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次絕招都沒有來得及使出,就被李書文硬生生的打斷了頸椎,橫山作次郎甚至連最后的遺言都沒法說,就喪了命。
全場靜寂,臺下的觀眾們也沒有少看過打擂,就是打死人也有不少的人見識過。只不過他們絕對是生平第一次見到像橫山作次郎這么慘烈的死法,以及李書文暴烈到極點的出手方法。因此,眼睜睜的看著橫山作次郎歪斜著腦袋,撕裂的頸脖鮮血直冒,露出紅紅的肌肉甚至骨骼,死不瞑目的緩緩倒下時,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要鼓掌叫好,他們都被李書文的可怖掌力給駭住了。膽小者或是像黃月蕾、卓婷婷等女性觀眾都不由自主的掩住了嘴巴,差點要驚呼起來。
楊健候、程廷華兩人見狀也是駭然,見識到李書文如此可怖的掌力,再一想到他們之前差點跟李書文沖突起來,甚至要向他挑戰,兩位國術大師均不由感到頭皮發麻,后背甚至冒出了冷汗。見識到橫山作次郎的慘狀,沒有人再想著要挑戰李書文這樣的對手。
貴賓席那邊卻是另一番情況,平岡浩太郎看到橫山作次郎被李書文擊斃了后,猛然的站了起來,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跳動著,顯然是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西摩爾與洛克菲勒等買了王若道和李書文這一方贏的賭家震駭的同時又感到慶幸,暗想幸好相信了王若道,買了他們贏,否則只怕就會流失一大筆的鈔票了。而買了橫山作次郎師徒贏的摩根很吃驚的張大了嘴巴,好半晌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然后他突然的一笑,向他旁邊的一個洋人低聲說道:“羅德先生,難怪你會對中國的武術家產生了興趣,他們的確是令人吃驚。我看這個李書文實力只怕不在你旗下最強的拳手胡之下,你是否打算把李書文引進你的公司,讓他跟胡打一場,這也許會讓我們欣賞到一場有史以來最精彩的地下拳賽?”
被摩根稱為“羅德”的洋人大約五十來歲,白色人種,禿頂、大腹便便的,不過一對眼睛卻十分的陰森,令人不寒而栗。聽了摩根的話,他搖搖頭道:“這個李書文是很強大,但是他已經年過四十,而胡才二十五歲,正值體力最顛峰的年齡,李書文除非能像剛才一樣一出手就擊斃胡,否則拖久下去,體力就會下降,反被胡擊斃。但胡是鋼鐵之軀,不但攻擊力不在他之下,反應與速度更是超一流,不可能被他兩三下就擊斃。這樣一來,他們之間的戰斗就沒什么懸念了。沒有懸念的戰斗,很難令賭客投入大筆的賭注。而且這些賭客們都是成精之輩,沒有見識過李書文打地下拳之前,是不會買李書文贏的。可惜李書文已經年過四十,未必會有精力多打幾場,一直打到有資格挑戰胡。這樣一來,引進他就有點不劃算!”
頓了一頓后,這個羅德又說道:“不過對于之前那個王若道,我倒是極有興趣的!”
摩根有點愕然,說道:“他未必有實力跟胡一戰吧?”
“可以慢慢培養嗎!”羅德陰森的笑道:“這個王若道雖然實力還不夠強,但是他卻是個智慧型的拳手,有智慧型拳手參戰的拳賽,不但精彩,而且懸念重重,不到最后沒有人能預料到結局,這是賭客們最歡迎的。我的公司目前最需要就是這樣的拳手,只要引進王若道,讓我公司的拳師好好的培訓一下他,再讓他一步一步打拳賽升級,直到有資格挑戰胡為止。我相信,到時候的戰斗,才會是有史以來最精彩的!”
在摩根另一邊的洛克菲勒貌似聽到了羅德的話,當下忍不住說道:“羅德先生,你有這個想法是好的。不過我得提醒你一下,王若道這個小子是很難打交道的,他的精明程度不在你我之下。他要是不愿意,只怕你也沒辦法讓他為你打拳!”
羅德陰陰的一笑道:“只要是人就有弱點,有弱點就能掌控他。我可不相信這世上還有我羅德不能掌控的人,何況還只是一個中國人!”
貴賓席這邊正在商談著一樁針對王若道的陰謀,擂臺上的情況卻又發生了變故。
當李書文一鼓作氣的擊斃了橫山作次郎后,之前的感覺即又襲了過來,不但體力飛速的流失,眼前更是一黑,所看到的景象似乎在轉動,身體一晃之下就欲倒下。
臺上的王若道早注意到李書文的情況有點不對勁,見狀立即飛速的攀上了擂臺,扶住了快要倒下的李書文,急急的問道:“書文前輩,你怎么了?”
李書文低沉的說道:“一時大意,被那個小日本暗算了!”
王若道心中一驚,想到了歷史上霍元甲的下場,忙大聲的對臺下的李存義等人喊道:“義父,耿師叔,你們快上來,書文前輩他中毒了!”
李存義等人聞言心中一驚,反應過來后即紛紛登上臺,其中霍殿堂護師心切,故速度最快,第一個沖上了擂臺,一把扶住了李書文,叫嚷道:“師父,你怎么了樣,你中了什么毒,你說話啊……各位前輩,請你們看看我師父到底中了什么毒吧!”
在李存義等人上前替李書文檢查時,王若道來到橫山作次郎的尸體前,回憶了一下李書文出事之前的情況,心中一動,將橫山作次郎的右手翻了起來,果然在他的中指上看到了一枚極細的指環。指環不但很細小,連顏色都跟肌膚一致,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這枚指環向掌的一面,突出了一根僅僅有一公分左右長的小針。很顯然,正是這指環上的小針令李書文遭了暗算。
王若道心中一怒之下,即把這枚指環從橫山作次郎的手指上撥了下來,舉著它對貴賓席的方向喊道:“平岡浩太郎,這枚指環是怎么回事?是你出的主意,讓橫山作次郎用它來暗算書文前輩的嗎?請你立即交出解藥,否則你今天休想活著離開這兒!”
對于李書文擊斃了橫山作次郎后就突然的倒下,臺下的觀眾們還感到有點莫明其妙,此時聽了王若道的話,只看到了他從橫山作次郎手指上撥下來的指環,那還能不明白是什么回事。頓時,大部份的觀眾們再次群情鼎沸了起來。
“卑鄙無恥!”
“狗日的小日本!”
“小日本,立即交出解藥來,否則我們打死你!”
面對情緒激昂的群眾,護著貴賓席的清兵們頓時緊張起來,握在手中的洋槍不由自主的舉了起來,槍口紛紛對準了群眾們。
正因為清兵們這些動作,情緒激昴的群眾們才沒有沖上去。不過這也不會令貴賓席的洋人們感到安全,特別是平岡浩太郎,不停的掏出手巾抹汗。手巾都完全的變濕了,也沒有止住汗如雨下。
西摩爾在一旁見狀,忍不住出言譏諷道:“我說平岡先生為什么會那么有信心相信你們的人會贏呢,原來是有這么一著后手。平岡先生,為了你們大日本帝國的榮譽,你還當真是不擇手段啊!只是可惜,到頭來所得到的仍然是屈辱!”
平岡浩太郎臉色鐵青,怒瞪著西摩爾,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指環上的小刺的確是他出的主意,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小刺對李書文居然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要知道這小刺上所涂的東西,乃是平岡浩太郎從德國秘密弄來的一種化學藥品,這種化學藥品并不是致命的毒藥,它的效果不過是讓生物快速的昏睡,體力喪失。這東西本來是用來制服大型猛獸的,平岡浩太郎得到它之后曾經在一匹烈馬的身上試驗了幾次。每次只要在馬的身上刺一下,不過三秒鐘左右,脾氣暴烈的馬就會無力的倒下去,百試百靈。
能令一匹成年的馬三秒鐘就倒下去,卻沒有立即弄倒李書文,反而令他出手更暴烈,打斷了橫山作次郎的左臂和右肩膀不說,還將他腦袋都打斷了。這個李書文,他還算是人嗎?
平岡浩太郎想到這些,心中對李書文不由自主感到心怵。得罪了這樣一個敵人,后果貌似太過可怕了!
“小日本,立即拿出解藥來,要是我師父出事,我一定會殺了你!”
卻是擂臺上的霍殿堂見李書文已經昏睡了過去,誤以為他真的中了毒,即再也忍耐不住,一邊大吼一邊向貴賓席的方向沖去。
清兵護衛隊見狀,幾柄洋槍的槍口立即轉向了霍殿堂。
王若道擔心霍殿堂會被這幾柄洋槍打死,忙上前拉住霍殿堂,正要勸他別沖動,驀然間卻聽到震耳欲聾的鑼鼓聲響起。
眾人愕然的向鑼鼓聲的方向看去,卻見是一大批穿著同樣的衣服,頭戴頭巾,手持不同兵器的隊伍從四面八方的朝擂臺的方向涌了過來。這批人有一個隊伍由鑼鼓隊開道,中間抬著巨大的擔架,擔架上是近兩米高的臺壇,上面盤膝坐著一個一身白袍,肩披披風的強壯男人。其打扮令王若道立即就想到了大德大賢大顯威真人。
很明顯,這伙突然出現的隊伍正是義和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