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禁寵

第325章 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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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雙目失明了。宋煜。”沈江姩說著,面色蒼白道,“他吃飯都看不到菜,根本不能自己去夾菜。他平地也摔倒過,狼狽不堪。我爹拎好多禮品給他外婆還有他母妃送去,

皇上不知道這事,宋慕之怕影響我爵位,不讓和皇上說。我欠他好大人情。賢妃和他外婆跪下來求我,求我爹,求嫪文極,讓我們把他眼睛治好。”

宋煜合上了眼睛,久久沒有說話,心一點一點下沉,肅王也有好些親人疼愛。

沈江姩見宋煜不說話,她將面頰靠在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她哪里不知道自己欠宋煜更多,她哪里不知宋煜有困難時沒人為他求情,她說:

“肅王的下人責備我自私,因為我來還貓的時候,我把我買的鈴鐺解下來也要拿走。但我不在乎,因為我想和你在一起,宋煜。貓我不要了,他這個老友我也決定斷交。”

“嗯。”

“但是他因為我失明了。賢妃一天叫人問我三次眼睛復明了嗎,我爹在御醫處忙,嫪叔軍醫閣也忙,她問我帶孩子又不忙,不會也撒手不管吧。”

宋煜仍不說話,他將手攏進沈江姩的發絲,重重的撫摸著她的耳廓和發髻。

沈江姩說,“他外婆得知他雙目失明,傷心的病了,原就疼痛的胳膊癱了。他在京城太多熟人朋友,他很怕熟人知道他變成了瞎子,他要盡快離京逃走,去沒人認識他的地方生活,我勸他在京養病,他說我不想去可以不同去,他在外地如何不必我費心。”

“我有幾次,我想抱著小滿回青州等你回家,但他絕食輕生,但刺客是來刺殺肅王府的,不是我帶來的,我也是受害者,我沒有讓他擋劍,可他擋了,這個話我只敢和你說,宋煜,在肅王府我不敢辯解。”

“我沒有貪慕虛榮。我生小滿是因為她是我孩子。不是因為她是東宮的孩子。”

沈江姩說著就哭了,“我總不能說肅王一直以來自己要跟著我的,趕都趕不走,我也沒讓他擋劍吧。而且,我并沒有要不負責任的走掉,我會盡力把他醫好的,也會陪他去涼州。雖然我...舍不得上京的一切。人,差事。我在青州兵營有自己的書房。上京有你,宋煜。”

宋煜始終靜靜聽,他的手一下一下順著她的發絲,他的褻衣被她的眼淚弄濕了一小片,感受著她被肅王親屬施壓,她的無奈和不能言說的委屈,可見他不在京這幾天,她承受很多。

“你落淚做什么。我讓你為難了嗎。我不是說了四個時辰后我走?”

“可你怎么辦。”沈江姩抽抽嗒嗒問他。

“我能看見東西,能夾到想吃的菜肴。什么我怎么辦。我比我弟狀況好多了,沒有眼睛確實不方便。”宋煜擁指腹抹過她的眼睛,“再說,你不是找回了我娘親,我不是沒娘的孩子了。”

“宋煜...我追求我的愛人和生活,在賢妃眼中變成是自私的行為。因為肅王不幸,她們認為是我帶來的。我不能否認。我任何否認都是狡辯。”

“沈江姩,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是開心快樂的。如果你帶著自責愧疚和我在一起,那不是我想看見的。確實,那九個月,我給機會讓他鉆了空子。如果可以重來,我不會放你走。把你圈在淮南一二年,就不會有這些意外。”

宋煜說著,微微一頓,“他救了我女兒和女人,我豈能不讓你醫他。我身為長兄,我豈能為一己私欲無視他的健康...我只能像你爹的做法一樣,給他送禮道謝。”

哪怕他希望她是自私的女人...自私的無視肅王府,他渴望她越過心理的顧慮,做他的人,但他是人君,不能因為私人感情鼓勵沈江姩放下她對肅王的醫治。

他察覺到沈江姩的處境,他當下能做的是不為難她,然后想想怎么解決問題。

“宋煜...我沒辦法給你做外室了。”沈江姩失落道,“你應該感到開心,因為我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

“正月二十九,什么時辰的船?哪個渡口?”

“我就不說渡口了。”沈江姩艱澀道:“不要來送我,我承受不住你來渡口送我,我看見你站岸邊,我會難過。”

“不說是吧。那你去忙。我路途疲勞,我睡會兒。過二個時辰叫醒我。我去看看慕之。再有,從豫東給你帶了很多特產。都卸下來給你。”

宋煜說著,將身子轉過去,面對墻壁,背對著沈江姩。

“我沒事要忙,你就是我目前最主要的事情。”沈江姩說,“你睡吧,我守著你。等你醒了,我們一起吃飯。我做了煎蛋和小煎餅。”

“你覺得你可以醫好他的眼睛嗎。你要多久?一年,十年,還是幾年?”

宋煜尋思她和她爹以及嫪文極代表著大宋的醫術之尊,他并不認識旁的更好的大夫,除非異國引入試下希望,“給我個期限。”

“我覺得他一輩子好不了了。”沈江姩幾乎窒息,“他眼底壞了,宋煜。”

“嗯。”宋煜嗓子作啞。

他問,“他就非去涼州不可?”

“他要避世,不想在京見熟人。我闖禍了宋煜。賢妃說我毀了肅王一生。我現在特別慌,我承擔不起毀了別人人生這種罪過。”

宋煜說,“別心理負擔這樣重。有錯也是我錯。我逼你還東西的。但目前除了給他醫眼睛,我沒有更好辦法。”

接下來,沈江姩和宋煜都沒有再說話,他始終沒有回答她,關于那個他要不要見他娘親的問題,她也不知告訴他,他的娘親還活著是對還是錯,她猜他是矛盾的,既渴望又感到傷感。

她也沒有問,他和夏妍的婚事是打算這樣拖下去,還是會在她遠去涼州的某個日子里,完婚。她自身不能給他做外室了,又為何詢問他的婚事呢。

沈江姩不知道宋煜有沒有睡著,她默默的看著他的背影,她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她克制著自己的思念沒有撲進他的懷里尋找安全感。他也沒有逾越和她親近。她是因為不敢接近,越接近越舍不得。

宋煜沒睡,他看著內側墻壁,等她靠近,等了兩個時辰,她沒有越界,他也沒有,室內彼此可聞呼吸聲。

肅王的事使他們不能越雷池半步。他不怕背負罵名,她卻邁不出這步,她愧疚,承受不住被口誅筆伐說自私。但感情本就自私,沒有兩全的辦法。

宋煜決定引異國名醫試試機會,他沒提什么。他只能接受她要離開的現狀。不把肅王醫好,肅王永遠阻隔在那里。

起身,宋煜將外衫穿起,沈江姩絞著手,對他含蓄而克制的笑笑,他捏捏她鼻尖,他說:“我的背影好看嗎。因為心理負擔重,和我僵著。”

沈江姩一下子眼圈紅了。

春茗又端了午飯進來,午飯是陽春面,燒排骨,蒸魚,青菜,清早的白粥、煎蛋、小餅還在桌上擱著,已經涼透了。

春茗問:“夫人,清早的餐飯是撤下去,還是熱一下。”

沈江姩問宋煜道:“早上的你還吃些嗎,宋煜?”

“你做的?”宋煜問。

“哦,早上的是我做的。中午的不是。”

“那早上的熱一下。”宋煜將衣扣系起,他去盥洗室拿起牙杯和楊柳刷,探身來問:“用下你凈牙的齒刷,使得嗎?”

“拿新的給你吧。”

“不用,只一次。你嫌我,你自己后來用新的就是。”宋煜在銅鏡前凈牙。

“倒不是,我怕你嫌棄。你用就是了。我沒有嫌棄你。孩子都生了。”

沈江姩說著,從臥室消失了許久,她沒有明說去向。但不用明說的。

待她回來,春茗將飯菜已經熱好了,宋煜用筷子夾了煎蛋,抬眼看沈江姩,他哪里不知她去看肅王午飯有沒有在用,或者劍傷眼睛換藥。

他沒問什么,他吃了幾口她煮的煎蛋白粥,早上剩下的飯食他用了,中午春茗煮的他倒沒怎么吃。

“這幾天家里都好吧?有沒有什么困難,麻煩?”宋煜將他沒碰這碗陽春面推到沈江姩跟前,“多喝湯。”

沈江姩不喜歡吃面,她倒是喝挺多湯,她說:“江云跟著趙術從軍了,趙術和他母親斷親了,他母親上衙門告趙術不養老,趙術自愿挨了衙門三十棍也不和趙母和解,江云來問我拿了不少藥。媛媛前幾天和鄰居打架打輸了,鄰居說我妹是我爹娘想追兒子的產物,我過去幫她打了那個鄰居一頓。”

“鄰居?”宋煜擰眉,“你打贏沒?”

“打贏了。”

“對方是大人嗎?”

“那倒不是,跟媛媛一樣大。八歲的小男孩,我按著打幾下屁股。因為這個話肯定是大人說,他聽見才外面亂說的。”

沈江姩說著,略略感到宋煜復雜的視線,她邊咀嚼嘴里的排骨邊頗為赧然的笑道:“那我妹打不過他,我爹娘光顧著和鄰居講道理,對方又不肯道歉,我不得幫忙打嗎,不然我妹不白挨了,我爹娘特喜歡媛媛,我允許任何人那樣講我妹妹。”

宋煜抿唇笑了笑,“行,那我這邊就不幫忙了。我再按著打八歲小孩一頓,不合適。”

他說著,用手按大腿,一下一下的按,“但我可以請他父母喝茶。”

他們都笑了,就像小時候,笑的那樣開心,什么話都可以說,在一起哪怕是說話也甜蜜知足。

沈江姩在肅王府不敢說的話,和宋煜都敢說,也不怕宋煜說她壞,因為宋煜不會說她壞。心事說出來,她輕松了些。

“你騎馬磨的大腿疼?”沈江姩從藥箱拿出膏藥,“有膏藥,你要不要貼?”

宋煜說,“還是年輕人,我就不用膏藥了。”

沈江姩沒有勉強,他大腿疼,她也不好給他貼,總不好再蹲他腿前給他貼膏藥。

宋煜看了看她,“慕之呢?”

“你要走了?”沈江姩有些慌,她挺怕賢妃來問肅王眼睛的事,她在肅王府壓力很大,但確實她總不能拉宋煜一起照顧宋慕之吧。

她現在都不敢喜歡貓貓了。

“和他打個招呼,東西卸下來,我就走。”

宋煜抬手摸了摸她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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