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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上。
顧錦年也算是盡興。
不過整場宴會,顧錦年并沒有談論任何關于文章或者是政治的東西。
純粹就是跟眾人見個面,吃個飯。
哪怕是面對于益和何齋,顧錦年都沒有多聊什么,馬上就要科舉了,身為禮部郎中,顧錦年也不想說什么,免得影響人家科舉發揮。
即便他們氣運如虹,可顧錦年還是秉持內心的公正。
晚宴過后。
顧錦年也告辭了。
眾人紛紛相送。
等顧錦年走后,何齋不由開口。
“未曾想到,侯爺竟如此禮賢下士,不愧是后世之圣。”
何齋開口,贊嘆顧錦年的品質。
“能被孔圣欽點之人,自然不差,我雖年長侯爺幾歲,但于某感覺侯爺比于某要更加明白朝政二字。”
于益出聲道,也不由自主的夸贊顧錦年。
“于兄,倘若沒什么事,我們二人繼續淺飲一二?”
何齋出聲,主動邀請于益繼續喝酒。
“好。”
于益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如此。
到了翌日。
禮部主事,周華與李安之來了。
再有幾日便是科舉之日,他們過來是有兩件事情告知。
“侯爺,楊尚書這邊讓您準備好科舉試題,再有幾日便是科舉之日,不能耽誤。”
周華諂笑著開口,告知顧錦年這件事情。
“明白。”
“我今日會去一趟禮部,將試題告知楊大人的。”
顧錦年點了點頭。
“勞煩侯爺了。”
“還有個事,侯爺昨日是不是設宴邀請一些考生聚會?”
周華開口,這是第二件事情,提起這件事情,周華聲音有些平靜,略微低著頭。
“怎么了?”
“有人彈劾本侯嗎?”
顧錦年略顯好奇道。
“回侯爺,御史臺有人彈劾侯爺,說侯爺身為禮部郎中,私下與學子見面,有些違制,不過楊大人已經出面說明,說是侯爺乃為讀書人,是孔圣欽點的后世之圣,見一見讀書人,也在理。”
周華出聲,告知顧錦年這件事情。
聽到這話,顧錦年點了點頭。
不過他也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踏入官場后,自己一舉一動都要被察覺。
御史臺所作所為,顧錦年不氣,這是人家的職責,有問題就指出來,你能解釋最好,解釋不清就是有問題。
而且御史臺也不是針對自己,只要入朝為官,誰都針對,有人監督是好事。
“明白了。”
“往后本侯會多多注意。”
顧錦年點了點頭,這事的確是自己有問題,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是。”
周華點了點頭,未曾想到顧錦年沒有生氣,讓周華內心安心一二,倒不是他把顧錦年想的太如何。
畢竟一個是侯爺,剛剛入朝政,就被人彈劾,顧錦年現在才不過十七歲啊,不服氣很正常,只是沒想到顧錦年居然如此平靜,還真是有些氣魄啊。
這就是格局吧。
“侯爺,您的侯府早些時候就動工了,若不出意外的話,八月吉日就能竣工。”
周華又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顧錦年侯府的事情。
“好,這是小事。”
顧錦年顯得很隨意,侯不侯府無所謂,反正有書院住,實在不行回家里住也沒什么大問題啊。
過了一會,顧錦年與周華一同前往禮部。
關于選題的事情,還是要與楊開好好商議一二。
半個時辰后。
大夏禮部。
科舉在即。
禮部現在最關心的事情,就是試題。
試題由顧錦年欽點沒錯,但禮部還是要選出幾個試題,由顧錦年挑選。
當然顧錦年若是能說出更好的也沒關系。
此時此刻,禮部尚書,左右侍郎,外加上三名大儒聚集在其中,他們正在商議試題的事情。
試題選出后,就要前往貢院休息了,而禮部之外,也有兵部的將士嚴格把守。
只要這些人出來,必須護送到貢院,吃喝穿用都有人護送,怕的就是泄題。
各大王朝對于科舉,查的極其嚴格,舞弊是大罪,輕則都是終生廢考,重則發配邊疆,所有牽扯事情的官員,全家流放,主犯斬首。
也正是因為如此,大夏的科舉,能得到天下人認可。
“見過楊尚書。”
很快。
房門打開。
是顧錦年的聲音響起。
他走進房內,朝著楊開一拜。
“是錦年來了啊。”
“錦年,剛好在談論科舉試題,你有了試題嗎?”
見到顧錦年,楊開起身,面上帶著笑容。
“此番科舉試題,下官有了想法,就不知道諸位覺得如何。”
顧錦年走進房內,直接在書桌面前,寫下兩個字。
當下,眾人不由紛紛起身,看向顧錦年所寫的試題。
以盛世為題。
倒也算是符合當下情況。
不過有大儒聲音不免響起。
“侯爺,這試題問題倒沒什么太大問題,不過此題太過于廣泛,怕學子們不好去寫啊?”
大儒出聲,倒不是覺得試題有問題,單純覺得太過于廣泛,難度有些大。
以往的試題,基本上是從經義中節選出某一段,然后讓大家來寫。
顧錦年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就有些不太妥當。
“非也。”
“以盛世為題,剛好可以看看我大夏才子們,對朝政有什么看法,對國家又有什么想法,這樣一來,我等也可以更加了解,天下弊端。”
顧錦年出聲。
他倒不是隨便想了個試題,之前皇帝讓他出題的時候,顧錦年也深思熟慮了許久。
盛世為題,絕對沒有太大問題,合情合理。
匈奴國如今已經被打壓下來了,外患暫時沒有,對于大夏王朝來說,兩件事情是最為重要的。
一個是藩王內亂,這終究是一個隱患,但這個事情不能放在明面上來說。
另外一個就是民生大計,對外對內都是朝政上的事情,最核心的還是百姓,唯獨讓百姓吃好喝好,才是根本,百姓若是富裕起來了,一切都好說。
大夏也有足夠的底氣,根本不怕內亂,畢竟人人吃飽喝足,誰愿意跟你造反啊?
盛世為題。
沒有任何問題。
“老夫同意。”
“以往都是以圣人經義為題,可說來說去,終究是一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錦年所言的確不錯,老夫同意。”
楊開率先表態,幾乎是無條件支持顧錦年。
得到這樣的回答,其余人想了想,最后也就紛紛答應下來了。
一來是禮部尚書都這樣說了。
二來是顧錦年這個選擇也沒有錯。
再者他們也知曉這件事情,永盛大帝已經全權交給顧錦年,較真也沒有任何意思。
“行,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定下。”
“諸位先去貢院好好休息吧。”
楊開出聲,讓他們先行離開。
不多時,待他們離開后,楊開將房門關上。
“錦年。”
“有個事情你還是要警惕一下,佛門最近對你的意見很大,一些不好的消息傳到了大夏境內,說你滅了阿塔寺所有人。”
“這件事情,現在整個佛門都知道了,上行密宗聯合小緣寺還有大音寺施壓我大夏,希望你能給出一個答復。”
“眼下禮部壓住了消息,但據老夫所知,一些邊境之城,對你有巨大的爭議。”
楊開出聲,道出這件事情來。
阿塔寺的事情。
阿塔寺全寺上下所有人被殺,這件事情不可能沒有一點動靜的,而對于佛門這樣的手段,顧錦年早就猜到了一二。
“阿塔寺住持并非是我殺的,是天魔老人所殺,包括那些寺廟僧人。”
“不過,若我有實力的話,也會殺盡他們。”
顧錦年給予回答,他實話實說,但也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天魔老人?”
楊開有些驚訝,不過想想也覺得合理,畢竟顧錦年的實力,應當殺不了羅澤主持。
“既然不是你,那就好。”
“此事老夫會處理好,錦年,你先不要摻和,科舉為重。”
楊開點了點頭。
如此說道。
“好。”
“那我也去貢院吧。”
既然楊開可以處理,顧錦年也不啰嗦,打算直接前往貢院。
“你去不去貢院都無所謂,如若你有要事處理的話,先處理自己的事情。”
楊開搖了搖頭。
別人是要去貢院,但顧錦年沒必要去,身份擺在這里。
“還是去一趟吧。”
“守點規矩,免得御史臺又來參我一本。”
顧錦年不想著破壞規矩,既然出了試題,就去貢院,也免得落下口舌之爭。
“行。”
“不過御史臺參你,并不是什么大事,老夫也被參過,他們職責所在。”
楊開點了點頭,顧錦年有這樣的想法,他很滿意,不過還是提醒顧錦年一句,免得顧錦年對御史臺產生誤會。
“請楊大人放心,下官明白。”
顧錦年拱了拱手,而后便離開了禮部,朝著貢院走去。
來到科舉貢院后。
顧錦年聽從安排,該如何就如何,沒有半點逾越。
而此時此刻。
大夏京都外。
一條河道上,一艘小船緩緩行駛,小船上正站立著兩道身影,是兩名僧人。
一人比較年老,這是八怨神僧,他已經來到大夏境內,要不了幾日就能抵達大夏京都。
另外一人,這是南山寺主持,乃是上行密宗主持。
“神僧。”
“此番您前來大夏王朝,找天命侯麻煩,有些不妥啊。”
南山寺主持開口,他聽聞八怨神僧前來,自然是第一時間趕了過來,而后兩人同舟,他詢問對方來意后,忍不住如此出聲。
大夏王朝內,雖有佛寺,但越中心地帶,佛寺就越少,像南山寺這種,還是因為受禮部管制,再加上一些博弈之下,才建起寺廟。
故而佛門在大夏境內內,的的確確有些受打壓,反而是仙門,還算不錯,至少得到朝廷的支持。
“何處不妥?”
“只是來討個公道,天命侯乃是大夏第一侯爺,又是孔圣欽點的后世之圣,難不成不講道理?”
八怨神僧面無表情,淡淡出聲道。
“非也。”
“老衲也聽聞過關于阿塔寺之事,的確是羅澤上師執念極深,據說他是被業火加持而死,并非是被顧錦年所殺。”
“顧錦年此人,老衲有所了解,對我佛門有些偏見,再者他性格偏激,神僧此番東渡前來,怕是討不到什么好。”
南山寺主持也不敢把話說的太直接,只能隱晦提了一句。
可八怨神僧搖了搖頭,望著這綠水青山道。
“你說的沒錯,羅澤上師的確是因業火而死,但終究與顧錦年有牽扯,再者這件事情有魔道天魔老人的影子,全寺上下所有僧人,都是因天魔老人而死。”
“堂堂天命侯,與魔道巨擘有牽扯,光是這件事情,他顧錦年難逃其咎。”
八怨神僧出聲,道出天魔老人的事情。
“與天魔老人有關?”
“這不太可能吧?”
后者有些驚訝,不過馬上又皺眉道:“不過的確聽聞,天魔老人對外宣稱,顧錦年是他徒兒,只是我等都以為,是顧錦年有仙靈根,所以才起了收徒之念,顧錦年并沒有答應。”
“倘若這件事情,當真與顧錦年有關,那的確可以做一做文章。”
“只是,如若顧錦年當真與天魔老人有關的話,我等這樣去做,會不會惹來天魔老人的報復?此人生性古怪,殺伐果斷啊。”
南山寺主持如此說道,言語之中對天魔老人還是充滿著顧忌。
“不用擔心,我等已經查清楚天魔老人為何要幫顧錦年了。”
“并非是顧錦年的師父,而是他欠顧錦年一個因果,為了償還才會選擇出手。”
八怨神僧卻顯得不以為然。
“神僧,這話不太可靠啊。”
南山寺主持覺得有些怪異,忍不住出聲。
“沒什么不可靠,你好好想想看。”
“天魔老人是何許人也?準第七境修士,而且他修煉的魔功,非同小可,關鍵時刻可踏入第七境。”
“這樣的大人物,即便是顧錦年有仙靈根又能如何?他見過的天才會少嗎?怎可能獨鐘顧錦年?”
“不過他應當是需要顧錦年幫忙,欠下一場因果,天魔老人雖生性兇殘,可也算是有恩必報,幫顧錦年出手一次,并不算什么大事。”
“倘若當真是顧錦年的師父,又何必去扯謊?為了什么?故意讓人找顧錦年麻煩?”
“這又有何意?他想要殺一個人,很難嗎?”
“這不符合道理。”
“所以天魔老人只會幫顧錦年一次,可能念及舊情,如若逼顧錦年太緊的話,還會選擇出面當個和事之人罷了。”
“不需要太擔心,魔道中人,雖然喜歡出爾反爾,但天魔老人,如此境界,應當是言出必行,說只幫一次,應當只幫一次。”
“再者,當真翻臉,佛門難不成怕一個魔修?”
八怨神僧說的十分自信,一來他覺得天魔老人沒有理由幫顧錦年兩次,二來佛門也不怕天魔老人。
所以勝券在握。
“確實,還是神僧想的周到。”
“不過,敢問神僧,這次過來,您的目的是什么?難道只是讓顧錦年承認錯誤?亦或者是度化顧錦年?”
南山寺主持詢問道,也很好奇八怨神僧這趟過來是為了什么?
“兩件事。”
“一來,將這件事情公布于天下,想要度化顧錦年是不可能的,但這件事情不可能就這樣算了,必須要讓天下人知道,顧錦年所作所為,如此一來,我等就可以趁此機會,在大夏境內多建下寺廟。”
“二來,上行密宗欠匈奴國一個天大的因果,匈奴王找我上行密宗幫忙,希望將曾經入侵大夏十二城主犯尸骨帶回去,立長生牌,為他們燒香祈福。”
八怨神僧道出來意。
“立長生牌?”
“神僧,這萬萬使不得啊。”
“大夏與匈奴國議和之時,匈奴國只是提出要讓大夏王朝修改史書,顧錦年都不答應,他畢竟是鎮國公之孫,痛恨匈奴人,所有的主犯已經被凌遲處死。”
“倘若神僧您親自出面,索要尸骨的話,顧錦年絕不會答應。”
南山寺主持認真說道。
他知曉顧錦年的脾氣,畢竟在大夏境內,很多消息他第一時間就知道。
顧錦年連史書修改都不答應,對方開出那么多條件,顧錦年都不理會,現在要拿走那些主犯的尸骨,還要給他們立長生牌,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聽到這話,八怨神僧目光更加平靜道。
“沒有什么答應不答應的。”
“此番老衲敢來,就是做好了一切準備。”
“老衲入京之前,已經聯系了幾位故友,他們會幫我處理此事,無論顧錦年答應還是不答應。”
八怨神僧并不在意,給人一種他并不是來與顧錦年商議的,而是來通知顧錦年一般。
“神僧的意思是說,已經暗中讓人處理好了?”
南山寺主持好奇問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好,即便是被發現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差不多。”
“但此事老衲會親自告知顧錦年,通知他一聲。”
八怨神僧接下來的話,又讓南山寺主持沉默。
“這.......又是為何啊?神僧,您這是故意要激怒他嗎?”
這回南山寺主持是徹底不明白了,明知道顧錦年不會答應,還要主動去說?他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沒錯,就是故意激怒他。”
八怨神僧點了點頭,如此回答道。
“這是為何啊?”
“神僧,顧錦年現在是大夏第一侯,深得皇帝恩寵,倘若直接激怒他,我等在大夏就更不好待了,退一步說,神僧,當真惹急了顧錦年,他極有可能敢做出滅佛這種事情啊。”
南山寺主持清楚的很,顧錦年是個什么人,他有所耳聞,人家敢冒著世族壓力,請罪商販,又敢調遣幾十萬大軍,踏平白鷺府。
身為讀書人,敢抨擊孔家,甚至到孔府將圣人召喚出來,削天下讀書人一刀?
這種種事情擺在這里,誰敢招惹顧錦年?
說好聽點,這叫做君子之氣,說難聽點,這就是個火藥桶,誰碰誰死。
寧王強不強?西北最大的王,結果兩個兒子死在了顧錦年手中,你能說什么?
現在整個大夏境內,所有人都有一個共識,做什么事情都不要招惹顧錦年。
可沒想到八怨神僧還故意去找顧錦年麻煩,這里畢竟是大夏境內啊,要是在西漠,那隨便八怨神僧去招惹顧錦年,在自己的地盤怕什么?
“滅佛?”
“他若是真敢滅佛,那佛門就大興了。”
八怨神僧淡淡開口。
“佛門大興?”
“神僧,這.......”
南山寺主持完完全全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滅佛反而會讓佛門大興?
“我等推測,大夏過些日子,將會有可怕的天災降臨,具體在何處,亦或者是怎樣的天災,我等都推算不出來。”
“今日前去大夏京都,找顧錦年,為的就是讓我佛門昌盛。”
“只要顧錦年敢滅佛,犧牲一部分佛門中人,等待天災降臨,那這場災難完完全全就是他顧錦年招惹出來的。”
“那個時候,佛門在援助大夏王朝,超度亡魂,一來二去,佛門威望必定在大夏王朝內達到鼎盛,那個時候再借此機會,由大金王朝,扶羅王朝,聯手施壓大夏。”
“讓顧錦年為此事承擔后果,按照大夏王朝的性格,必然會保護顧錦年,那么就可以乘此機會,讓佛門入駐。”
“這就是佛門為數不多入駐大夏王朝的機會了。”
“只要入駐大夏王朝,而且借助這次天災,佛門將會迅速發展,不出三五年,這大夏百姓的信仰之力,足可以讓我佛門誕生一位七境佛門尊者。”
“待到天命之爭開始,我佛門將獨占鰲頭,獲取天命,誕生出一位真佛。”
八怨神僧道出佛門的計劃。
聽的南山寺主持沉默不語,他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佛門的計劃,太過于縝密了,而且環環相扣。
以阿塔寺羅澤上師之死為由,找顧錦年討要一個公道,順便要回主犯尸骨,祭長生牌,故意激怒顧錦年。
倘若顧錦年選擇硬碰硬,就將天災之事扣在顧錦年頭上,再讓佛門超度亡魂,救苦救難,到時候佛門進退有余,主動權全部在佛門手中了。
唯一犧牲的,就是大夏境內的一些佛門弟子了。
“可若是按照顧錦年的性子,他要滅掉大夏境內所有佛門弟子,那該怎么辦?”
“讓這么多人犧牲,還是有些.......”
南山寺主持有些不忍,雖然是為了佛門昌盛,可大夏境內的佛門僧人不少,全部犧牲的話,還是有些不太好啊。
“他不敢!”
“你當真覺得他敢滅佛?”
“殺一部分人,他敢,老衲信。”
“但大夏境內,寺廟也有萬座,他當真敢全滅?”
“真就不怕惹來天罰?”
“即便他敢,大夏王朝敢嗎?這些人就不怕嗎?”
八怨神僧看向后者,斬釘截鐵道。
他根本就不相信顧錦年敢滅佛。
即便是顧錦年敢又如何?大夏朝堂百官難道都是死人?顧錦年沖動也就算了,大夏文武百官也是沖動之人?
果然,話說到這份上了,南山寺主持明白了。
“可倘若顧錦年沒有要滅佛的意思呢?”
他繼續問道。
“那更好。”
“他若是低頭了,對天下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而且對我佛門來說,也提高了威望,這個時候再提出讓佛門入駐的事情,豈不美哉?”
“而且還省去了一些麻煩。”
“總而言之,當顧錦年殺了羅澤上師那一刻開始,他顧錦年就注定要牽扯因果。”
八怨神僧緩緩出聲。
進也好。
退也好。
佛門已經想明白了,不然也不會直接前來。
最終,南山寺主持雙手合十,如此說道。
而如此。
轉眼之間,便過了三天時間。
這三天時間,一件事情,也傳遍了整個東荒境。
那就是關于阿塔寺全寺僧人被殺的事情,這件事情牽扯到了顧錦年,有無數消息傳開。
寧王之子胡作為非,皈依羅澤上師,顧錦年為枉死的百姓出頭,要求羅澤上師交出寧王世子。
然而羅澤上師不愿交出,最終全寺被顧錦年屠殺干凈。
大致的消息就是如此,但一些小道消息才是百姓關注的,有消息傳聞,是天魔老人動的手,顧錦年與魔道之人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也有小道消息是說,這魔道強者,欠下顧錦年一個恩情,見顧錦年有難,所以出手幫忙,只是魔道之人,做事狠辣,直接滅寺,這是顧錦年沒有想到的事情。
這個小道消息,被百姓們一致認可,他們不相信顧錦年是那種濫殺無辜之人。
所以將矛頭指向了天魔老人,大罵魔道之人狠辣,為顧錦年解釋。
不過,不管是什么消息,佛門四大神僧之一,八怨神僧已經入京了,這件事情成為了京都最大的話題。
八怨神僧這次前來,擺明了就是要找顧錦年麻煩。
所以,百姓們很好奇,顧錦年會以什么方式解決。
只是,當八怨神僧來到大夏王朝后,并沒有第一時間找顧錦年,而是去了一趟禮部,當日晚上,又去找了夜衣侯,還有一些大臣,包括刑部尚書。
誰也不知道八怨神僧找他們做什么,唯一知曉的是,八怨神僧沒有去找顧錦年麻煩。
永盛十三年。
二月二十九日。
距離科舉之日,還剩下最后兩日。
大夏京都內,顯得十分安靜,因為科舉在前,故而宮內有旨意,嚴禁市場雜亂,以及擺攤叫街,尤其是貢院附近,還有一些酒樓周圍,更是禁言。
擔心吵鬧到這些學子,怕影響學子。
百姓們也是積極配合,畢竟這些學子,未來都是大夏的棟梁之材。
然而,就在今日午時。
大夏貢院之外。
一道身影,緩緩出現。
是八怨神僧。
他披著袈裟,面色平靜,雙手合十,行走在街道上,最終在貢院外停了下來。
“老衲上行密宗,佛號八怨,今日為阿塔寺之事,前來求見大夏天命侯顧錦年。”
“望侯爺能出面相見,給予解釋。”
隨著八怨神僧的聲音響起,整條街道都被驚擾了。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充滿著一種魔力一般,響徹在眾人耳邊。
一時之間,街道周圍出現一道道身影,所有百姓聚集而來,這幾日八怨神僧的到來,早就在京都內鬧的滿城風雨。
都知道八怨神僧肯定要來找顧錦年麻煩,只是大家都認為,應當是會在科舉結束之后找顧錦年麻煩,卻不曾想到科舉前夕,八怨神僧就出聲了。
這實實在在是有些說不過去啊。
明顯是故意找茬。
貢院內。
正在靜心讀書的顧錦年,被這道聲音驚擾到了。
他放下手中的書籍,目光平靜,望著外面。
“此乃大夏貢院。”
“再有兩日,便是大夏科舉之日,閑雜人等,速速退避,不得擾亂貢院秩序。”
不過,不等顧錦年開口,一位大儒的聲音響起。
直接回懟。
此地乃是貢院,兩日后便是科舉之日,這個節骨眼出現,管他是什么人,為了什么事情,這些大儒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老衲帶阿塔寺數千怨魂前來,向侯爺討要公道。”
“科舉之事,的確重中之重,但我佛門僧人之怨,也重中之重。”
“還望諸位施主見諒。”
八怨神僧的聲音繼續響起,不依不饒。
他選在這個節骨眼上,就是想要把事情鬧大,自然而然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從而離開。
貢院內。
幾個大儒來到顧錦年房內,他們神色平靜,看著顧錦年道。
“侯爺,這件事情你不要參與進來,有我等在,區區佛門,還敢如此囂張?”
“恩,這件事情交給我們來吧。”
幾位大儒出面,他們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事情,可在這時候,八怨神僧找上門來,肯定就是要搗亂。
科舉就在眼前,他們不希望顧錦年鬧出什么事情,故而打算出面,讓對方離開。
“幾位先生,學生早就做好準備,這件事情讓學生來處理吧。”
“若學生不出面,只怕鬧得更大。”
此時,顧錦年起身。
之前楊開與自己說過這件事情,也聽到一些小道消息,自然而然,顧錦年也猜得到佛門會來找事,甚至他都做好了,科舉當日佛門來找事。
提前兩日,還算是佛門有點良心。
若是科舉當日敢鬧事,無論對方到底想要做什么,顧錦年都不會輕饒。
“這?”
“錦年,他敢過來,必然是有了萬全之策,你若是出去,有些不好啊。”
“是啊,錦年,我等雖僅是大儒,但還是有些能力,解決一個佛門僧人,不是什么難事。”
幾人紛紛開口,主要還是因為科舉就在眼前,不希望顧錦年出去回應。
怕事情越鬧越大,到時候影響科舉。
當然也怕顧錦年吃虧。
“幾位先生,放心。”
顧錦年淡然出聲,隨后朝著房外走去,而這些大儒也沒有多想,互相看了一眼,便跟著顧錦年離開了。
貢院前。
將士們皺著眉頭,看向八怨神僧,如若不是八怨神僧看起來深不可測,只怕他們早已經動手了。
而貢院之外,許多百姓聚集,他們沉默,沒有說話,等待著結果。
甚至一些讀書人都忍不住過來看熱鬧。
不多時。
顧錦年的身影出現,不過他沒有離開貢院,這是規矩。
兩人相隔不到百米,互相看向互相。
“此地乃是大夏貢院。”
“你有何事,在這里吵鬧?”
顧錦年出現,望著對方,直接詢問八怨神僧。
“貧僧見過天命侯。”
“一直聽聞,天命侯為民請愿,將百姓放在心頭,貧僧想問一問侯爺,佛門僧人算不算百姓?”
看到顧錦年出面,八怨神僧面無表情,而是直接開口,詢問顧錦年一個問題。
聽到這話,就算是這些百姓都猜到八怨神僧是想要說什么了。
顧錦年回答是的話,八怨神僧一定會讓顧錦年秉公處理關于阿塔寺僧人被殺之事。
而這件事情又跟顧錦年有關系,如若顧錦年不處理,就不算是將百姓放在第一位,如若顧錦年處理的話,那這件事情,就很棘手。
佛門高僧不愧是佛門高僧,隨便一句話都隱藏著陷阱。
只是。
貢院當中。
顧錦年搖了搖頭。
“倘若你只是來問本侯這種問題,那就回去吧。”
“佛門僧人,在本侯眼中,算不上百姓。”
顧錦年淡淡出聲。
他知道對方的來意是什么,自然不會太客氣。
此言一出,八怨神僧依舊面無表情。
“僧人不算百姓?敢問侯爺為何?”
他繼續詢問。
也不在乎顧錦年的態度。
“為何?”
“僧人年紀輕輕躲在佛門寺廟當中,念經誦佛,美曰其名是為普度眾生,可實際上呢?”
“稅不納稅,錢不交錢,沒有為王朝做過一件實事,抄經念佛有何意義?”
“倘若抄經念佛可以讓百姓吃飽喝足,可以讓天下太平,那天下人都去抄經念佛。”
“你說佛門僧人算不算百姓?”
顧錦年出聲,這是他的解釋。
的確,佛門最大的問題,并非是教義,而是佛門僧人不納稅,年紀輕輕,可能十幾歲就拜入佛門,然后天天抄點經文,誦點佛經,就安享一生。
甚至建設佛門,讓人過來朝拜佛像,將銀兩捐贈,這些銀兩去了何處?
說難聽點,不交稅也就算了,還賺百姓的銀兩。
這就是佛門嗎?
顧錦年此言一出,引得不少百姓叫好。
而八怨神僧明顯有些沉默。
他詢問顧錦年僧人是不是百姓,其實就是一個言語上的圈套。
卻不曾想到,顧錦年站在王朝這個角度,駁回此言。
但八怨神僧并沒有因此而繼續沉默。
“侯爺不知佛門,此乃無罪之過。”
“佛門僧人,誦念經文,消除天地因果業力,為的就是讓百姓過得更好。”
“若無我佛門僧人如此,這天地不知道有多少災禍降臨。”
八怨神僧開口,出聲解釋。
但不等顧錦年反駁,八怨神僧的聲音繼續響起。
“侯爺。”
“阿塔寺全寺上下,皆被誅殺,我佛門用無上神通,發現侯爺在場,敢問侯爺,此事是否與您有關?”
八怨神僧繼續開口,也算是開門見山了,不想啰嗦。
“恩。”
“與本侯有關。”
“不過,人并非是本侯所殺,羅澤主持是被自身業火所殺。”
“至于寺廟僧侶,是被天魔老人所殺。”
顧錦年淡淡出聲。
“明白了,也就是說,這件事情與侯爺沒有一點瓜葛?”
八怨神僧出聲,繼續問道。
“倒也不是。”
“是本侯讓天魔老人動手的。”
顧錦年肆無忌憚道。
壓根就不怕。
果然,此話一說,引來一些驚呼。
按理說,這件事情,即便當真是顧錦年動手,也應該推辭責任,畢竟殺人就是不好,何況還是殺僧滅寺。
這一刻,八怨神僧也沒想到顧錦年會如此回答。
這跟他預想的不一樣。
很快,他明白了一件事情。
顧錦年對佛門已經不是偏見了,而是極大的偏見啊。
“敢問侯爺,為何如此?”
“佛門再如何,也沒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之事,侯爺這般之舉,有違天理,是否對我佛門有所憎惡?”
八怨神僧嘆了口氣。
如此說道。
“本侯敬重佛門,但對偽佛就不一樣了。”
“行了。”
“少在這里啰嗦什么。”
“這件事情,你想怎么說,便怎么說,說明你的來意,不要耽誤時間。”
顧錦年也懶得啰嗦什么了。
打嘴炮有意思嗎?
直接說明來意就好,在這里辯論有什么意義?
無非是互相浪費互相的時間。
他只想知道,八怨神僧過來是想要做什么,興師問罪嗎?還是做什么?
聽著顧錦年如此出聲。
幾位大儒是極其滿意。
而八怨神僧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他沒有惱怒也沒有生氣。
“既然此事與侯爺有關,貧僧也深知,冤冤相報何時了。”
“侯爺可否于大夏京都,修建一座寺廟,供奉羅澤上師等人,也算是償還因果,洗滌自身罪孽。”
“佛門不想為難侯爺,也不希望與侯爺為敵,羅澤上師之死,也是因果輪回。”
“他境界不足,度不了寧王世子,這是他的因,可阿塔寺那些僧人,白白枉死,想來侯爺應當也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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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貧僧前來還有一件事情。”
“匈奴主犯前些日子送往京都,遭凌遲處死,這也算是因果終有報,只是人已死,貧僧希望大夏王朝歸還他們的尸骨。”
“送往上行功德池,為他們立長生牌,消除他們的怨氣,為他們來世祈福。”
八怨神僧淡淡開口。
前面一番話,顧錦年只是冷笑不已。
佛門經典手段,自己永遠是好人,別人有問題,但不跟你計較。
還償還因果,洗滌自身罪孽?
也就是惡心惡心人罷了。
可后半句話,卻讓顧錦年臉色直接變了。
交出主犯尸骨?立長生牌?祈福?
他略微沉默。
過了半響,這才開口。
“你的意思是說。”
“為屠殺我大夏子民的主犯,立長生牌,誦經祈福?”
顧錦年出聲。
他之前的神色,是平靜。
可現在的神色,卻變得有些......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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