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北府一丘八

第四千八百三十章 魯氏亦為神教徒

黑袍的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說道:“先得活下來,這是第一位的,其實這兩天我一直慶幸,晉軍的援軍來的算是時候,要再晚半個時辰,我這里的族人加入戰斗,只怕我的身份也會暴露了,其實你沒必要再回去跟盧循攪在一起,這回我幫你安排了突圍的線路,從陸上走,你可以到江夏一帶,走桐柏山,然后去豫西長社一帶,讓殺千摩他們經后秦境內,繞道西川南下回嶺南,而你,則可以就此隱藏行蹤,成為新任的斗蓬了。”

徐道覆搖了搖頭:“這些事情我現在不考慮,盧循那里還是有近二十萬人馬,我不甘心就這么算了,劉裕雖然兵法精通,詭計多端,但他贏我們,只是在陸上,水戰還沒有啥勝利,上次劉道規的江陵之戰,也是打的防守反擊,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水戰,如果劉裕真的以為大勝,水陸并進前來追擊,我有信心在水上給他一場終身難忘的慘敗。”

黑袍勾了勾嘴角:“你既然這樣決定了,我不勉強你,江夏那里現在還是在天師道的手中,你可以經過江夏,走陸路,穿越桐柏山,到豫章一帶跟盧循會合。不過,你首先得能到了得江夏才行,我不可能再冒暴露的風險,出動我的族人來助你突圍。”

徐道覆的眉頭一皺:“如果你不幫忙,我只靠殺千摩的那些部眾族人,怎么能跑得掉呢?這回的晉軍可是有大批騎兵的啊。”

黑袍微微一笑:“我給你這個計劃,自然是作好了準備,來助你突圍的,不是我的族人,而是魯軌魯公子,你們也是老相識了吧,不過一直只在戰場相見,而且是作為敵人呢。”

徐道覆的臉色一變:“你讓魯軌來助我突圍?我這回可是要帶幾千人突圍啊,就算他給我打開個缺口,晉軍還有別的騎兵部隊呢,他能讓我走得成?”

黑袍平靜地說道:“到時候魯軌會帶著騎兵從北邊進攻,而你要在北邊設下埋伏,讓魯軌詐敗,這樣他的騎手們會棄馬而逃,留下足夠的戰馬給你的人騎,對了,殺千摩的部下,還有你的將軍衛隊,騎術如何?”

徐道覆咬了咬牙:“加起來大概也只有五六百人會騎馬,這么說來,大多數人還是無法逃掉了?”

黑袍微微一笑:“你連大軍都舍了,還要在乎這點部下嗎,留下個兩千三千人,在原地抵抗,還能為你爭取時間呢,你若是上船想走,只怕會全軍覆沒,因為晉軍的船隊,早就在江面上等候了,這回你又不可能用潛龍戰船從水下離開,這樣的逃亡,是你唯一的機會。”

徐道覆默然無語,久久,才長嘆一聲:“怎么會弄成這樣的。該死的朱超石,我千算萬算,竟然沒有算計到他。居然會在公安渡口上岸,早知道,就算不打烏林渡,也得先把他給解決掉。”

黑袍平靜地說道:“你這個人就是太過自信,凡事不留后路,朱超石已經兩次壞了你的大事了,不過,要不是我提前暗中與魯宗之父子聯系上,恐怕你這回都是插翅難逃,你說,你要怎么感謝我才是?”

徐道覆的眉頭一皺:“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怎么跟魯宗之扯上關系的呢。”

黑袍微微一笑:“你也不想想,魯宗之的名字里,怎么會帶一個之字呢?”

徐道覆的雙眼一亮:“什么,魯宗之也是天師道的信徒?那他怎么不跟我們取得聯系呢,要跟你扯上關系?”

黑袍平靜地說道:“當年天師道的教主是漢中的張魯,他投降曹操之后,被遷移到了關中,其實關中才是天師道后來的興起之地,只不過,晉滅吳后,關中的很多天師道眾,因為在關中受到了監視和限制,這才轉到了吳地江南,發展壯大,但在關中,仍然保留了不少當地的信徒,只不過五胡亂華之后,南北的信訊隔絕,這些在北方的信眾,很少會主動來南方,象檀憑之,魏詠之他們這些齊魯青州之人,要南下也不容易,更不用說關中之人了。”

徐道覆的眉頭一挑:“那你們又是如何跟魯宗之扯上關系的?”

黑袍勾了勾嘴角:“我們在南方扶持了你們天師道,而北方分散的信眾,則是由黑袍來接觸,雖然規模不大,也沒有成型的組織,但是少量教徒仍然是會有一些秘密的集會,魯宗之本是關中的豪強,世代信奉天師道,而其家世和資源,也是受了我們的不少資助,而且,魯宗之自幼習武,征戰無數,受的傷也不少,若不是我們提供的靈丹妙藥,只怕早就一命歸西了,就是現在,傷痛發作,時不時也需要我們的這些藥物,才能鎮痛呢。”

徐道覆笑了起來:“又是藥物控制,你們這招是百試不爽啊,只不過,只控制了一個魯宗之,這雍州兵馬就能聽你號令了?你既然這么早之前就能控制魯宗之,這次大戰中何不讓他前來效力?”

黑袍搖了搖頭:“哪有這么容易,一個魯宗之不代表雍州千軍萬馬,我能控制的只不過是他本人還有他兒子罷了,其他的將士,可不會陪著他造反的。之前我讓他按兵不動,是想跟在桓謙后面有機會接收江陵城,因為桓謙這家伙也是野心勃勃,一旦讓他占了江陵,就難以控制,可想不到魯宗之竟然被劉道規單騎入營,要么殺了劉道規,要么只能聽他的號令,在那種情況下,魯宗之只能向著劉道規臣服,助劉道規守城。”

徐道覆冷笑道:“你早應該讓魯宗之控制他的這些部隊,讓將士們只聽他的號令,一聲令下,就反晉自立,劉道規入營是絕好的機會,居然不下手?以至于把這禍事延續到現在。”

黑袍咬了咬牙:“怪我們當時有些貪心,以為荊州已經是囊中之物,甚至防著桓謙勝過對于劉道規的重視,現在悔之晚矣,不過魯宗之這一年來也基本上沒有與我們直接交戰,這次戰前,他借故離開,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只有我們撐過了這次,存活下來,以后才可以徐圖魯宗之,以雍州為基地,建立自己的勢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