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禁寵

第265章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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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回了夏老爺子的話,孤替皇帝辦事,接船迎功臣榮歸故里。這幾日時間不巧。月底慶功宴上和他老人家再喝酒,謝謝夏家在戰場鞠躬盡瘁,孤記在心里。”宋煜說。

宮人退去后,宋煜側過面頰問謝錦,“孤...白頭發明顯嗎?”

謝錦莫名其妙被問的心口一酸,他看了看,說道:“不明顯,就幾根而已。”

宋煜又睇向鏡中的自己,許久緩緩自卑道:“孤看著怎么這樣明顯。”

宋煜說著拿起披風,只帶著謝錦準備出門。

燕青見外頭冬風刺骨,便沉聲道:“軍醫的船不知今日還是明日到,又不知是夜里還是清晨到,探子也說不準。你在府趁休沐好好歇著,我去接她吧,接到了,你再面見她就是了。”

宋煜說,“不用你接。再給我接不見了,被人傷了怎么是好。”

燕青被說的無言以對,“不會。我已經知道她不會傷害你。”

“不用你。”宋煜出門鉆進馬車,“孤自己去。”

謝錦拉起韁繩,準備出發,宋煜又突然說:“去拿個手爐。”

謝錦一怔,爺素來沒有用手爐的習慣,“您手冷啊。”

“嗯。”宋煜應了聲。

謝錦駕馬車出發。

宋煜從六月初六那日,到今日,這半年來,可以說閑暇時都會來花凌渡走一走,坐一坐,夜里寫字喝茶都不再能靜心,反而靠在渡口圍欄,看著江面比較可以靜心,有念想。

“中州路轉西南街,一路朝西,到太湖路,一路往西南,走到底。”宋煜交代,“今天走這條到花凌渡最近的路。”

二個多時辰,在傍晚酉時來到花凌渡。

六月初六宋煜來晚了,沒趕上酉時,今天他準時酉時到了。

但今日到港都是客船,并無軍船。準時到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宋煜帶謝錦下渡口小館吃了飯,后來入夜,天太冷,他又領謝錦去吃了夜宵涮鍋子。

謝錦見天氣實在是冷,便說,“爺,你帶了手爐,怎么不點著碳暖手,擱在旁邊不是占地方嗎。”

“這會兒沒覺得冷。”宋煜聽著江風,倒是仍沒有點著暖手爐。

那邊渡口人說:“又來船了。”

宋煜心口猛地一提,回頭看還是客船,并非軍船。

謝錦搓著被凍紅的耳朵,一邊踱著凍麻的腳,“不然在渡口邊找個客棧住下,爺去睡吧。屬下在這守著,有軍船到了去喊您起身。”

“不困。”宋煜從衣襟掏出五十兩銀子給謝錦,“你去找個上房去睡。”

謝錦倒是把銀子接了,但是沒有去客棧睡覺,宋煜盯他一眼,謝錦呲著牙把銀子昧下,然后說:“我陪您在這等,您一人也枯燥。銀子當賞銀。”

宋煜在馬車里坐一會兒,出馬車在江邊圍欄待一會兒,倒沒覺得多累,就是每次有船只到港就心往上提一回。

到翌日傍晚,共計來了十四只客船,不知下客多少。

終于在翌日的后夜子時,江風甚大,港頭突然熱鬧起來,“是軍船,有軍船到了。好生氣派!”

宋煜立在江邊,眼看著兩艘軍船接連到港,他的心一下子瘋狂跳動起來,六月初五后夜,天色暗,他甚至不能好好看看沈江姩的容顏,但她的容顏在他腦海中是那樣清晰。

好些軍人家屬,原都如宋煜一般在渡口等待親人許久,這時都從四面八方涌來,都是聰明人,不似宋煜那般傻,旁人都在客棧住著舒舒服服等人的。

剎那間人群朝著軍船邊涌了過去。

有老夫人攜全家來接家里長男的。

有小娘子來接丈夫的。

宋煜也跟著人群往船邊去走,謝錦怕他有危險,便曲著手臂把他護在臂圈。

宋煜對船甲板一年輕男人朗聲問:“船上都是軍醫吧?”

男人說:“是的。這只船上是三十一到六十七班,那邊那只船上是一到三十班。”

“嫪文極和沈軍醫長在哪只船?”宋煜又問。

男人一邊找自己的親屬,對船下一女人叫了一聲:“娘子,兒子。”

這才不耐煩的對宋煜打個手勢,“在那只船。”

宋煜這才往右首那只船去走,立在出口那里等,在人群中,竟也是一位盼歸的有七情六欲的男人。

木板哐一聲橫在船只和岸邊之間。

維護秩序的人說:“有序下船。不要爭搶。”

大約用了半個時辰,船只上一二千人都從斜斜的木板上下來,和岸邊的接船家屬離開渡口。

慢慢的只見三兩個動作慢的,年齡大的船上的差人在木板上拉著行囊走路。

宋煜心急道:“謝錦,你瞧見人了嗎?孤沒看見沈江姩下船啊,孤肯定是沒看漏的,她那個性子,在船上漂這樣久,一定第一時間跑下來的。”

謝錦說,“屬下也沒瞧見啊,怎么回事。”

沈江姩因為肚子月份很大了,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往船底下擠,怕傷著自己,而是在船艙大堂內和肅王坐著等別人先下船,她看著外頭皎潔月光,岸邊有好些人來接船。

她沒有去信給爹爹說她近日回來,因為她這個肚子她沒有想好怎么和爹爹說呢。

所以今天爹娘不會來接她,沒有親人來接她。

沈江姩看著一個個的軍醫下船后和親人擁抱,團圓,心中很是羨慕。

她看著江畔,不知在想些什么,想起了誰。

她這個月在船上,發現這個月肚子長大好快,根本就藏不住肚子了,她于是深居簡出,出來甲板時會穿御寒的披風,是以孕肚還尚且是個秘密。

沈江姩見人都下完了,她準備下船,“宋慕之,我們下去吧。”

沈江姩從遼北一路往上京,溫度高了不少,沒有那樣冷,她穿的太厚,當下四下無人就把披風去掉,掛在手臂。

“嗯,你就拿好披風,行李我來拎。”宋慕之說著便和沈江姩出了船艙,來到船邊往船下走。

后夜露水重,地上江水濕溺溺的極滑,宋慕之把手臂伸過去,“扶著,你可不能摔了。這身子摔一下了不得。”

沈江姩自己也很擔心摔跤,總之行動已經很笨了,她沒有矯情什么,挽住了宋慕之的手臂,身子也往他靠了許多,緊緊的攥著他的手臂,小心的往下走。

宋煜在岸邊等了太久,實在等不下去,便略略提起衣擺,快速步上那倒斜斜的木道,正走著,就聽小車車輪在木道滾動的聲音,他聞聲,緩緩抬頭。

便見宋慕之托著拉著行李的小車,沈江姩挺著即將臨盆的孕肚,依賴的偎依在宋慕之的臂彎,她正軟聲說:“你扶著我,我怎么可能會摔倒呢。孩子她爹。”

原來宋慕之要做寶寶的干爹,沈江姩同意了。

宋煜凝著沈江姩的孕肚,久久不能移開視線,夏承安只說她和宋慕之珠聯璧合,天造地設,可夏承安沒說,她懷了肅王的孩子啊。

燕青也未提及姩姩有孕之事。嫪文極回信說姩姩能吃能喝,身體康健時也沒提及姩姩懷孕,卻叫他突然看見她懷著身孕,叫宋慕之為孩子她爹,他的心仿佛被撕碎了。

所以,他此生沒有機會給她妻子之名了。

宋慕之溫柔的笑了笑,忽然眸色一動,看見了闊別多日,感情深厚的宋煜,久違道:“大哥!你怎么深更半夜在這里?”

沈江姩心中猛地一緊,緩緩循著宋慕之的視線看過去,便看見那位將她拋棄,嫌棄她家世不好,高攀他不上的太子爺,正不知發什么瘋,穿著她曾經做的蹩腳的衣衫,眸子猩紅的盯著她的小腹。

“皇帝命孤來接拯救河山的大功臣。”宋煜睇著沈江姩,不自然地笑道:“姩姩,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宋煜。”沈江姩問得云淡風輕,“你從冷宮出來了啊?”:qishu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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