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男財女

第一百二十章 名不虛傳

第一百二十章名不虛傳

第一百二十章名不虛傳

見那人說不清楚。梔子疑心是有人送禮,不敢胡亂收下,攔住幾人,讓他們將大床抬回去。

幾人好不容易才搬來的,梔子一句話就讓他們又抬回去,心下不愿意,但曉得梔子是通判夫人,不敢反駁,唯唯諾諾的應下,慢悠悠的又往回抬。

夏歡不解,與梔子道:“少奶奶不正想換一張床么,如今有人送來,倒省的咱們去買,少奶奶怎么不收下?”

兩人站在門上,不是說話的地,梔子因此不答,等到了房中,她方道:“人家為何送禮?不就是見你家少爺是個官?我今日將這雕花大床收下,明日人家肯定有事求上門來。”

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飯,這道理夏歡倒是明白,她笑著道:“還是少奶奶看的透徹。”又嘖嘖有聲的嘀咕。“這禮送的太好,簡直送到人心坎上去了。”

梔子笑了笑:“送禮可是一門學問,事先得打探清楚人家喜歡甚么,避諱甚么,不然送了人家不喜的物件兒,花了錢不說,還會惹惱人家討不著半分好處,簡直得不償失。”

夏歡以前哪里想過這些,連連點頭稱是。

梔子看她點頭的模樣,覺的好笑,又與她說了兩句,讓她去廚房洗菜,自己則換了身舒服的布衣衫,好去喂巧巧。

換過衣裳走到院中,梔子看見尹長福領著兩個三十上下的婦人進了內遠門,便停住腳步,等尹長福過來回話。

尹長福看見梔子,緊走幾步,到梔子跟前,施了一禮,又退后兩步,讓身后的兩個婦人上前,才道:“聽說是通判大人家要廚娘,牙人都爭著薦人,小的挑了兩個來家,少奶奶看可否滿意,若是不滿意。小的下午再去牙行。”

梔子細看兩人,長相清秀,都是一副干凈利落的模樣。兩個婦人見梔子看她們,忙福身施禮,口稱見過通判夫人。看兩人禮數周全,梔子添了一分滿意,點了點頭,道:“你兩人都會做哪些菜?”

高個的婦人搶著答話:“不是奴婢自夸,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沒一樣奴婢拿不上手,只要通判夫人吩咐一聲,奴婢一個人一個時辰就能整治出一桌酒席來。”

她一開口,梔子就曉得是一個多話之人,不愿意留她。從前與老夫人住在一處,梔子很喜歡尹強家的那種多話的人,可如今過小日子,多話的人只會招惹是非。

她又去看另一個個子稍矮的婦人。

矮個婦人見梔子看她,答道:“我……奴婢家中從前是擺冒菜攤的,家常菜不在話下。只是,燕窩魚翅這些名貴的吃食,奴婢從未做過。”

高個婦人撇了撇嘴,道:“冒菜那種下里巴人的吃食,還好意思拿到通判夫人跟前來說。”

矮個婦人被嗆得面上一紅,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說話。

梔子皺眉掃了一眼那個高個婦人,從袖袋中取了二十個銅錢遞與尹長福,吩咐道:“賞幾個錢,將她領出去罷。”

聞言,高個婦人先前一臉得意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直到尹長福催促,才回過神來,心不甘情不愿的出門去。

梔子看兩人出二門,問過矮個夫人,得知夫家姓溫,喚來夏歡,讓她將溫嫂子領到廚房去幫忙做中飯。溫嫂子曉得這是要考驗她的廚藝,也就不多話,跟夏歡到廚房挽起袖子就刷鍋切菜。

夏歡得了梔子吩咐,要看這溫嫂子是否注意衛生,就不離開,守在廚房幫忙生火。

安排好溫嫂子,尹長福又回轉,梔子曉得他是來說木匠之事,便問:“木匠可是沒有尋著好的?”

尹長福一臉難色道:“小的尋過幾個,手藝不好,好一點的木匠,都被家俱行養著。不接咱們這種單活。”

梔子嘆了一口氣,心道,自己只想要一張床,怎就這么難?她突然想起前世買家俱,家俱店送來的都是一塊一塊的木板,到家中用螺絲拼接一下,就成了整張的床或者衣柜,不知現在的家俱行能不能做出來,若是能做出來,何須請木匠來家打床,直接買了,將木板一塊一塊抱回來,誰知道是做什么的?

她將想法與尹長福說明,讓尹長福去家俱行探問。

尹長福從未聽說家俱可以拿來家中拼接,聽得是一愣一愣的,但主子既然這樣講,就必然能做出來,是以也不多問,轉身往外走。

梔子叫住他,道:“已經到了飯時,你先去廚房吃一點再去,對了,還要給少爺送飯去衙門。你一并帶去得了,省的我再使人去送飯。”

尹長福應下。

梔子想了想,囑咐他,到了家俱行不要報出家門。

尹長福再次應下。

溫嫂子手腳麻利,就這么一小會的功夫,五菜一湯便已上桌,雞絲涼面、麻婆豆腐、蒜苗回鍋肉、太安魚、水煮魚、魚頭湯,梔子依次嘗過,不禁點了點頭,這手藝和二丫有得一比。

溫嫂子屏聲靜氣在旁立在,初時看梔子一句話也不說。以為梔子吃不慣四川菜,手中很是捏了一把汗,待見到梔子點頭,她悄悄吁了一口氣,恭謹的問:“奴婢不知通判夫人喜好,就撿廚房現成的菜做了幾樣,不知通判夫人可吃得慣?”

梔子早問過溫嫂子在廚房的一舉一動,曉得是個愛干凈的,就笑道:“你的手藝不錯,一條魚做了三種吃法,一點也不浪費,心思也巧,你就留下罷。”

溫嫂子趕緊跪下磕頭。

不消梔子吩咐,秋樂已經將她拉起來,道:“少奶奶最不厭煩咱們動不動就下跪,你趕緊起來罷。”

溫嫂子不敢,悄悄看了一眼梔子,見她并無不悅,順勢起了身。

梔子又嘗了一筷子,奇道:“你手藝不錯,冒菜攤子生意應該很好,你為何放著好好的冒菜攤子不做,要來旁人家中做廚娘?”

溫嫂子見梔子隨和,說話也隨意起來,笑道:“生意倒還不錯,只是年前奴婢家中的那個得了重病,無錢抓藥,奴婢就將做冒菜的物件兒賣了抓藥,等他好起來,又沒本錢置買,這才出來做廚娘的。”

梔子看溫嫂子說起這些傷心事,臉上一直帶著笑,很是佩服她這種樂觀,就許她前三月月錢五百文,待三月期滿,雙方還滿意,便長到一兩銀子。

溫嫂子從前擺冒菜攤子。一月最多掙七八百文錢,看做廚娘掙的竟比辛苦擺冒菜攤子時多,喜得連連與梔子道謝,梔子擺了擺手,說了些家中規矩與她,放她家去收拾衣物搬來家中。

溫嫂子的住處離府衙不遠,一頓飯的功夫就走了個來回,梔子喚來家中下人,將溫嫂子介紹與他們認識,又沉著臉道:“旁的我也不約束你們,你們只記住一條,家中的任何事,都不許與外人亂說,若是嘴上不把門的,不管是誰,定然重罰。”

昨日才搬來,今日就有人送床,肯定是有人說走了嘴,不然人家如何得知?一張床是小事,但任由下人嘴上不落鎖,將來一定會惹出事端,梔子才不得不做這惡人。

梔子鮮少板著臉訓人,今日將面上笑容一收,就是夏歡秋樂兩個平日總與她嬉笑的,心中也是一凜,認真的應下。

尹長福很快就從家俱行得了準信,來與梔子回話,說家俱行答應試一試,不過工錢比整張床高五兩銀子。梔子圖省事,也懶得計較五兩銀子,取了十兩銀子讓尹長福去付定錢。

頭一日當差,江白圭在衙門待到傍晚才歸家,手臉被寒風吹的通紅,進房中,坐到碳爐旁就再不肯起身。

梔子看他身子微微發抖,一面將碳爐撥旺,一面吩咐夏歡去廚房端一碗熱湯來讓江白圭吃。

江白圭吃罷,總算覺的身子暖和起來,嘆道:“鐘大人為節省辦公銀子,吩咐不是下雪天,就不準生炭盆,今日真是凍死我了,若不是你中午讓人送了水煮魚來,我差點熬不住。”

梔子聽得雙眼大睜,道:“一斤碳才三文錢,一個冬天下來,也不過十來兩銀子,鐘大人連這都要省?”

江白圭搖頭,道:“豈止,還有筆墨紙硯,這些都有定數,若是用的多了,就要自掏腰包。”

梔子吸了一口氣:“鐘大人果然名不虛傳!難怪無人愿意在他下面做屬官。”

江白圭道:“午飯時與書吏閑聊,聽了鐘大人許多事跡,真個是讓我嘆服。聽說鐘大人一上任,就將衙門內外的滿堂紫檀家俱搬去賣了一千多兩銀子,拿著這些銀子救濟窮人,時任的通判刑廳見鐘大人賣家俱,也將自己宅子中的好家俱賣了,全換成雜木家俱。”

蔣夫人說的換家俱,原是這樣,梔子笑道:“蔣刑庁當面將好家俱賣了,轉過背,又換了回來。”見江白圭奇怪,就將今日去鐘知府與蔣刑庁家的見聞講了。

江家這一二年敗落了,才只留了十來個下人,從前也算的上是奴仆成群,江白圭聽知府內院竟沒有使喚下人,實在難以理解,道:“堂堂知府,家中竟無下人使喚,這……”

梔子道:“知府衙門連十來兩銀子的碳錢都要節省,鐘大人無下人使喚,有何奇怪的?”

聽得這話,江白圭再一想中午聽得鐘大人上任一年不曾上街買過菜肉的閑話,心想的確不應該奇怪,他嘆道:“鐘大人果然是難的好官。”

梔子不以為然,道:“只懂得算計幾個小錢,如何算的好官?是不是好官,是看他是否為百姓辦了實實在在的好事。

前兩天因為遇到很麻煩的事情,若是斷更了,請各位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