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知否開始

第 199章 紹興衛所

蕭瑟的秋風變得越來越冷,凜冽的北風呼嘯著自北方而來,翻過高山,越過黃河,來到了汴京城的上空。

秋風退去,寒風到來,呼嘯的北風,卷著冰冷的寒流,將包括汴京城在內的整個北地,都囊括其中。

命使臣極力拉攏遼國,力求讓遼帝耶律洪基答應與大周結盟,共討西夏的圣旨,已然通過八百里加急,發往上京城。

而今在遼國的使臣是鴻臚寺卿鄧庸,雖然只有四十歲,卻也是元祐帝在位時期的老臣了,以能言善辯著稱,引經據典什么的信手拈來。

也正是因為鄧庸的這一特點,這一次才會被推上遼國使臣的位置,這一次出使若是功成,鄧庸定然能夠在往上挪一挪位置。

而負責統轄兵馬,拱衛汴京的英國公世子張千重,亦收到了一封密旨,令其勤加操練人馬,不得懈怠,做好隨時拔營北上的準備。

衛允所在的戶部,也被催促加緊完成這一次的秋收,同時大量的儲備糧草,工部的那邊的差事亦從未停止過。

河北,山西,山東三路的通政使司和都司亦都收到了朝廷的密旨,開始密切注意遼國的動向,防備遼國兵馬南下。

同時,轉運使司也開始悄然往太原、真定、保定、河間府等地運送糧草軍械,以備不時之需。

西北的戰事愈演愈烈,榆林的情形也越來越危及,雙方的損失也越來越大,可西夏卻完全沒有半點撤軍的意思,似乎是卯足了勁兒想和大周較勁,吃不下榆林就誓死不肯撤軍一樣。

可越是如此,便越顯得可疑,究竟為何西夏會如此堅持,寧肯冒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代價,也非要和大周死磕到底。

榆林一帶,除了榆林城之外,周邊其余的鄉鎮,縣城皆已淪陷,好在其中的百姓和官員都及時撤離了,只留給了西夏大軍一座座空城。

可相應的,為了照顧這些個遷入延州往南的百姓,朝廷每日消耗的糧草都數以萬計。

這些糧草怎么來的,自然是戶部從各地乃至各大糧倉調撥的。

若是再繼續如此坐吃山空的話,只怕再多的糧食也要被吃完,大周這些年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底蘊,便要就此消耗一空了。

這時,衛允果斷的進言,提出以工代賑的想法,不論是往西北調撥糧草還是軍械,都得征調大量的民夫,不若就讓這些百姓們來充當這些民夫,他們出力氣,朝廷出糧食工錢養活他們。

那些個老弱婦孺們,便就地安置在慶州附近,讓軍醫將他們組織起來,幫著照料軍中每日撤下來的傷患。

同時,讓他們代替火頭軍,負責給在西北的二十萬大軍每日燒火做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后勤工作,朝廷照樣依照著他們所付出勞動的多少,給與報酬。

衛允這道以工代賑的折子剛剛遞上去,當即便被采納,永安帝與曹太后親下了圣旨,命朝廷各部依法而行。

而衛允自然也得到了永安帝和曹太后的褒獎。

時間慢慢來到十一月中旬,張氏出了月子,遼國那邊的使團仍舊沒有好消息穿回來,耶律洪基的態度依舊不清不楚的,遼國朝堂甚至也因此事展開了激烈的爭辯。

不過這些,遠在數千里之外的衛允也根本操不上心。

十一月十三,錦衣衛送上來一個還算不錯的消息。

數月前,顧廷燁出征之際便委托衛允的事情終于有了結果,錦衣衛在紹興找到了曼娘母子的蹤跡。

紹興府內只有一個百戶所,就在紹興城之中,百戶名叫黃舟,乃是長沙府人士,原來是在衙門里頭做捕頭的,擅長追蹤尋人,探案緝兇,在長沙頗有幾分名氣。

像這樣有本事,出身又比較低微的人,是最受錦衣衛歡迎的,而他們也十分樂意加入錦衣衛。

黃舟收到汴京發來的命令之后,立馬就意識到了這是一個機會,這可是指揮使親自下達的命令,若是人當真在他紹興府之內的話,被他給鎖拿了送去汴京,豈非就是一步登天,他黃舟的名字就會出現在錦衣衛指揮使衛允的案前。

想想昔日的郭淅庭,同樣只是一個小小的百戶,卻因為上天眷顧,在禹州做了百戶,更是一力護送當今官家從禹州到達汴京,而后便直接一步登天,從百戶做到了北鎮撫司的鎮撫一職。

當即黃舟便讓人將曼娘兄妹還有昌哥兒的畫像抄錄了無數份,分發到紹興府內所有的江湖勢力之中,同時聯系了他在衙門里結交的一些捕頭捕快們。

大把大把的撒出去銀錢,動員了黑白兩道所有的關系,只為搜尋曼娘母子的蹤跡,當然是,是暗中搜尋。

黃舟乃是捕頭出身,而且還是個擅長追蹤尋人,探案緝兇的捕頭,對于找人自然是極在行的。

從接到汴京發來的命令之時,他就已經意識到了,能夠讓堂堂錦衣衛指揮使的衛允親自下令,在大周境內大肆搜捕的人,哪里會是什么善茬。

雖然里頭還有一個是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但黃舟對其卻不敢有絲毫輕視之心。

甚至他還皆已囑咐屬下和那些幫忙的朋友,定要小心謹慎,切莫露了自己等人的行蹤和目的,只悄悄的觀察即可。

若有發現,也不要自己動手,先通知他,讓他自己來親自部署行動。

黃天不負有心人,數日之后,竟然當真被黃舟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不過找到的不是曼娘和昌哥兒的蹤跡,而是曼娘哥哥的蹤跡。

說來曼娘的這位哥哥也是為十足的潑皮,自己游手好閑不說,還沉迷于賭博,曼娘自顧廷燁處順手牽羊來的那些銀錢,一早便被他的這個哥哥給禍害干凈了,如今曼娘的這個哥哥又惦記上了曼娘身上的細軟首飾。

發現曼娘哥哥蹤跡的是青竹幫,是紹興本地的一個小幫派,因著他們幫助和紹興同知有那么幾分關系,紹興城里倒也算是混的風生水起,旗下有好幾家茶樓酒肆,妓館賭場。

曼娘哥哥經常出入的那座賭坊,就是青竹幫的產業。

賭坊之外,黃舟帶來了紹興衛所的半數人馬,將賭坊四面八方都圍了個水泄不通。

“確定人就在里面?”一身飛魚服的黃舟沉聲問身旁的一個漢子。

漢子拍著胸脯到:“黃爺放心就是,我的兄弟可是親眼看著那小子揣著銀子進去的,當時我就讓人拖住了他,他不是好賭嗎?咱就讓他贏,還讓他多贏一些,此刻就算是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舍不得走!”

黃舟拍了拍漢子的肩膀,“好,黃某就承你這個人情!回去告訴你們幫主,若是當真是此人的話,稍候黃某定有厚禮送上!”

“能為黃爺辦事兒,是小人的榮幸!”那漢子諂媚的拱手道。

黃舟看著面前的賭坊,右手揚起,往下一揮,厲聲道:“上!”

身后一個小旗的錦衣衛便和青竹幫的漢子一同沖入賭坊之中。

曼娘的哥哥當時還兩眼放光的站在賭桌前,懷里的銀子堆得鼓鼓的,臉上掛著驚呼瘋狂的笑容。

根本沒有注意到五個錦衣衛還有幾個青竹幫的漢子已然圍在了他的身后,周遭一眾賭客紛紛帶著懼意退到了一邊,如避猛虎豺狼。

曼娘哥哥被錦衣衛的漢子按倒之時,還是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樣,甚至還以為是賭坊見他贏得多了,著急上火對他出手了呢。

黃舟已然下了命令,兇犯很有可能身懷武藝,而且不低。

五個錦衣衛漢子自然不敢有絲毫輕視,當場就抽刀刀架在了曼娘哥哥的脖子上,兩腳踢在他的后膝蓋窩里,直接將其踢得跪倒在地,捏住其手腕處的脈門,將其反扭至身后。

見他還搞清狀況,仍在不停呼喊亂叫,另一個錦衣衛當即一刀柄狠狠拍在了他嘴上,打出一嘴的鮮血,然后捏著他的下巴,往上微抬。

小旗官自懷中取出一張畫像,放至曼娘哥哥臉旁邊,仔細的對照了好幾個呼吸,才點了頭:“沒錯,就是此人!”

幾人當即便用麻繩捆成了一只大粽子,抗至黃舟的面前。

“說!曼娘母子在哪兒?”黃舟看著曼娘哥哥,沉聲問道。

“什么罵娘母子,大人,小人聽不懂您在說什么呀!”曼娘哥哥眼底的震驚一閃而逝,依舊強自辯解道。

黃舟目光一凝,臉上的神情愈發冰冷,只聽噌的一聲,一道寒光劃過長空。

“啊!”

血花四濺,曼娘哥哥發出一聲凄厲的痛呼,之間其左邊大腿,直接被一道黃舟砍了一刀,長刀入肉,鮮血飛濺。

“本百戶再問你一次,曼娘母子在哪兒?”黃舟的目光愈發冰冷,語氣之中的威脅,沒有半點掩飾。

“大人冤枉呀,小人當真不知什么曼娘母子呀!”曼娘哥哥依舊心存僥幸,妄圖蒙混過關。

黃舟懶得再廢話,直接背過身去,陰惻惻的沉聲道:“把他給我閹了,若是再不說,砍去四肢,做成人彘!”

一位總旗當即抽刀出鞘,大步走至曼娘哥哥身側,舉刀便要揮下!

這可不是什么凈身入宮做太監,還要小心翼翼的切,生怕切多了,這是審訊,可沒那么都講究,直接抽刀便切,切的不干凈了那就再切一刀,直到切得干干凈凈為止。

看著總旗眼中的冰冷,還有那即將落下的鋒利鋼刀,曼娘哥哥當即就慫了,下身一熱,趕忙閉著眼睛高呼:“我說,我說!”

面對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不先行核實身份便直接動用這等殘酷大刑的黃舟,曼娘哥哥直接認慫了!

黃舟轉過身來,蹲在曼娘哥哥身側,笑著道:“早這樣多好,那就不用平白挨那一刀,受這種苦處了!”

“大人,能不能先給小人止止血!”曼娘哥哥忍著大腿處的疼痛懇求黃舟。

黃州笑著道:“不著急,按著如今這個流血的速度,你還能堅持半個多時辰,若是本官找不到曼娘母子,左右都是要送你上路的,且先讓它流著吧!”

曼娘哥哥當即臉就黑了!當即便一點不帶猶豫的曝出了曼娘母子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