過了潼關鐵血戰斗的嚴格檢驗,正面對抗輕騎兵毫無問題。

“堅!”隨著陣前漢兵軍官的高喝,所有的藤甲白桿槍兵齊聲高呼,接著集體向前一步,長槍瞬間斜刺。

這個時候第一線的高盧輕騎兵恰好沖至,砰然的撞擊聲中,第一線的高盧輕騎兵直接被柔韌性極強的白蠟桿長槍,在身長的皮甲穿出了血洞。

而與一般長槍釘在敵人身上很難拔出不同,隨著漢兵陣中軍官的高呼:“收——”的命令的發出,陣前藤甲白桿槍兵手中長槍齊齊回收,白蠟木的槍桿順暢的抽離了敵人的身體,而那些被刺死的騎兵和戰馬頓時倒在陣前。

這樣干凈利索有若一體的殺伐動作,充滿了暴力的美感與驚艷。

甚至遠處看到這一切的聯軍士兵,都忍不住齊齊抽了一口冷氣。

下一刻,在漢兵軍官的指揮下,這些藤甲白桿槍兵又是一聲齊齊吶喊:“殺!”

長槍再次刺出,第二線騎兵再次中槍。

長槍不斷刺出、抽回,這些久經訓練的藤甲白桿槍兵動作整齊劃一,沒有一絲猶豫,就好像被復制出的機械體一般。

這一刻。所有的恐懼都已經轉變為對敵人的仇恨,殺殺殺,這樣不斷的刺殺,讓他們神經始終保持在一個相對興奮的狀態,而這樣的出槍殺敵效率,簡直叫人嘆為觀止。

反觀高盧輕騎兵,他們手中的長矛和長劍卻很難對身穿雙層藤甲加竹制鎧甲的漢兵造成什么傷害。

就算偶爾砍中要害,對面的漢兵也會堅持著刺出最后一槍,在他們的身體上留下一個血洞的痕跡,這才揮圓睜著眼睛,倒在他們面前。

而隨后。后邊一列的漢兵就會迅速補位而上,將系一個沖上來的高盧輕騎兵,同樣的開出幾個血洞。

生而赴死,絕無一絲的猶豫,這樣對生死的淡漠,很快讓高盧輕騎兵下意識的產生了一絲畏懼。

他們不是沒有想過遠距離的射箭,但弓箭似乎永遠都穿不透這些藤甲長槍兵身上的鎧甲,而這也對營救伯格曼于事無補。

他們也不是沒有想過直接用戰馬沖鋒的威力撞擊開一條道路。但在端木拓的指揮下,這些藤甲白桿槍兵根本不給高盧騎兵用馬匹沖擊自己身體的機會。

在把握好出槍收槍時機的情況下,幾乎所有的高盧輕騎兵都在第一時間內就被刺死是在三米開外,而這三米的距離就成了無法跨越的壕溝,很快在漢兵陣前就豎起了一層戰馬和士兵尸首堆積起的墻體。

這墻體填滿了不甘的眼神和血腥的悲哀。

面對這樣超乎想象的戰績,端木拓的神情卻愈發的凝重起來。

一方面,身后的伯格曼已經在醒悟過來的輜重兵的保護下來到了他們后陣,正猛烈沖擊著最后的五百名藤甲白桿長槍兵。

隨著這些輜重的作戰能力十分不堪,但在求生欲望和軍官的壓迫下,就算是螻蟻也能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此刻,伯格曼身邊已經聚集起大約三千人的輜重兵,并不是側翼的關怒白攔截不力,而是這些輜重兵正好聚集在前營看聯軍攻城,所以在漢兵突襲后迅速和伯格曼匯合在了一起。

這些輜重兵嚎叫著一次次沖擊著端木拓的后陣,很快就在后邊堆積起數百具尸體,但卻沒有絲毫推卻的意思。

而且,更讓端木拓擔憂的是,高盧輕騎兵的指揮官也已經開始指揮騎兵從左翼沖擊繞行,而此刻漢兵人手不夠,除非結成方陣,否則必然會被敵人從側翼攻破。

端木拓見情勢不對,毫不猶豫,一聲令下,兩千五百藤甲長槍兵左右穿插,很快變成方陣,四面長槍林立。

而端木拓自己卻帶領五百藤甲騎兵迎接向了左翼沖來的高盧輕騎兵,為防守減輕壓力。

側翼沖來的高盧輕騎兵足有三千余騎,端木拓的五百騎迎上去,如泛著白沫的浪花狠狠排擠在白色的礁石之上。

浪花沒有如想象中破裂開來,反而是看似強不可摧的礁石被撞擊的四分五裂。

縱橫西陸的高盧輕騎兵的前陣迅速的散裂開來。而第一線的狂瀾軍藤甲騎兵只有十幾人落馬。

而且大都是因為高速的沖撞而落馬,真正死在高盧輕騎兵矛下的不過數人。

漢兵最前的端木拓一言不發,但手中長刀卻舞動的如狂風驟雨一般,身邊幾無一合之將。

刀鋒帶起的層層光影,撕裂了眼前的冬日的寒風,撕裂了眼前敵人厚重的鎧甲,更撕裂了那肌肉、骨頭,直接飆飛出鮮血。

端木拓的刀法傳自前帝國玄武軍團師團長張光北,也就是鎮北侯張光遠的弟弟。

張氏兄弟雖然為人不堪,但這傳自鎮北侯的刀法卻也是帝國一等一的刀術。

當日張光北更是和江筑英對戰十數個回合才落敗被殺,也不是因為刀法不精,而是養尊處優沒有了戰士的血氣與必死決斷。

今日,這破風刀法從端木拓手中使出,卻是更加多了幾分慨然。

此刻,端木拓心里已經有了必死的決心,這刀法顯得愈發的迅猛凌厲,幾乎是毫無防守的招式,刀刀都是奔對手要害而去,一刀下去,就是骨斷筋折,皮開肉綻,對面的高盧輕騎兵劈砍的盔裂人亡。

破風執刀,以血搏命。殺那間,端木拓已經進入了自己一直苦苦追求的刀道的境界,心中再無其他。

刀,是用來殺人的,是用來拼命的,以刀搏命,以命換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