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89人情如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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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走不了的事!”琉璃站起身,“你既這么說了,你就跟他和離!離了他們馬家,我再另給你找戶好的!”
“好妹妹!”閔華哭著跪下來:“我也不求什么好人家,只要能讓我離開那里,然后把孩子還給我就成了。沒有孩子,我就是再風光也是煎熬!孩子在跟前,我就是住破寒窯嚼米糠也能甘之如飴!”
琉璃長吸一口氣,忍淚將她扶起來:“我知道了!你是我姐姐,這件事你交給我!”
閔華走后琉璃也神傷了一陣,想起何府來,又叫人去把浣華接過來住兩日,倒是沒想到林蔚然的母親林夫人也一道來了,原來廢太子一案牽涉甚廣,至今也還有許多人困在牢獄之中。于是有人打聽到浣華與琉璃素來親近,而新近調進禮部的林蔚然又是浣華的未婚夫,于是倒又找到林府去了。林夫人也聽說琉璃不理會這些,于是一概推了,后來上門求的人多了,林老爺覺得還是不妥,于是便讓夫人來向琉璃討個主意。
因為沒事先遞帖子,原就想從月桂蕊兒那里探聽點口風再說,哪料到竟然王府門口婆媳倆遇上了,浣華避不過這個嫌去,索性就引著她一道來見琉璃了。
琉璃聽林夫人說完,便就笑著跟她道:“沒見過這么些沒眼se的!有好吃的好玩的不記得我們,有求人的事倒是拋我們這兒來了!這些又不是我們內宅fu人該管的事,該走什么門路讓他們找爺們兒去!我們除了繡花帶孩子,還懂什么?”
林夫人聽得她這話,心里便跟明鏡似的了,往后這些事自然是再也不提,照她的話全擋了回去。而琉璃事后為怕還有這樣的事,于是讓桔梗兒和呂科往各府里又送了話過去,從此這些人只得又四處找關系托熟人求祈允灝他們,但這就是他們爺們兒的事兒了。
琉璃留林夫人和浣華用了飯再走。老太爺死后何府便分了家,何樸松帶著三房的人住在相隔定北王府兩條街外的榴子胡同,這是浣華的意思,到底離王府近,走動也方便些。三房的事如今全是浣華作主,也是越來越干練,何樸松凡事都會征求她的意見。知道琉璃恩怨分明,并沒有因為何蓯立和余氏而對旁的人如何,又素來關照浣華,于是當初太和殿里在禮部侍書反對陸詔登基之時,何樸松也果斷站在了支持陸詔的這一邊。琉璃事后跟祈允灝說了聲,倒是也把他從詹事府從三品的位置挪到了正三品。
齊氏的孝期九月里就滿了,浣華說話便也要過門到林府,這幾年林夫人并不曾與浣華有什么接觸,不過這么一頓飯下來,見得她端正溫慧,內斂穩重,倒是也打心眼里生幾分喜愛。浣華起身去抱小嘟嚕時,林夫人便含笑與琉璃說道:“何姑娘與犬子的婚約一晃都訂下幾年了,我倒是盼著新fu早日進門。”
琉璃聽她這話意有所指,想來也是在向她問婚期的意思。自打祈允灝成了陸詔的大功臣,近來找上她來的這些si事也多起來了,不管是自己家里還是別人家里,婚事倒都興來問問她的意見。何林兩家的婚期前兩天何樸松就上門來問過她了,今日這親家倒又親自來mo底,弄得好像成個親倒都得看琉璃的意思。
但是戲謔歸戲謔,真說起來這個卻是嚴肅的,朝廷各府關系就是一張人情網,絲絲脈脈盡皆相連,要不為什么一個廢太子倒了,牽連到那么多人全跟著倒下?淮安王府如今就是這張網的中心,也是身邊這些人的主心骨,姻親關系又是何等重要,所以向她來討主意,倒是比自家這雙親的意見還重要了。
琉璃遂笑道:“左右不過今年的事,夫人放寬心等著罷。”
林夫人討得這句話,倒是真放了心。
飯后因著吳忠進來回話,林夫人便起身告辭了,琉璃使了個眼se讓浣華留下來,問他:“馬惟清對閔華的事兒,你知道多少?”
浣華聽得這個便嘆起氣來:“那就是個衣冠禽獸!那陣子你府里的事一團亂,我也就沒跟你說,閔華那日子過的比蘇氏當年還要命,大伯他們倒了以后,那馬惟清成天里不是打她就罵她,總說后悔娶了她這么沒用的,那會子又不肯斷了你們這條線,便又舍不得休。那陣子里出事的時候,馬家那老太婆就出主意讓馬惟清休了閔華,另娶那會兒東安侯夫人的表侄女為妻,閔華就為此跳井來著。后來沒多久宮里太平了,馬惟清便又百般地討好起她來。要說馬惟清的所作所為,真是說三天都說不完!”
“東安侯夫人的表侄女?”琉璃指甲在桌面畫著圈,“東安侯夫人是廢太子妃的親妹妹,廢太子一案之后他們合府都死了,她那個表侄女又是什么?”
浣華冷笑道:“要論當初的身份,倒也響當當的。說起來其實是東安侯的表侄女,關系雖然疏了一層,可到底放在京官時也還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要若平常,他馬家就是燒高香都不見得高攀得起,可是誰叫他這表侄女不但是個寡fu,還跛了只腳呢?跟閔華比起來閔華都不知高過她幾分!馬惟清跟他娘倒不嫌棄,情愿休了閔華娶她!”
“現如今呢?”琉璃道:“這寡fu人在何處?”
浣華想了一下,“東安侯府跟著廢太子倒了霉,這姓厲的小寡fu雖然沒被牽連砍殺,但聽說現在混到在酒肆里幫工洗碗的地步了。只是不知道在哪兒。”
有了這些線索就夠了,浣華走后,琉璃便找來桔梗兒,交代道:“去查查東安侯那個瘸腿小寡fu表侄女的下落。”
祈允恪的婚宴定下四十八桌,這個排場委實配不上定北王府這樣的身份,但是禮制束著,沒有辦法,這規模已經是極限了。另外,迎接的隊伍也不能超過三百人,女方嫁妝不受限制,不過只能在出門及進門時允許響樂,炮仗也不能超過四十八掛,否則都屬違制。
不過除此之外,倒也有別的可以發揮的空間,比如席面菜式,派發的回禮。如果在聲勢上顯示不出應有的體面,那也可以在招待上拿出誠意來。
于是琉璃的重點就放在這兩項上,宴席每十二人一桌,上冷熱盤各十二道,正菜二十四道,餐后點心果子各十二道。其中正菜與前菜之間還有按人頭上的份例藥膳一道,分男女賓上。而藥膳方子則都來自宮中御膳房,這也是琉璃特地跟陸詔磨來的。至于大廚,還是請了老爺子當初給小嘟嚕辦三朝宴請的退役御廚。
至于回禮,京中公侯以上辦宴回禮的慣例是四se彩綢各一匹,點心八se,喜糖喜餅各兩打。每一份例合計起來約mo五兩至十兩銀子不等,圖個喜慶吉利的意思。如果不是遇上此事耽擱,府上原先預備的宴席是八十八桌,辦宴銀子數目是一萬二千兩,如此一來席面省下了整四十桌,這已經略下不少銀子,就是回禮上重上幾兩也還是遠不會超支,于是琉璃索性在此基礎上按樣數翻倍。
如此一來,王府的誠意就十足體現出來了,琉璃將單子給定北王過了目,然后吳忠另抄了一份給到延平侯府,延平侯夫fu當場表示十分滿意。另讓吳忠捎了些今年新出的茶葉給定北王和琉璃。
說到茶葉,也該是說說徐原和靳宣兩人的時候了。
當日事變之前,祈允灝將他們二人送到了軍中大營里,此處堪稱是當時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徐原和靳宣在那里足足住了一個月,直到陸詔登基之后,祈允灝傷好了,才讓人把徐原一家和靳宣送回來,如今仍住在半瓶胡同琉璃他們的宅子里。
不過最近因為陸詔終于著手搜集永王竇玨meng冤的證據,所以徐原一面等進展,一面琢磨著在京城里重操舊業做起茶葉買賣來。四歲的徐寰在營里住了段時間,也很是mi上了那些會功夫的叔叔哥哥,總纏著要學,沈氏被纏得沒法,便托祈允灝給他找個師父。祈允灝將他交給了李行,如今干脆就住在了王府里。
靳宣向來棋藝不錯,因為遇上杜睿這么個好對手,倒是也找到了事做,加上兩人都是心地單純之人,又都學識淵博,脾性很是相投,兩個人時常湊在一處下棋,有時候靳宣輸了,就罰下廚煮羊肉面給大伙吃,要是杜睿輸了,那就罰挖蚯蚓給靳宣釣魚,如今東郊大莊子的漁塘已成了他們的定點釣魚之地。
于是靳宣開始想,京中這么多權要顯赫,平時除了聲se娛樂,也沒有別的活動,就是要度個假別鄴也都在京郊之外很遠,要不要干脆把東郊大莊子改建成專供京中權貴休閑娛樂的場所,以此盈利?
琉璃聽完之后便就擊掌笑道:“這主意甚好!我正愁著何處來錢快,將來好有錢打理淮安王府的門面呢,你倒是說說預算得多少?”rs!。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