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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三章扒手(1/2)
短暫且快速的將王福庭的情況討論過后,江遠再轉頭對張校雅道:“現在還是要等一下王福庭的審訊結果,您如果愿意參與的話,可以跟著去辦案中心,跟負責審訊的民警溝通一下,看看怎么說,能夠讓王福庭放下戒備。”
“血跡分析呢?”張校雅不可能輕易的被江遠的信息給蒙蔽了,她的日常工作就是從一群高管的嘴里分析出真話來。
江遠看了一眼張校雅,再道:“血跡分析是通過血跡來判斷和模擬,試圖搞清楚犯罪現場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這個過程,不可避免的要講述到你弟弟當時的狀態。我覺得您就沒必要聽了,會很殘忍。”
“我想聽。”張校雅堅持道。
江遠遲疑了一下,道:“你沒必要聽。”
“我也同意。張董,您請稍移步吧。”黃強民雖然不太明白江遠的想法,但他肯定是要配合江遠的,而且,也不能讓江遠把張校雅給得罪了,他就只能站出來。
張校雅對此頗為意外,但也不能真的跟專案組起沖突,只能叮囑做好記錄,才出去了。
黃強民將人給送出去,再回來,吐口氣,對江遠道:“太危險了,好懸人家是好說話的,遇到不好說話的,咱們都要倒霉。”
“但血跡分析的內容確實不適合她聽。”江遠道。
如此一來,陶鹿等人全都看向了江遠。陶鹿問:“你有什么發現?”
“從犯罪現場和此前的照片來看,殺人過程非常短促。而從血跡的分布來看,一些運動血跡是被雜物掩蓋了,而一些血跡又落在了雜物上,我理出了一條比較明顯的時間線”江遠大略的說了說,接著就直接給結論,道:“從犯罪現場看,兇手的目的更像是謀財,而非謀人。”
陶鹿沉聲道:“入室盜竊嗎?”
“有可能吧。”江遠嘆口氣,道:“兇手進入受害人的房間后,應該先是大肆翻找物品的樣子,接著才是受害人進入房間,當場被刺死,之后,兇手并沒有立即離開,再次翻找了物品之后才離開。”
崔啟山訝然:“之前的專案組,不知道有沒有就這個方向好好的調查過。”
“調查肯定是調查過的,估計也是沒什么成果。”陶鹿雖然說是推測,也是八九不離十的。
90年代末的案子,社會治安本來就比較糟糕,許多地方連路燈都沒有,監控更是別想了,裝上了也看不清楚,儲存空間都是問題。
“所以,這里是存在入室盜竊,意外殺人的可能性的。”江遠頓了頓,又道:“案發時間是早晨,敢于在這個時間段入室盜竊的,都是比較自信的,很可能是慣偷,專案組如果考慮過這個可能性,比較過本地的慣偷們的作案習慣的話,這個案子就非常難了,有可能是江洋大盜。”
所謂江洋大盜,就是從外地來的慣偷。這些人技術好,行為習慣又是本地警方不習慣的,那在沒有監控和手機的時代里,就幾乎很難被抓到。。。
流竄作案向來都是非常難以管理的,這也是為什么早年建立了那么嚴格的戶籍制度。當年的戶籍制度就等于是一種陣地控制,沒有這個陣地,不止是警方,許多政府管理舉措都沒辦法搞。
“怪不得你讓張董離開。”崔啟山就突然明白了。
作為受害人的家屬,張校雅自然更希望弟弟是死的有意義的,哪怕是因為廠里的改革得罪人,而被人捅死,也是能夠接受的。若是因為家里的原因而被刺死,那就更容易令人釋然了。
莫名其妙的被殺死,甚至只是在盜竊過程中,隨意的被刺死,就好像一只蟑螂被踩死一樣虛無,這樣的答案,或者是張家更難接受的。哪怕只是想想,都讓人覺得冒犯。
陶鹿咳咳兩聲:“就你有嘴,就你會說話?”
“不是不是”崔啟山解釋了一句,話鋒一轉,道:“陶支你也是這么想的吧,你的意思,是不要說出來”
陶鹿“嘶”的一聲,銳利的眼神盯著崔啟山:“分析案情你夾緊屁眼,說風涼話你大放厥詞。”
隨著越來越多的端達人入獄,也越來越多的原專案組成員回歸。
90年代末的專案組成員里,當年的年富力強的中堅成員,現在要么是身居高位了,要么就已經辦理退休手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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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三章扒手(2/2)
倒是當年初出茅廬的小伙子們,現在還算是年富力強的老年人,有些人都是多次重返專案組的狀態了,說起案件來,都是頭頭是道。
但是,要了解當日的案情不難,要穿越案情,找到一名合適的嫌疑人,是非常困難的。
正廣局的刑警支隊的會議室里,人員聚集的越來越多,但案情好像沒有突破似的。
陶鹿皮笑肉不笑的時候更多了,以至于多少有點面皮分離的現象。曾經的專案組成員很多都是京局的干部了,在分局工作的級別也不低了,總是需要陶鹿給點面子的那種。
可另一方面,光是不斷聚集的專案組,給陶鹿的只是巨大的壓力。
這個案子以前是京局搞的專案組在做的,級別基本拉到最高了。現在只是正廣分局旗下的刑警支隊在搞,不知道的還以為案件被打入冷宮了。
只有在局中的人才知道,正廣局都快把褲子賣掉了。
端達也被血洗的只剩下骨頭了。
上市公司的部分,早就被用篦子刷的干干凈凈了,別說是有活力組織的背景人員了,就是后來的那些正規大學畢業的社招人員,這些年里搞過錢的,弄過不正當競爭的,玩過潛規則的,私下里開公司的等等,也被經偵抓了個一干二凈。
一旦涉及到刑事案件,警察級的手段跟公司級的手段是兩個維度的。
而隨著建門院案件倒霉的,還有端達的上下游企業,特別是有端達股份,或者端達入股的公司,全是第二輪清查的重點。。。
關鍵是,還真的查出了一些問題人員。
要說起來,靠近金錢的資本企業又怎么可能沒有問題,他們也沒想到會遭遇到這個級別的調查。同時,真正的“端達人”,原本還都是大膽人,做事就更沒有顧忌了。
只是難為了辦案人員,這么一串串的抓出來,再要進一步的審訊出有關建門院的情況正廣局依然沒有重啟建門院案的專案組,但一個分局的大部分人,基本都拿出來用了。
地下室的審訊中心,甚至堆滿了鹽汽水,一看就知道領導真的已經是不計成本的投入了。
可以說,在江遠當日提出的兩個方向上,正廣局已經為第一個方向投入了巨量的資源。
但突破還是在第二個方向上出現。
在張校雅派人跟王福庭深入的分析利弊后,王福庭在思考一夜,提出多個要求后,終于是吐了口:“我當時在建門院負責接一個人,但我不知道他是誰。”
王福庭的一句話,就讓上千名男人和上百名小姐姐激動起來。
審訊記錄和錄像,也是第一時間送到了江遠等人的手里。
畫面里,王福庭的手里拿著煙,有點釋放又有點擺爛的半靠在椅子上,道:
“我當時收了500塊錢,就負責開鎖,別的都不用管。”
“房主進來的時候,我正在開抽屜上的鎖,人還有點發呆,結果那人就上去,把房主給捅死了。說實話,那個年代,我是跟著見過好幾次尸體的,潘老大當年還喜歡沉尸總之,我看一眼就知道那人死定了。”
“金主就讓我去摸尸。我那時候年輕,還想著把錢包摸出來。當時說好的,找到的珠寶首飾和現金都是五五分,鎖起來的四六分。我六他四。我就想著尸體里摸出來的是不是也可以多分一點。沒想到人家是手里不想粘血。最后,也沒找到啥值錢的首飾,就有幾百塊錢的現金,我還想著老板這次虧了。”
“后來我們扒墻出去的,那人戴了手套的。他手里還有個爪子,扣墻上就能拉上去,我那時候年紀小,覺得這是奇門武器還想學,人只敷衍我。再后來,我們分了錢就分道揚鑣了。我想著死人了,還去外地躲了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