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慍一襲妖嬈的紅衣,外面披著黑色的狐裘,他嘴角微微上揚,臉上勾勒這一抹邪魅的笑,他身上的傷未好,絲毫不顧崔大與崔二的勸阻。
帶著染月和梨白坐著最華麗的馬車,十分招搖朝燕京最大的秦樓楚館駛去。
“崔家六郎來了啊!久不見郎君,奴還以為郎君此生再不踏足奴這里了呢!”馬車才停下,紅館里的媽媽笑盈盈的迎了上來,一見崔慍紅館里的媽媽雙眼一亮,心中更是樂開了花。
誰人不知崔家六郎出手闊綽,他久不踏足秦樓楚館,她們私下還在議論他轉性了呢!
他與謝家大小姐那出燕京城中誰人不知!
她們皆以為他從此不會再踏出此等煙花之地了。
可這才幾日他便又來了,可見男人啊!無論對一個女人多么深情,可骨子里到底是喜歡新鮮的。
崔慍嘴角一勾,他衣袖一揮,染月和梨白拿出白色的錦緞鋪在地上。
崔慍抬腿下了馬車,凡事他走過地方皆是錦緞鋪地。
他*的看著紅館里的媽媽,笑著說道:“把這里漂亮的姑娘都給我找來陪爺飲酒,爺高興了重重有賞!”
崔慍淡淡的掃了梨白一眼。
梨白上前給紅館里的媽媽抓了一把金瓜子。
“好說,好說……”紅館里的媽媽笑的都合不攏嘴了,看著手中的金瓜子兩眼直放光。
“月娘,玉姬,千紫快出來招呼貴客!”紅館里的媽媽一聲高呼。
幾道軟軟的聲音響了起來:“來了!”
只聽聲音就讓人骨頭一酥。
崔慍坐在樓上最大最豪華的雅間里,染月與梨白忙著掃榻,煮茶焚香。
崔大與崔二在門口守著,兩個人對視一眼,皆是一臉無奈。
對于這個場景,他們在熟悉不過了,從前郎君日日過的都是這種日子。
崔慍飲的酒是染月與梨白從崔家帶了的酒,對于外面的酒崔慍向來是滴酒不沾的。
“奴見過郎君!”崔慍才坐下不久,幾個美人施施然然走了過來。
其中最為矚目的便數月娘了。
視線落在崔慍身上,月娘眸光一凝,她眼底掠過一絲細不可見的寒光,繼而她妖嬈一笑款款朝崔慍走了過去,她笑著說道:“郎君一個人飲酒豈非無趣,奴陪郎君飲酒可好?”
她聲音極盡誘惑,眼波流轉間盡是魅意,舉手投足間輕浮放蕩的很,她抬手落在崔慍肩頭。
有誰能想到她便是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陳家阿意。
初來這里的那段日子,她所思所想皆是如何逃跑,經過哪些非人的折磨之后,她熬了過來,她數次向人求救,告訴哪些客人她是陳家阿意,求他們救她,卻沒有一個人信她,后來她索性放棄了逃走,她逼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
而她活著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報仇,她要把謝瑯華那個賤人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的還給她。
她也要讓她嘗嘗跌落地獄的痛苦。
崔慍扭頭撫摸著她細白如玉的手勾唇一笑:“好啊!”
玉姬和千紫對著崔慍盈盈一福:“奴見過郎君!”
崔慍挑眉看著她們說道:“過來陪爺飲酒!”
“是。”玉姬和千紫勾唇一笑,皆朝崔慍走了過去。
崔慍左擁右抱,真真是快活似神仙。
他嘴角上揚,明明笑著,只是笑意絲毫未達眼底,他眼底一片寒光,便如他的心已經凝結成冰。
幾個美人一人一杯灌著崔慍酒,崔慍來者不拒。
不過片刻,他便染上些許醉意。
染月與梨白跪在一旁服侍著,她們低低的垂頭,一言不發,對于她們來說多情的郎君,遠比專情的郎君要好得多。
“奴來為郎君奏一曲吧!”月娘笑盈盈的看著崔慍說道。
“然也!”崔慍伸手劃過她的臉,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琴很快備好了。
月娘一襲月白色的長裙,她長發如墨頭上只插了一支碧色的發簪,她容色清麗淡雅,不似旁人那樣濃妝艷抹,給人一種氣質如蘭的感覺,她含笑看了崔慍一眼,施施然然的朝琴架走了過去。
“錚錚錚……”她素手一勾,琴聲流淌而出。
她之所以這么快便在這里站穩了腳,多虧了她這一手無人相較的琴技。
崔慍懶懶散散坐在軟榻上,他*的掃了月娘一眼。
月娘專心致志的彈著琴。
她奏的竟是鳳求凰!
琴聲一起,月姬與千紫皆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月娘經常為客人撫琴,可從未奏過鳳求凰,誰人不知鳳求凰是一首求愛之曲,是奏給心愛人所聽的。
崔慍也聽了出來,他凝神看著月娘,一點一點斂盡臉上所有的表情,他雙眸一凝,眼底溢出一股滔天怒意來。
“給我滾出去。”他冷眼看著月娘一字一句的說道。
他的聲音格外的森寒,嚇得玉姬與千紫頓時面色一白,再不敢看崔慍一眼。
“郎君是不喜歡這首曲子嗎?奴可以為郎君換一首,有一首曲子名曰鳳凰于飛也是極動聽的。”月娘卻是不懼崔慍的,她笑盈盈的看著崔慍說道。
怎料鳳凰于飛四個字一出。
崔慍面色一沉,他驟然站了起來。
“砰……”他衣袖一揮,月娘跟前的琴瞬間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琴身都摔出了裂紋。
“郎君饒命啊!”玉姬與千紫忍不住跪在地上求饒。
崔慍大步朝月娘走了過去,他伸手扼住她細白的脖子,寒氣森森的說道:“以后不準在我面前提這四個字,你可記住了?”
月娘面色一白,她故作驚恐的看著崔慍,楚楚可憐的說道:“是,奴記下了。”
實則她心中冷冷一笑。
她有意報復謝瑯華,自然對她的一舉一動尤為關注,她與崔慍之間的種種她都是知道的,果然不出她所料,如今的崔家六郎恨極了她。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如今她對這個崔家六郎很是感興趣呢!
玉姬和千紫嚇得再不敢看崔慍一眼。
崔慍緩緩松開了月娘。
換作旁人只怕早已嚇破了膽子。
崔慍雙眼微瞇,他沉聲說道:“都給我滾出去!”
“是,是,是……”玉姬與千紫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月娘依舊在房中,不僅如此她還朝崔慍緩步走了過去,她滿目溫柔仿佛春日的風一樣,看著崔慍輕聲說道:“郎君可是有什么煩心事?若是有不妨說出來,多一個人分擔總好過悶在心中苦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