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禁寵

第327章 蜻蜓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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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送送你。”沈江姩說著,對宋慕之言道:“我去送一下宋煜。”

宋慕之靜默不言。

沈江姩沒等到他回答,幽幽嘆氣,那種愧疚頓時升起。

宋煜交代,“別送了,去太湖釣魚吧。晚上天冷,穿厚點,光線不好多帶些人保護你,注意安全。”

沈江姩沒有說自己根本不喜歡夜釣,還是冬夜里夜釣,她不如睡大覺,她只是點了點頭,“他不回答沒事。我還是要送你的。”

宋煜又言道:“放心吧,雖然東宮離肅王府不算遠,我夜里不會對你突然襲擊的,你安心睡就是了。”

沈江姩被他的話撩的心燥,耳根有些作燙,暗暗掐住手沒有回答。

謝錦坐在馬車上,驅動馬車先出府。

宋煜和他的小滿小心肝吻別,他用力親了親女兒的臉,“照顧好娘親。督促娘親研習醫術。我們這輩子還是有機會相見的。寶貝,告訴爹爹,阿娘從哪個渡口走?”

宋煜說著,睇向沈江姩,“忘了小滿還不會說話...”

沈江姩心煩意亂,他...的話術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他往肅王府外走,沈江姩打著傘跟在他身后。

出了回廊,沈江姩將手舉高些,把他也打在傘底下。

宋煜把傘接過,兩個人撐傘靜靜的走著,她提著那個裝著十瓶護膚油的小匣子。

送了一道街,又一道街。

腳步慢之又慢。

緩之又緩。

“回去吧。已走太遠了。再走就到東宮了...”

大概在走過三四道街的路邊那棵光禿禿冬日里掉光葉子的梧桐樹前,他們停了下來。

宋煜說著,將傘遞回給沈江姩。

可能因為即將分別,沈江姩紅著眼眶,咬著嘴唇看他,久久沒有接過傘柄,她別開了臉,看旁邊樹干。

宋煜看著她被凍紅的鼻尖,把她披風領子拉緊了些,“我再往回送送你吧。”

沈江姩點了點頭,她說:“你晚上不要突然來。”

“眼睛怎么紅了。”宋煜大概又往回送三道街多些,在將到肅王府門前的拐角處停下,他將傘遞給沈江姩,“回去吧。我答應你,我會照顧好自己。不讓你操心。安心給他治眼睛吧。我不會亂來。”

沈江姩接過傘,“你什么時候和夏妍成親啊。”

宋煜沒有提起自己已經和夏家退婚的事,提了能怎樣,為難她嗎,他言道:“再說。”

宋煜轉身,往遠遠的那邊等在那里的馬車走去。

沈江姩看著宋煜的背影,她想或許這就是今生最后一次相見了,她好生不舍,她克制著那種撲進他懷里,將他抱住,將所有的冷漠留給失明的肅王的沖動,甚至被宋慕之的家人罵自私她也不在乎。

但她到底沒有任性,她只是靜靜的望著宋煜逐漸遠去的身影。

她的心越來越緊,心悸越來越嚴重,不舍將她幾乎吞沒,她明明那樣思念宋煜,可她不知道怎么樣會有結果,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希望他帶走她,帶她回家。

她不覺間按住了小匣子上的機括,小匣子啪的一聲,倏地開了,里頭的護膚油登時灑了一地,十盒油脂滾的到處都是,她慌張之下手里的傘也掉了。

她這邊簡直兵荒馬亂。

引起了不小的動靜。

宋煜聽見聲響,頓步,他緩緩回身,半側了身子,用深邃滾燙的眸子凝著沈江姩。

沈江姩驚恐的回望著他,她的心跳個不住。

宋煜猶豫了片刻,他終于沒有忍住,轉了回來,他步子沉沉,一步一步靠近沈江姩。

沈江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釘在那里一動不動。

宋煜靠近,他將手攏在她頸項,把她拉了過來,他低下頭,試探性的將唇瓣靠近沈江姩的唇瓣。

“宋煜...”

“嗯...”

在輕輕接觸一下后,沈江姩如被燙到般,別開了面頰,她說:“我會舍不得走,沒必要親了。”

“不親就舍得了?”宋煜的呼吸凝重,“我覺得你舍不得我。”

沈江姩說,“不親不見,就比較舍得。”

“我娘,我要見一見。正月二十九前,我要見面。”宋煜沉聲說,“是你安排組織,是嗎。”

“我讓我爹給你安排。”沈江姩說。

她說著,蹲下身撿那些小瓶子。

她撿的時候,她刻意不去看宋煜的目光,她感到宋煜一直在目不轉睛的凝著她,她被盯的心里好亂,她說,“我要去太湖夜釣了,再見。”

宋煜緊了緊牙關,“行。你爹安排。你就對我發狠吧,沈江姩。我想見的是你爹,是趙婉。我......”

沈江姩眸色驚慌的盯著他,“我把你娘親找回來給你。是希望你有娘親疼愛。不要因為我賭氣,而不去見娘親,想娘就去見,宋煜。她也想你。”

宋煜犟不過她,他終于放下所有矜貴的身份,近乎祈求的問:“沈江姩...究竟哪個渡口?告訴我...求你......”

沈江姩轉身進了肅王府,大門緩緩關起,她看見宋煜在門處佇立片刻,轉身疾步去了,她忽然感覺口中腥咸,原來她竟將舌尖咬出傷口來。剛才那個蜻蜓點水的吻,使她半天緩不過神來。她不敢想象他吻下來后,她會做怎樣的瘋狂決定,但她極怕將狀況搞的糟糕,她想她先把那雙眼睛醫好吧。

沈江姩邁著沉重的步子來到臥室,將小匣子放在桌上,用手撫摸著宋煜送她的汴繡上的牡丹。

宋慕之那邊收拾好了漁具,他話:“姩姩,你喜歡哪副魚竿。”

沈江姩步出屋子,挑了一副小小的魚竿,“這副吧。”

交給下人放進馬車。

太湖夜風大,下人搭了大帳篷,多少帳篷遮了些風。

沈江姩穿的厚厚的,將帽檐拉下來遮住臉,反正宋慕之看不見她的神情,窩在戶外椅上,在月色底下夜釣,她的魚鉤甚至沒有鉤上魚餌,她釣半宿也沒釣上一條魚,耳邊突然響起宋煜的話,‘告訴我...求你...’

宋慕之比她心靜,他感受到姩姩在今日見到宋煜之后心神不寧,他說,“姩姩,我叫人送你和小滿去東宮吧。我母妃和我外祖母那邊你不必擔心她們會有微辭,我是自愿為你擋劍的,你走她們不會抱怨你,我不允許她們責怪你,你不用自責的,我...這幾天,漸漸接受失明的事實了,我會慢慢接受去用盲人用的手杖...”

“你怎么突然提這個啦。我不是答應你,會把你醫好,陪你去涼州發展的嗎。”沈江姩說,“我是你的眼睛,你不勉強自己用手杖的,我扶你就好了。”

“我感覺到你心情很浮躁,你有心事。留在青州做太子的妾,現在好過和我這個瞎子肅王在一起。”宋慕之無奈道:“我給不了你什么了,也保護不了你了,我是廢人了,姩姩。”

沈江姩記起兩人在戰場上,在青州兵營的種種朝夕相伴和生死與共,他放下一切跟她去遼北的事,她說,“你說什么呢,咱們是朋友。我有困難的時候,你從江西回來幫助我,現在你有困難,我不能一家三口和和睦睦,不管你死活啊。你別多想,安心養傷,有我在,你的眼睛是有希望復明的。時間問題。不要氣餒啊。我的醫術你就相信,我已經在更加廣泛的涉獵眼疾方面的書籍了。”

宋慕之咬咬唇,他沒有說話,他一方面希望姩姩開心,一方面希望擁有姩姩,他看不到任何光亮,姩姩的聲音讓他覺得安心有安全感,

“我真的還可以看見東西嗎,姩姩。你覺得,我還有希望嗎。你爹和嫪文極來了幾回,不來了。我覺得...挺渺茫的。”

“放心吧,有希望的。我可以鉆研的嘛。我爹和嫪叔放棄了,我沒有。你也不要放棄希望。好嗎。”

沈江姩寬慰他,她剛才那種失落的心情使他沒有安全感,她就拿了小蝦掛在魚鉤上,老老實實釣魚。

她窩在椅上,看著月亮,她認命的說:“雪停了,月亮不怎么圓,但月色很好,倒映在湖面很好看,宋慕之,你帶我來夜釣,不一樣的經歷,我很開心。”

宋慕之久久沒有說話,他意識到姩姩不開心,他想或許姩姩很快就會和他攤牌,她希望留京了。姩姩也將放棄他。

當晚,宋煜在東宮和燕青喝的大醉酩酊,醉倒在階上,微敞的衣領內頸項鎖骨一片通紅酒斑。

他弟為救他的女人和女兒失明了,他身為長兄,不能為了一己私欲和幸福,不顧他弟的健康,除了灌醉自己,他不知能做什么,那個肅王府外蜻蜓點水的碰觸,使他煩躁至極。

內心幾乎決堤般的渴望和思念使他近乎瘋狂。不灌醉自己,他一定會去突然襲擊沈江姩的。

燕青因為有差務在身沒喝酒,他將宋煜的手臂搭在肩膀,往臥房送,他交代謝錦:“去拿些解酒茶進來。他醉的厲害。”

眼睛將宋煜放在床榻,正打算低手撈棉被給他蓋上,燕青手腕猛地一緊,他低頭見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正緊緊握在他古銅色的手腕上。

“今晚留下陪我。”

燕青聞言,回眸見宋煜醉眸半瞇,唇瓣微微張著,領口扣子因為喝酒內熱被宋煜扯開了不少。

燕青幾乎咬碎了后牙,目光略略在宋煜腰帶看了下便移開視線看窗外,“兄長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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