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書院。
所有學子跟在顧錦年身后,一個個興奮不已。
今日,他們差點就要丟人現眼。
好在顧錦年的出現,不但化解了麻煩,而且還為他們出了口氣。
只不過,大部分雖然是開心的,也有一小部分并不是特別開心。
臉上滿是憂愁,來到顧錦年身旁道。
“世子。”
“今日之恩,我等沒齒難忘,只是得罪了孔家,終究不好。”
“其實世子殿下,沒必要如此,孔家影響太大,眼下大夏詩會在即,我等明日再去孔府登門拜訪,化解恩怨,免得關系太過僵硬。”
有人出聲,他來到顧錦年身旁。
今日之事,他們自然喜悅,顧錦年為他們狠狠出了惡氣,他們很爽。
可問題是,得罪了孔家,這不好,尤其是對顧錦年來說,這并不好。
“無妨。”
“我等都是同窗,而且事情因我而起,本世子絕不可能袖手旁觀。”
“不過,若是爾等擔心害怕,本世子也不攔著。”
顧錦年聲音平靜。
既然得罪了,就沒必要想著求和。
當然,若是他們自己害怕的話,那就沒什么好說的,顧錦年也不攔著他們道歉。
“世子殿下誤會了。”
后者連忙開口,怕顧錦年誤會。
“無妨。”
“諸位,今日所為,完全是我顧某一人所做,爾等若是不想得罪孔家,大可自己去處理。”
“但請各位放心,如果孔家敢找你們麻煩,顧某奉陪到底。”
顧錦年開口,倒也霸氣。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開口。
“世子殿下誤會。”
“我等絕非此意,今日世子為我等出頭,此等恩情沒齒難忘。”
“是啊,世子殿下,今日我等既然選擇跟您一同回來,就足矣證明一切,還望世子不要誤會。”
眾人開口。
今天,他們懷著朝圣的心態,前往孔家,去參拜圣孫,可沒想到的是,這個圣孫不辨是非,幫著外人欺負自己人。
說實話,他們如何不怒?
再反過來看顧錦年,為了幫他們不惜得罪孔家。
至于說什么顧家與孔家有仇,不管有仇沒仇,到了這種程度,一般都是明面上笑呵呵的。
可顧錦年還是義無反顧的幫他們。
直接跟孔家撕破臉。
這份恩情他們心里有數。
對比起來,顧錦年言出必行,一人做事一人當,有君子風范。
再看看這個孔家圣孫,妥妥就是賣主求榮的貨。
即便身世再怎么好,他已經失了人心。
要知道,這幫人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小角色,能進大夏書院的,那個不是人中龍鳳?
孔宇感覺只是打壓了一批讀書人,可實際上打壓的絕對不是尋常讀書人那么簡單。
顧錦年贏得了人心,未來大夏王朝,這幫人七七八八都是坐鎮一方,亦或者在朝中為官。
如此恩情,對顧錦年未來來說,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恩,今日諸位也勞累了,好些休息吧,我也去休息。”
聽著眾人如此開口,顧錦年也沒有多說什么。
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如此。
眾人也不啰嗦,各自回去,將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寫在書信中,告知自己父母。
與此同時。
消息也逐漸傳在京都百姓耳中。
只不過,有人在誤導輿論,避重就輕,將這件事情定義為只是顧錦年與孔宇兩人的爭斗。
明明是孔宇吃里扒外,可傳入百姓耳中,卻成為了,顧錦年是武將中唯一一個讀書人,既是權貴,又懂儒道,為絕世天驕。
而孔宇乃是圣孫,兩人的年齡差不多一樣,彼此之間互相不服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所以才會發生爭執,不是什么大事。
這就是掌握讀書人的好處啊,明明是孔宇做錯了,但現在傳出來的結果就是,兩個小孩子意氣之爭罷了。
完完全全就是避重就輕。
這要換作是顧錦年做錯了,估計就是鋪天蓋地的罵聲。
民間百姓知道了這件事情。
大夏皇宮內。
永盛大帝自然也知曉了這件事情。
養心殿內。
永盛大帝聽著魏閑在殿下述說。
面容顯得無比平靜。
過了大約一刻鐘,魏閑繼續開口。
“殿下,如今民間只認為世子與圣孫之爭,是意氣之爭,影響不大,也算是一件好事。”
“奴婢認為,大夏書院在即,各國使臣也都來了,沒必要鬧下去。”
他出聲,說出自己的見解。
養心殿內。
永盛大帝很平靜,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過了片刻之后,永盛大帝緩緩開口。
“孔家的確有些偏袒了。”
“也需要有個人出來壓一壓他們的氣焰。”
永盛大帝開口。
很顯然,他對孔家這種行為也感到不滿,欺負自己人,幫外人?
“遵旨。”
“陛下,有消息傳來,孔宇似乎也要參加這次大夏詩會。”
魏閑開口。
說出這個消息。
此話一說,永盛大帝不由開口。
“好。”
“將消息擴散出去,大夏詩會之前,讓整個大夏都知道此事,百姓都來關注。”
“還有,如果錦年真的輸了,控制好輿論,盡可能減少錦年的壓力。”
“這段時間,讓懸燈司好好關注,讓顧老六來處理。”
永盛大帝開口。
孔宇這個行為,純粹就是找死。
大夏詩會,全國矚目,他知道孔宇是不服氣,想要爭斗,與顧錦年斗一斗文采。
可倘若他贏了,其實沒什么大不了的,畢竟是圣人后代,水平比顧錦年高合情合理。
但倘若要是輸了,那就徹底丟人現眼了。
這種賭局,完全沒有必要,贏了不討好,輸了很慘,自找苦吃。
不過永盛大帝明白,孔宇現在已經是氣急敗壞,這樣很不錯。
他希望顧家與孔家斗著,而且孔家的的確確有些不干凈,近些年來不知道多少奏折呈現上來,跟孔家多多少少有些關系。
他不滿,十分的不滿。
可沒有任何辦法,畢竟孔家身后是一位圣人,他不敢動,亦或者是說,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他不能動。
動了也無法徹底鏟除,反倒是會惹來一身麻煩。
現在顧錦年跟孔家杠上了,這是一件好事,至少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錦年啊,別讓舅舅失望,舅舅可是幫你鋪好了路,怎么走還是得看你啊。”
最終,永盛大帝心中喃喃自語了一聲。
而與此同時。
顧家。
與永盛大帝不同的是,顧老爺子知道這件事情后,笑的很開心。
更是直接夸贊顧錦年做的好,有顧家人的血性。
一點都不覺得顧錦年做的有些不對。
不過得知孔宇也要參加大夏詩會后,顧老爺子在書房沉默了許久。
族里上下有些安靜。
“爹,孔宇突然參加大夏詩會,擺明了就是要針對錦年,這咋辦啊?”
顧寧涯開口,有些焦急。
雖然他瞧不起孔宇,但人家的實力擺在那里,這個黑不動,也沒有臉皮說孔宇不行。
可以說他人品不行,但絕對不能說他文采不行。
“我有個辦法。”
此時此刻,顧千舟忽然開口,引來眾人關注。
“什么法子?”
眾人好奇。
“大夏詩會還有三日左右的時間,我去找一趟錦年,好好輔導輔導他,不出意外的話,應當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進前三應該是穩了。”
顧千舟開口,一臉自信道。
此話一說,眾人的目光不由落在他身上,眼神當中滿是鄙夷。
就你?
輔導顧錦年?
少在這里丟人好吧?
“怎么?你們不信我?”
顧千舟皺著眉頭,忍不住看向眾人。
“滾一邊去。”
老爺子直接開口,訓斥顧千舟。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在這里扯皮。
“行了,孔家人既然要參加就讓他們參加,輸了也不打緊,錦年畢竟這才剛剛習文。”
“輸了不丟人,要是萬一贏了,那就不得了了。”
“這幾天,不要去打擾錦年,讓他一個人好好讀書,大夏詩會在即,不要出亂子。”
老爺子的想法也是如此。
而眾人也沒有多說,紛紛點了點頭。
但內心說實話,還是有些擔心。
畢竟孔宇的才華,他們還是知道的,顧錦年著出千古詩詞,千古文章,他們也知道,可畢竟面對的人是孔宇。
而且大夏詩會,即興發揮,不能確保顧錦年一定能著寫出什么文章詩詞。
具體還是要看吧。
如此。
一直到傍晚。
孔宇參加大夏詩會的事情,也徹底傳開來了。
一時之間,京都徹底沸騰。
傻子都看得出來,孔宇是徹底與顧錦年杠上了,這對百姓來說,雖然不是一件好事,但最起碼是一件熱鬧的事情啊。
有爭議便有話題,有話題日子就不會無聊。
當下,整個京都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持顧錦年,一派支持孔宇。
驚訝的是,支持顧錦年的人,還真不少,之前的千古文章和千古詩詞,對百姓來說,還歷歷在目。
自然而然,雙方都得到了不少的支持。
可以說,這次大夏詩會,還沒有開始,便已經有一種龍爭虎斗的趨勢。
尤其是暗中有人在推波助瀾,似乎是故意將矛頭指向兩人一般。
一個是孔府圣孫,本來就是儒道新秀,往前一步便是幾千年來最年輕的大儒。
一個是大夏權貴,鎮國公之孫,著千古文章,千古詩詞,鎮國詩之人。
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說能力,兩人都相差不大,自然而然成為眾人矚目對象。
如此。
轉眼之間,又是兩日過去。
距離大夏詩會,僅僅只剩下一天的時間。
此時此刻,大夏京都內。
不僅僅聚集各國才子,而且大夏百姓也蜂擁而至,來到京都。
一個大夏詩會,帶來了大量游客,可以說整個大夏京都,什么東西都在漲價。
隨便一間客棧,都比以往貴上三四倍。
不過為了讓所有參賽才子能夠有個好環境,大夏京都也開始了宵禁,等到大夏詩會開始之后,才會解除宵禁。
而在大夏書院當中。
也顯得格外安靜。
不僅僅是眾人準備參賽,更主要的還是不想打擾顧錦年。
這幾日,學堂都停課。
宿內。
顧錦年眼睛有些紅了。
他這兩日壓根就沒有去備課,也沒有去看什么詩詞。
純純粹粹就是在幫自己六叔研究這封書信。
連續兩天時間,顧錦年一個字都看不懂,比摩斯密碼還要古怪無數倍。
這玩意根本就不是字,感覺就是涂鴉。
但是,冥冥之中,顧錦年又覺得這玩意肯定代表某種意義。
所以思來想去,顧錦年想到了一個辦法。
古樹。
是的。
氪金古樹。
古樹當中有一根樹枝,可以預知和解答,無非就是要花費銀兩。
故此,顧錦年將所有銀票交給王富貴,換來大量黃金,剛開始一百兩一百兩投。
得到的消息,雖然不是什么今日有雨,明日有雨這種無用信息,但意義也不大。
索性,顧錦年一口氣,一千兩黃金砸一次。
砸到最后,全身家當都沒了。
眼下望著古樹當中最后一枚果實,顧錦年怎么不眼紅。
氪金無底洞。
這句話顧錦年是真明白了。
自己靠賣令牌,家里的補貼,前前后后大幾千兩黃金全部耗空。
這幾千兩黃金,足夠自己在京都西街附近買一套不小的宅子了。
“要是還不出,六叔你可就別怪我了。”
“要是出了,六叔你不掏個萬把兩黃金,我跟你沒完。”
顧錦年深吸一口氣。
所有的本金全部壓在這上面。
隨著最后一枚果實墜下,顧錦年心情也格外的緊張起來了。
很快。
璀璨的金色光芒綻放。
果實墜地,化作一行小字。
顧錦年認真看去。
不多時,信息浮現。
永盛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孔家圣孫遇刺,下落不明,神羅三皇子遇刺身亡,大金王朝十二皇子遇刺,重傷昏迷
信息浮現。
依舊不是書信當中的內容。
但這則消息,如雷擊一般,讓顧錦年愣在原地。
永盛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那不就是十一天后的事情嗎?
大夏詩會是明日,舉辦三天。
第一天盛宴開始,由大夏王朝東道主出第一個題,差不多回答完了就結束,屬于開胃菜。
第二天詩會正式,各國才子比試,基本上在這一日就能分出勝負。
第三天詩會落幕,公布排名,給予獎勵,然后閉幕結束。
剩下的日子,大家就可以在大夏京都玩一玩,走一走,差不多待個三四天,準備好了以后,就可以回國了。
按照正常流程,差不多十一月二十日或者二十二日,這幫人就會離開大夏王朝。
三天的時間,想要趕回去估計不太現實。
而如若遇刺,那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孔府圣孫遇刺。
整個大夏都要嘩然一片,下落不明,生死未知,所帶來的影響十分恐怖,尤其是自己跟孔宇爭斗,只怕會惹來巨大的嫌疑。
到時候自己就算有十張嘴都解釋不清楚。
但這個還好說,真沒做,有顧家在還是能夠壓住,無非是猜忌和懷疑,對顧錦年來說,不算什么事。
最恐怖的是,神羅三皇子遇刺身亡,大金王朝十二皇子遇刺重傷。
這件事情才是最麻煩的。
這兩個人,是扶羅王朝和大金王朝的使臣,他們來大夏,必須要以國禮對待。
安安全全來,安安全全走。
如果在大夏境內,他們遇刺,大夏王朝要全權負責。
極有可能引發戰爭。
“戰爭不太可能。”
“即便是三皇子遇刺,也不可能因此發動戰爭,無非是大夏要給個交代。”
“無非就是利益交換,畢竟人在大夏境內出事的,扶羅王朝絕對不會就此放過。”
“倘若扶羅王朝要價極高,則有可能引發戰爭。”
“大金十二皇子也遇刺了,只怕大金王朝也會力挺扶羅王朝。”
“到時候只怕便是漫天要價。”
顧錦年心中自語。
他逐漸冷靜下來,開始分析這件事情。
而這次,古樹總算是給了點回報,這個消息價值不菲啊。
“神羅三皇子,大金十二皇子,他們離開大夏,必然會有人守護,大夏也會派人護送。”
“可依舊遇刺,顯然是有絕世高手出面,否則的話,大夏鐵騎護衛,怎可能會被刺身亡。”
“背后有人搞事。”
顧錦年閉上眼睛,開始思索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
溺水。
江寧郡。
遇刺。
如蘇懷玉所說,倘若這暗中的人,是建德余孽搞鬼。
一開始讓我溺水,是想要讓鎮國公與自家舅舅翻臉,從而引發大夏內亂。
可沒想到的是,我還活著,如此一來的話,這個計劃顯然泡湯,有了一次,就不可能有第二次。
顧家時時刻刻盯著自己,自己舅舅不可能沒有警惕之心。
還敢來第二次,可以等死了。
所以他們將苗頭放在了江寧郡,蛟龍作亂,引發民怨四起,其目的還是大夏動亂。
但這件事情,被自己壓下來了。
如今遇刺之事,就更直接,擺明了就是要讓大夏王朝與扶羅王朝和大金王朝形成對立面。
有人不想讓大夏王朝安穩。
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多方勢力都有嫌疑,說句不好聽的話,非要去扯,太子都有嫌疑。
畢竟永盛大帝勵精圖治十二年,犯過很多錯,也有很多功績,但十二年穩定了山河,也到了退位的階段。
說來說去還是罵名問題,如果換太子上位,太子仁義,天下都知道,寬宏治國,能減少很多是非。
畢竟永盛大帝太像太祖了,亦或者是說因為篡位當了皇帝,任何地方都在效仿太祖。
下手無比狠辣,做事也極其犀利。
有一位殺伐果斷的領導,對于下面很多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譬如說世家門閥,他們更希望太子上位。
讓局勢緩和起來,大家一起賺錢。
當然,這只是一種假設。
建德余孽的嫌疑最大,始終想著殺回來,重新登基。
畢竟他們最大的底牌,就是名正言順。
太祖欽點的皇帝,就憑借這一條,天下所有有志之士,都愿意跟隨建德皇帝,各大勢力也愿意做這個從龍之臣。
好比仙門,太玄仙宗如今隱隱約約是第一仙門,因為他們背后有大夏王朝支持著。
可第二仙門呢?第三仙門呢?
雖然大夏王朝也拉攏他們,但問題是得到的資源沒有太玄仙宗多,心里不服氣是自然的。
這僅僅只是仙門,其他各方的勢力,數不勝數。
誰不想成為第一?
而在大夏境內,想要做到第一,必須要依靠皇權。
封建君王統治下,皇權只攥在皇帝手中,培養出一個皇帝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換掉一個皇帝,或許不是一件特別難的事情。
“看來舅舅是真的不得人心啊。”
過了良久,顧錦年忍不住感慨一聲。
永盛大帝的的確確背負著太多壓力了,而且事情似乎已經走向了一個極端。
無論是建德余孽也好,還是其他勢力也罷。
十二年的時間,也夠他們出手。
溺水之事。
江寧郡之亂。
包括現在的刺殺行動。
每一個只怕都是經過數百次的深思熟慮,敢做就有后路。
貓抓老鼠游戲。
想到這里,顧錦年不由起身,讓書院的書童,幫自己跑一趟,去懸燈司。
大約不到半個時辰。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
是顧寧涯。
“錦年,搞定了沒?”
顧寧涯推開房門,而后再將房門關閉,顯得十分緊張和期盼道。
顧錦年突然喊自己回來,顧寧涯心頭也猜到了是什么事,所以第一時間趕來,沒有任何遲疑。
“六叔。”
“大致內容我還是不知道,只讀懂了一小部分。”
顧錦年開口。
書信內容,他壓根看不懂,只能這樣說。
“一小部分?什么內容?”
“你放心,頭功一定是你的,叔最多蹭點。”
顧寧涯開口,十分認真。
“叔。”
“要出大事。”
“有人要刺殺神羅三皇子,大金十二皇子,還有孔府世子。”
顧錦年壓著聲音,看著顧寧涯如此說道。
此話一說,顧寧涯臉色不由一變。
“真的假的?”
顧寧涯忍不住出聲,這已經不是大事了,這件事情足矣讓天下震驚啊。
刺殺神羅三皇子,大金十二皇子,還有孔府世子?
前面兩個可直接影響大夏王朝國威,后面一件事情,也會讓顧家陷入質疑當中。
“書信內容是這樣的。”
“千真萬確。”
“叔,這事必須要跟陛下說清楚,加強防范,我算過時間,大夏詩會結束后,這些人只怕會相約離開。”
“應當是想要一網打盡,而且肯定不敢在京都附近動手,侄兒認為,應當是快離開大夏境內才動手。”
顧錦年假裝分析道。
“恩。”
“京都附近動手,就算是天下絕世高手出面,也別想討好,京都內有不少高手,當面刺殺無疑是找死。”
“邊境最合適動手,這個不錯。”
“錦年,叔不多說了,這件事情必須要盡快告知陛下,耽誤一刻都不行。”
顧寧涯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太大了,必須要第一時間上報。
“行。”
“不過有個事,跟陛下說一聲,撥一萬兩黃金給我。”
“要現銀。”
顧錦年特意提了一句。
自己現在身無分文,想氪金都氪不了,得要點黃金。
“好。”
“不過剩下的事情,你先不要管了,明日便是大夏詩會,不管如何,大夏詩會很重要,聽老爺子說,這次大夏詩會,與眾不同。”
“其他的事情,交給六叔我來,你安心讀書。”
顧寧涯雖然不知道自己這個侄子非要黃金做什么,但他沒有啰嗦,直接答應下來。
同時叮囑顧錦年好好讀書,備戰明日的大夏詩會。
“好。”
顧錦年點了點頭。
當下,顧寧涯轉身離開。
這件事情,他必須要盡快上報。
只是等顧寧涯走了不到半刻鐘后,有書童前來,敲門出聲。
“世子殿下,大金十二皇子前來拜訪。”
隨著書童的
房內,正準備復習復習點功課的顧錦年,不由露出好奇之色。
十二皇子?
來找自己做什么?
雖有疑惑,但顧錦年還是開口。
“請。”
不多時,一道身影走入其中,外面站著幾個護衛,嚴格把守。
不過,大金十二皇子的到來,也引來天羽軍的注意,二十位天羽軍也出現在這里。
他們沒有任何聲音,就站在門外,也在防守,畢竟十二皇子與顧錦年沒有什么淵源,突然到來,萬一鬧出什么事,他們也能在第一時間幫上忙。
“見過世子。”
“久仰世子之才華,明日便是大夏詩會,貿然打擾,還望世子不要怪罪小王。”
十二皇子一襲金發,面上帶著笑容,同時提著一件玉石器物,來到顧錦年面前,盡顯恭敬。
“十二皇子客氣了。”
顧錦年不知道對方為何突然到來,但明面上還是稍稍客氣。
“世子。”
“本王極其喜愛詩詞,世子所著之千古詩詞,本王來來回回看了數百遍,更是懸于床頭,一來是感慨世子為民之心,二來是敬佩世子,三來是仰慕世子才華。”
“前些日子,孔府之事,其實本王也有些不悅,但小王與孔宇有些關系,所以不好多說什么。”
“今日登門拜訪,就是為了致歉,還望世子殿下,莫要記在心上。”
“此物乃是蛟龍吐日盤,日晨之時,吸收日之精華,若到深夜,只需注入一道法力,便可吐出日珠,如日沐浴,可祛除疲倦。”
“還望世子殿下笑納,也算是小王的一片心意。”
十二皇子開口。
不曾想,他今日過來是登門致歉,還真是出乎預料。
“十二皇子有些言重,小事一件,何必送如此大禮?”
顧錦年沒有收下,稍稍委婉一些。
“不。”
“此事無論如何,也有小王的關系,世子,其實小王這次前來大夏,最主要的便是因世子而來。”
“您的才華,在我大金王朝也傳播廣遠,大金不少大儒贊嘆您為當世儒道俊杰,一個個都想見一見您。”
“尤其是小王的師父,更是鐘愛世子文采。”
“倘若有朝一日,世子來我大金,小王必以大禮相迎。”
“這是小王的金令,若有朝一日,當真去了大金王朝,拿出此金令,便代表小王,遇到任何事情,暢通無阻。”
十二皇子開口。
看得出來,他很誠懇,既是送禮,又是送金令。
不得不說,大金王朝的皇子,當真是比扶羅王朝要強百倍。
“十二皇子客氣。”
“若有機會,也會備上厚禮,前去大金王朝,登門拜訪。”
伸手不打笑臉人,再加上自己最大的仇,是針對扶羅王朝,與大金王朝目前沒有太大的利益沖突。
自然而然,虛與委蛇還是可以的。
“如此甚好。”
“小王的家兄,也就是我四哥,也十分想要見到世子,若有機會,當真要見上一面啊。”
十二皇子笑著開口。
這話一說,顧錦年徹底明白是什么意思了,看來是遠在天邊的大金四皇子,想要拉攏自己啊。
別看自己是大夏王朝的人,但很多事情,彼此之間都需要互相協調和幫助。
大金有大夏的人,同樣大夏也有大金的人。
關系網錯綜復雜。
“行,有機會,見上一面,不醉不歸。”
顧錦年笑了笑。
而十二皇子將玉器放下,而后繼續說道。
“世子殿下如此豪爽,小王愈發慚愧。”
“其實關于扶羅王朝的事情,小王今日可以與世子表個態,神羅三皇子還好,扶羅的才子,的確不為人子。”
“世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小王可以保證,大夏與扶羅之間的爭斗,大金絕對不參與。”
“當然,孔家的話,還望世子見諒,孔家乃是圣人世家,饒是莪父皇,都要稍加尊重,小王也不敢參合。”
“自然,前兩日也不敢說什么,人微望輕,世子明白。”
十二皇子顯得很謙虛,完全沒有在孔府的那般高傲。
不過這也合情合理,在外面必須要保持大金王朝的姿態,他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個王朝。
可私下里,十二皇子謙卑不是一件壞事,最起碼得看人,如果有利益的話,低下頭又能如何?
喊你一聲世子殿下,你幫我干活,這么好的事情,誰都去干。
“十二皇子實在是言重,其實也沒什么太大的恩怨,都是些文人之爭罷了,當然若是有其他爭斗,還望十二皇子幫襯一二。”
顧錦年看得出來,對方也不是挑撥離間,而是在選擇站隊。
這番話的意思,不就是告訴顧錦年,你跟扶羅王朝的爭斗,我大金王朝可以選擇幫你。
而且是無條件幫你,至于孔府的話,不是不可以幫你,只是你現在還沒有那個讓我們幫你的資本。
這一句人微望輕,就是留有余地,我說話不行,我四哥說話難道也不行嗎?實在不行大金王朝說話不行嗎?
你想針對他們,我們來幫你,前提是你得拿出資本。
顧錦年聽得明白,所以沒有上鉤。
不需要你們幫,文人之爭,我們自己解決,如果真需要你們幫忙,我會開口的。
聰明人說話,點到為止。
十二皇子明白顧錦年的想法后,不由笑了笑。
“好。”
“如此甚好。”
“既然如此,那小王先行告退,就不打擾世子了。”
“明日,小王當真期待,小王得提前祝賀一聲,世子一鳴驚人。”
他出聲道。
“也祝大金才子,能夠滿載而歸。”
顧錦年回禮。
隨后,十二皇子離開。
房內再度安靜下來了。
對于十二皇子的到來,顧錦年沒有一點喜悅,相反感到一些壓力。
類似于神羅三皇子,還有孔宇這種人,雖然他們惡心,可顧錦年到不覺得有什么壓力。
因為這種人純粹就是心智不足,說直接點,沒什么腦子,對付他們不需要太高明的手段,直接懟就行。
但對于大金十二皇子這種人就不一樣。
玩的就是陰謀詭計。
需要各種算計,顧錦年不想太動腦子啊,安安心心做個世子不挺好的嗎?
不過想到十二皇子笑呵呵的離開,顧錦年也很好奇。
不知道過些日子他被刺殺,還能不能笑出來。
與此同時。
大夏京都。
皇宮內。
顧寧涯火速入宮,進入養心殿,將顧錦年所得知的信息,告知永盛大帝。
養心殿內。
當得知這個消息后,永盛大帝沒有任何驚訝,而是興奮喜悅。
“好。”
“總算逼他們出手了。”
“倘若此事當真,錦年立大功了。”
永盛大帝很開心。
不是因為提前預警而開心。
而是因為,提前知曉了這件事情,他便可以布局收網。
將這批躲在暗中的人,全部抓住。
這是天大的好事啊。
“顧寧涯,朕現在令你,暗中行動,朕會派三位宮內高手配合你,再將此事告知鎮國公,讓他親自指揮。”
“務必要將所有人一網打盡,若有必要,不留活口。”
永盛大帝開口,讓鎮國公來處理這件事情,并且他不打算留什么活口,能留就留,不能留直接殺了。
敢行刺使臣,必然會派真正頂尖的高手,如若一網打盡,絕對可以重創背后的勢力。
這如何不是一件好事?
“臣遵旨。”
顧寧涯低頭道。
“此事結束,懸燈司由你全面掌控。”
永盛大帝再度開口。
一瞬間,顧寧涯大喜過望,他現在是副指揮使,全面掌控就意味著自己要往上走一步啊。
全面掌控懸燈司,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懸燈司可是大夏最強的兩大勢力之一,與鎮府司齊名。
雖是四品,但權力上也僅僅只是比尚書差一點罷了,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尚書不如懸燈司指揮使。
“臣,多謝陛下。”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顧寧涯喜悅無比。
“別謝我,要謝就謝朕的外甥。”
“不過大夏詩會在即,你還讓錦年幫你做這種事情,你還真喜歡抖機靈,要是牽扯到了朕這個外甥,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嗎?”
“等事情辦完之后,朕會去一趟國公府。”
“將此事告知鎮國公,看他收拾不收拾你。”
“滾。”
永盛大帝沒給顧寧涯太好的臉色,免得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而聽到這話,顧寧涯臉上的笑容僵起來了。
這事要是被老爺子知道,估計又要挨抽。
但想了想,能升官,挨打就挨打。
又不是沒挨過。
反正自己成了懸燈司指揮使,以后家里的地位直線上升啊,除了大哥之外,其余幾個兄長壓根比不過自己。
以后要是敢招惹自己,全部抓去懸燈司,好好抽一頓再放出來。
想到這里,顧寧涯滾了。
等顧寧涯走后。
永盛大帝眼中滿是笑意。
“大侄子啊。”
“四叔看你到底還有什么底牌。”
他喃喃自語,心情的確極好。
最大的心病,或許馬上就要消除了。
如此。
轉眼之間。
翌日。
永盛十二年。
十一月十五日,午時。
大夏詩會由今日申時開始。
詩會宴請文武百官,各國使者,選在了文心殿,殿外設立座位數千,是大夏各地書院,世家落坐之地。
而殿內也可容納數千人。
雖是申時開始。
可從子時之后,文心殿便已經開始準備階段。
每隔一個時辰,便有鼓聲響起,傳遍大夏京都。
同時無論是殿內還是殿外,也有歌姬伴舞,名流撫琴,太監宮女忙前忙后,端茶遞水,還沒開始就已經熱鬧無比。
一位位官員走入其中。
提前落座。
各大書院的學子,也紛紛入內。
一直到未時。
大夏書院的學子,走進大殿當中,由宦官引路,來到了自己的位置。
未時二刻。
扶羅王朝,大金王朝,孔府,這些大勢力也紛紛入內。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大夏書院學子,被安排在左下方,而扶羅王朝與孔府的位置,則被安排到右下角,正好形成對立方。
雙方對立。
彼此看對方的目光,極為不善。
不過孔宇還沒有來。
來的人是孔府代表。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今夜一定是龍爭虎斗。
哪怕今日只出一道題。
扶羅王朝。
大夏王朝。
孔家。
顧家。
天然的對立面。
今日,所有恩恩怨怨,都要在這里一決高下。
“顧兄,我莫名很緊張啊。”
此時此刻,一道聲音響起,是王富貴的聲音。
他的確有些緊張,畢竟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大會。
“放平心態。”
“反正又拿不到名次。”
顧錦年開口,好好安慰了一句。
此話一說,王富貴不由一愣,點點怨氣涌去。
雖然說,顧錦年這話沒什么大問題,可沒必要這么直接吧?
也就在此時。
聲音響起了。
“李相爺駕到。”
“戶部尚書何言何大人駕到。”
隨著一道道聲音響起,朝廷大臣出現了,他們的出現,意味著大夏詩會快開始了。
這些人出現,面上都帶著笑容,相互結伴,來到了前排落座。
到最后,未時五刻。
距離大夏詩會開始時間還有最后一刻鐘。
大殿內早已經坐滿賓客,各國使臣,才子俊杰,朝廷百官。
該來的基本上都來了。
也就在此時。
又是一道宣告之聲響起。
“大夏書院院長,蘇文景先生駕到。”
書院學子紛紛起身,朝著蘇文景一拜。
殿內,也有不少人起身,畢竟來的人是蘇文景,當今儒道清流之首。
他們不得不尊。
點了點頭,蘇文景顯得很自然,直接來到左邊第一位首座。
今日是大夏詩會,他坐在首座合情合理,宰相李善在他身旁。
大約幾十個呼吸后,又是一道
“永興趙儒,駕到。”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一時之間,詩會不少人驚動了。
不少官員更是直接起身,眼中滿是驚訝。
哪怕是顧錦年也不由微微皺眉。
永興趙儒。
這可是一位大人物啊,永興乃是當年太祖龍興之地,而太祖第一位平妻,則是趙家人。
自然而然,隨著大夏崛起之后,趙家平步青云,僅僅用了不到百年時間,便成了當今最大的世家之一。
而且趙家受國運加持,俊杰輩出,尤其是這個趙儒,更是門生布天下,可以說如今朝廷有接近一半的人,算是他的門生。
這的的確確是一位大人物。
一般來說不會來京都,哪怕是大夏詩會,這位德高望重的存在,也不會來,年事已邁,不應當如此啊?
再者,他們都沒有收到任何信息,對于趙儒的到來,的的確確感到好奇。
但就在這一刻。
隨著趙儒的出現,眾人頓時明白怎么回事了。
只見,一個年邁的老者,杵著拐杖,走進殿內,而他身旁則站著一個男子,正攙扶著他。
而這人,正是孔宇。
這回所有人都明白了,敢情趙儒是被孔宇拉過來當外援的啊。
怪不得無聲無息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