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狀元郎

第二百八十四章 自古圣賢不寂寞

“圣人不曾高,眾人不曾低,恪守本心,人人皆可成為圣人。”

太學講壇上,最后一科狀元郎語出驚人。

北宋末年,人心浮躁,禮樂崩壞,奸邪四起。

士林學派上并沒有新的學說誕生,無非是吟詩弄詞,以狎1妓為風流。

楊霖以少宰之尊,坐在太學講壇,任由還未入仕的學子提問對答,儼然平輩,光是這份胸襟氣度,就已經讓很多人折服。

對答之下,又有發人深省的語句頻出,一場預計之中很短結束的場面講學,從早上持續到了傍晚。

很多人忘記了饑餓,聽得如癡如醉,直到天黑。

無善無惡是心之體,有善有惡是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

眼看天色將黒,楊霖才感覺到肚子里饑腸轆轆,他結合后世的見聞,加上今生十幾年的寒窗苦讀,不光是給別人講課,自己也有一些體悟。

站起身來,楊霖笑道:“今天就到這里吧,你們身為太學子,不應該和普通學院的懵懂孩童一般,只知道讀書,更應該思考。圣人未讀書時,也是普通稚兒,唯有常思本心,才能超凡入圣。我希望你們都能思考,都能如今日般聚坐而談,集思廣益,匯聚成潮,即為思潮。思潮涌動,奔流不息。”

據傳扒灰的朱熹建立了滅人欲的理學,現在守正君子楊霖,也要引領思潮了。

正當他要轉身離開時,臺下一個學生大聲疾呼,走到臺上納頭就拜。

“學生浙東吳敏,愿拜少宰為師。”

楊霖聞言一愣,拜師?

底下眾人也是恍然大悟,隨即又有更多的學生上臺,一時間臺上人滿為患。

楊霖沉吟片刻,道:“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你們若心中有惑,拜我為師,無有不可。若是為了榮華富貴,我事先說好,此路不通。須待我回去之后,請示官家,再做決斷。”

楊霖身份太特殊,若是在太學大肆收徒,肯定會被瘋狂彈劾。

要是請示皇帝之后,擇優收取,還是可以的。

畢竟他是狀元出身,有人拜師其實是理所當然,更何況現在他要引領思潮,滌蕩北宋官場,將盡可能多的士人帶到正確的道路上來,至少要知道做些實事,如此抱負更是需要一些學徒。

回府之后,楊霖已經餓的前胸貼后背,吩咐后廚做了些晚膳,便到書房研究起來。

現在的大宋士林,浮躁的不成人樣,該怎么把他們拉回來?

肯定不能用程朱理學,心學也未必就完全合適宜,說到底就是要讓這些閑的蛋疼,做了官光知道享福的人,撲下身子做些實事。

這些事說來容易,做起來卻相當艱難,不過也重要萬分。

不改變思潮,做任何事都是揚湯止沸,自己一旦失勢或者身亡,這大宋照樣會繼續沉淪下去。

吱呀一聲,書房的烏木門被推開,蘇伊娜端著一碗湯進來。

草原之花的小羌女,進了楊府沒有機會騎馬,原本苗條纖細的身子有些腴潤,觀賞度微微下降的同時,可玩性上升了幾個檔次。

輕輕放下湯盞,提前紅了臉等著調戲的蘇伊娜,意外的發現眼前的男人竟然改了性子,擰著眉毛不知道再愁些什么。

“這湯冷了不好...趁熱喝了吧。”

楊霖點了點旁邊的湯匙,蘇伊娜撇著嘴拿起來,伏低了身子,一勺一勺放到嘴邊,吹過之后喂給楊霖。

楊大老爺光動動嘴,看樣子懶得連咽都想找人代勞。

蘇伊娜銀牙暗咬,低聲撒嬌道:“你最壞了,自己什么都不干,就知道指使人。”

說完不知道聯想到什么羞人的場景,自己先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起來。

嗯?正在沉思的楊霖突然腦子一動,著哇,為什么要我自己來干?

找一群水平高的徒弟,把自己學說的中心主旨傳播下去,讓他們加以總結、深入、甚至是過度解讀。

古往今來,哪一派學說不是這樣...《論語》《孟子》都有大部分是圣人徒弟們的功勞吶。

楊霖端起湯盞來,頓頓頓喝了幾口,嚼到一塊肉十分筋道,邊嚼邊問道:“娜娜,這是什么湯?”

“參茸虎寶湯。”

楊霖一聽,趕緊挑了幾口全吃了,將蘇伊娜拽到懷里,挑著軟玉般的下巴道:“娜娜,你今夜立了大功了。”

蘇伊娜渾然不知自己立了什么功,好在她粗枝大葉根本沒啥好奇心,滿懷期待地問道:“有什么獎勵?”

楊霖一拍手,笑道:“有啦,獎勵你和我玩騎大馬。”

蘇伊娜頓時想起小時候,自己騎在父親脖子上的難得的歡樂時光,俏頰一紅道:“羞死人了,你能行么?”

這句話簡直是男人的引燃線,瞬間激起了楊霖的豪氣,起身道:“怎么不行,來,你到那邊跪好,我去找根馬鞭。”

“啊?...誰...誰是馬?”

翌日清晨,天高云淡,陽光喜人。

楊霖穿著十分正式,讓楊三帶自己直奔艮岳。

趙佶沒想到這么早就有人來覲見,自己已經八天沒有早朝了,稍微有些心虛。

聽到是楊霖來了,這才放下心來,笑道:“楊愛卿,這么早來見朕,所為何事?”

楊霖興沖沖地說道:“陛下,微臣近來讀書,偶有所獲,獲益匪淺。在太學開壇講學,不少學子心悅誠服,想要拜臣為師。

微臣念著這些人都是太學生,將來有可能是天子門生,所以來和陛下說一聲。”

趙佶一聽這么風雅的事,自己竟然錯過了,遺憾道:“此事當然可行,不過愛卿下次開壇,須得知會一聲,讓朕也去聽一聽。”

楊霖神色一動,看向趙佶,心中突然想到若是能成事,這個皇帝又白得一個文治盛世。

看上去只知玩樂的趙佶,真的只是運氣好,運到自己這個臣子么?

大宋這么多皇帝,他能做到集權,胸中未必沒有丘壑。

只不過就是此人太過愛玩,不想多花時間操心罷了,對于雄主來說治國是一種享受,對他來說實在是個累贅。

若真是如此,可惜了一根好苗子啊...

有了皇帝的首肯,做起事來便有底氣多了,開宗立說不是一件容易事,不過楊霖并不擔心。

滌蕩大宋的風氣,意義甚至勝過邊關大捷,骨子里爛了外面再好看有什么用。

禮樂崩壞,后事文人的自私、無恥、結黨,與大宋脫不了干系。

世人盡道大宋乃是文人的天堂,殊不知,也是他們墮落的地獄。

生活上有多優渥,思想就有多么墮落,偶爾淤泥中出幾棵蓮花,也會被這群士大夫利益群體給撕個粉碎。

大觀二年冬,艮岳外,楊霖雄心勃勃地說道:“是時候下刀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