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的時候不能不相信命,有很多事回頭看看似乎早就注定好了似得。
比如,如果周金沒有生這場大病,沒有住院,一直在別墅管著整個公司的運行,那么手下的小弟就不敢偷懶,湖邊的監控錄像早就換過了,他就不可能在找到當初在湖邊釣魚的老頭朱成貴,也就不會再發生后來的事情。
可偏偏由于蘇銘搞鬼,周金生了一場大病,來不及更新監控錄像,于是非常幸運的從好幾個月前的監控畫面里,找到了這個老頭。
周金在派出所有些關系,雖然關系不至于好到幫他為非作歹,但憑著他現在政協候補委員的身份,去查一個人的戶籍問題還是不大的。很快就找到了朱成貴工作的地方,光頭帶了幾個人,把朱成貴‘請’到了花亭水庫。
朱成貴這段時間也挺郁悶的。
幾個月之前認識了蘇銘,并且教了蘇銘一些養魚的技術,心想著,以后蘇銘想要把魚養好,肯定離不了他。他本以為蘇銘是那種拿著家里的錢出來創業但是什么都不懂的富二代,于是就想端端架子,擺出一副高人的模樣,等蘇銘再次來主動上門求教,那樣他就占主動了,可以多提點條件,從蘇銘身上撈點好處。
沒想到這架子一端,就是好幾個月,蘇銘再也沒找過他,反而把魚養的有聲有色,自己也頻頻在電視上露面。
朱成貴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當初應該放下架子,主動巴結巴結蘇銘的。可惜天下沒有后悔藥可賣的,當初人家事業沒起步,去幫忙那叫雪中送炭,現在人家混上去了,要是在上門巴結,那就是討飯了。
所以周金一問他關于水軍湖養魚的事情,朱成貴想都沒多想,就帶著幾分自豪把當初怎么教蘇銘混養,怎么教他用黑魚粑粑催肥的事情給說了。
“周老板,說道養魚,我可是一把好手。不瞞你講,他水軍湖能有今天,那全靠著我當初出的主意……”朱成貴在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語氣中對蘇銘也頗為不滿,好像覺得當初我幫了你這么大的忙,你用幾瓶酒就把我打發了,太不地道。
“我說他魚怎么養的這么好,原來是用魚糞催肥!”光頭恍然大悟,一拍腦門,對周金說:“周哥,要不然我們把他用魚糞喂魚的事情給捅出去,人家肯定就不買他的魚了。”
按照一般的思路,用糞便當飼料當然很不衛生,傳出去之后肯定要引起軒然大波。
但凡事不能一概而論。周金是這方面的行業,他很清楚,對于養魚來說,這種喂養方式,非但沒有任何不衛生,反而是純天然無污染的。要是把這件事宣傳出去,不但起不到任何打擊水軍湖的作用,反而等于幫他免費做宣傳,證明了水軍湖的魚純天然。
現在網絡上三天兩頭就報道,這個有添加劑也不能吃,那個用了化學品有害身體,搞得人心惶惶,好像只要是人工養殖出來的就絕對不如純天然野生的似得,寧可多花錢,也要買純天然的。這就像是蔬菜,施化學肥料的,味道不好,賣不上價格;但施人工肥的,反而水靈靈的非常有市場。
所以周金瞪了光頭一眼:“你有時間多看看書,少不學無術!”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往事’,沒好氣的補充了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光頭那叫一個郁悶,心想我是你這邊的哎,幫你想辦法出點子,你他么一句好聽的沒有,張嘴就罵,有這樣當老板的嘛?
周金哪知道光頭心里在想什么,他轉頭問朱成貴:“老朱頭,我問你,除了這個混養和魚糞肥的辦法,你還給他出了什么點子沒?”
朱成貴搖搖頭:“那倒沒有。”
“這就奇怪了。”周金背著手在房里轉了兩圈,說:“我看過他的魚,普遍都有兩年多的魚齡了。他養魚才不到一年,光是混養和魚糞肥,魚不可能長這么快啊!”
周金和朱成貴兩個人都是養魚的老手了,琢磨了一陣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水軍湖里的魚生長速度完全不合常理!要不是長得這么塊,今天也搶不了花亭公司的市場。
周金琢磨著,光是自己憋在這里憑空猜測,也不可能猜出什么結果來,必須有人主動去打探。于是拍拍朱成貴的肩膀:“老朱頭,你幫我做一件事,事情辦好了,我給你五千塊錢辛苦費。”
朱成貴活了這么大把年紀,雖然有點市儈,但他并不傻,相反精明著呢。他也看出來了,周金和蘇銘之間有矛盾,聽周金這么說,朱成貴有些唯唯諾諾的說:“周老板,要是害人的事情,為非作歹的事情,我可不敢干啊!”
“放心好了,殺人放火我也不會找你!”周金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和朱成貴說了一遍。
朱成貴考慮了半天,最后才很勉強的點點頭,說:“這事倒是行,我盡量吧。”
“不是盡量,是一定!”周金冷笑著搖搖頭:“做好了,五千塊錢就是你的,做不好,老朱頭,你以后也不要在廠子你看大門了,卷鋪蓋回老家種田吧。”
朱成貴臉一下子哭喪了下來,望望門口不遠處的水庫方向,心想我老家都被平了當水庫了,還回哪去種田啊。
“好了,老朱頭,你先回去吧,我等你消息。盡快辦!”周金掏出錢包抽了幾張一百的塞給他:“拿著先花,等事情成了,有你的好處!”
蘇銘這兩天有事沒事就在魚市場里溜達,各大飯店的銷路打開了,可魚市場的銷路始終不行。還是那個原因:花亭漁業公司把持魚市場很多年了,想要從這里下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按照正常的規律,養殖業不是房地產和股票,不可能一口吃成個胖子,很難一夜暴富,只能一步步來,先壯大自己的水產業,等到能和花亭漁業在一個數量級上之后,再通過各種商業手段慢慢的蠶食。
這種做法是做穩妥的,但也是最慢的,蘇銘這幾天就在琢磨,有沒有什么更好的法子,能快速的把花亭漁業公司從魚市場排擠出去,所以才天天去市場里溜達,打探各種消息。
這天剛回動物園水榭,從群里聽說友田彩也香新出了部步兵片子,正準備下載來瞄一眼,忽然電話就響了,是門衛打來的,說一個叫朱成貴的老頭找他。
(天津)