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林遮著眼睛吼道:“奧尼爾,快否定她,她要炸了!納什神父呢?我需要納什神父!”
“不……先生……”奧尼爾早已滿面熱淚。
“科林。”詹妮伸出一只手,“如果你能接受埃里克的計劃,希望你也能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和那個人談談,我相信他是善良的,他會諒解你,正如你會諒解他。你們因一些誤入歧途的人而誤解了對方,兩個善良的人不該互相傷害。如果事實證明我是錯的,我將如你所愿再也不干擾你的任何計劃,如果我是對的,我只請求你一件小事。”
無論如何,李科林被炸到了,他堅信炸到自己的并不是圣光邪教,而是自己的意愿,自己不愿褻瀆生命,自己希望用別的手段解決眼前的麻煩。
李科林沉吸一口氣,“詹妮,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是屁話,我一個詞也不認可,一個字母也不認可。我同意讓你試試的唯一原因,就是你答應不再煩我了!”
“好的。”詹妮點了點頭,圣光終于收斂了幾分。
就在李科林準備再次強調自己立場的時候,擴音器中傳來了那個黑人的聲音!
“詹妮小姐,你一個字也不用說了,我全都聽到了!……對不起科林,我真誠的向你道歉……我認可你剛剛的那些辱罵……奧尼爾,我能叫你奧尼爾么,兄弟,我也真誠的向你道歉,一切都是river的錯,一切!他傷害了科林,也傷害了我!”
李科林徹底震驚了!
他轉望奧尼爾:“是你干的么!”
奧尼爾煞有介事地關掉了傳音器:“是的,先生。”
“他只聽到了詹妮的部分,沒聽到我那些惡毒的話?”
“是的,先生。”
“我該怎么說你呢奧尼爾,你今天為什么這么不乖♂!”
“是的,先生♂。”
李科林轉望詹妮,同時抬手把自己臉上那些該死的濕乎乎的東西擦干凈:“這跟你屁關系沒有,是埃里克做足了‘游說’,他已經徹底調教了這個黑人。”
“所以你不得不認可我在這里干擾你的計劃了么?”詹妮露出暖人的微笑,“看吧,科林,你是個好人,你深信這一點,而且你深信著我,這就是你為什么坐在這里聽我講話,而不是在后面與埃里克做一些可怕的事情。”
“大錯特錯!我一點也不信任你!”
“可你剛剛說了很多很多,只有對最信任的人才會說的話,納粹集中營什么的。”
“因為我知道你沒錄音!”
“這正是信任的體現,科林。”
“好吧!聽了這么多廢話,至少我知道你和耶穌有一個共同點了!”
圣光終于熄滅了,詹妮好像被戳到了軟肋紅著臉瘋狂搖首:“不不……我才不渴望當耶穌呢,這不可能,誰會渴望被綁在十字架上蹂躪!”
天啊!!!這碧池的心,究竟有他娘的多大啊!
這個謊點到底在哪里啊!是耶穌還是被綁住了蹂躪啊!
李科林必須打擊她,不然她爆炸的時候會牽連到自己的,圣光炸彈可是無視敵我的!
“你看,人們經常說“holy,現在人們也經常說jenny,這就是你與耶穌的聯系,你們都會與屎拼在一起形成詞組,僅此而已,你又自己妄想了,雙魚座!”
等等……為什么要說雙魚座??
施瓦希格那張臉浮現在了李科林的面前。
最開始李科林以為有毒的是自己,他錯了!
無論是自由女神梅根還是星座神婆施瓦希格都具有猛烈的毒性!
還有現在擠在一個座位上的這個女人,緝毒隊快來抓走她吧!
我只想早點了結這些事,在睡覺前玩一把守望先鋒或者下一回合!
好吧,這個充滿誘惑的世界太危險了!
一切并未結束,一切才剛剛開始,無論是圣光還是暗影,總之有個東西搞定了這個黑人,下面就是利用他,力挽狂瀾還不夠,要反客為主。
車子開到了一段無人的公路,這個黑人還活蹦亂跳的,只是掉了幾顆牙而已,不用急著去醫院,統一戰線才是現在要緊的事。
街道上,所有人下車,現在是時候說清楚這些了,無論是這個愚蠢的黑人還是精明的埃里克,要站在一起。
這個街道也夠冷清,連一只貓都懶得路過!
幾乎每個人的表情都很輕松,就是剛剛度過危機如釋重負的那種表情,除了埃里克!
詹妮已經在關切地詢問黑人的傷勢,埃里克則將李科林引到了不遠的地方。
“我幾乎,馬上,就要成功了。”埃里克沉著臉在李科林身旁道,“我們說好的分工科林,換言之,父親在教訓孩子的時候,母親不要濫發慈悲,你該懂這個。”
“輕松點埃里克,我說實話,這次詹妮做的不錯。”李科林勸慰道,“而且我真的討厭這種粗暴的人身威脅,我們不會真殺了他對吧?”
“這一點你不必知道,也不會知道,我的存在就是保證你絕對的安全與合法。”埃里克這次是真的有些生氣了,“而現在,我看上去就像一個白癡,我極盡所能把自己變成意大利黑手黨,我用盡渾身解數讓一只愚蠢的,卑微的,毫無用處的,讓人想吐的蟲子對我惟命是從,就在一步之遙的時候,突然這個該死的傳音器響了,一個該死的聲音開始傳遞天主的福音,教導我們諸生平等,教導我們要有愛要和諧,我真的想把這個聲音扔到糞坑里然后再點上一顆手雷砸進去,可我沒有,我沒法阻止這件事的發生。現在,科林,告訴我該用怎樣的表情面對這件事?”
“至少……這個結果看來不錯。”李科林指著詹妮他們說道,“你瞧,誰也不用傷害誰,我們連支票都省了。”
“別這么淺薄科林,你沒詹妮那么淺薄。”埃里克盯著那個正在跟奧尼爾比身高的黑人道,“情緒化的東西,只是暫時的,就像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一樣,只是暫時的,一旦他們上過床,這個女人會立刻會成為喉嚨里卡著的濃痰。這個黑人的確被感動了,那又怎樣?某一天他缺錢了,或者誰給了他一些錢,或者他純粹想炫耀自己認識你,或者因為什么別的愚蠢的原因,他會毫不猶豫地背叛我們,背叛詹妮,背叛愚蠢的感動,背叛毫無原則的愛情。我說過,很多偉大的事情,偏偏會毀在愚蠢的小人物身上,用這個方法感動他毫無穩定性可言,這根本就是一個定時炸彈,而我在做的,是征服他,給他戴上手銬,綁上腳鏈,關在籠子里,確保他永遠沒有機會,沒有膽量,沒有腦子去背叛我們。”
“埃里克……你太激動了。”李科林咽了口吐沫,雖然將聲音擅自傳過去的是奧尼爾,但李科林并不準備推卸這個責任,實際上這正是他想做的,奧尼爾違背自己的時候,永遠是自己心口不一的時候,自己該為埃里克的憤怒負責,李科林再次嚴肅且誠懇地說道,“我的確沒按照咱們說的做,我向你道歉。”
埃里克搖頭嘆息:“你不需要向我道歉科林,這是你的競選。我并沒有因為被戲耍或者欺騙而惱怒,令我難受的是這個結果,我們竟然選擇感動他,而不是囚禁他,支配他,這會讓我們終日提心吊膽,這是最爛的解決方案。”
李科林知道埃里克在為什么惋惜,他知道政治是殘忍的,是冷酷的,以愛與信任去投身政治只會死無葬身之地,支配與利益交換才是務實可行的法子,李科林在多數情況下毫無疑問是支持埃里克方針的。
但這次他動搖了,不得不說詹妮那些屁話可能起了點作用,但真正讓李科林動搖的只能是李科林自己。這次發生的事太過緊急,一切發生得太快,這讓他沒有時間去思考,去審視自己,盲從埃里克是一個下意識的選擇,一個緊急選擇。
而當他與詹妮坐在一起的時候,與其說是被詹妮游說,不如說是在審視自己,自己究竟要做什么,怎么做,自己究竟是誰,自己究竟想成為怎樣的自己。
李科林選擇與埃里克坦誠相待,他一向如此:“對不起埃里克,剛剛時間緊迫,我并沒有時間去思考我們的選擇。我現在想明白了,我不可能殺人,也不可能進行這種程度的人身威脅,對阿爾伯特的那種威脅是極限了,法律是我行為的底線,良知是我思想的底線,你的方式過線了埃里克。”
“你難道聽不出來那是虛張聲勢么?”埃里克難以理解地望向李科林,“你真以為我會把那家伙剁了喂狗,然后把他的骨頭扔進水泥攪拌機?”
“這種程度的威脅我已經無法分辨了,我看不出這是表演還是真實,而且我是如此的信任你埃里克,我非常清楚地知道,即使你真的殺了他,你也絕不會讓我知情,你會保證我絕對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