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一行人先是來到了屹遙板塊,取走了他的拍賣所得——嚴格來說,也沒有拍出多少靈石,也就二十多塊上靈而已。
他前腳取走靈石,后腳就有人追了過來,不過遺憾的是,他已經帶著人離開了。
追來的是一名元嬰三層,在他的身后,還跟著兩個元嬰初階。
此人的眉頭皺一皺,“推演一下,人去了哪里。”
一名元嬰二層掐著訣推演一番,有點為難地發話,“怎么感覺……是玄水門的因果?”
他的推演水平相當不俗,下一刻,就是一驚,“壞了……誰在窺探?”
“原來是棋道的,”不遠處走出一名元嬰中階來,冷冷地看著三人,“居然敢盯著我太虛的貴客……說說看,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見過井泉真仙,”帶頭的元嬰三層一拱手,“煉器道毋思有禮了。”
“煉器道……”井泉真仙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看了好一陣才沉聲發話,“給我個理由!”
他有資格這么說,屹遙是太虛門六大板塊之一,絕對的門中重地,外人在這里盯梢,選的還是太虛門的拍賣行——這也太目中無人了。
毋思真仙回答得相當痛快,“虛空材料,我希望從他那里得到更多的虛空材料。”
井泉真仙的眉頭微微一皺,他可不是那么好騙的,“你可以直接聯系他,白礫灘三個字,你應該已經打聽到了,為什么不直接去?這是……覺得我太虛好欺負?”
“不敢去,”毋思真仙幽幽地嘆口氣,“那里原本就是靈氣貧瘠的下界,他身邊高手又多……據說他殺真仙不眨眼,脾氣很糟糕。”
井泉真仙也是最近才注意上馮君的,在此之前,他并不在意那些抱丹的同道氣場,但是這一次袁真人凝嬰,卻是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袁真人在凝嬰之前,非常地低調,但是凝嬰之后,他總要給大家解釋一下,為什么以他的老邁顢頇,居然還能凝嬰成功——你是不是昧了宗門的什么寶物?
此前他在溫泉板塊悶聲發大財,大家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他凝嬰了,自然有人在貪墨上做文章。
袁真人倒也絕,直接就把馮君賣了,說我是請馮山主推演了一下,得到一套凝嬰方案——你們如果不信,看一看無秀真仙,他現在還在白礫灘呢。
至于說推演的細節,他表示實在不便透露,為了減少麻煩,他甚至說,“陌燃也推演了。”
因為鐵骨的身死,馮君在天琴位面的高階修者中,還是很有一點影響的,大家聽了袁真人的話,又去了解一下,才愕然地發現,除了陌燃閉關之外,昆浩居然有個坤修也凝嬰了!
那坤修跟馮君什么關系呢?這種事隨便問一問,就能打聽出來。
井泉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后,非常地心動,因為他的愛徒也近七百歲了,卡在了金丹巔峰,他一直在找幫助徒弟凝嬰的機會。
原本他是想找頤玦幫忙說情的,兩人此前在太虛門交情也不錯。
不過頤玦誅殺鐵骨之后,回了靈植道就宣布閉關了——沒有人覺得奇怪,殺了鐵骨長老,還使出了道念,又進了虛空,不閉關休整才是咄咄怪事。
井泉也打聽過馮君,甚至特地找到了才凝嬰的袁真人了解情況。
袁真人為了避免大家盯著自己不放,對馮君的描述就比較夸張,在他的話里,馮君雖然是真正的推演高人,卻非常地難打交道,好幾次差點跟無秀真仙動手。
關鍵是,他也承認馮君非常厲害,據劉興宇說,此人殺死過不止一個真仙。
井泉聽了這話,就絕了主動去找馮君的心思。
他自家知道自家事,雖然很渴望幫助徒弟爭取到機緣,但是他本人是積年的真仙,就不可能太委曲求全求人——面對頤玦,他或許能放下身段,面對金丹初階,那真的不可能。
所以他只能等頤玦閉關出來,托她關說一聲,要不就是先幫馮君做點什么,才好開口。
井泉決定雙管齊下,然后他開始分析,能幫到馮君什么。
分析半天之后,他發現屹遙主城的拍賣,可能是個契機——沒準有人會盯上馮君。
這種行為或者有點危險,但是為了殘破的真寶,再大的危險也值得搏一下。
井泉真仙對窺天鏡反而不感興趣——關鍵是他很清楚,那東西根本就不是他有資格惦記的,就算他能僥幸從馮君手中弄到,又該如何面對頤玦?
寶物只有有德者才能據之,他對此非常清楚,而七門十八道之外的那些散修,往往就沒有這份自知之明——你們也不看一看,強如靈植道長老鐵骨,得了窺天鏡,也不敢聲張嗎?
現在他發現有人盯著馮君,自然要上前打問,煉器道這個名頭,并不會讓他真正放松警覺——想要算計馮君,找個幌子很正常的吧?
所以井泉真仙沉聲發話,“那現在,你們就敢追蹤馮山主了?”
“我本是想在太虛的地盤上跟他談的,”毋思真仙回答得也很直率,“借用一下太虛的場地,他應該多少會給個面子,可惜他走得太快了,我們趕來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
這話也沒毛病,但是井泉冷笑一聲,“呵呵,借用……那你為什么不跟我太虛門打個招呼?還是說我太虛的名頭,就是讓你們白利用的?”
“井泉道友你這么說,就沒有意思了,”毋思真仙正色發話,他也有點不高興了。
他是煉器道的煉器師,平日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相求,他也是有脾氣的,“我想得虛空材料,太虛門何嘗不想得……這種情況下,我合適主動打招呼嗎?”
“呵呵,”井泉真仙又是一笑,他可是活得很明白的人,“看起來你很確定,能從馮山主那里弄到更多的虛空材料?我很好奇……誰給你的這份自信?”
說到最后一句問話,他的聲音已經有點陰森了——說到底,你還是想對馮君出手啊。
毋思真仙一時語塞,他主觀上有沒有強迫馮君的意思?那真的是沒有,現在馮君和頤玦的風頭正勁,他也不敢做那種打算。
但是客觀上有沒有,那就很難講了,如果他只是想求虛空材料,得到固然好,得不到也無所謂的話,他完全可以去一趟白礫灘,直接向馮君相求。
像現在守在屹遙主城,那肯定還是有點想法,比如說:死纏爛打苦苦哀求。
這手段不算很過分,但是馮君已經賣了不少虛空材料,你憑什么認為人家還有?或者說,你有什么資格,讓人家為你再入虛空,收取其他的材料?
這種情況發生在白礫灘的話,馮君惱怒之下直接將三人打殺,真的是很有可能。
至于說更過分的手段,毋思真仙還沒有操作,倒也不好說有沒有,不過井泉真仙是活得很明白的人,他認為對方肯定是備得有后手的。
毋思真仙面對這種質疑,倒也不好說什么,只能嘆口氣,“我們只是區區三個元嬰初階,馮山主身邊尚有藏菁真仙和清磯真仙,您不會以為,我們能奈何得了他吧?”
“藏菁真仙?”井泉真仙一愣,倒是反應過來一件事,“你們三個等在這里,敢離開的話,莫要怪我發太虛令捉拿。”
說完之后,他身子一閃,就消失不見了。
毋思真仙苦著臉發話,“這還真是……連太虛門都要這么護著他了?”
“所以我早就說,直接上門多好,”那名推演的元嬰嘆口氣,“你非要堅持偶遇……那廝那么大的名氣,他的便宜是好占的?”
“什么叫占便宜?”毋思真仙不以為意地反駁一句,“你不是煉器師,不知道有些材料是多么寶貴,被那些不懂行的人買來買去,放在庫房里壓了箱底……那是浪費!”
“材料只有在使用的時候,才能算材料,我想借機多收購點材料,有錯嗎?我也沒有想強買強賣,只是在條件許可的情況下,盡可能地多買一點,不行嗎?”
不多時,井泉真仙的身影又閃現了出來,沉聲發話,“我已經問清楚他們在哪里了,一起去吧。”
他說一起去,毋思真仙三人倒是想拒絕,可能嗎?
于是大家走向傳送陣,井泉也是藝高人膽大,又在自家的地盤,并不在意三名元嬰初階。
幾次傳送之后,眾人來到了一塊冰雪皚皚的板塊,井泉沉聲發話,“這是我太虛門的冰原板塊,剛才我問了這里的同門,馮君來到了這里的玄水門分部。”
這三位聽得卻是有點懵懂,“玄水門在太虛門的地盤上……有分部?”
煉器道的這些人,要說哪里有什么礦藏之類的,是相當清楚,但是對勢力分布就不是很敏感了——他們重視的是器,而不是人。
井泉卻是懶得跟他們多說,不過他心里倒是信了幾分,這些家伙的反應,確實是比較像出自煉器道的,于是身子一閃,直奔傳送陣不遠處的另一個傳送。
“馮君的行蹤,可是很難把握的,快點跟上,哪里有那么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