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醫

328、受縛

錦衣衛是上直親軍,雖然不負責直接上戰場,但是軍事訓練從來沒有少過。。шщш.㈦㈨ⅹ.сом更新好快。因為主要表演給皇帝看,所以他們的動作更有觀賞‘性’。對于軍事表演來說,威武雄壯是最基本的,用來震懾宵小當然更是立竿見影。

山道兩側的吆喝聲響起時,錦衣衛們再次豎起了武器,甚至輪流著甲,很快就擺出了一副決一死戰的姿態。

山賊們當然也不會光嚷嚷,紛紛拿起耙子、斧頭朝山下沖鋒。

眼看就要沖到的時候,他們終于發現了異樣。

這誰家的商隊啊?

長槍短刀弓弩具備也就罷了,你們還敢穿鐵甲!

這是要造反么!

山賊都不敢這么猖狂啊!

虬髯大漢跑得飛快,朝伙伴們跑去,一邊揮手叫道:“是錦衣衛!快逃啊!”

山賊們齊齊一愣,就像被卡住了脖子的大呆鵝。

在七十二分之一柱香之后,山賊們轉身四散而逃。

面對如此巨大的轉變,別說徐小樂,就連見多識廣的錦衣衛都有些懵了。

穆青友總算反應過來了,哈哈大笑:“這伙山賊本想打劫官兵的,一聽到我們錦衣衛的威名,就嚇成這樣啦。”

羅云也拍馬上前,道:“百戶,咱們追不追?”

穆青友拔刀一指:“追!別讓他們跑了。零↑九△小↓說△網”

徐小樂急忙上前,道:“小心伏兵!《三國》里面但凡有這樣的情景,總是有伏兵、機關的——通常都是火攻。”

穆青友想想有道理,道:“五人一隊,不可分散,不可深入林中……等等,先把那個大個子抓住!”

俗話說人大力不虧,然而換個角度來說,大個子往往缺乏敏捷和速度。就如遞鋪里那些每天跑幾十里地的鋪兵,各個都‘精’瘦‘精’瘦,好像骨頭架子,絕不會有一塊塊墳起的肌‘肉’。

反之,錦衣衛和衛所軍戶中不乏有身高近丈,身上肌‘肉’隆起的大漢。他們或許能把幾十斤的鐵槍舞得虎虎生風,但是要他們不停地跑上十幾里路,那就強人所難了。

虬髯大漢那個身量即便放在錦衣衛里也不落下風,但是他現在是山賊,是正要逃跑的山賊,那些肌‘肉’就成了累贅。果不其然,沒跑出多遠,就被兩個身材修長的錦衣衛按在了地上。

兩支長槍左右‘交’錯‘插’進土里,卡在他的后頸,讓他連頭都不敢歪一下。

隨著虬髯大漢的落網,其他山賊跑得更快了。叫人不解的是,雖然他們大聲喊著“快去救大當家”,但是沒有一個回頭的。他們跑得如此之快,以至于錦衣衛們最后只抓住了兩個山賊。

一個是瞎子,他跑反了方向。

另一個是瘸子,他跑不快。

三人被帶到穆青友面前跪下,瑟瑟發抖,只以為自己將遭遇人間最慘烈的刑罰。

這也沒辦法,世人一提起錦衣衛就會聯想到聽墻角、‘抽’皮鞭、滴蠟燭、燙烙鐵之類的慘事。殊不知錦衣衛的工作范圍很廣,專業區分很細,而且即便在最巔峰的時代,也沒閑到去監視升斗小民。

就穆青友而言,他并不在乎這伙人的身份。緝捕盜賊、平靖地方,那是巡檢司和守御千戶所的職責,跟錦衣衛毫無關系。

不過既然他們撞到了刀口上,那就順手料理掉吧。

穆青友盯著那個虬髯大漢:“你就是大當家的?”

虬髯大漢羞澀道:“我哪里算什么大當家的……”

瞎子叫了起來:“大當家的,不要慫!腦袋掉了碗大個疤!”

虬髯大漢頓時面如死灰,一個頭磕下去:“親軍爺爺,小的一時糊涂,實在是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兒‘女’,家里又窮得揭不開鍋,才做下這等糊涂事。”

徐小樂騎著墨‘精’到了穆青友身后,微微點頭:“這套說辭我好像聽過,讓我想想——對啦,《水滸》、《說唐》……但凡是個說書先生都說過啊!”

虬髯大漢臉上滿是汗水,就好像水里撈上來似的。

他哭道:“爺爺您看,我們就是一群殘廢。這是瞎子,這是瘸子,我、我、我腦袋被驢踢過,腦漿子都成漿糊了,也就是這個腦殼包著看不出來罷了。”

高若楠笑點低,噗嗤一聲就笑出來了。見穆青友回頭看她,連忙捂住嘴,佯裝咳嗽,把頭轉到一旁。

徐小樂道:“眼殘,‘腿’殘,腦殘……這說辭就新鮮多了。我說你們都這樣了,不好好種地,為什么跑來當山賊呢。”

虬髯大漢就像是一座大壩裂開了縫,不知有多少話要洶涌而出,讓徐小樂好好聽聽他們的悲慘故事。他也看出來了,徐小樂雖然不是錦衣衛,但是地位超然,起碼也是個謀主一類的人物,若是他肯幫忙求情,自己這條命也就算保下來了。

就在虬髯大漢醞釀情緒的時候,穆青友搶先道:“別說啦,懶得聽那么多廢話,直接砍了吧。這種人肯定在縣城里掛了號,咱們帶著腦袋去銷案就是了。”

虬髯大漢澎湃的情緒還沒來得及傾訴,猛然聽到這么個噩耗,當即磕頭如搗蒜,嘴里不住喊著“饒命”。旁邊瞎子卻怒道:“大當家的!人誰無死,你怕成這樣,枉費兄弟們敬你愛你!”

虬髯大漢另一邊的瘸子冷冷道:“唉,你又不是頭一天認識大當家的,他就是個慫包。來吧來吧,這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我也過夠了,親軍老爺們給個痛快的。”

穆青友道:“呦呵,這兩個倒是有骨氣,好,那就不殺了。”

虬髯大漢這回真的是一個頭磕下去半天沒起來,叫人以為他撞死了。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雙眼流淚,哭得情真意切:“親軍爺爺,能連我一起饒了嗎?我骨氣雖然不多,骨頭卻還有些。挑個百八十斤就跟玩似的,給您做牛做馬也行呀。”

穆青友正要說“我們不缺牛馬”,只見羅云突然道:“你是不是練過相撲?”

虬髯漢子一愣,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道:“小的的確練過。”

羅云翻身下馬,左右扭動脖頸,發出咔咔筋響:“跟我走兩手,若是摔得好,我便勸這位百戶留你一條‘性’命。”

虬髯大漢想應又不敢應,畏畏縮縮像是煨灶的貓。

羅云卻不管他,一個虎撲就上去開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