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的小長羽被金甲源門幾個尊者押走，保持最高警惕地送往卓爾人的立方體，試驗艙中便只剩下一些科員人員，以及拔異等幾個樞機。[燃文書庫][]

阿里也帶著萺苒走了，這時候，他覺得自己不適合再待在這里。

接著，科員人員也被驅散，那個膽大妄為的科員者，這時候竟然跑得最快，像是生怕被那個樞機抓住秋后算賬。

中心試驗臺上，此時只剩下了四個人。

海國大殿主在他們與小長羽說話的時候，已經漂浮懸正，目光冷冷地看著其他三人，仿佛在等著它們開口說話。

但等了很久，很久很久，也沒有人說話。

拔異似乎在想著什么問題，睥邁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而刺惡，刺惡還是算了吧，它到現在還沒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它依舊冷冷地看著，空氣仿佛降低了零度，冰冷冰冷的。

終于，它似乎有些等不下去了，心中仿佛有一團火馬上要噴射出來，就聽到拔異竟在這個時候，突然無恥地道：“看什么看？老子這是為你報仇！”

無恥之極的話硬生生地將它想要說的話，一下子又給憋到了肚子里，而根本不會勸人的刺惡更加可惡地附和道：“是啊，是啊，你要是死了，我們肯定給你報仇的。”

終于等到刺惡說完，它便趕緊抓住了機會，冷聲道：“我還要感謝你們殺我了？”

然后。它開始看著其他三人的表情。等待著某種變化，讓它長長地出一口氣，它剛才可是差點死了！！

但它萬萬沒有想到，接著，睥邁轉過身，毫無表情地讓它像是又被打了一記悶棍，卻不得不再次憋著。甚至讓它無法再“有理”下去，道：

“下一次如果可疑的是我，你可以親手殺了我！”

它愣了愣，似乎有些結巴道：“拔異，你當時真的會殺了我嗎？”

拔異看著它，展開笑容，點了點頭：“會，但如果當時換了其他人，你已經死了。”

說完。拔異便朝門外走去，睥邁隨著其后，刺惡安慰地看了它一眼，也趕緊離開，似乎也感覺到此時還是離它遠點比較好。

這時候，已經身為源門尊者的海國大殿主。極度憋屈看著三人的背影。終于忍不住了，說了最想說的真話，喊道：

“你們，你們難道不準備向我道歉一下嗎！啊？道歉，道，，，等等，我法克……。”

這時候，它清楚地想起。當時親手執行處死它的不是更加有能力，揮揮手就能解決問題的其他源門尊者，而是拔異三個“弱小”的樞機，然而即便是在最后一刻，拔異的刀也遲遲地猶豫并極度掙扎著不肯殺下去，但一個樞機殺人，是絕不需要刀的。

海國大殿主望著門口消失的人影，眼眶有些濕潤。

“這個人不能留。”

立方體中，五序對剛從備用身體容器中漂浮出來的楚云升，毫不留情地道。

更新的卓爾身體還在緊密地制造中，這具身體將來要用于高層次的激烈戰斗，所以卓爾人在五序的要求下，以目前的現狀能夠達到的最高標準來打造。

它已經得知小蟲子也在為楚云升打造一具新的超級戰蟲之體，僅從小蟲子全力以赴卻仍然進度緩慢的情況上看，也知道這具戰蟲之身必定了得。

它一直對楚云升對卓爾人的認同感沒有安全感，如果小蟲子最終弄出來的超級戰蟲體優于它們弄出來的新身體，那么它幾乎敢肯定，以95827的選擇性，必定會使用那具身體，而到那時候，除了95827這一序列，連身體都不再是卓爾人的了。

楚云升對這具備用身體到是沒什么，并不在意，飛上浮臺，打開懸浮的小立方體，將自己最后一刻觀察到的數據向小立方體中傳送，并說道：

“不著急，情況我已經知道了，它下次再想來，就沒那么容易了。”

五序奇怪道：“你有辦法？”

小長羽的生死對它而言輕若鴻毛，對它來說，殺了最好，以絕后患，這正是它讓戥將人送到立方體中來的原因，別人殺它都有些不放心，怕殺死的不夠徹底。

星空中的生命無奇不有，別以為掉了腦袋就死了，那是類似人類的生物，許多生命都找不到腦袋在哪里，更有的，腦袋還不止一個。

到了樞機這個級別，有是有一片生命體沒有消滅干凈，就會遺禍無窮。

而生命技術到了一定的層次，想要徹底消滅一個種族，沒有絕對的優勢差，就要耗費大量的時間與精力，不是簡簡單單地丟過去一個炸彈就能了事的。

戰爭的勝利，與滅絕一個種族不是一個概念，尤其，許多星空生命，為了防止被一次戰爭滅絕，在自己航行過的宇宙各個角落都留下種子，甚至，有的將種族分開，形成無數的分支。

當然，在大的時間尺度上，如果長期無法進步，最終被淘汰、滅亡與滅絕，又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楚云升的另外一只手攤開，一道精美的透明罩體，頓時浮現在上空，飄逸如有靈性。

卓爾人都任何美的事物都有著執著的追求，五序也不例外，立即被它吸引住。

“這東西應該是與彩虹橋里面有關。”楚云升展現了一下，便在五序不舍的目光中收了起來道：“我的本體那邊也有一個，那個的作用和這個正好相反，一個連接零維與多維世界，一個封鎖，兩個合起來有什么作用暫時還不知道，不過將來拿回來，可以讓你們研究一下。”

聽了楚云升的最后一句話，五序才將目光收了回來，詫異道：“這東西你從哪里弄來的？”

楚云升停了手中的數據傳輸，頓了頓，又繼續，同時道：“類荑人星球上藏著一個寒武人，我用了五年的時間才發現它，又用了三年的時間找到它的藏身之處。”

五序愣了一下，吃驚道：“它們還有人活著！？”

楚云升點點頭：“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你的立方體中，沒有一點寒武人的資料，像是被誰刪除了，我對寒武人的了解，也僅僅是來自于給我第四弝涒之位的那個序列。”

五序想了想道：“也許其他卓爾人分支艦隊中保存有它們的資料。”

楚云升又停了下來，道：“那個寒武人說它們被追殺，是和卓爾人的一些秘密有關，五序，老一代的弝涒與卓爾人，或許有很多事，我們都不知道。”

五序黯然地嘆息一聲：“自從大衰退之后，歷盡了許多事情，第一弝涒神秘失蹤，第二弝涒指天而亡……從此，我們飄零宇宙，時間過去的太久太久了。”

楚云升道：“所以，我當時并不想殺它，可惜了。”

五序似乎不太想再談論卓爾人那段分崩離析的黑暗歷史，便將話題又轉回到小長羽身上來道：“即便有這個東西，也不絕對安全，還是殺了干凈。”

楚云升搖頭道：“那個靈該看的已經看過了，如果真的追來，我們絕不會是對手，唯一的機會反而是它再通過小長羽過來，在零維的世界中，我還有一絲的機會殺死它，這個罩體不是為了阻止它過來，而是讓我知道它過來了。”

五序道：“你有幾成把握？”

楚云升目光蕭殺道：“總比在零維世界之外有把握，不在零維，我們的機會等于零。”

五序便說道：“那就把她再放回去吧，關起來反而會被靈主警惕。”

楚云升沉默了一會道：“我見見她。”

五序不知道楚云升為什么要見小長羽，它更加不知道，此時，在一個遙遠的地方，一片昏暗與血腥的死亡般世界中，充滿腐朽與久遠的氣息。

“地面”上潮水般地涌起一望無際的紅色生命，視死如歸般地瘋狂地撕殺著，天空中，一個個赤紅的強大戰衛來回巡弋，它們仿佛已經陷入了絕境，四面危急。

這時候，“大地”的邊緣，“天空”的邊際，恢弘的戰音響起——

“赫！”

數之不盡的黑色生命鋪天蓋地的全速殺來，洪水般地蔓延，越過搖搖欲墜的紅色生命，接過它們的陣線，洶涌地發起摧枯拉朽般的沖鋒，穿空過陣，天下無雙般地摧毀一切，抹殺一切！

漫天的黑色之中，一道幽暗之極，仿佛已完美至極的冰冷影子，鋒銳與蕭殺之間，仿若黑暗中歸來的王者，無情地目視腳下席卷的大地，以及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